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接上 地點：洞口
（萬妙仙姑急忙縱身出洞一看，只見一團彩雲比電閃還疾，飛向西南方，眨眼不見。
（忙將身劍合一，跟蹤尋找，哪里有一絲跡兆。
（情知是異日的禍害，好生悶悶不樂，只得收劍光回轉洞府。）
２２＊＊時間：接上 地點：紫玲谷
（紫玲姊妹正在把玩紫雲障，仿佛似一片極薄的彩紗，五色絢爛。
（那障隨心變幻，輕煙淡霧一般，捏去空若無物。
（一陣祥光閃過，司徒平業已用彌塵幡逃了回來。
（紫玲姊妹一見他遍體創傷，渾身紫腫，面色灰白，雙眸緊閉。
（二人不禁又起了憐惜之念，不暇再有顧忌。）
２３＊＊時間：接上 地點：後洞
（兩人將他攙進後洞，將他身上破爛衣服輕輕揭下，先用靈泉沖洗。）
２４＊＊時間：之後 地點：內室
（二女再將司徒平抬進紫玲臥室，內服仙丹，外敷靈藥。
（直等司徒平救醒回生，才想起有些害羞。
（司徒平醒來一看，忽覺臥處溫軟舒適，一陣陣甜香襲人。
（自己睡在一個軟墩上，身上蓋著一幅錦衾。
（石室如玉，到處通明，一陣陣芬芳襲人欲醉，室中陳設又華貴，又清幽。
（秦紫玲、秦寒萼姊妹雙雙含笑，站離身前不遠。
（再摸身上創傷，竟不知到哪裡去了。
（回憶前情，宛如作了一場噩夢。
（這才想起是彌塵幡的作用，便要下床叩謝秦氏二女救命之德。
（剛一欠身，才覺出自己赤身睡著，未穿衣服。）
司徒平：（在墩沿伏叩道）弟子蒙二位仙姑賜彌塵幡，出死入生，恩同再造。望乞將衣服賜還，容
弟子下床叩謝大恩。
秦寒萼：（笑對紫玲道）你看他還捨不得穿的那一身花子衣服呢。
（紫玲妙目含威，瞪了她一眼，正容對司徒平道）
秦紫玲：你昨夜去後，優曇大師駕到，說你會來。又怕你回谷後，許飛娘跟蹤前來，便將她煉的紫
雲障借給我們。
秦寒萼：（搶著說）姊姊少囉唆了，他是怕我們佔了他的便宜呢？
（紫玲不理寒萼，繼續道）
秦紫玲：你穿的衣服已經打爛了，周身血流皮腫。因為優曇大師與三仙、二老再三囑咐，急於救人
，只得從權。將你抱進後洞池中，用靈泉沖洗之後，服了靈丹，敷了玉膏，抬到房中，守
候你傷癒醒轉。
秦寒萼：姊姊不嫌麻煩嗎？讓他看手示就是。
秦紫玲：（不理寒萼）你真氣已散，仍須靜養數日，才能運氣轉動。我姊妹二人與你淵源甚深，此
後己成一家，如蒙錯愛，即以姊妹相稱便了。墩側有先父遺留的全套衣冠，留你暫時穿用
。
（寒萼不耐，一把搶了紫玲手中的柬帖，往司平手中一塞，道）
秦寒萼：這裡有優曇大師留下的手示，你拿去一觀，便知前因後果。
（說罷，也不俟司徒平答言，一拉紫玲，雙雙往外走去。
（司徒平回想紫玲前後所說的語氣，不禁心中怦怦直跳。
（屏氣凝神，慢慢將優曇大師的手示拆開看了一遍。
（不由心旌動搖，眼花撩亂起來，是真是夢，自己竟不敢相信。）
２５＊＊時間：接上 地點：室外
（姊妹二人雙雙避出，把紫雲障放起，只見一縷五色彩煙脫手上升，眼前霧濛濛一片。
（二人在司徒平臥室外面徘徊，不約而同躊躇起來，誰也不願意先進去。）
２６＊＊時間：接上 地點：室內
（司徒平看完優曇大師手示，喜極忘形。
（忙先取過錦墩側紫玲姊妹留下的冠袍帶履試一穿著，竟非常合身。
（寒萼在外面，因見紫玲停步不前，暗使促狹，裝著往前邁步，猛一轉身，從紫玲背後用
（力一推。
（紫玲一個冷不防，被寒萼推進室來，一著急回手一拉，將寒萼也同時拉了進來。
（紫玲正要回首呵責，一眼看見司徒平業已衣冠楚楚，朝她二人躬身下拜，急忙斂容還禮
（。
（寒萼見她二人有些裝模作樣，再也忍不住，不禁笑得花枝亂顫。
（司徒平見這一雙姊妹，一個是儀容淑靜，容光照人﹔一個是體態嬌麗，宜喜宜嗔。
（司徒平自幼孤苦，何曾有此艷福，不禁心神為之一蕩。
（再一想自己究是修道之人，二女又有活命之恩，對方沒有表示，不敢心存遐想。
（司徒平忙把心神攝住，莊容恭對道）
司徒平：司徒平蒙二位姊姊救命之恩，生死人而肉白骨，德同二天。此後無家可歸，如蒙憐念，情
願托依仙宇，常作沒齒不二之臣了。
（紫玲請司徒平就座，說）
秦紫玲：愚姊妹幼居此谷，從未與外人來往。優曇大師留示，想已閱過。
司徒平：蒙姊姊憐愛垂救，又承優曇大師指示前因，但願能在此長居，永為臣僕。
秦紫玲：因家母劫難未完，她千年苦修，危機繫於一旦，千斤重擔全在平哥身上。
司徒平：母親的事，到時力若不濟，願以身殉。
秦紫玲：倘蒙憐愛，谷中不少靜室，我們三人雖然朝夕聚首，情如夫妻骨肉，卻不同室同裳，免去
燕婉之私，以期將來同參正果。
（司徒平聞言，肅然起敬道）
司徒平：乞姊姊放心，此後倘司徒平口不應心，甘遭天譴！
（寒萼見他二人說完，便跑過來，拉著司徒平的手道，）
秦寒萼：這些事有什麼好談的，快告訴我你的事吧！
司徒平：我是個苦命人，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
秦寒萼：你師父打你罵你，你怎麼辦？
司徒平：我能怎麼辦？最多逃到餐霞大師庵裡，同幾位姊姊訴訴苦。
秦寒萼：餐霞大師門下有幾個女弟子？聽說都非常美麗，劍術高強是吧？
司徒平：我不知道。
秦寒萼：不知道？難道你沒長眼睛？
司徒平：我是說沒見過她們的劍術。
秦寒萼：你的劍呢？放出來給我看看。
司徒平：我的劍聽說是祖傳之物，但是卻被師父收走了。
秦寒萼：（氣道）你的劍術雖是萬妙仙姑傳授，怎可把劍收去不還？
（對紫玲說）姐姐，我們一齊去把平哥的劍盜回來。
秦紫玲：你是癡了？你沒聽優曇大師說，我們三人暫時不能露面嗎？
司徒平：師父本領高強，還是不去的好。
（寒萼見紫玲不允她去盜回飛劍，氣得鼓著腮幫，一言不發。
（司徒平見她輕顰淺笑，薄怒微嗔，天真爛漫，非常有趣，不禁又憐又愛。）
司徒平：你們可知成都比劍的事？
秦寒萼：什麼成都比劍？我們連成都在哪都不知道哩！告訴我們吧！
司徒平：我也不知道，還想問你們哩！
秦寒萼：昨日平哥沒有見到神鷲，帶他去看看吧！
秦紫玲：你先歇歇，讓平哥養養神吧，他心腦都受了重傷，且待養息幾天呢。
（當下取出兩粒丹藥，囑咐司徒平）
服藥之後，閉目寧神靜養些日，我姊妹去做完功課就來陪你。
（說罷，同了寒萼走去。
（司徒平把丹藥服下，躺在錦墩上靜養。
（想起自己這次居然因禍得福，難得她兩人俱是道行高深，天真純潔，能守著這兩個如花
（仙眷，長住這種洞天福地，也不知是幾生修到，感到幸福已極。）
２７＊＊時間：稍後 地點：同上
（司徒平正睡著，忽然覺著一股溫香撲鼻，兩眼被人蒙住。
（用手摸上去，竟是溫軟纖柔，入握如棉，耳旁笑聲哧哧不已，微覺心旌一蕩。
（連忙分開一看，原來是寒萼。
（司徒平見她憨憨地一味嬌笑，百媚橫生，情不自禁，順著握的手一拉，將她拉坐在一起
（。）
司徒平：（問道）大姊姊呢？
秦寒萼：（笑道）她一天到晚打坐用功，真把我悶壞了。難得你來了，正好陪我談談外面的景致同
各派的劍仙，再給我們引進幾個道友，也省了許多寂寞。
司徒平：妳沒打坐嗎？
秦寒萼：往常我用功時，尚能練氣化神，歸元入竅。今兒不知怎的，一坐定，就想往你這房裡跑，
再也歸納不住。我見你正睡著呢，輕腳輕手進來，本不想叫醒。後來看出你並未睡著，我
才跟你鬧著玩。你不是想看神鷲嗎，趁姊姊不在，我去把牠喚來。
（說罷，掙落了司徒平雙手，跑了出去。
（司徒平第一次同寒萼對面，天仙絕豔，溫香入握，兩眼覷定寒萼一張宜喜宜嗔的嬌面，
（看出了神。
（心頭不住怦怦跳動，只把雙手緊握，未聽清她說什麼。
（及至見她掙脫了手出去，才得驚醒轉來，司徒平暗喊一聲）
司徒平：（自語）不好！自己以後鎮日都守著這兩個天仙姊妹，要照今日這樣不定，一旦失足，不
但毀了道基，而且背了剛才盟誓，怎對得起紫玲一番恩義？
（寒萼天真未脫，童心猶在，只是任性，一味嬌憨，不知避嫌。
（司徒平正在懸想善自持心之道，寒萼已一路從外面說笑進來，人未入室，先喊道）
秦寒萼：嘉客到了，室主人快出來接呀。
（司徒平知那神鷲本領不小，不敢怠慢，急忙立起身來，寒萼已領了神鷲進室。）
司徒平：（忙躬身施了一禮）在下昨日無知冒犯，多承原宥，未加傷害。
（那神鷲也長鳴示意，其聲清越，又與昨日在崖上所聽的聲音不同。
（司徒平細看神鷲站在當地，與雕大略相似，從頭到腳，有丈許高下，頭連頸長約四尺。
（嘴如鷹喙而圓，頭頂上有一叢細長箭毛，剛勁如針。
（兩翼緊束，看上去，平展開來怕有三四丈寬。
（尾有五色彩羽似孔雀，卻沒有孔雀尾長，當中兩根紅紫色形如繡帶的長尾，長有兩三丈
（。
（其腿長只五尺，粗細不到一尺。
（鋼爪四歧，三前一後，爪大如盆，爪尖長約一尺。
（周身毛羽，俱是五色斑斕，絢麗奪目。
（惟獨嘴蓋上，同腿脛到腳爪，其黑如漆，亮晶晶發出烏光，看上去比鋼鐵還要堅硬。
（真是顧盼威猛，神駿非凡，不由暗暗驚異。）
秦寒萼：平哥，你看好麼？你還不知牠本領更大得緊哩。從這裡到東海，怕沒有好幾千里，我同姊
姊去母親墓前看望，還到玄真子世伯那裡坐上一會，連去帶回，都是當天，從來沒有失過
事。
司徒平：那真好，我可以騎上去試試看麼？
秦寒萼：（笑道）何必忙在一時？等姊姊做完功課，你也復了元再說吧。
司徒平：（忙起身道）謝了。
秦寒萼：平哥，你哪樣都好，我只見不得你這些個做作。我們三人，情同骨肉，將來你還得去救我
母親，那該我們謝你才對。要說現在，我們救了你的命，你謝得完嗎？
（司徒平見她語言率直，憨態中卻有至理，一時紅了臉，無言可答。
（寒萼見他不好意思，便湊上來，拉著他的手說道）
秦寒萼：我姊姊向來說我說話沒遮攔，你還好意思怪我嗎？
司徒平：（忙說）沒有。我不過覺得你這人一片天真，太可愛了。
（說到這裡，猛覺話又有些不妥，連忙縮住。
（那神鷲好似看出他二人親呢情形，朝二人點了點頭，長鳴一聲，回身便走。
（司徒平連忙起身去送時，不知怎的，竟會沒了影兒。）
２８＊＊時間：不定 地點：室內
（司徒平蒹葭倚玉，絕代仙娃如小鳥依人，香溫在抱。
（雖然談不到燕婉私情，卻也其樂融融，甚於畫眉。
（寒萼又取來幾樣異果佳釀，與司徒平猜枚擊掌，賭勝言歡。
（洞天無晝夜，兩人只顧情言娓娓，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還是寒萼想起該做夜課，方才依依別去。
（寒萼走後，司徒平便遵紫玲之言靜養。
（寒萼做完功課回來，重又握手言笑，至夜方散。
（似這樣過了六七天，司徒平服了仙丹，又經靜養，日覺身子輕快，頭腦清靈。
（姑試練氣打坐，竟與往日無異。）
２９＊＊時間：之後 地點：谷中各處
（寒萼也看他業已復元，非常高興，便引了他滿谷中去遊玩。
（把這靈谷仙府，洞天福地，都遊玩了個夠。
（不時也引逗那一對白兔為樂，而紫玲還是入定未醒。）
３０＊＊時間：稍後 地點：崖下
（司徒平與寒萼在崖下遊玩，問寒萼道）
司徒平：白仙師洞府可曾去過？
秦寒萼：我只聽姊姊說，他從衡山移居九華，借了乾坤正氣妙一真人的別府居住。
司徒平：你去過九華嗎？
秦寒萼：不曾。姊姊說日內要去拜望，你要想見，等我姊姊醒來，再一同去就是。
司徒平：姊姊還要入定多久？
秦寒萼：早得很！谷中我們連日觀賞已盡，去崖上閑眺吧！
司徒平：等姊姊醒來再去吧！
秦寒萼：誰耐煩去等她？那紫雲障說是至寶，那日放上去時，我們在下面只看見一抹輕煙，不知它
神妙到什麼地步。
司徒平：那有什麼好看的？
秦寒萼：聽說谷中的人可以出去，外人卻無法進來，不試試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