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 至 第四〇
３１＊＊時間：接上 地點：林中
（樹林之中，有一塊兩畝大的平地。
（金蟬指揮雙劍，正與兩個紅衣女子，一個凹鼻紅眼、披著一頭長髮、怪模怪樣的人拼命
（爭鬥。
（金蟬見靈雲走來，忙喚道）
齊金蟬：姊姊快來！這個紅眼塌鼻鬼打算暗算我們，另外還有兩個幫手！
（靈雲已看出來人劍光路數不正，只因身在人家勢力範圍以內，不願多事。
（便將手一指，一道金光過去，先將金蟬劍光與來人劍光隔斷，一面止住金蟬，喝問道）
齊靈雲：我等來到此山，是奉了紅花姥姥之命。你們三人是何人門下？快快說來，以免傷了和氣。
（那紅臉男子見靈雲劍光厲害，心中畏懼，可是還不甘雌伏，臉上一陣獰笑）
金 駝：好好！你們也是紅花姥姥約了來的麼？我們是江西廬山白鹿洞八手觀音飛龍師太門下，金
氏三姊弟金鶯、金燕、金駝。你們呢？
齊靈雲：我乃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長女齊靈雲，這是我兄弟金蟬，還有我師妹朱文。
金 駝：（大怒道）你原來就是齊漱溟的女兒，來盜烏風草的麼？
齊靈雲：我們奉了嵩山二老之命，到此拜求紅花姥姥賜一些烏風草，並不曾得罪三位，為何與舍弟
動起干戈？
金 駝：你可知道那烏風草，原是我師父向紅花姥姥預定下的？
齊靈雲：紅花姥姥說過，各憑緣份。
金 駝：怪不得！你等同申若蘭那個小賤人私探仙潭。
齊靈雲：不要出口傷人！
金 駝：小賤人就是小賤人！我還打算用九龍梭將你等碎屍萬段哩！
（金駝說罷，將口一張，一股白煙過處，那三道青灰色的劍光重又飛起。
（金蟬哪里容得，早已指揮劍光迎上去。
（靈雲聽他口氣，與紅花姥姥頗有淵源，只將劍光把金氏姊弟劍光圍住，打算叫他們知難
（而退。
（這樣支持了有好一陣，靈雲正想設法將金氏姊弟逼走，忽聽林外一聲嬌叱道）
申若蘭：大膽不識羞的紅賊，又到本山擾鬧！
（聲到人到，一道青光，神龍一般從林外飛將進來。
（只聽「噯呀」一聲怪叫，那三道青灰色的劍光，倏地破空遁去。
（若蘭還待追趕，靈雲連忙上前喚住，這時朱文也從林外走來。
（靈雲見朱文臉上浮腫全消，雖然清瘦許多，卻是動止輕捷，知道病毒已除，好生高興。
（朱文看見金蟬，不由妙目含威，待要說他兩句，又不好意思啟口。）
齊金蟬：（搶道）剛才那三個怪人壞極了，對我放了一根喪門釘。看妳們正忙著，我怕朱姊姊病體
受驚，便沒聲張。
（朱文聽金蟬說他曾在澗上面探頭，羞了個面紅過耳。
（金蟬卻天真爛漫，並未覺著什麼。
（靈雲本想說他兩句，又怕當著若蘭羞了朱文，只看了他兩人一眼。）
齊靈雲：你說話老像炒爆豆似的，迸個不停。也不問清來人是誰，就忙著動手，萬一誤傷本山貴客
，何顏去拜見姥姥哩？
申若蘭：姊姊休怪令弟，這三個鬼東西實在可惡，我現在想起還恨！適才劍光慢了一些，僅僅傷了
他的左臂，沒有取他的首級，真是便宜了這賊。
齊靈雲：那廝口稱令師紅花姥姥曾預先答應給他烏風草，想必與姥姥有些淵源，何以姊姊這樣恨法
？
申若蘭：那紅臉的一個名叫金駝，打算家師走後霸佔此山，把烏風草據為己有，並對妹子居心不良
。
齊金蟬：早知如此，剛才就不會饒他了！
申若蘭：想是那廝心還不甘，今日又來尋我們的晦氣。因恨他不過，妹子將他臂肉削下一大片來。
旁 白：（龍師太一聲怪叫）大膽賤婢！竟敢屢次傷我徒兒。今日叫你難逃公道！
（靈雲等聞言大驚，面前已出現一個中年道姑，生得豹頭環眼，黃髮披肩，穿著一件烈火
（道衣，手中拿著一個九節十八環的龍頭拐杖。
（若蘭硬著頭皮上前。）
申若蘭：師叔。
龍師太：（獰笑道）你眼裏還有什麼師叔？那烏風草本是此山靈藥，又不是你師父自己帶來的，她
死了就歸我。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莫怪我手下無情！
（若蘭聞言，正待申辯，早惱了朱文、金蟬，也不答話，雙雙將劍光放起。）
龍師太：怪不得小賤人猖狂，原來還有這許多倚仗。
（說罷，長嘯一聲，手揚處，指頭上發出五道青灰色的光華，抵住朱文、金蟬劍光。
（忽然一陣天昏地暗過去，一霎時滿山都是雲嵐彩霧，分不出東西南北。）
申若蘭：姊姊們休慌，我師父來了。
旁 白：（紅花姥說）飛龍道友，凡事有個理字。令徒們既來取草，為何心存邪念，打算暗害若蘭
？就以道友來說，我明日圓寂，今日要運用玄功，身子僵硬，你就來耀武揚威？有本事，
明日福仙潭儘管由你們先行下去，如何？
龍師太：你既諒我不能入潭取草，等我明日得手後，再取他們狗命便了！
（說著，依舊一陣狂風過去，一輪紅日已掛樹梢，清光滿山，幽景如畫。）
申若蘭：想不到這個老賊竟會聽信三個孽徒讒言，前來與我們為難。若非家師相助，說不定還會吃
她的虧呢。
齊金蟬：適才雲霧堆中，我只看見那老賊婆一人。本想趁那老賊婆被雲所迷，暗中刺她一劍。誰知
我才指揮劍光過去，好似有什麼東西擋住似的。
申若蘭：你劍光被阻，想是我師父不願與人結仇。
齊靈雲：飛龍師太來攪局，須要想一妥善之法才好。
（說罷，拿眼望著若蘭。）
申若蘭：這倒不消慮得，既然答應讓他們明日先下潭去，此中必有深意。
齊靈雲：如果被她取去，頑石大師就難保了。
申若蘭：家師悟道以後，想將這些靈藥付託一個正人，好代她濟世活人，飛龍師太顯然不配。
（靈雲聞言，略放寬心。）
３２＊＊時間：夜 地點：澗上
（四人談到三更向盡，若蘭對靈雲等說道）
申若蘭：現在離天亮不多時，我們無須再回轉桂屋，就此先到家師洞府，等到天明破潭吧。
齊靈雲：轉眼我們破潭取草之後，就要離此他去，既然姊姊相邀到姥姥洞府，不妨順便代為通融，
以便上前拜謝姥姥大德，也不枉來到寶山一場。
申若蘭：家師洞府，就在福仙潭後，地方很大，未必能夠見著。
（說著，四人便一同前去。）
３３＊＊時間：接上 地點：林間小徑
（四人走在林間，彎來轉去。）
３４＊＊時間：之後 地點：洞府
（紅花姥姥所居洞府是一座石洞，有數十間石室，到處都是文繡鋪壁，陳設富麗。
（靈雲等三人隨著若蘭，到各室遊玩了一會。）
３５＊＊時間：之後 地點：丹房
（走到姥姥昔日的丹房落坐。
（若蘭從身上將紫煙鋤取出，對靈雲說道）
申若蘭：潭中那塊毒石，周圍十丈以內，發出一種黑氛毒霧，非常厲害。烏風草便長在那毒石後面
，惟有這紫煙鋤能夠將它剷除。可惜于潛琉璃業已失落潭中，失掉好些幫助。
（靈雲正要答言，四人同時聽見一種尖銳聲音說道）
旁 白：（紅花姥所言幻為影像）這丹房旁邊一個洞穴出去便是福仙潭的中心，離潭底才只十丈多
高。
那裏有一塊平伸出來的大石，石旁叢生著有數十莖素草，能避毒氛，可各取一莖，含在口
內。
到了辰刻，便有人來破潭。
由他等替你們除了神鱷後，歷劫三世的童男女，一個手持寶鏡照著下面，一個用紫煙鋤去
鋤毒石。
那時潭底不多一會便要冒出地火，四周的山峰也要崩裂。
取得仙草以後，急速離開，我也在那時圓寂。
若蘭可趁我法身未解以前，將我法身背在身上，擲入福仙潭內火葬以後，急速隨他們回去
便了。
（若蘭聞言，知道師父一會便要圓寂飛升，想起這十餘年相隨恩義，不禁跪在地下痛哭起
（來。）
（靈雲領了朱文、金蟬一同下跪。）
齊靈雲：謝姥姥昨晚接引之德。
旁 白：（紅花姥）我平日造孽多端，自從巧得天書，已頓悟前非，好容易才盼到今日。若蘭如感
念師恩，千萬不要忘記我前年在桂屋中對你說的那一番話，就算報答我了，爾等急速去吧
。
（若蘭只得忍著悲懷，起來領了靈雲等三人走出丹房。）
３６＊＊時間：接上 地點：地穴口
（丹房旁似陷出一個地穴，便由金蟬前導，走了下去。）
３７＊＊時間：接上 地點：地穴
（往下走約數十丈遠近，又轉過好幾個彎。
（前面愈走愈覺黑暗，不時聞見一股瘴癘之氣，中人欲嘔。
（金蟬能在暗中視物，四人拉拉扯扯，一任金蟬招呼行走。）
３８＊＊時間：之後 地點：潭腰巨石
（四人摸到一塊平伸出潭腰的巨石。
（四面愈覺黑暗，頭腦兀自昏眩起來。
（四人摸摸索索，才去尋那素草。
（靈雲正覺頭眼昏眩，忽然聞見一陣幽香，順手一摸，居然將那草摸著，心中大喜。
（立刻取來分與眾人，還不敢含在口內，用鼻聞了一聞，立刻頭腦清涼，心神皆爽。
（靈雲知道不會有錯，才把草含入口中。
（金蟬看下面青光熒熒流動，知是那于潛琉璃，離近了反看不出那神鱷存身所在。
（因姥姥適才囑咐，四人俱都靜息寧神，靜以待變。
（四人坐了有好一會，忽聽那上面有人說話。）
３９＊＊時間：接上 地點：潭底
（似龍一樣的東西，直從上面投入潭中。
（還未到得潭底，倏地也躥起一條紅蟒。
（紅蟒與那條火龍迎個正著，鬥將起來。
（四圍黑氣濃厚，只看出兩道紅光妖矯飛舞，分不出那東西的首尾。
（眼看這兩樣東西鬥了有一個時辰，兀自難分勝負。
（猛聽潭上面大喝一聲，又飛下一道青森森的光華。
（光華往那兩道紅光中只一繞，一聲怪嘯過處，先飛下來的那條火龍和那道青光，依舊飛
（回潭上。
（潭中卻是黑沉沉的，什麼跡象俱無。
（潭上先前那道青光，同了一道較小的青光，飛入潭底。
（青光上面還附著一團丈許方圓白光，帶著那一道較小的青光，流星趕月一般滿潭飛繞。
（光影裏看出四圍黑氛非常濃厚，倒好似白光本身發出一團黑霧似的，在潭中滾來滾去。
（似這樣上下飛舞了一陣，這青白三道光華，倏地聚在一處。
（光華電也似疾地直投潭底，看看飛到那于潛琉璃發光的所在不遠。
（這道白光經下面于潛琉璃所發出來的青光反射，竟照得潭底通明。
（潭底是一大塊平地，偏西南角上黑茸茸的，不知是什麼東西，餘下簡直是一無所見。
（這時前飛的那一道白光已到潭底，若蘭恐怕于潛琉璃要被旁人奪去，好生著急。
（那道白光只略微頓了一頓，與後飛的那一道青光同時投向西南。
（還未飛到盡頭，忽見黑暗之中噴起幾縷極細的黑煙。
（黑煙倏地散開，化成一團濃霧，直向那三道青白光華包圍上去。
（一聲怪嘯過處，那三道青白光華撥轉頭，風馳電掣一般，飛回潭上。）
４０＊＊時間：接上 地點：潭腰巨石
（金蟬往上一看，黑暗之中，依稀有幾個人影閃動，幾聲喁喁細語過去，便不見動靜。
（金蟬看得正出神，耳旁忽聽得有人喚道）
旁 白：（紅花姥）破潭的兩個人還不下去，等待何時？
（靈雲等聞言，一齊警覺。
（當下金蟬抖擻精神，向若蘭手中取過紫煙鋤。
（朱文從身旁取出天遁鏡，才揭開那面乾坤鏡袱，便發出數十丈的五彩光華，照耀潭底。
（若蘭見朱文有此至寶，心中大喜。
（若蘭和靈雲仍站在原處警備。
（在天遁鏡的光華中，潭底靜悄悄的，黑雲盡散，紫霧全消。
（惟有西南角上有一塊牛形的奇石，從那石的身上，不斷地冒出一縷縷的黑煙。
（于潛琉璃被這五彩光華一照，好似太陽底下的燈檯，渺小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