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11**時間:接上 地點:幻境
(由此三人只覺得天旋地轉,連坐起都不可能。
(似這樣東滾西跌了好一會,慢慢覺察立身所在,已非原地,足底下好似軟得像棉花一樣
(。
(靈雲忙喊住金蟬、朱文)
齊靈雲:不要亂動,先擠在一處,再作計較。
(三人安靜下來,果然平穩許多。
(朱文坐定以後,勉強用力將手伸進懷中,摸著寶鏡,心中大喜。
(剛要取將出來,三人同時聽見有人在空中發話道,)
旁 白:(紅花姥之聲)爾等休要亂動,再有一會,便到桂花山。如果破去我的法術,你我兩方都
有不利。
(說罷,不再有聲響。
(靈雲到底長了幾歲年紀,道行較深,連忙悄悄止住朱文)
齊靈雲:桂花山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莫如姑且由他,等到了地頭再說。如今凶吉難定,我們各將
隨身劍囊準備應用,以免臨時慌亂便了。
12**時間:之後 地點:桂花山
(在一個山坡,三人同時醒轉,仍是擠在一處。
(彼此對面一看,把朱文羞了一個面紅通耳。
(朱文半睡在金蟬懷中,金蟬的左腿卻壓在她的右腿上面,金蟬的頭又斜枕在靈雲胸前,
(靈雲的手卻伸在朱文懷內。
(朱文再看自己紐帶已經解開,露出一片欺霜賽雪凝脂一般細皮嫩肉。
(叵耐金蟬醒轉以後,神思恍惚,還不就起。
(朱文病中無力,又推他不動,又羞又急。
(還是靈雲比較清楚,忙喝道)
齊靈雲:蟬弟你還不快些站起!你要將朱姊姊病體壓壞嗎?
(金蟬正在揉他的雙眼,他見天光微明,晨曦欲上,躺的所在已不是昨晚月地裏的景色,
(好生奇怪。
(忽聽姊姊說話,才發覺右手腕挨近腳前躺著的朱姊姊,急忙輕輕扶著朱文起來。
(靈雲也挨坐過來,將朱文衣襟掖好,又將她髮鬢理了一理。
(金蟬已拔出鴛鴦霹靂劍,縱上高處,尋找敵人方向。
(這時天光業已大亮,照見這一座靈山,果然是勝景非凡,美不勝收。
(看了一會,無有敵人蹤跡,也不知這座山叫什麼名字。)
齊金蟬:(對靈雲說道)姊姊,怎麼一覺醒來,換了一個無名的高山?莫非我們做了一場夢嗎?
齊靈雲:我看昨晚捉弄我們的人,決非無故擾亂,也許不是惡意。且先設法探明路徑,檢點自己的
東西再說。
(說罷,各人查點隨身之物,且喜並無失落,只有金蟬買來的那一副滑竿不知去向。
(靈雲正在尋思那作法的用心,朱文忽然驚叫道)
朱 文:姊姊!你看這石頭上面,不是桂花山嗎?
(各人精神大振,順著朱文顫巍巍的手指處一看。
(在她身旁一塊苔蘿叢生的石壁上面,刻著「桂花山」三個大字。
(三人當時高興起來,依舊聚坐下來,商議入山之策。)
齊靈雲:昨晚行法的定是一位前輩高人,特來接引我等入山,以免延遲誤事。
齊金蟬:莫非是紅花姥姥吧?她不久飛升,要踐當年誓言,必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齊靈雲:我等先去拜見她老人家,求她撤去洞口雲霧。然後三人一同下潭,由我護著文妹,蟬弟上
前用霹靂劍先斬神鱷,再設法鏟去毒石。此去務必語言、禮貌都要謹慎,不可亂了方針,
又生枝節。
(靈雲揹了朱文,直往紅花姥姥所住的福仙潭走去。)
13**時間:接上 地點:山坡
(西面山角上有一堆五色雲霧籠罩,映著朝日光暉,如同錦繡堆成,非常好看。)
齊靈雲:這想必是姥姥封鎖福仙潭的五色雲霧。她如不答應先將這雲霧撤去,恐怕下潭去還不容易
呢。
(福仙潭那邊飛起一個黑點,一會工夫,便聽有破空之聲,直往三人面前落下。
(來人是一個黑衣女子,年約十六七歲,光彩照人。)
申若蘭:三位敢莫是到福仙潭尋取仙草的麼?
齊靈雲:妹子齊靈雲,同舍弟金蟬,正是奉了嵩山二老白、朱兩位師伯之命,陪著師妹朱文來到寶
山,拜謁紅花姥姥求取仙草。只不知姊姊尊姓大名,有何見教?
申若蘭:(面帶喜容)妹子申若蘭。家師紅花姥姥,因預知三位來此取烏風草,日前特命妹子到武
當山,向半邊大師借紫煙鋤和于潛琉璃,以助姊姊等一臂之力。
齊靈雲:只是朱文師妹身受重傷,不知是否有礙?
申若蘭:無妨,師父早知詳情,已命妹子帶來三粒百毒丹,一瓶烏風酒,與這位朱姊姊服用。
齊靈雲:(大喜)太好了,感激不盡。
申若蘭:請三位先到妹子結茅之所,由妹子代為施治。明早起來,再去破潭不晚。
齊靈雲:(感激不已)我等想面謝姥姥,不知可否?
申若蘭:家師不久飛升,連日正在忙於料理後事,在未破潭之前,不能與三位相見。
(靈雲等聞言大喜。)
14**時間:之後 地點:山峰
(三人隨了申若蘭,走過林間小道,越過了兩座山峰。)
15**時間:之後 地點:森林
(前面一座大森林,四圍俱是參天桂樹。
(若蘭引三人走到一株大可八九抱的桂樹下面,停步請進。
(這株大樹,樹身業已中空,近根處一個七八尺高的孔洞,算是門戶。
(靈雲和朱文看得呆了,金蟬也興奮地東張西望,摸來摸去。)
16**時間:接上 地點:樹身中
(若蘭揖客,進去一看,裏面竟是有床有椅,有窗有戶。
(窗前一個小條案,上面筆墨紙硯,色色俱全。
(爐中香煙未歇,也不知焚的什麼香,時聞一股奇馨撲鼻。
(室中佈置得一塵不染,清潔非凡。
(門旁有一個小梯,直通上面。
(靈雲姊弟見朱文臉上身上燒得火熱,病況加重,無心觀賞屋中景致,坐定以後,便道,
()
齊靈雲:麻煩姊姊動手治吧。
(若蘭從身上取出一個三寸來高的羊脂玉瓶,另外取了一紅二白三粒丹藥。)
申若蘭:請姊姊用這粒紅的,按住朱姊姊的臍眼。
(靈雲依了,將手伸進朱文衣下。
(申若蘭又將餘外兩粒,塞在朱文口中。
(然後若蘭走至朱文面前,將瓶塞揭開,立刻滿屋中充滿一股辛辣之味。
(若蘭更不怠慢,一手捏著朱文下頦,將瓶口對準朱文的嘴,把一瓶烏風酒灌了下去。
(隨即幫同靈雲將朱文抬扶到床上躺下,取了帶來的被褥與她蓋好。)
申若蘭:此地原名古桂坪,三年前,被妹子看中這一株空了肚皮的大桂樹,拿來闢為修道之所。
齊靈雲:(四下一看)這樹真大得嚇人!
申若蘭:這樹除全身二十餘丈俱是空心外,還有許多孔竅,妹子利用它們做了許多窗戶。樹內修了
三層,最上層近枝丫處,妹子搭了一些木板,作晚間望月之所。
齊靈雲:(東看西看)姊姊真會享清福。
申若蘭:一到秋天,滿山桂花齊放,素月流光,清香撲鼻,才好玩呢。朱姊姊服藥之後,至少要到
半夜才醒。我們不宜在此驚擾,何不到蝸居樓上玩玩呢?
(靈雲摸了摸朱文,見她已是沉沉睡去,知道靈藥有效,許多日的愁煩,為之一快。)
齊靈雲:請姊姊帶路吧。
(二人隨申若蘭從窗前一個樓梯走了上去。)
17**時間:接上 地點:上層
(這一層佈置,比較下面還要來得精緻。
(筠簾斐幾,笛管琴蕭,滿壁俱用錦繡鋪設,古玩圖書,羅列滿室。)
申若蘭:(笑道)家師早年所修的道與現在不同,這些全是家師早年洞中之物。
齊靈雲:(聞了聞)真香!
申若蘭:去年桂花結實,妹子採了許多,製成香末,所以滿屋清香。
齊靈雲:(笑道)要是晚上睡在這裡多妙?
申若蘭:這裡原是臥室,因朱姊姊服藥後要休息,才將床搬下去的。
齊靈雲:(東看西看)姊姊真有福氣。
申若蘭:妹子不久要隨姊姊同去,這些一時遊戲的身外之物,萬不能帶走。
(靈雲聽出話中有話,正待詢問,若蘭已走上樓梯。)
18**時間:接上 地點:再上層
(靈雲姊弟隨她走到上一層去,此處才是若蘭用功之所,藥鼎茶鐺,道書長劍,又是一番
(古趣。)
齊靈雲:姊姊說要隨我們同去,為什麼?
申若蘭:家師自得天書後,深參天人,說妹子人事未盡,想趁姊姊取藥之便,引進峨嵋門下,不知
可否?
(靈雲一見若蘭,便愛她英風麗質,聞言大喜道)
齊靈雲:妹子與姊姊真是一見如故,正愁彼此派別不同,不能時常聚首。既然姥姥同姊姊有此雅意
,那是再好不過,豈有不肯替姊姊引進之理?
申若蘭:(向靈雲作禮)謝謝姊姊。
齊靈雲:不過妹子還有一節請教,姥姥既有這番盛意,靈藥豈不唾手可得?
申若蘭:(笑道)家師性情有些古怪,既不願出爾反爾,又不願天地靈物,令人得之太易。
齊靈雲:那潭中生霧,原是姥姥封鎖,何不先行撤去,以免妹子等為難呢?
申若蘭:令弟生就慧眼,朱姊姊有天遁鏡,姊姊有神鮫網,加上紫煙鋤和于潛琉璃,必能成功。愁
它則甚?
(靈雲聞言,才放寬心。)
19**時間:接上 地點:望月台
(走到望月臺上,那台原就兩三個樹枝削平,雖然簡單,頗具巧思。
(又是離地十餘丈高下,高出群林,可以把全山美景一覽無遺。
(靈雲姊弟與若蘭在上面談了一陣,若蘭又請她姊弟吃了許多佳果,才一同走下樓來。)
20**時間:接上 地點:同16
(靈雲摸了摸朱文,見她依舊沉睡不醒,周身溫軟如棉,不似以前火熱,面目也清潤了些
(。)
齊靈雲:看是藥力發動,康復有望。
申若蘭:我們不要在此擾她,現時無事,何不請隨我到福仙潭去,看看潭中形勢,同這山上景致如
何?
齊金蟬:朱姊姊病體未癒,醒過來沒見到人,定會害怕。(對靈雲說)姊姊素來愛朱姊姊,請你留
在此地,讓我同申姊姊先到潭邊去看看吧。
(靈雲含笑未答,若蘭搶先說道)
申若蘭:家師這藥吃了下去,至少要六七個整時辰才得醒轉。
齊金蟬:要是有外人侵入呢?
申若蘭:別看我這個小小桂屋,四外俱有家師符籙,埋伏無窮妙用。朱姊姊睡在裏面,再也安穩不
過,擔心何來?快些隨我走吧。
(靈雲姊弟只得拋下朱文,隨著若蘭走出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