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 至 第三九
31**時間:接上 地點:危崖
(身外環插著六根青竹竿,長才齊人,上面各帶著一兩片枝葉,青光隱隱,占地不過丈許
(方圓。
(下面也非真地,乃是一片青雲,形若石質。
(竹竿與人分立其上,由內外望,哪有什麼宮殿樓臺、花樹水面,乃是一片畝許大小、荒
(寒不毛的絕頂危崖之上。
(仰視穹蒼,下臨無地,上下四外,俱被一片五色彩絲結成的光網籠罩。
(本來什麼景物也看不見,因靈雲手中持有一面兩寸大的八角晶鏡。
(方才看出,除去臨崖一面,下餘便是神劍峰魔宮園林全景。)
孫 南:(便問)大姊怎會到此?
齊靈雲:事情真險,我喚你時,也只剛把枯竹老人所賜旗門準備停當,才脫危境。
32**時間:接上 地點:紫雲宮
(靈雲自與周輕雲、秦紫玲奉命重返紫雲宮,開建海底仙府,行事均極謹慎。
(因為紫雲宮雖有千尋海眼與千里神甬之險,但是貝闕珠宮地域廣大,矮叟朱梅那麼高法
(力,尚且被人乘虛混入,隱藏在內。
(自己開建仙府,費了好些心力,失去許多仙兵神鐵,才得將其遣走。
(宮中門人又只有限幾個,惟恐有什疏失。
(靈雲這日因見紫雲宮中金砂、珠寶堆如山積。
(意欲送些去峨嵋解脫坡,交與寶相夫人保管,以備同門濟世救人之用。
(心念一動,便命金萍、趙鐵娘將塵世易於變價的金珠之類取出,想分兩三次運去。
(當第二次運送時,帶有新煉靈丹,恰值輕雲、紫玲有事遠出,須過些日才回。
(靈雲自己如往峨嵋,宮中無人留守,放心不下,本想候到二女回宮再走。)
33**時間:次日 地點:同上
(第二日,嚴人英忽然來訪。
(他和輕雲本有夙緣,自從莽蒼山一見之後,便即投契。
(近年在外行道,雙方每遇危急,都是不期而遇,又共了幾次患難。
(雖然向道心堅,未涉兒女之私,情誼卻比別的同門要厚得多。)
嚴人英:這是祖父所賜道書大玄天章,可以轉傳於你,只是百日內書即化去,不能延誤。
(輕雲雖然落落大方,總想自己是女子,人英平日相對,彷彿情有獨鍾。)
周輕雲:孤男寡女同在一起修煉,易招物議。再說,要將峨嵋心法練得精通,已是大不易了。
嚴人英:男女同修有什顧忌?我對師妹,固是敬愛逾常,只想同參正果。何況我們不比常人,是非
真假,一望而明。各位師長更是神目如電,念動即知。
周輕雲:此間人多不便,還是另覓洞府的好。
嚴人英:我已找到元元師伯羅浮山香雪洞舊居,那裡非常安靜。
34**時間:接上 地點:香雪洞
(二人先向各位師長通誠遙拜,再行開洞入內,就在洞中一同勤習。
(二人練到第一百天上,居然學了十之七八。)
35**時間:百日後 地點: 同上
(還待住下學時,忽聽柬帖發出霹靂之聲,不敢再延。
(打開一看,內有英姆手諭靈符。
(便照所說,用真火將符化去,立化一片金霞,擁了那部道書,帶著風雷之聲,向空飛去
(。)
旁 白:(英姆)你二人累世清修,均以情絲難斷,互相牽纏,致誤仙業。
直到前一世,道心方始堅定。
但是情愛至厚,不捨分離,在兵解以前約定以身殉道,誓求仙業。
雖不再作雙棲之想,仍要同門同修,共證仙業。
以後只管安心學道,絕無他慮。
36**時間:接上 地點:紫雲宮
(二人修成,同返紫雲宮。)
齊靈雲:你們來得正好,我有事將去峨嵋一行,奈何宮中無人。
周輕雲:我們已將大玄天章練成,大姊去吧,我們代為留守。
37**時間:接上 地點:解脫坡
(靈雲獨自一人帶了金珠、靈丹,二次飛往峨嵋解脫坡,交與寶相夫人。
(聚了數日,本欲回宮,忽然想起人英、輕雲本來情厚,只因忙於修積,會短離長。
(雖無兒女之私,相見必有話說。)
寶 相:賢侄何事猶豫不決?
齊靈雲:我來時輕雲妹與人英二人留守,這兩人一個面嫩,一個拘謹,若我在旁,好些不便。
寶 相:我當年就是為情所害,你等千萬要珍惜這不世仙緣哩!
齊靈雲:伯母言之有理,我還是早些回宮為是。
38**時間:接上 地點:雲空
(靈雲駕著劍遁,踏雲而渡。
(靈雲瞥見一片極輕微的祥雲橫空而渡,由斜刺裏高空中飛來,往側面飛去。
(那雲飛得又高又快,宛如薄薄一片彩色輕煙,在當頭高空蒼冥之中一閃即過。
(靈雲近年法力大增,開府之後越發長了經歷。
(見那彩雲看去薄薄一片,又是逆風而渡,聚而不散。
(飛得那麼高,以自己的慧目竟不能透視雲上,斷定不是尋常人物。
(方按遁光回顧,猛想起。)
齊靈雲:(自語)靈嶠三仙師徒,來去都是祥霞麗霄,輕雲冉冉。記得靈嶠女仙陳文璣、趙蕙,與
己一見如故,十分投契,曾有不久重逢之言。一晃數年,並無音信。我久欲去往靈嶠仙府
訪晤,均未得便,這彩雲正是靈嶠仙府之人。
(意欲探詢陳、趙二仙近況,立時追去。
(彩雲神速已極,靈雲的劍遁竟幾乎追它不上。
(對方不知何人,又未便傳聲相喚。
(方疑失之交臂,彩雲忽然向前飛墮。
(雙方高低懸殊,恰好相繼落下。
(一看落處,正是嵩山太室山後絕壑之中。)
39**時間:接上 地點:太室山
(兩下裏相隔不過數十丈,靈雲早看出雲中是一美貌少女,裝束也和陳、趙二仙女差不多
(,人卻從未見過。
(想起適才飛行太急,無故追蹤,似乎無禮。
(方一尋思,那女仙本是面有慍色,神情匆促。
(回顧靈雲,忽然轉嗔為喜,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靈雲見她身材不高,嬌小玲瓏,神態天真,越想親近。
(正要乘機上前請教,前面崖凹中忽然走出一個黑衣老婦,生得身材高大,相貌醜怪,從
(未見過。
(手裏拄著一根黑色的藤杖,杖頭杈丫頗多,遍刻著鳥獸龍蛇之形,黑煙縷縷,由蛇鳥口
(內噴出,一望而知不是正經修道之人。
(少女面上立轉愁憤之容。
(因地勢彎曲,老婦背向自己,落時遁光已收,料未發現,忙隱身形,輕輕掩向前去,藏
(在小石後頁,暗中查看。)
阿但含:(格格怪笑道)小姑娘,可是想討還你那玉環麼?
花綠綺:(氣道)此寶乃我恩師之物,不幸被那小賊詭計盜去,約我來此取環。如肯還我,情願送
你一件別的法寶,免傷和氣。
阿但含:(獰笑道)我那小孫兒,共才學了幾年道法,豈能近身?分明有心相贈,事後生悔。除非
答應嫁我孫兒為妻,同在我洞中修煉。
花綠綺:(怒道)無知醜婦!快將此寶還我,免動干戈。
阿但含:(喝道)無知賤婢!我居此三百多年,何人敢犯?竟敢對我無禮麼?好說諒你不從,今日
教你知我的厲害。
(說時,手微一晃,杖頭上立有五股極濃厚的黑氣。
(各按所刻形象,化作龍蛇鳥獸等猛惡之物,口噴各色毒焰,向前夾攻。
(少女也似早有準備,揚手一片祥光,先將全身護住。
(跟著放出一粒寶珠,化為斗大一團銀光,向老婦當頭打去,被內中一條龍形黑氣迎頭敵
(住。
(少女連施兩樣法寶,俱被老婦杖頭上所發黑氣結成的妖物分別擋住。
(另有一蛇和一隻形如鴟梟的怪鳥,仍向少女猛撲不已。
(晃眼妖物黑氣加盛,緊纏在護身祥光之外,妖鳥又在當頭下擊,蛇鳥口中毒焰似火箭一
(般噴射不已。
(少女被困其內,上下四外全被黑氣裹緊,所帶法寶已全發完,大有敗意。
(靈雲細觀那老婦﹔其白髮如繩,亂草一般披拂兩肩,當中露出一個豬肝色的大頭﹔濃眉
(如刷,目射凶光﹔鼻尖似被削去,鼻孔大如龍眼﹔兩腮奇大,又咧著一張缺口,露出稀
(稀落落幾根又尖又長的利齒﹔形態醜怪,聲如梟鳥,簡直不似生人。
(老婦杖頭上所發黑氣一經出現,便成實物,上下飛舞,口噴毒焰,猛惡異常。
(少女身受圍困,滿臉愁急悲憤之容。
(靈雲早想相助,因為素來持重,妖婦初遇,從未聽人說起,不知來歷深淺。
(又想靈嶠諸仙法力甚高,既命下山,決不容人欺侮,難得相遇,正好看看她的法力。
(稍為一停,少女已經被困,不由激動義憤。
(正準備冷不防將幾件法寶、飛劍連同太乙神雷一齊施為。
(妖婦性情兇暴,見敵久不降服,也甚暴怒,待下毒手。)
阿但含:(剛喝得一聲)賤婢你真想死麼?
(忽然一道青光,由崖凹中飛出。
(靈雲見這青光眼熟,並非邪教,欲發又止。
(青光落地,現出一個攔跪在妖婦面前,直喊)
楊成志:太婆饒命!待我勸她降順。
(靈雲隨即認出,這少年正是前在峨嵋為害芝仙,被自己押往青螺峪,現為凌渾門下的楊
(成志。
(不知怎會和妖婦一起,又是這等稱呼?雙方師門均有淵源,凌渾性情古怪,恐生嫌怨。
(楊成志出現以後,便將手上快要發出的一股黃光邪火收回。)
阿但含:(獰笑道)小孫兒,不要太癡。天下女子多的是,非要此女做什?
楊成志:孫兒實是愛她,太婆手下留情。
(少女氣得亂抖,想是素性溫柔,驟遇橫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把目光望著自己先前隱身之處,似有求援之意。
(手中握著一口尺許長的玉刀,已經發出精光,似要自殺,又在遲疑神氣,心越不忍。
(靈雲飛劍、法寶同時施為,緊跟著雙手齊揚,又把本門太乙神雷連珠般發將出去,精光
(寶氣照耀岩阿,虹飛電舞,金霞亂竄。
(數十百丈金光雷火紛飛四射中,妖婦存身的崖凹先被炸裂,成了粉碎,山地也陷了七八
(畝大一個深穴。
(當時沙石驚飛,塵土齊揚,地震山崩,天鳴谷撼。
(靈雲自從學道以來,遇見強敵,從來也未如此出手。
(這時因覺邪法厲害,惟恐一戰不勝而更費手腳,上來便用全力。
(妖婦也是禁閉年久,新近出世,不曾想到後起中竟有好些能手。
(先前分明已聽出破空之聲降落附近,依然托大自恃,竟未回顧,打算制服少女後,再問
(來意。
(只要在離崖十丈以外,便不過問,否則看事而行。)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