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１１＊＊時間：接上 地點：靜瓊谷
（辛凌霄挾著上官紅，未到谷口便自降落。）
辛凌霄：你好大膽子！這裡常有妖人來往，在此作什？
上官紅：小女子上官紅，一向便住此山，池中妖邪，早知一二。
辛凌霄：早知一二？難道不知危險？
上官紅：我適往窺探，偶然無聊，演習聖姑所傳隱身之法。
（辛凌霄估量必非峨嵋門下派來窺探豔屍的女弟子，心方暗喜。
（聞言竟是聖姑傳授，不禁大驚。
（但因聖姑為佛女，此女卻是道裝，分明詐語。
（如在平日，辛凌霄聽到對方這等答法，心必不快。
（只因愛極又想探詢詳細來歷和洞中妖邪虛實，仍笑問道）
辛凌霄：你是聖姑弟子麼？你是幾時投到她門下的？
（上官紅覺出對方不像是本門師伯叔，卻也不是對己含有惡意的左道妖邪，便隨口答道）
上官紅：我先住本山不多幾年，前年才蒙聖姑慈悲，傳我道法。
（辛凌霄見她秀外慧中，說話清婉，本已越看越愛。
（聞言覺著所說不虛，想了想，又盤問道）
辛凌霄：聖姑屍解多年，修持佛家最苦最難的戒行。豔屍未伏誅以前，怎會傳你道法？
（上官紅見她盤詰不已，含糊答道）
上官紅：小女子前此無意閒遊，誤入一洞，迷路不出，幸得聖姑夢中傳授，才學會的。
（辛凌霄聞言，才始恍然大悟。）
辛凌霄：我金鳧仙子辛凌霄，乃昆侖派居長一輩的仙人。我因見你夙根很厚，身有仙骨，頗堪造就
。
上官紅：謝謝仙子。
辛凌霄：這裏不是善地，剛才那烏金色雲光，來頭更大。我今日同一道友衛仙客，已往池底探看了
一次，因見妖黨太多，意欲一網打盡，不久便約了同道前來，誅戮豔屍及諸妖黨。今日巧
遇，乃是前緣，何不拜我為師，隨我同往仙山修煉？
上官紅：（笑答道）原來道友便是前番往幻波池盜寶受傷的夫婦麼？我早聽聖姑說過了。
（辛凌霄聽她忽然前恭後倨，改稱道友，又提起前番丟人的事，當時玉頰紅生，心中氣忿
（。）
辛凌霄：你聽說什麼？
上官紅：照聖姑的口氣，將來承受仙府藏珍的，好似另有其人，與賢夫婦無干呢。
辛凌霄：（負氣答道）那人是誰？
上官紅：我只是聖姑門下暫時恩收的記名弟子，傳我道時，便指了明路，命我等那應拜的師父到來
，請她收錄。
辛凌霄：你怎知不是我？
上官紅：道友不棄菲質，盛情只好心感了。
（辛凌霄本在生氣，因見上官紅笑語天真，清麗若仙，實是心愛不過。
（既然如此固執成見，好好勸說，想必不聽，莫如索性行強相逼，如再不從，便強攝了走
（。）
辛凌霄：小女子，怎如此不知好歹？
上官紅：（仍自淺笑嫣然，故作不經意之狀）拜師收徒，原要兩廂情願，我既不知好歹，任我老死
荒山也罷！
辛凌霄：（怒喝）豈有此理！
上官紅：（笑道）道友真個健忘，無怪走時會暗算我師爺爺。賢夫婦如不是我師父、師叔前番幻波
池底救出，早被金、水二遁化解，形消神滅了！
辛凌霄：（怒喝道）你不說聖姑是你師父麼？還有何人？
上官紅：（一面準備逃路）家師是女神嬰，姓易名靜。師叔乃李英瓊。
（辛凌霄聞言，才知白受戲侮，果是仇敵門下。）
１２＊＊時間：接上 地點：宮內
（易靜躬身率眾拜謝陷空老祖，一同辭別。
（仍由靈威叟送出，回到甬道盡頭宮的六角亭內。）
１３＊＊時間：接上 地點：六角亭
靈威叟：諸位道友，大功告成。小兒叨列門牆，從此得受教誨，可免失足，去了老朽一件心事。此
時無須再走回路，請由此亭上升，即可透出海面了。
（說罷，手掐靈訣，將手一指。
（只見腳底四壁雲光亂閃，眼花撩亂，身子便似駕雲一般，被托著上升。
（雖不似飛遁迅速，不消片刻，忽然停止，眼前光華電掣，一閃而過。）
１４＊＊時間：接上 地點：海島
（再看所處之亭，已停在一座極險惡高峻的海島之上。
（亭外波濤險惡，排蕩如山，海氣蒸騰，上下融會吞吐，合成一片混濛。
（非特不是陷空島上空，連那奇峰羅列，景備四時，滿生琪花瑤草，冰樹瓊枝的千里繡瓊
（原，也不知去向。
（靈奇也要開口，吃靈威叟怒視了一眼，隨手遞過一封柬帖，靈奇便不言語。）
靈威叟：（笑道）諸位俱知途徑，老朽尚須回宮復命，恕不遠送了。
（隨將手一指，亭中晶壁便開了一面，引眾同出，舉手作別。
（靈奇又似要開口詢問，靈威叟忍不住怒罵了一聲）
靈威叟：冤孽！
（靈奇又復住口，滿臉俱是憤激之容。
（眾人均不知何故，因見靈威叟已重改笑容，舉手作別，便各為禮，遙向對岸來路飛去。
（因有靈奇引導，眾人直飛入來路冰穀之中。）
１５＊＊時間：接上 地點：冰壁下
（到了秘徑入口冰壁之下，靈奇行法移開洞外冰壁，同飛入內。
（飛行了一陣，上面玄冥界嚴關已由地底飛越過去。）
易 靜：（笑道）現在我們的行蹤，主人必已盡知，更無顧忌。就要回到神火峰腳鼇極洞去，約烏
神叟同行，我們索性趕到那裏歇息，不是好麼。
靈 奇：烏神叟已被乙真人帶走了，所以島主恨極弟子。
癩 姑：怎麼？那回路還在麼？
靈 奇：已被封閉了，只這條秘徑未全行堵塞。弟子知道一條昔日地震時的通脈，可通離此三千餘
里的冰洋盡頭。
（眾人任務已達，便向中土飛去。）
１６＊＊時間：接上 地點：通路口
（眾人遁光本早放緩，且談且行，不覺行到那通往海邊的一條地震源脈通路口上。
（那通路入口，仍是好好的。
（前行里許，堵塞了數十丈，內中有一孔洞，可以蛇行而入。
（〔第一九九回 天末湧金輪 海氣荒涼觀日景 洞中驚黑眚 嵐光明麗訪仙娃〕
（一行十一人，各駕遁光，穿行過去。
（李英瓊用牟尼珠寶光，同了靈奇在前開路，一同加緊飛馳前行。
（不消半日，眾人駕著遁光，穿入了冰原之下，道途重又清潔。）
１７＊＊時間：接上 地點：冰原
（歸途也未想到夜那麼短，一路飛行，不覺子時將近。
（天色本極黑暗，似見天邊金光一閃即沒。
（眾人先未看真，算計途程時候，剛在深夜。）
阿 童：（喊問）二位師姊，你們看見天邊金光一亮麼？
靈 奇：適見金光，係日出之兆，少時滿天彩霞，奇景難逢，難得遇到。
（正說之間，一個其大如山的金輪，已由極遠天邊跳波而起。
（英瓊、阿童見那日輪與常見日出時情景不同。
（一面極大的晶鏡，四邊並無光芒，卻似月暈一般，四邊緊緊圍上一圈彩氣。
（晶鏡由海盡頭處，突然升起，一下便離開海邊老高，卻不停住。
（略一升降湧現，忽又墜入波中。
（海面上依舊黑沉沉的，不見一點曙色。）
齊金蟬：（笑道）無論到哪裡，太陽總是一樣，難道這裏的太陽也與別處不同麼？
癩 姑：（笑道）呆子！虧你們還在佛道門中修真，連這點見識都沒有。這不是它的真面目，乃是
它出來以前虛影，所以看去沒有光芒。
靈 奇：別處這虛影便不易看見，這裏因是北極冰洋附近，正當子午線上，所以有此虛影汨出之景
也格外好看。實則日還未出，乃是海波回光倒影。師叔你看，天色不還是黑的麼？
（說時，天邊金輪又復離海湧起。
（由此升降不停，上下跳擲，變幻明滅，毫不停歇。
（後來越跳越疾，正覺好看，忽然直落下去，半晌不見再起。
（海面上浩浩蕩蕩，漫無涯際，除浪花奔騰，濤聲振耳外，更無別的動靜。）
石 生：（奇道）天色怎麼變得陰沈了？
（忽見天邊金輪湧過之處，微微現出一絲青色。）
靈 奇：（忙喊）真太陽出來了！諸位師叔請看！
（眾人定睛一看，那青色先只微微一線，漸漸展開了些，顏色也就轉淡。
（跟著海天盡處，先有無數光芒，作小半圓形往上放射，日輪還未出現。
（隔不一會，光芒漸強，漸漸露出一點半圓紅影，隨著波濤起伏，漸現漸大。
（到此，朝陽方始離波而起，現出半輪赤紅如雲的紅影，浮於海天盡頭碧波之上。
（萬道光芒，齊射遙空，天空已由魚肚白色，轉成初曉。
（果然天上雲層高而且多，吃陽光一映，化為滿天金霞。
（海水受日光斜照，全海面成了金海，天光海色，同幻奇輝。
（那太陽全貌也已呈現，離波而起，精光萬道，朗照雲空。）
１８＊＊時間：稍後 地點：雲空
（日頭逐漸高起，虹光才漸斂去，天空霞綺也回了本色。
（但見前行天色甚好，漸漸飛出北極冰洋邊界荒寒陰晦之區。
（浮翳盡去，清光大來，水碧天青，風和日麗。
（波光雲影，上下輝映，又在那麼壯闊無邊的海洋上空凌虛絕跡飛行，端的心神為之一快
（。
（易靜見途中遊魚跳波，海鳥回翔，結隊成群，各自往來。
（遙望前途，已有風帆片片，出沒遙波，知離海外諸國的陸地將近。
（一行遁光強烈，破空急馳，聲勢甚盛，老遠都能聞見。
（日光底下有兩點青白光由西向東，正朝自己側面遠遠橫空飛來。
（眾人直行，那兩點光華由斜刺朝前橫來，兩下裏互相迎面，勢均迅疾，晃眼臨近。
（光也因近而大，真似兩道長虹經天飛渡。
（易靜見那白光雖不似本門家數，卻非左道妖邪一流。
（看那來勢，又正對著自己這一面飛來。
（猜疑是別派中相識道友，不是無心相值，便是有意迎來。
（弄巧還許有什要事，特意從別處趕來迎候，都不一定。
（既非妖邪一類，當然也不會存有敵意。）
易 靜：暫把遁光放緩，看來人是誰，再定行止。
（話剛說完，來人已飛離身側不遠，眾人如不停歇，兩下正好對面。
（眾人方覺來人功力甚高，所識別派同道中並無此人，時又匆迫，不及互詢。
（那人見眾人停空不進，當是不願相見，故意停止，放他們過去。
（於是互相冷笑了一聲，轉頭飛來。
（易靜、癩姑雖未把來人當作仇敵，蓄有戒心，卻早看出青白光中來人是兩個白衣少女。
（遁光家數，也認出有一個是昆侖派門下高手。
（對方見有易靜、英瓊在內，面色也倏地一變，其中一人冷笑說道）
辛凌霄：遠見有峨嵋門下，本意想托帶兩句話，不料會與本人相遇。
易 靜：（認出是辛凌霄）原來是辛仙子。
辛凌霄：去年我和一位同門師兄，曾與易、李二位道友相遇，大德未報，至今耿耿。日前並到依還
嶺，才知二位道友門還未入，便以主人自居。
易 靜：（不知所說何指，詫道）能否請仙子略道其詳？
辛凌霄：聖姑遺偈，入居仙府的人，第一須將豔屍玉娘子崔盈除去，第二須將聖姑昔年未完的心願
代為辦到方能入內。
易 靜：啊！原來仙子是指幻波池！
辛凌霄：現在崔盈的元神已能通行全洞，不久便可復體重生，無人能制。你們妄想入據仙府，自居
依還嶺山谷之中，卻任妖邪在內盤踞，豈非笑話？
（癩姑本在一旁察言觀色，留神靜聽，忽然插口答道）
癩 姑：你便是昆侖派門下，號稱神仙美眷的那位衛夫人，金鳧仙子辛凌霄麼？實對你說，因豔屍
崔盈氣運未終，時機未至，暫住靜瓊谷，乃是另有機謀，恕難奉告。
（辛凌霄見癩姑長得癡肥面麻，生相十分醜陋，說起話來，搖頭晃腦，神態滑稽。）
辛凌霄：我知你們近仗聲勢，無事不為。幻波池各憑本領，有能者得！我和諸道友成功之後，料你
們也不敢再有異言。我和這位道友尚還有事，不值與你們計較，我們去了。
（說罷，回顧同行少女，喊聲）道友請。
（一同破空飛去。）
１９＊＊時間：接上 地點：雲空
（〔第二○○回 色不迷人人自迷 紅燕借桑 緣因在我我本在 聖姑成佛〕
（眾人遁光聯合，重新飛馳，易靜笑對癩姑道）
易 靜：師妹平日滑稽玩世，今日卻是文縐縐的，莊諧並陳。
癩 姑：你看她眼下不是已與兀老的轉世愛妾聯在一起了麼？
易 靜：（驚問道）我見那同行女伴相貌雖美，卻一臉青氣，細看又非妖邪一流，原來竟是老怪物
的女弟子沙紅燕麼？你怎認得？
癩 姑：旁門女仙中貌美的，只她一人身上不帶左道氣質。但她成道時，元嬰被仇人暗算，受了大
傷。老怪物愛她過甚，不惜再轉一劫，百計扶持。後來向乙木精靈桑仙姥求助，勉強求得
三丸乙木神丹，借靈木精氣，補益所耗元神，故面上青氣老不能退。
石 生：我知道了，癩師姊一定吃了癩蝦蟆丸，所以滿臉疱。
癩 姑：小弟弟！癩蝦蟆最喜歡你這細皮嫩肉了！小心我吃了你！
石 生：小神僧來了，我的皮比他的厚！
阿 童：別扯到我身上！師父知道就麻煩了！
易 靜：說正經的！我三人自還歸依還嶺，萬年續斷、靈玉膏由金、石諸位師弟帶去，如法施治。
岳師兄現在衡山，本門諸弟子中只他和諸葛師兄可以出入仙府。靈奇雖蒙乙真人引進，尚
未拜師，可由諸位師弟分出一人引去。
阿 童：（笑道）你們不是要除幻波池妖屍麼？我們送了藥，將人醫好，來助你們除妖如何？
癩 姑：（笑道）聖姑不願男子入她仙府，除非你扮女裝。
石 生：我不信這話，一樣除妖去惡，分什男女？
易 靜：師父命眾弟子各照仙柬道書之言，分途行事，到了急難之時，方可求助。此時一則無須，
諸位師弟也還是分途行事的好。
齊金蟬：（笑道）石生弟和你們說了玩的。我們現連一個棲身之所還未尋到，哪有工夫管別人閑帳
？
癩 姑：（笑道）你少說好聽的話吧，我三人只要答應，你們不當時來湊這熱鬧才怪。
阿 童：（賭氣道）她們今日不要我們，到了事急之時，再以法牌傳聲求救，我們也不要理她們。
癩 姑：小和尚，你白生閒氣。我們就有了什為難之處，也只會找女的。等我三人移居以後，再請
光降吧。
齊金蟬：（笑向阿童道）小師父不要急，跟我們走，包你有熱鬧。跟癩女尼在一起，小心她真吃了
你！休看她有幻波池洞天福地，整年藏身地底，多好的洞天福地，也是悶人。我們且找一
處好洞府與她們看。
李英瓊：（笑道）幻波池和紫雲宮兩處仙府奇景，絕無僅有，只恐未必能賽得過去吧？
石 生：（不服道）莫非天底下就是你們這兩處好地方麼？
李英瓊：空言何用？凝碧崖仙府和這兩處以外，叫你想也難想出來，休說現成放在那裏，等你去住
呢。
（石生方要回答，甄艮接口笑道）
甄 艮：李師姊，這話並不儘然。日前詳忖教祖仙示，不特小師兄領導的七矮弟兄，將來要廣收門
人，發揚光大，好似岳師兄也要自成一支，如無一處極好的靈境仙府，如何用得？
李英瓊：（笑道）真要如此，那太好了。我在仙府，私底下還問過玉清大師，『怎麼好地方都被我
們女子得了去？男同門怎都向隅？』她只笑說，『各有因緣莫羨人。』你們此去如若尋到
，早點通知一聲，大家喜歡。
易 靜：（笑道）李師妹那麼性剛疾惡，平日相處偏那麼天真得愛人。
癩 姑：本門男女諸同門，差不多都是襟懷坦白，磊落光明，剛而不激，柔而不靡。不似別派門下
，無論師規多嚴，多少總有兩個敗類。
石 生：（笑道）心裏就有什花樣，也拿來刻在頭臉上了，再要說是不磊落光明，豈不冤枉？
（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癩 姑：（笑道）別繞著彎刻薄我！幾時我真的生了氣，看是誰冤枉！
石 生：（故意吐舌道）癩師姊，莫生氣。我也去找桑仙姥求乙木神丹，讓你變個癩青美人！
癩 姑：石生道力未長，卻學會了貧嘴薄舌。小師弟做了娃娃頭，倒裝得老實了。
齊金蟬：你們拌嘴，沒我的事，我不疤不麻，也不像小姑娘，牽扯我作什？
（眾人聞言，又見癩姑天生醜怪之狀，俱都忍俊不已。
（一路說笑，不覺飛入中土，到了四川境內，方各辭別分手。
（金、石、甄、易、阿童、靈奇一行八人，帶了陷空島所得靈藥，自去醫治傷員，送靈奇
（往衡嶽拜師，並往各地尋找洞府。）
２０＊＊時間：數年後 地點：靜瓊谷
（易靜、癩姑、英瓊等師徒數人每日照師傳道書勤習，一晃經年，功力大為精進。
（三人本定每日由亥正起入定，運用玄功，以固根本。
（到了午初，練習法術飛劍。
（因門人飲食尚未全斷，日食一頓，俱在黃昏以前，此外輕易不動煙火。
（便是三人對於煙火食物，偶然也喜一試，不曾禁絕﹔英瓊更嗜家鄉風味。
（袁星又愛討好多事，把凝碧崖仙廚中的酒母帶了些出來。
（因神雕已然不再食肉，師父又禁殺生，便學裘芷仙的樣尋些鹽來，醃了好些山蔬筍脯。
（再把本山所產的野谷種上幾畝，過不兩月便已成熟。
（上官紅生自鄉間，知道農耕，所以得了不少米糧食物。
（起初原備米、劉、上官三人食用，英瓊見那米谷生自靈山，顆粒圓大，瑩白如玉。
（見三人偶作火食獻師，入口芳腴，就著筍脯醃菜，味美異常。
（強著兩位師姊一嘗，也都讚美。
（由此起，只不動葷，每值風月良辰，師徒二人便提議舉火。
（帶些酒果飯菜，在谷內外擇那好景致所在，聚飲同餐。
（易靜因此舉無什妨礙，差不多每請必允。
（因門人每日進食，不論生熟，都在酉戌之交。
（山中天氣既好，月夜景物最是清淑，漸漸把由黃昏起到亥初這兩個時辰，當作遊息言笑
（之時。
（除卻日常入定，或是日間煉法未完，幾成慣例。
（每一月中，至少也作一兩次火食，或是師徒共飲，選勝賞月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