第一二一 至 第一三〇
１２１＊＊時間：接上 地點：周宅內寢（〔透過
孔〕周大器主觀鏡﹔几上，家丁甲坐擁王氏，王氏以小杯喂家丁飲酒，狀甚親 （昵。）
１２２＊＊時間：接上 地點：周宅走廊
（周大器大怒〔臉部扭曲，手握拳頭〕，伸手入衣內，
出一把利刃。（周大器急撾門。）
周大器：（撾門，粗暴）狗男女！開門！給我開門！
（只聞室內張惶〔杯子破之聲，翻倒東西之聲〕，周大器擂愈急〔聲效〕。
（門閉如故。
（周大器瞥見旁有一大石，遂舉石擊門，門應聲而開。）
１２３＊＊時間：接上 地點：周宅內寢
（周大器奔入，家丁甲欲衝戶而出。
（周大器迎面刺家丁甲，刃劃家丁甲之臂，家丁甲從門戶逃走脫。
（王氏蜷縮於一角〔臉色發白，全身發抖〕。）
周大器：賤人！（步步走向王氏）說！你們暗通款曲多久！
王 氏：（顫，低聲）一﹍一年。
周大器：枉我天天掂念，你在這裡偷人？
王 氏：（爆發，潑辣）你不告而別、音訊全無，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在這裡關著，誰知道關到
什麼時候？
周大器：（瞪大眼，臉爆青筋，咬牙切齒）死？你希望我死是不？
（周大器手起刀落，白刀子進〔王氏慘叫〕，紅刀子出。）
１２４＊＊時間：稍後 地點：周宅走廊
（周大器〔狀似喪失理智〕躍數重牆垣而出。）
１２５＊＊時間：接上 地點：里門外
（周大器至里門外，成文昌仍在。
（成文昌自周大器手中奪下刀子，攜其手，迅速移行。）
１２６＊＊時間：清晨 地點：山舍中
（周大器驀然驚醒〔猶氣喘吁吁，未平靜〕，發覺自己臥倒在蒲團之上。）
周大器：（心有餘悸）怪夢參差，使人駭懼！
成文昌：夢者，周兄以為真，真者，周兄以為夢。
周大器：（惑）此話何解？
（成文昌自懷中出刀以示，刀上血跡猶存。
（周大器驚怛，拿著刀子號泣。）
周大器：我﹍我﹍殺人？殺了自己的妻子？
（轉念一想，問成文昌）
周大器：都是幻術，你讓我作夢，對不對？
成文昌：山中方三天，世上已三年。塵世之事，我掐指便知，周兄家事，我亦知之久矣！只是不便
告知。周兄之命，在訟繫之中本已絕亡，得師父營救方得延續。今塵緣已盡，師父囑我引
你入門。
周大器：（靜下心來）真幻難辨，禍福難測，此成弟欲示現於我之理耶？
成文昌：（笑，點頭）是！
周大器：無論昨夜之事是真是幻，還請成弟送我回家一趟，將塵事作個了結，我再隨成弟走。
（成文昌點點頭。）
１２７＊＊時間：白日 地點：里門外
（周大器、成文昌至里門。）
成文昌：昨日我在此等待周兄。今日距昨夜，人世已半載。
１２８＊＊時間：稍後 地點：周宅門口
（周大器、成文昌行至門前，門戶蕭索，似無居人。）
成文昌：（指前方）自兇案後，周二弟已遷至街角一戶。
１２９＊＊時間：稍後 地點：周二弟宅
（周大器、成文昌行至周二弟家門口。）
成文昌：兄弟重逢，必有許多事要說。我不進去，在里門外等候，倘若日落後周兄不來，我自離去
。
（成文昌轉身走去，周大器舉手叩門。
（周二弟開門，見是周大器，愕，旋即雙淚遽墮。）
周二弟：兄不告而別後三年，盜夜來，殺嫂，情景酷慘。可惜於今官捕未獲。（下跪，泣）弟無能
護嫂，對兄有愧。
（周大器〔如夢初醒〕拉周二弟起來，湊於耳邊低語。
（周二弟錯愕良久，不語，不斷以袖擦淚不止）
周二弟：（泣）此事自此了結，自後不再追究。兄長放心。
（周大器〔沉重〕默默拍拍周二弟肩膀。）
周大器：（忽想起）吾子何在？
周二弟：到塾中讀書去了。姪兒天資穎悟，敦厚仁愛，成人後必是正人君子。
周大器：此兒宗緒所關，弟好好栽培之。兄今後辭人世，或不再見。
（周大器作禮而起，逕出。
（周二弟涕淚隨其後，周大器行而不顧。）
１３０＊＊時間：稍後 地點：里門外
（周大器行至里門外〔周二弟跟在其後〕，成文昌正在那裡等候，二人同行。）
周大器：（回顧周二弟，囑）切記，人生萬事，無非試煉之幻境。
（周二弟欲言，成文昌闊袖一揮，與周大器憑空消失。
（周弟悵立移時，方舉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