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接上 地點：武當附近
（哪知飛到武當附近，三百餘里暗雲密佈，天色忽變，再往前便下起雪來。
（沿途都是崇山峻嶺，山中氣候陰晴百變，地勢高寒，原不足奇。
（二女所居小寒山雖是仙靈境地，但在滇西大雪山後僻遠之處，四圍冰山雪嶺，亙古不消
（，看慣無奇。）
李 洪：哇！這白白的一片，真好看！
謝 瓔：（笑道）這有甚希罕？幾時你到我們小寒山一遊，當地到處冰封雪壓，終年愁雲低垂，暗
霧沉沉。
李 洪：聞得小寒山靈境福地，鹿虎共遊，雀鼠同棲，瑤草琪花，四時同春，一派祥和氣象，怎會
是這等晦暗景象？
謝 琳：大姊說的是山外。這雪越下越大，看神氣已下多時，武當仙府定成玉砌銀裝。
（三人越過臥眉東西兩峰，直達武當後山絕頂，綠雲崖前降下。）
２２＊＊時間：接上 地點：綠雲崖
（崖在半邊大師所居仙府張祖洞左側，地廣百畝，背倚崇山，面臨碧樟。
（中間隔著一道大壑，浮雲低漫，深不可測，修竹流泉，映帶左右。
（對面峭壁上更有一條寬約丈許的大瀑布，自頂際缺口倒掛下來。
（順著崖勢折成長短數迭，如匹練懸空，玉龍飛舞，直瀉下面雲霧之中。
（隱聞鏗鏘琤琮之聲由壑底傳來，與上面泉響松濤彙為繁籟。
（彷彿黃鐘大呂，雜以笙簧，清妙娛耳，塵慮皆消。
（雲層之上，水煙溟濛如籠輕紗，霧縠冰紈，與雪花相映，分外繽紛。
（三人為想觀賞雪景，由洞側危崖之下緩步走來。
（見積雪已厚尺許，雪仍未住。
（當地山勢靈秀，再吃積雪一鋪，到處瓊堆瑤砌，玉樹銀花。
（照眼生輝，觀之不盡。
（一時心喜，無相神光也忘撤去。）
謝 瓔：（低語道）林綠華姊妹最愛梅花，姑射仙之得名，也由於此。
李 洪：哪裡有梅花？
謝 瓔：這裏乃她七姊妹嘯邀游賞之地，就說梅花未到開時，怎連成陰的綠葉也見不到一片？
李 洪：莫是被雪蓋沒了吧？
（忽聞一股幽香隨著雪風吹來，沁人鼻端，二女忙即示意噤聲。）
２３＊＊時間：接上 地點：崖後
（剛轉過崖角，猛瞥見崖腰上突出一根虯枝，上綴紅梅三五，正在凌寒吐豔，自競芳華。
（崖上有一斜坡，近壁一株丈許高的梅樹正向前斜伸出來，鐵幹盤虯，迎風飛舞，上面約
（有百十朵梅花。
（因為樹大，看去稀落落的，有的枝上尚還掛著幾片殘葉。
（積雪難支，似墜不墜。
（葉旁花萼兩三，嫣紅欲吐。
（二女原極愛梅，覺著此中消息大有天趣，正在流連觀賞，不捨遽去。）
李 洪：（跑來笑呼道）二姊快看！那旁梅花多著呢。
（二女聞聲回顧。）
謝 琳：在哪裡？
李 洪：我無心中往前走了幾步，就在前面坡下。你們的朋友也在那裏，還不快去！
（三人邊說邊走，已經看見前面崖勢凹下，現出一片平崖。）
２４＊＊時間：接上 地點：平崖
（雪勢已止，崖上一幢樓臺精舍，前面大片梅花林，樹頭滿綴繁花，香光如海，望若雲霞
（。
（林前一株大梅花樹下，站著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女，玉立亭亭。
（人本美秀，再吃四外白雪紅梅、瓊樓飛瀑一陪襯，宛如縞衣仙人離自廣殿瑤宮。）
司青璜：（嬌叱道）何人大膽，窺視仙山？急速現形出見，不怕死麼？
（語聲未住，把手一揚，立有一道青光飛起。
（三人忙撒了隱形法，現身走近。）
謝 瓔：姊姊芳名？
（司青璜一見來人，略一注視，立即轉怒為喜。
（因看不出來人所在，飛劍並未隨人下落，似有愧色，連忙收回，趕迎上來，笑喚道）
司青璜：來者是小寒山謝家二位姊姊麼？肉眼無知，只當外人，幸勿見怪。
謝 瓔：石、林諸位姊姊可在仙山？
司青璜：小妹司青璜，去年才蒙恩師收錄。二位姊姊卻是心儀已久，今得相見，真乃幸事。這位道
友尚望引見。
（隨向三人禮拜。）
謝 琳：此是我小世弟李洪，妙一真人齊世伯九生愛子。
司青璜：諸位師姊有事遠出，只林綠華師姊現在入定。
謝 瓔：（笑道）此刻梅花盛開，林姊姊尚能入定？
司青璜：是我把林師姊的催花靈符取了一道，如法施為。此梅為女仙姜雪君所贈，林師姊又極珍愛
，常用靈泉滋潤。本想等林師姊出來，同賞香雪。不料三位道友光降，倒真成貽笑大方了
。
謝 瓔：原來我們是沾了你的光。
司青璜：嘉客遠來，只顧說話，還未及請進敘談呢。
（遂請三人入內。）
２５＊＊時間：接上 地點：室內
（剛剛坐定，林綠華便已走來，見面大喜，互相禮敘。）
林綠華：愚姊妹如今奉命輪流下山，修積外功，我奉命留守。
謝 瓔：值天降大雪，林姊姊道心澄澈，難得之至。
林綠華：小師妹故弄狡獪，三位嘉賓又從天外飛來。古人謂良辰美景，賞心樂事，今乃兼之，梅花
有知，當亦欣喜。
（說時，青璜已將主人自釀香雪飲，連同山中特種葡萄、蘋果、梨、棗、松仁、首烏之類
（，雜以松菌、筍脯等素肴，用碧玉盤端來奉客。）
謝 瓔：何蒙客氣如斯？
林綠華：（笑道）薄酒野簌，愧無兼味款待嘉賓，惟此果品數事。
（三人隨意取嘗，果然玉肪流膏，芳騰齒頰，雋美非常。
（那酒倒在玉杯之中，湛然深碧，芳馨襲人，尤為色香味三絕。）
謝 琳：林姊姊冰肌玉骨，美絕天人，彷彿梅花化身，同此冷豔。吐屬容止，更那麼溫文嫻雅。
林綠華：二姊幾時學來這一套客氣話？莫非玉珠妹子不在，我便見外不成？
（司青璜見二人謙詞相對，笑道）
司青璜：我這人口直心快，同門師姊妹中綠華姊姊最美。二位姊姊天真美貌，並世所希，今日一見
，果然珠輝玉映，儀態萬方。
李 洪：你們文來文去，放著好酒好東西，美不美能吃麼？
謝 瓔：洪弟畢竟年幼，主人說些客氣話。你初次登門，也太不客氣了。
謝 琳：（笑道）此時此景最宜清談，誰似你這等俗氣，只會吃呢！
（綠華知他九世修為，法力甚高，忙笑答道）
林綠華：我們修道之人，原無須乎客套。本來是我說話酸氣，小師妹再一隨聲附和，無怪乎李道友
齒冷。
謝 琳：姊姊才說不客氣，為何對洪弟道友相稱？若不見外，和我們一樣稱呼如何？
林綠華：李道友九世修為，怎敢冒瀆？
謝 瓔：洪弟童心未盡，你要客氣，他便不能久留了。
（綠華本意結納，聽出三人此來，不似略談即去口吻，隨即應諾。）
林綠華：三位便道相訪，還是另有別事？
謝 琳：我等將去大咎山赴約，尚有三日空閒，特來叨擾。
（林、司二女一聽，三人似願小住，益發高興。）
林綠華：好極了！此地淨房甚多，正好長聚。
２６＊＊時間：後來 地點：樓外
（當地乃是一座玉石所建的兩層樓舍，樓外便是大片花林。
（賓主五人憑欄賞梅，對雪小飲，笑語甚歡。
（李洪見主人對他格外殷勤，也自高興，忘了拘束。
（雪住以後，天氣漸趨晴朗，遙望夕陽已落西山。
（大半輪紅日浮在地平線上，射出萬道光芒，把左近山石林木都映成了紅色。）
謝 瓔：今方九月，天並不冷，這場快雪，恐怕留不住哩。
司青璜：此間地暖，本來難得遇到這等大雪，就下也難留。你看此崖以外積雪不都化了麼？
（三人斜倚玉欄，先未留意。
（聞言四顧，尺許厚的積雪已經化去十之八九，只剩薄薄一層，浮在地上。
（雪後飛瀑，越發雄快，玉濺珠噴，水煙溟漾。
（斜陽映照上去，繽紛五色，頓成奇觀。
（正觀賞間，忽見遙天雲影中，有兩道金碧光線閃了兩閃。
（細如遊絲，一霎即逝，也分不出邪正家數。）
李 洪：（回問眾人）那兩道金碧光線看到沒有？
林綠華：（眉頭一皺道）此與妖邪不同。名姓詳情，我不深知。
（正說之間，又是一道青光如長虹飛渡，朝那金碧光線追去。
（晃眼落向左側亂山之中，相去也只五七百里，三人看出青光之中邪氣隱隱。）
謝 琳：（便說）這道青光顯非端人。
林綠華：本山雖不許左道妖人駐足，但在五百里外，向不過問。這道青光尚是初見，我們還是飲酒
賞花吧。
（李洪回顧，見青璜憤容初斂，綠華詞色也頗可疑，好似有話不說神氣。
（料有緣故，便留了心。）
２７＊＊時間：夜 地點：同上
（一會，東山月上，清光大來，照得樓外花林香光浮泛。
（仙景無殊，對月開槽，佳趣無窮。
（彼此又那麼情投意合，直談到斗轉參橫，翠羽啁啾，東方有了明意。）
２８＊＊時間：黎明 地點：雲房
（三人同在雲房中玉榻上入定。）
２９＊＊時間：接上 地點：各處
（各處靜悄悄地，無人來往。）
３０＊＊時間：接上 地點：房中
（房中各有人用功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