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１１＊＊時間：少後 地點：延光亭
（當眾人正準備回山之際，朱梅笑問英瓊道）
朱 梅：你的神雕佛奴呢？
李英瓊：甬道神沙厲害，曾吩咐神雕只在空中飛巡，不可下落。
朱 梅：言大海茫茫，附近數千里，你教牠存身何處？
李英瓊：哎呀！我忘了此事，怪不得二次入宮時，就未見牠影子。
（英瓊連忙引吭呼喚，不見神雕飛下。）
周輕雲：神雕耳目最是靈敏，平時數百里內聞呼即至。不是不耐久候，飛轉峨嵋，便是出了別的事
故。朱師伯既那般說法，必然知道，為何捨近求遠？
李英瓊：師伯知道牠在何處嗎？
朱 梅：我從峨嵋趕來，無心看見你那神雕在追逐江蘇崇明島的金線神姥蒲妙妙。因知神雕兩翼藏
有白眉禪師神符，決無大害，故未回頭追去。如今未歸，必在島上被妖法陷住。
李英瓊：（大急）師伯，那妖島在哪裡？
朱 梅：在西北方約千里之外，長江出口。你與輕雲有紫郢、青索雙劍，只要遇事謹慎，百邪不侵
。再將天遁鏡帶去，可速去崇明島，搭救神雕出險。
（二人一聽神雕有難，慌忙接鏡，拜別起身而去。）
朱 梅：（又對眾人道）易氏弟兄現在被困在銅椰島上，我與島主曾有數面之交，既不便前去，又
不能不去。只可暫由易靜、蓉波、紅藥三人前去通名拜島，看他如何對付，相機行事。餘
人由金蟬、石生率領，回轉峨嵋復命便了。
１２＊＊時間：接上 地點：雲空
（易靜關懷二侄，忙同紅藥、蓉波駕遁光往銅椰島飛去。
（先是大海茫茫，波濤浩瀚，渺無邊際。
（飛行了好一陣，才見海天相接處，隱隱現出一點黑影，浮沉於驚濤駭浪之中。
（知道離島已近，連忙按落遁光，凌波飛行。
（眼看前面的島越顯越大，忽見島側波浪中突出許多大小鯨魚的頭，一個個嘴吻刺天，紛
（紛張翕之際，便有數十道銀箭直往天上射去。
（再往島上一看，島岸上椰林參天，風景如畫。
（岸側站定二三十個短衣敞袖，赤臂既足的男女，每人拿著三五個椰實之類，彈丸一般往
（海中躍去，正在戲鯨為樂。
（那些男女想已看見三人來到，倏地有四個著青半臂的少年，往海中躍去。
（少年們踏在一條鯨魚項上，將手一揮，那四條鯨魚立時撥轉頭，衝破逆浪，直向三人泅
（來。
（其行如飛，激得海中波濤像四座小山一般，雪花飛湧，直上半天，聲勢甚是浩大。）
１３＊＊時間：同時 地點：銅椰島大殿
（室頂懸下八根茶杯粗細、丈許長短的翠玉筆，尖上各燃著橄欖形的斗大銀光，照得合室
（通明。
（易氏兄弟看清室中景致，乃是一間百十丈大小的圓形石室。
（從頂到地，高有二十餘丈，約有十畝方圓地面，四壁朗潤如玉，壁上開有數十個門戶。
（離二人吊處不遠，有兩行玉墩，成八字形，整整齊齊朝外排開。
（當中卻沒有座位，只有兩行燦如雲霞的羽扇，一直向前排去。
（盡頭處，緊閉著兩扇又高又大的玉門，上綴無數大小玉環，看去甚是莊嚴雄麗。
（待了一會，不見動靜。
（那八朵銀花，也不見有何異狀。
（二人正在互相驚異，忽又聽盡頭門裏邊笙簧迭奏，音聲清朗，令人神往。
（晃眼之間，所有室中數十個玉門全都開放。
（每個門中進來一個穿白短半臂的赤足少年，俱與前見眾人一般打扮，只這時身上各多了
（一件長垂及地的鶴氅。
（眾人進門之後，連頭也未抬，從從容容地各自走向兩排玉墩前面立定。
（每墩一人，只右排第十一個玉墩空著。
（兩排人站定後，上首第一人把左掌一舉，眾人齊都朝著當中大門拜伏下去。
（那門上玉環便鏗鏗鏘鏘響了起來，門也隨著緩緩自行開放。
（二人往門中一望，門裏彷彿甚深，火樹銀花，星羅棋佈，俱是從未見過的奇景。
（約有半盞茶時，樂聲越聽越近，先從門中的深處走出一隊人來。
（第一隊四個十二三歲的俊美童子，手中提燈在前。
（後面又是八個童子，手捧各種樂器。
（俱穿著一色白的蓮花短裝，露臂赤足，個個生得粉裝玉琢，身材也都是一般高矮。
（一路細吹細打，香煙繚繞，從門外緩緩行進。
（還未近前，便聞見奇香透鼻。
（這十二個童子後面，有八個童子，扶著一個蓮花寶座。
（上面盤膝坐定一個相貌清瞿非僧非道的長髯老者，四外雲霞燦爛，簇擁著那寶座凌空而
（行。
（盡後頭又是八個童子，分捧著弓、箭、葫蘆、竹刀、木劍、鉤、叉、鞭之類。
（這一隊童子剛一進門，便依次序分立在兩旁羽扇之下，放那寶座過去。
（那寶座到了四排玉墩中間，便即停住，玉門重又自行關閉。
（那燦若雲錦的兩排羽扇，忽然自行向座後合攏。
（隨座諸童子，也都一字排開，恭敬肅立在羽扇底下。
（二人未見從紫雲宮追出來的那個妖人，好生奇怪。
（二人明知無幸，剛要出聲喝問。
（座中長髯老者忽然將右手微微往上一揚，地下俯伏諸人同時起立就位，恭坐玉墩之上。
（）
上 人：（長髯老者說）哈延何在？
徒 甲：（上首第一人躬身答道）十九弟現在門外待罪。
上 人：（冷笑道）爾等隨我多年，可曾見有人給我丟這樣臉麼？
徒 甲：不曾。十九弟哈延今日一時糊塗，受了妖婦之愚。還望師主矜原，我等情願分任責罰。
上 人：受妖婦之愚，就是修為不精！
（眾少年便不再請求，各把頭低下，默默無言。
（過了一會，上首第一人重又逡巡起立，躬身說道）
徒 甲：十九弟固是咎有應得，姑念他此番採藥煉丹，不無微勞，此時他已知罪，未奉法諭，不敢
擅入。
上 人：孽障還知道有罪？
徒 甲：敬求師主准其參謁，只要免其逐出門牆，任何責罰，俱所甘願。
（長髯老者略一沉吟，輕輕將頭點了一下。）
徒 甲：（那為首便朝外喝道）師主已降鴻恩，哈師弟還不走進！
（說罷，從石壁小門外又走進一個半臂少年，正是易鼎、易震所追之人。
（易鼎、易震看這種排場神氣，必非尋常異派可比。
（言談舉動，甚覺出乎意料，不由看出了神。
（哈延一進門便戰兢兢膝行前進，相隔寶座有丈許，便即跪伏在地，不敢仰視。）
上 人：（冷冷地道）無知業障！違棄職守，擅與妖人合汙。我銅椰島門下弟子不知自愛，卻聽信
妖婦慫恿，私往紫雲宮赴宴。
哈 延：弟子知罪。
上 人：易周家教不嚴，有了子孫，卻不知管教。以為他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所向無敵，胡作非為
！這雖然是他的不是，若非你這業障，他們也未必會尋上門來晦氣。
哈 延：（連忙叩頭）弟子知罪。
上 人：處事要講公平，我如不責罰你，單處治易家兩個小畜生，他們也不能心服口服。你如不願
被逐出門牆，便須和易家兩個小畜生一般，各打三百蛟鞭。你可願意？
哈 延：（嚇得戰兢兢地勉強答道）弟子罪人，多蒙師父開恩，情願領責。
（長髯老者把頭微點了點，便喝）
上 人：鞭來！
（立時便從座後閃出兩個童子，手中各拿著一根七八尺長烏光細鱗的軟鞭，走向座前跪下
（，將手中鞭往上一舉。
上 人：（長髯老者笑指易氏弟兄道）此鞭乃海中蛟精脊皮所練，常人如被打上幾鞭，自難活命。
你二人既奉令祖之命，出來參與劫數，必然有些道行，還熬得起。
易 震：老妖怪！你敢打我？我跟你拼命！
上 人：（笑道）我先整家規，打完了我自己的門人，再來打你們。
易 鼎：震弟！打就打，少說兩句！
上 人：有骨氣！我保你們不致送命，即使真個嬌養慣了，禁受不起，我這裏也有萬木靈丹，使你
二人活著回去。歸報令祖時，就說銅椰島天癡上人致候便了。
（說罷，便命行刑。
（易氏兄弟聽說是天癡上人，互相望了一眼，嚇了個魂不附體。）
１４＊＊時間：接上 地點：島上
（易靜見島上少年過來，飛身迎上前去。）
易 靜：煩勞四位道友通稟，南海玄龜殿易靜，奉了家父易周之命，偕了同門師姊妹陸蓉波、廉紅
藥，專誠來此拜謁天癡上人，就便令舍侄易鼎、易震負荊請罪。
（〔第一○六回 仗異寶 橫掃紫雲宮 困磁光 失機銅椰島〕
（那四人見了等三人面生，一聞此言，立即止鯨不進，互相低語了幾句，為首一人說道）
徒 乙：來人既拜謁家師，可知銅椰島上規矩？
易 靜：（躬身答道）略知一二。
徒 乙：既然知道，就請三位道友同上鯨背，先至島岸，見了我們大師兄，再行由他引見家師便了
。
（有三條鯨項上所站的青衣少年，俱往為首那人的鯨背上縱來，讓出三條巨鯨，請三女乘
（行。
（三女也不客氣，把手一舉，各飛向三鯨項上立定。
（岸上二十多個男女，也都舉手迎賓。
（那四人將手一揮，在前引導，同往海岸前泅去。）
１５＊＊時間：接上 地點：大殿
（哈延身上穿的半臂已經脫落，兩臂分吊在繫著玉環的長索上，離地約有二十來丈左右。
（有兩個童子手持蛟鞭，正在待命揮鞭。
（易震已經氣餒，滿面惶恐之色。
（易鼎看得出神，偶一回頭，忽然「咦」了一聲。
（易震回頭往圓門外一看。
（柳和正領了三個女子，恭恭敬敬，歷階而升。
（一見便認出當中走的是自家姑姑女神嬰易靜。
（其餘二女，一個是陸蓉波，一個是廉紅藥。
（俱是同破紫雲宮自己人，不知怎會到此？料與自己有關，不由驚喜交集。
（易靜早看到兩個侄兒綁吊在裏屋之內，心中雖然有氣，並未形於詞色。
（仍如未見一般，從從容容，隨了引導，跨進圓門，行近寶座前立定，躬身施了一個禮。
（）
易 靜：晚輩易靜，奉家父傳諭，命晚輩同了英姆門下廉紅藥，峨嵋齊真人門下陸蓉波，來此拜山
請罪。就便帶了兩個無知舍侄回去，重加責罰。不知上人可能鑒此微誠否？
上 人：（微笑道）我當令尊不知海外還有我這人呢。既承遠道惠臨，總好商量。且隨我去裏面，
再一述這次令侄輩在此行為如何？
（說罷，不俟還言，將手一揚。）
１６＊＊時間：接上 地點：
（寶座略轉，回復原位。）
上 人：看座。
（那為首少年將手朝著地下一指，便冒起三個錦墩，一字排開在寶座前側面。
（〔第一○七回 三女負荊 千鯨掀巨浪 雙童闖禍 矮叟戲癡仙〕）
上 人：（笑指哈延，對三女道）這便是我那孽徒哈延，因受妖婦許飛娘蠱惑，私往紫雲宮赴宴，
壞了我門中規矩，特施以鞭刑，以儆效尤。
易 靜：上人教晦有方。
上 人：不知孽徒犯了什麼罪惡，令侄仗著令尊神梭威力，非置諸死地不可。後來追到我銅椰島，
令侄輩一味逞強，橫衝直撞，將我數千年的銅椰仙木撞折了七十四根。
易 靜：請恕舍侄年幼無知，初次出門，冒犯虎威。
上 人：此事舋自我門人所開，專責令侄，未免說我不講理，心有偏向。如果專責哈延，未免又使
眾門人不服。既然令尊得信，派你三人來此，代令侄求情請罪，我如不允，未免又是不通
情理。不過他三人其罪惟均，要打要罰，須是一樣才妥。
（易靜正要回答，猛聽鐘聲連響，這次卻是起自室後。
（上人臉上方有些驚訝，室中一道青光飛入，一個穿白半臂少年現身稟道）
徒 丙：磁峰上起了一片紅光，磁氣忽然起火，請師父快去！
（忽見乙休由圓門外走來，大喝道）
乙 休：癡老頭，別來無恙？你這麼大年紀，還欺凌後輩則甚？人我帶去，你如不服，明年秋月岷
山白犀潭尋我，不必與人家為難。
（說時，乙休早把手一招，易氏弟兄綁索自然脫落，易靜一手一個接住。
（天癡上人聞得磁峰有警，本已大吃一驚。
（又見神駝乙休救了易氏兄弟，益發又驚又怒。
（剛要伸手取寶，滿室金霞，紅光照耀，一陣霹靂之聲，連乙休和易靜等五人俱都不知去
（向。）
１７＊＊時間：接上 地點：磁峰
（室後鐘聲更是響之不已，全島命脈，存亡所關。
（上人一指寶座，如飛駛向磁峰一看，一溜火光，疾同電閃，一瞥即逝。
（磁峰要緊之處仍是好好的，並無動靜，才知中了人家調虎離山之計。
（磁峰人不能近，只不知乙休用的是什法兒，會使它起火。
（自己誤以為敵人勾動地心真火，使其內燃，鬧了個手足無措。）
１８＊＊時間：之後 地點：高峰
（約有兩個時辰光景，易靜等五人眼前一亮，身已及地。
（易靜定睛一看，存身之處，乃是一座絕高峰頂。
（四外雲氣混茫，千百群山，只露出一些角尖，環繞其下。
（上面滿是奇松怪石，盤纖攫拿，乘著天風，勢欲飛舞。
（西角頂邊上，繁陰若蓋的老松下面，有一塊平圓如鏡的大磐石，石上設有一盤圍棋，殘
（局未終。
（石旁有一豐神挺秀的白衣少年〔岳雯〕迎上前來，口稱）
岳 雯：老前輩，頃刻之間，便將五位道友救出羅網。可曾與天癡上人交手麼？
（五人聞言，回頭一看，身後紅光斂處，現出一人。
（除蓉波外，餘人方得看清來人是個身材高大，裝束奇特的紅臉駝叟。
（只有易氏弟兄和紅藥見聞較寡，不知他的來歷。
（蓉波、易靜雖未見面，久已聞名，一看這等身材裝束，早料出是神駝乙休無疑，慌忙一
（同跪下。）
同 聲：（五人）謝謝仙長相救之德。
（乙休只將手一擺，便答那少年道）
乙 休：我們兩次對弈，俱是一局未終，又惹閒事。好笑朱矮子不敢去招惹癡老頭，偏要請我去替
他們解圍，自己卻在暗中搗鬼。
岳 雯：（笑道）天癡上人法力道行，在諸位老前輩中，原屬平常。但是他那元磁真氣，卻是厲害
無比，如非老前輩法力無邊，朱師伯一人前去，怎能這般容易？
乙 休：年輕人太已淘氣，這些閒事管之不盡。
岳 雯：如今道消魔長，老前輩若不出手，年輕人豈不遭殃？
乙 休：（笑道）我昔日受齊道友相助之德，給他幫點忙，也應該。不過朱矮子為人，太取巧一點
。
（眾人見乙休講話，只得行完了禮，躬身侍側，靜聽他說完了話，正待告辭。
（頭上有極細微的破空之聲，晃眼落下一人，正是矮叟朱梅。
（眾人慌忙上前拜見。
（朱梅先不和乙休說話，劈頭便對少年道）
朱 梅：我從銅椰島出來時，中途遇見李鬍子，說你師父已到了凝碧崖，你還不快去？
（少年聞言，慌不迭地便向乙休行禮拜別，和眾人微一點頭，便自一縱遁光，破空飛走。
（）
乙 休：（大聲嚷道）朱矮子，你這人太沒道理。我下棋向沒對手，岳雯還可以陪我解個悶兒。我
幫了你的忙，你卻攪散我的棋局。
朱 梅：（笑道）近日這些後輩俱都有事在身，又忙著早日赴會，人家不好意思拒卻，你偏不知趣
，只要遇上，定下個不休。
乙 休：是我不知趣？
朱 梅：這孩子無法脫身，又不敢不辭而別，經我這一說，正合心意。你沒見他連我都未行禮告別
，就一溜煙地走了嗎？
乙 休：你這矮子！專一拿他師父扣帽子！
朱 梅：虧你還是玄門中的老手，永留殘局豈不比下完有趣？
乙 休：（笑道）好說！好說！不下比殘局更有趣哩！
朱 梅：你如真要下時，等會散事完之後，我命他們輪流奉陪如何？要不你就同我們一起追到峨嵋
，當著許多同輩小輩的道友，逼他二人下棋好麼？
乙 休：（笑道）矮子無須過河拆橋，專挑我的短處。我這人說做什麼就做什麼，就追往峨嵋下棋
，有何不可？不過我還有點事須辦，我真要下棋時，他要走得了，才怪。
朱 梅：你適才將人救走就罷了，偏和人訂的什麼約會？
乙 休：豈有此理？那叫什麼救人？偷人還差不多！
朱 梅：我原因癡老頭人頗正直，家法又嚴，不願過於傷他臉面，才約你相助，暗中行事。
乙 休：朱矮子！我駝子什麼時候來這招暗中行事的？
朱 梅：你不必說嘴，他日地火之劫，非同小可。
乙 休：（嗤道）我向來不喜鬼鬼祟祟行事，癡老頭他如識趣，不往岷山找尋便罷。他如去時，休
說我不能輕饒了他，便是山荊，也未必肯放他囫圇回去。
朱 梅：（笑道）你自與尊夫人反目後，已有多年，兩地參商，明明借此為由，好破鏡重圓，和尊
夫人相見。否則哪裏不好做約會，你單約他在岷山去？
乙 休：不去岷山去哪裡？
朱 梅：你那年鴛湖劍斬六惡，將尊夫人兄嫂弟侄盡行誅戮，不給她留點香火之情。害她應了脫皮
解體、身浸寒潭的諾言，已經恨你切骨，立誓與你不再相見，只恐在用心機吧？
乙 休：（心有成竹的姿態道）矮子放心，本山人自有妙算。
朱 梅：依我之見，趁此舋端初啟，仇怨未深之際，我等同往峨嵋請齊道友，與他補下一封請柬。
再約上齊道友，在群仙盛會上，由齊道友出席講和，略給他一點面子消釋前嫌，再歸於好
。
乙 休：（冷笑道）我向來不知什麼顧忌，也從未向人服過什麼低。既已做了就做了，你不要管，
我自有法兒制他。你如不聽我話，私請齊道友下了請柬，那時大家無趣。我尚有事他去，
煩告齊道友，說我盛會前兩個時辰准到便了。
（說罷，袍袖展處，滿峰頂儘是紅雲，人已不知去向。）
朱 梅：（歎道）這駝子真有通天徹地之能，鬼神莫測之妙。只為他性情古怪，任意孤行，已歷三
劫，還是如此倔強。一個不巧，雙方都鋌而走險，還要闖出無邊的大禍呢。
易 靜：（請問道）弟子來時，家父曾命紫雲事完，歸途順道回家一行，就便攜取禮物。不想兩舍
侄中途遭難，生了波折。這裏已離峨嵋不遠，本可無須回去。只因家父所練九天十地辟魔
神梭現在遺陷銅椰島，意欲回家一行，不知可否？
朱 梅：此梭早晚珠還，令尊已定日內起程前往峨嵋，你也不必回去。我和白道友等受齊道友重托
，四處接應小輩門人回山。英瓊、輕雲二人往崇明島救援神雕，你可代我前去支援。
易 靜：遵命，弟子去了。
（易靜一揮手，拜辭起身。
（朱梅又對易震、二人說道）
朱 梅：汝二人初次出山，不知輕重，惹出如此大禍。雖屬初犯，事因無知，但峨嵋家規素嚴，回
山拜師後必有處罰。今後應千萬小心，不可冒失！
（二人知道闖了大禍，早已嚇得氣燄盡失，諾諾連聲。）
朱 梅：（對廉紅藥說）你領了蓉波、易鼎、易震三人，同往峨嵋去吧。
（然後一道金光，破空飛去。）
１９＊＊時間：先前 地點：雲空
（英瓊、輕雲二人往江蘇崇明島，去救神雕佛奴。
（一路上儘是無邊大海，駭浪滔天，波濤山立。
（飛行了好一會，才看見前面海天盡處，現出幾點黑影，知將到達。
（忽然前邊海面上捲起一陣颶風，天際烏雲密佈，激成一片吼嘯之聲，震動天地。
（海水被風捲起數百丈高下，化成好些根擎天水柱，在怪霾陰雲中滾滾不休。
（二人只當變天，仍然逆風而行，並沒在意，前面島嶼已在陰雲彌漫之中失了影子。
（遁光迅速，不消頃刻，已與那些水柱相隔不遠。
（二人本圖省點事，繞越過去。
（那些水柱好似俱有知覺，遁光剛剛穿進，倏地發出一片極淒厲的怪吼，向二人擠來。
（輕雲首先覺出嘯聲有異，地隔崇明島又近，不禁心裏一動，疑是妖人弄鬼。）
周輕雲：（忙喊）留神。
（英瓊見四外水柱壓到，除了直衝過去，無可繞越。
（早嬌叱一聲，運用玄功，一按遁光，直往水柱叢中穿去。
（輕雲見英瓊已有了準備，也將身劍合一，跟蹤直穿過去。
（這一紫一青兩道光華，恰似青龍鬧海，紫虹經天。
（霹靂也似一聲大震過處，頭一根水柱挨得最近，先被紫光穿裂，爆散倒塌，銀雨凌空。
（餘下數十根，只一挨近，也都如此。
（二人所過之處，巨響連聲，那麼多的高大水柱，轉眼工夫，紛紛消滅。
（柱中不少大魚水族，沾著一點劍光，便即破腹穿胸，隨浪高擲，橫屍海面。
（水柱既消，颶風隨息。
（再一注視前面，青螺浮沉，一座孤島，業已呈現面前。）
２０＊＊時間：少後 地點：孤島上
（一會到了島上一看，地方甚是廣大，岩壑幽深，花木繁秀，四面洪濤圍繞，頗具形勢。
（沿海一帶，奇石森列，宛如門戶，尤稱奇景。
（二人只得重又飛起，駕遁光分途搜尋。
（幾次發現岩洞，俱是潮濕污穢，不似修道人居處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