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接上 地點：上空
（二人知有仙長到來，忙即飛身迎上前去。
（才見遙空金星飛駛，晃眼面前金霞閃處，來人已經現身。
（二人一見，是一個白髮飄蕭的老道婆，手裏拄著一根鐵拐杖，生得慈眉善目，神儀瑩朗
（。
（只是周身並無光霞雲氣環繞，好似就這麼凌虛飛來神氣。
（同來另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也是御著玄門劍遁飛來，一片精光耀目的金霞剛剛斂去
（。
（金蟬知道來人乃方今數一數二的老前輩劍仙江蘇太湖西洞庭山妙真觀老觀主英姆。
（同來少女便是她衣缽傳人姜雪君，看去年只十二三歲，實則成道已三百年，和極樂童子
（一樣，以道家成形嬰兒，遊戲人間。
（師徒二人和長眉師祖俱早相識，近年和諸師長也常往還。
（英姆道法高深，劍術精奇，自成一家。
（儘管謙和，各論各的交情，諸位師長均以老前輩之禮相待。
（便此番下帖，也由醉道人親往西洞庭奉帖延請，甚是尊崇。）
齊金蟬：參見太師伯和姜師叔。
（金蟬不敢怠慢，忙和石生就空中便要禮拜。）
英 姆：（含笑說道）下去再行禮吧。
２２＊＊時間：接上 地點：仁雲亭
（話才出口，金、石二人便覺身似有甚大力牽引，隨同降落，越發驚佩，重又通名跪拜不
（迭。）
齊金蟬：弟子齊金蟬、石生，參見太師伯和姜師叔。
英 姆：你們起來，（笑對金蟬道）我前在川邊青螺峪外清遠寺，收了蠻僧九九修羅刀。回山之後
，又經你雪君師叔親加祭煉。此刀雖是蠻僧所煉，卻能以毒攻毒，專制軒轅老怪師徒。現
化為三套，各為二十七把。一套賜給紅藥，餘兩套贈你二人。
（金、石二人聞言大喜，忙又拜謝不迭。
（說時，對面洞口輪值的廉紅藥見恩師降臨，早飛身趕進亭內，禮拜之後，侍立在側。
（英姆隨命姜雪君將修羅刀分賜三人，傳以口訣用法。）
英 姆：（笑對紅藥道）你師姊和我飛升在即，難得遇到峨嵋開府曠世仙緣，為此將你引進齊道友
夫婦門下。我師徒和你緣分只此，赴會之後，便即回山煉丹。只等還有一事辦完，便不在
人世了。
（紅藥聞言，想起師恩深重，會短離長，不禁又感激，又傷心，痛哭起來。）
姜雪君：（笑道）好一個修道人，怎還如此癡法？還不起來，傳了飛刀，引導師父進去。
英 姆：對面洞口立著秦紫玲，太乙五煙羅本她姊妹應得之物，被我借去。此寶甚毒，她妹子煞重
，不宜使用，正好還她，可去喚來。
齊金蟬：（高叫道）秦師姊快過來，參見太師伯和姜師叔。
（紫玲已聽紅藥說了來客是誰，早想上前拜見。
（因適在洞中，聽師父面諭，各人職司一經派定，決不許擅自離開，人又素來謹慎。
（見紅藥已去，只自己一人把守洞口，明知英姆師徒近在咫尺，仍是謹遵師言，不敢走開
（。
（這一聽英姆叫她過去，才飛過亭來跪拜。
（英姆隨將太乙五煙羅取出交與。）
英 姆：此乃混元祖師故物，為酬借用之情，已重新煉過。
（紫玲拜謝領命後，金、石、廉三人飛刀也已傳授完畢，可以運用。
（正擬由紅藥引導入內，忽見對面洞口內飛出兩道金光，正是諸葛警我和追雲叟的大弟子
（岳雯雙雙現身，上前拜見。）
諸 葛：參見太師伯和師叔。
英 姆：（笑對姜雪君道）峨嵋諸道友如此謙和禮敬，其何以當？
姜雪君：（也笑道）所以弟子要催請恩師早來呢。
（二人已拜罷起立，躬身稟告道）
諸 葛：諸位師長得知太師伯與師叔駕到，亟欲親出恭迎，適值乙師伯自前洞降臨，親交禮物，分
身稍遲。特命弟子等先來稟報，家師和諸師長隨後就到。
（秦、廉二女一聽，師長俱要出迎，忙即拜辭，退向洞口侍立。
（妙一真人、玄真子等峨嵋本門諸長老，率領好些男女弟子迎將出來。
（各自禮見之後，將英姆師徒迎進洞去。）
岳 雯：（對齊金蟬、石生、秦紫玲、廉紅藥四人道）你四人小心守候。
（岳雯自隨師長回洞。
（金蟬、石生正看著新得的法寶，說笑高興。
（又見一道青光帶著破空之聲飛降，來勢迅疾，更勝於前。
（二人定睛一看，是前在莽蒼山的前輩散仙青囊仙子華瑤崧。
（才一現身，便對二人道）
華瑤崧：二位賢侄不必多禮。後面妖人追趕仙都二女，不久即至。
（說罷，紫玲、紅藥忙即施禮，待要分人引導入洞。
（醉道人迎了出來。）
醉道人：道友無慮，二女之事已有安排。
（說罷，二人一同走了進去。）
２３＊＊時間：少後 地點：同上
（還沒盞茶光景，便聽天空異聲如潮，接連不斷，由東北遙空傳來，聲勢甚盛。
（紫玲一聽，便知來了異派妖邪，方喊）
秦紫玲：二位師弟留意！
（金、石二人早在戒備，聲一入耳，便已飛起。）
２４＊＊時間：接上 地點：空中
（金蟬首先運用慧眼，定睛往怪聲來路一看，只見雲淨天高，碧空如洗。
（月光之下，兩道紅光似流星過渡一般，直往峨嵋飛來。
（紅光後面，一片烏金色的雲霞展布甚寬，濤崩潮湧，電也似疾，向紅雲簇擁上去。
（看去來勢比紅光快得多，晃眼首尾相銜，快要追上。
（金蟬大驚，剛喊）
齊金蟬：石弟快隨我上前！
（猛瞥見紅光中發出千萬道金星，朝後面烏雲中打去。
（烏雲中好似知道厲害，待要退縮，無如雙方勢子都是迅猛異常，驟出不意。
（尚未容逃避，金星已經爆裂，散了半天金雨。
（前半妖雲立被震散，好些隨著星光明滅，化為無限縷遊絲，嫋蕩空際，甚是好看。
（那烏雲快得出奇，就這麼略為退縮，至少已被遁出百里以外。
（同時，那兩道紅光也似驚弓之鳥，儘管得勝，並不回身追敵，反乘妖雲微一頓挫之間，
（催動遁光，加緊往仁雲亭這一面飛來。
（〔第一四八回 迎雙姝 碧崖待勞退摩什 育二女 仙都慈恩依崔蕪〕
（紅光飛落迅速，二人剛要上前，瞬息之間，已是飛近。
（紅光中擁著兩個美如天仙的孿生幼女，面上微有驚恐之色。
（迎面遇著金、石二人，只雙雙含笑，把頭一點，便往亭中飛降。
（二人一則見二幼女相貌如一，身材嬌美，難得還有這麼大本領，心中欽慕。
（又知妖人不可輕敵，斷他必要追來，意欲向二女略問經過，再行迎敵，便隨了一同下落
（。）
２５＊＊時間：接上 地點：仁雲亭
（那妖雲去得快，回來得更快，二人足才著地，猛覺空中一片烏霞閃過。
（跟著平空落下一個妖人，怒沖沖朝著對面洞口立定。
（那人朝著紫玲、紅藥將手一舉）
摩 什：我乃西崆峒軒轅法王座下第四尊者毒手摩什，與貴派素無嫌怨，本來不想到此驚擾。只因
有兩個賤婢暗算了我三個弟子，且逃來此地。有煩速進洞去告知令師長們，最好將二賤婢
逐出，憑我擒回處治，足感盛情。
（正說得起勁，忽聽身後嬌聲罵道）
謝 琳：不識羞的狗妖人！我姊妹只是赴會心急，懶得和你師徒糾纏，當是真怕你麼？
（妖人聞聲回顧，洞口立定二女，正是所追那兩個孿生女孩。
（仇敵近在咫尺，竟未看見，不由又驚又怒，又急又愧。）
摩 什：賤婢！快隨我回宮吧！
謝 琳：我姊妹不願與你一般見識，不想殺你，汙我仙劍。
謝 瓔：知趣的，快滾回去，靜候天戮。
謝 琳：你在仙府門前胡鬧發狂，這四位哥哥姊姊容忍不得，要你狗命，我卻不管。
（毒手摩什自見二女起，連受創傷，對面又被瞞過。
（現到了峨嵋門口，一發不中，夜長夢多，仇報不成，徒自結怨。
（便改了初遇時輕視之念，儘管耳聽譏嘲，心中憤極，並不還言辱罵。
（仙都二女人既生得玉貌朱顏，比花解語，嬌麗無儔。
（語聲更如出谷春鶯，笙簧互奏，怡情娛耳，好聽已極。
（又相貌穿著俱都一樣，無獨有偶。
（好似造物故顯奇跡，聚彙兩間靈秀之氣，鑄了一個玉雪仙娃，鑄成以後，尤嫌不足，就
（原模子再鑄了一個出來。
（四人俱對仙都二女愛極，因見妖人滿面獰厲之容，眼射凶光，怒目相視，不發一言。
（二女卻是出語尖俏，使對方難以下臺。
（妖人厲害，必有詭謀，又覺著仙都二女天真有趣，惟恐妖人驟下毒手，躲避不及。
（仙都二女雖然道法高強，看來時慌迫神情，及英姆師徒、青囊仙子華瑤崧先後所說的話
（，到底不可大意。
（各自暗中戒備，靜俟迎敵。
（妖人突將手向空一揚，一片烏金色雲光先往空中飛起，一晃天便遮黑。
（緊接著手向四外連指，向金、石厲聲大喝道）
摩 什：我已設下天羅地網，你二人如非賤婢同黨，可急速避入亭內。等我捉到仇人，立即撤去法
寶，決不傷你們一草一木。
（又向二女大喝）你們兩個賤婢上前納命，免得入亭連累不相干人，受我虛驚。
（金、石二人一般心急，見妖雲已經飛出，妖人又向四外亂指。
（每指一處，便有千百縷極細遊絲射出，晃眼無蹤。
（惟恐妖人先發制人，落後吃虧。）
石 生：（罵道）哪個要你容讓？不管你和二位姊姊有仇無仇，在我仙府門前放肆，便叫你吃不了
兜著走！看我先破你這些烏煙瘴氣的鬼門道。
（石生手一揚，天遁鏡放出百丈金光，先朝妖道手指之處照去。
（適見妖煙立即由隱而現，成了片片烏雲，雜著無數魔鬼影子，慘嘯如潮。
（這時，隨著寶光照處，跌跌翻翻，重又化為殘煙飛絮，由現而滅。
（妖人一見，急怒交加。
（金蟬見石生動手，更不怠慢，喊一聲）
齊金蟬：大家快上，莫放妖人逃走！
（也將七修劍化為七色七樣彩光，連同自有霹靂劍，齊朝妖人飛去。
（仙都二女也各將手一舉，跟著紅光飛出，身劍合一，待要上前。
（紫玲惟恐二女有失，忙喝）
秦紫玲：二位道友，遠來是客，妖人既敢來此猖狂，自有我們除他，無須動手。
（聲隨人起，彌塵幡一晃，一幢彩雲先朝二女飛去。
（妖人一見亭中敵人這等厲害，所用法寶、飛劍無一不是至寶奇珍，才知峨嵋門下果是不
（凡。
（妖人不願所煉魔光為寶鏡所毀滅，一面放起數十道烏光抵禦七修劍，一面運用玄功把未
（破的魔光收了回來。
（緊跟著，施展本門極惡毒的玄陰神煞，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化為千百朵暗碧色的焰光，
（直朝二女飛去。
（紫玲一見不好，忙把彩雲往前一擋，就勢將二女擁住，逕往洞口一同飛回。
（就這樣，那一簇血焰撞上雲幢，全都爆散。
（宛如千百霹靂同時爆發，砰砰之聲，震得山搖地動。
（崖側飛瀑俱都倒湧驚飛，彌塵幡連人帶雲幢也被蕩開老遠。
（妖人天空的玄陰神幕也似天傾一般，罩將下來，立時星月無光。
（如非寶鏡、飛劍精光照耀，對面幾不相見。
（金、石二人等法寶、飛劍均在滿空飛舞，與妖人相持不下﹔七修劍又吃妖人所放的烏金
（色光華絆住，雖然我強彼弱，急切間仍難合璧﹔天遁鏡金光也只能將天空妖雲阻住，不
（能破它。）
秦紫玲：（忙喝）廉師妹，你那修羅神刀還不放起除妖，等待何時？
（紅藥為人本分，身負守洞之責，惟恐妖人乘機侵入，一意謹守戒備，沒想到放刀助戰。
（聞言剛把飛刀放起，金、石二人一個想將七修合璧，偏吃妖光絆住，暫難如願，心神專
（注一面﹔一個是惟恐妖雲壓下，壞了仙景，手持寶鏡，也是全神貫注。
（眾人聞言，齊被提醒，各照英姆師傳授，將三套九九八十一口修羅刀相繼飛出手去。
（玄陰神幕被鏡光阻住，不能下落傷人。
（敵勢甚強，忙著抵禦，還未及另施法術取勝。
（那八十一道血焰金光已分三面夾攻而來，毒手百忙中定睛一看，嚇得神魂皆冒。
（毒手把一口鋼牙一錯，一聲怪嘯，匆匆收轉飛叉，運用玄功變化，打算駕了妖雲遁走。
（哪知金蟬始終記住七修合璧的妙用，見飛刀出去，敵人飛叉一收，無了牽絆。
（立把七道劍光一指，飛身上去，身劍合一，化為一道七色彩虹，連同自己和石生的飛刀
（，一齊追上前去。）
２６＊＊時間：接上 地點：空中
（妖人一見兩般剋星俱都趕到，那多年辛苦煉就的玄陰神幕，已被二女用佛門法寶損毀了
（好些，再被此劍截住絞散，實在可惜。
（只得忍痛用化血分身遁法，自斷一指，收了妖雲，由妖光中借遁逃去。
（金、石二人正追得急，忽然妖人身上一片煙光閃過，滿身都是血光火焰圍繞，惡狠狠回
（頭撲來，還當又有玄虛。
（自恃七修合璧、寶鏡神光威力，石生又將離垢鍾取出護身，一同迎上。
（彩虹金光方往前一合圍，猛覺妖雲盡退，星月重明，清光大來。）
旁 白：（秦紫玲高呼）師弟回來，妖人已逃走了。
（金蟬再細一查看，殘焰消處，只有幾縷極細碎的血肉零絲，知果受傷遁走。
（由紫玲行法引來瀑布，將洞岩山亭刷洗一遍。
（然後和二女相見，敘談以前經過。）
２７＊＊時間：以前 地點：武夷山
（原來武夷散仙謝山，早年成道後，隱居武夷絕頂。
（因是生來性情恬淡，所修道業與別的散仙不同，道力高強，早證長生，煉就嬰兒。
（既不須防禦尋常道家的天災魔劫，又沒打算超越靈空天界，飛升紫府。
（只想永為散仙，介於天人二境之間，靈山隱修，自在逍遙，長此終古。
（本來無庸物色門人，承繼道統。
（除了極樂真人等有限四五好友之外，只一女道友葉繽最為交深。）
葉 繽：（勸他）修道人總須有兩個門人，你所居洞府景物清妙，花木繁植，占地甚廣。仙人縱然
不畏岑寂，既有這等壯麗佈置，便須有人看守，服役其間，方能相稱。
謝 山：何須役人？憑法力驅遣六丁，輕鬆愉快。
葉 繽：蒔花種竹，引瀑牽蘿之類，原是仙家山中歲月的清課，怎能視為小技？
謝 山：靜虛即為受徒之累，至今未能解脫。
葉 繽：從好的一面看，有個好徒弟，于傳經學道之餘，為你焚香引琴，耕煙鋤雲。即令偶出雲遊
，仙府也有人看守照料。
謝 山：（笑道）我何嘗不知，只是一切隨緣，不去強求，沒為此事打主意罷了。
葉 繽：（笑道）此言忒不由衷，仍是當年遇事曲從，不願拂我心意的故習。
謝 山：真要遇上根骨深厚，福慧雙修的少年男女，怎能棄而不顧？既承雅意，我以後出遊，多留
點心便了。
葉 繽：（笑道）你生性高潔，遊蹤所及，都是常人足跡不到的仙山靈域。縱有美質，早都各有依
歸，如何能強收到自己門下？
謝 山：那我待如何？
葉 繽：這類多生修積，夙根深厚，或是轉劫滴生有仙根的童男女，多在人間產出。你足跡不履塵
世，何處物色得到呢？
（謝山當時含笑未答，但卻也已動心。）
２８＊＊時間：之後 地點：仙都山
（這日由空中行經浙江縉雲縣，俯視下面，大雪初霽。
（遙望仙都群山，玉積銀堆，琪樹瓊枝，遍山都是。
（一時乘興飛落，觀賞雪景，踏雪往前走去。
（仙都本是道書中的仙山福地，峰巒靈秀，洞谷幽奇。
（再被這場大雪一裝點，空中下望，不過一片白茫茫，雪景壯闊。
（這一臨近，南方地暖，山中梅花頗多，正在舒萼吐蕊。
（但見崖邊水際，屢見橫斜，凌寒競豔，時聞妙香。
（空山寂寂，纖塵不染，更有翠鳥啁啾，靈禽浴雪。
（那群鳥飛鳴跳躍於花樹之間，彩羽花光，交相掩映。
（越覺得景物美好，清絕人間。
（謝山只顧盤桓觀賞，漸漸走向山的深處。）
２９＊＊時間：接上 地點：危崖
（忽見危崖當前，背後松檜凌霄，戴雪矗立。
（剛要繞過，忽聞一股幽香，沁人心脾。
（走過一看，乃是一大片平地。
（地上一片疏林，俱是數十丈高，合抱不交的松杉檜柏之類大樹。
（崖頂一條瀑布，下流成一小溪，上層已然冰凍，下面卻是泉聲琤縱，響若鳴珮。
（在溪旁不遠，獨生著一樹梅花，色作緋紅。
（看去根節盤錯，橫枝磅礡，準是數百年以上的古樹。
（宛如袁家高士，獨臥空山，孤芳自賞，清標獨上。
（孤零零靜植於風雪之中，與對面蒼松翠竹互矜高節。
（花光明豔，幽香蔑鬱，端的令人一見心傾，不捨遽去。
（謝山仰望著一樹繁花，留連讚賞。
（偶一低頭，瞥見樹後大雪地裏，有一尺許大的包裹。
（包中不住亂動，微聞呀呀之聲自內透出。
（忙運慧目，定睛往包中透視，裏面竟是兩個女嬰，錦褪繡褓，甚是華美。
（再看嬰兒，不特生得玉雪可愛，美秀絕倫，其根骨稟賦之厚，也從來未見。
（尤妙的是一胞雙生，從頭到腳，俱是一般模樣。
（想是在冰雪中凍久，聲已發顫，甚是細微。
（二人互相緊貼一起，手足亂動，不禁好生驚奇。
（謝山知是人家棄嬰，血污未淨，隨將手一指，放出一股熱氣，將那錦包護住。
（然後默運玄功，潛心推算，立即洞徹前因後果，喜慰交集。
（不暇再看雪景，伸手抱起，便即回走。
（嬰兒得暖，漸漸哭出聲來。）
謝 山：（邊拍邊走道）乖兒莫哭。既與我相遇，此時我尚不能養你，且給你就近找個安身去處，
平時仍來看你好了。
（嬰兒經此撫慰，哭聲忽止。
（謝山便照適才推算，往相隔數十里的仙都勝地錦春谷趕去。）
３０＊＊時間：接上 地點：錦春谷
（那錦春谷危崖外覆，內裏卻是谷徑平坦，泉石獨勝，春來滿山花樹，燦如雲錦。
（谷當中有一高崖，崖腰以上突然上削，現出一片平面，占地約有數十畝。
（向陽一座極寬大的石洞，洞內隱居著一個麻面道姑，名叫碧城仙子崔蕪。
（謝山剛由空中往洞前雪地上飛落，崔蕪便走了出來。
（崔蕪因紅光突然飛落，頗似含有敵意。
（及朝來人細看了看，忽改笑容問道）
崔 蕪：何方道友？有何見教？
謝 山：貧道隱居武夷絕頂，適才偶過仙都，拾得此一對棄嬰。因貧道無力撫養，不得不預為之謀
。
崔 蕪：道友差矣！此事與我何干？
謝 山：希能代為撫養十數年，貧道當常時過來探望，傳以道法，為她們異日成道之基。
（崔蕪看了看謝山懷中的襁褓，臉色略變。）
崔 蕪：貧道也是清修中人，恐無此能力。
謝 山：因知道友也與二女夙緣深厚。此外又無人可托，如蒙俯允，必有以報。
（崔蕪把謝山請進洞內，打開包來一看，二女生得一般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