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 地點：
（張唐王翦等兵至屯留，成嶠大懼。）
樊於期：王子今日乃騎虎之勢，不得復下，況悉三城之兵，不下十五萬，背城一戰，未卜勝負，何懼
之有！
（乃列陣於城下以待。）
（王翦亦列陣相對，謂樊於期曰）
王 翦：國家何負於汝，乃誘長安君造逆耶？
樊於期：（在車上欠身答曰）秦政乃呂不韋奸生之子，誰不知之？吾等世受國恩，何忍見嬴氏血食為
呂氏所奪？長安君先王血胤，所以奉之。將軍若念先王之祀，一同舉義，殺向咸陽，誅淫人
，廢偽主，扶立長安君為王，將軍不失封侯之位，同享富貴，豈不美哉。
王 翦：太后懷姙十月，而生今王，其為先君所出無疑。汝乃造謗，污衊乘輿，為此滅門之事，尚自
巧言虛飾，搖惑軍心。拿住之時，碎屍萬段！
（樊於期大怒，瞋目大呼，揮長刀直入秦軍。）
（秦軍見其雄猛，莫不披靡。）
（樊於期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王翦麾軍圍之，凡數次，皆斬將潰圍而出，秦兵損折極多。）
２２＊＊時間： 地點：
（是日天晚，各自收軍。）
（王翦屯兵於傘蓋山，思想）
王 翦：樊於期如此驍勇，急切難收，必須以計破之。
（乃訪帳下）何人與長安君相識？
（有末將楊端和，乃屯留人，自言）
楊端和：曾在長安君門下為客。
王 翦：我修書一封與汝，汝可送與長安君，勸他早圖歸順，無自取死。
楊端和：小將如何入得城去？
王 翦：俟交鋒之時，乘其收軍，汝可效敵軍打扮，混入城中。只看攻城至急，便往見長安君，必然
有變。
（端和領計。）
（王翦當下修書，緘訖，付與端和自去伺候行事。）
２３＊＊時間： 地點：
（再召桓齮引一軍攻長子城，王賁引一軍攻壺關城，王翦自攻屯留，三處攻打，使他不能來
應。）
樊於期：（謂成嶠曰）今乘其分軍之時，決一勝負。若長子壺關不守，秦兵勢大，更難敵矣。
（成嶠年幼畏懦，涕泣言曰）
成 嶠：此事乃將軍倡謀，但憑主裁，勿誤我事。
（樊於期抽選精兵萬餘，開門出戰。）
（王翦佯讓一陣，退軍十里，屯於伏龍山。）
（於期得勝入城，楊端和已混入去了。）
（因他原是本城之人，自有親戚收留安歇。）
２４＊＊時間： 地點：
成 嶠：（問樊於期曰）王翦軍馬不退如何？
樊於期：今日交鋒，已挫其銳，明日當悉兵出戰，務要生擒王翦，直入咸陽，扶立王子為君，方遂吾
志。
２５＊＊時間： 地點：
（王翦退軍十里，吩咐深溝高壘，分守險阨，不許出戰。）
（卻發軍二萬，往助桓齮王賁，催他早早收功。）
（樊於期連日悉銳出戰，秦兵只是不應。）
（於期以王翦為怯，正想商議分兵往救長子壺關二處，忽哨馬報道）
哨 馬：二城已被秦兵攻下！
（於期大驚，乃立屯於城外，以安長安君之意。）
２６＊＊時間： 地點：
（桓齮王賁聞王翦移營伏龍山，引兵來見，言）
桓 齮：二城俱已收復，分兵設守，諸事停妥。
王 翦：（大喜曰）屯留之勢孤矣！只擒得樊於期，便可了事。
（言未畢，守營卒報道）
守營卒：今有將軍辛勝，奉秦王之命來到，已在營外。
（王翦迎入帳中，問其來意。）
辛 勝：一者，以軍士勞苦，命賷犒賞頒賜；二者，秦王深恨樊於期，傳語將軍：『必須生致其人，
手劍斬首，以快其恨！』
王 翦：將軍此來，正有用處。
（遂將來物犒賞三軍。）
（然後發令，使桓齮王賁各引一軍，分作左右埋伏，卻教辛勝引五千人馬，前去搦戰，自己
引大軍准備攻城。）
２７＊＊時間： 地點：
（成嶠聞長子壺關二城不守，使人急召樊於期入城商議。）
樊於期：只在旦晚，與決一戰，若戰而不勝，當與王子北走燕趙，連合諸侯，共誅偽主，以安社稷。
成 嶠：將軍小心在意。
（樊於期復還本營。）
哨 馬：（哨馬報）秦王新遣將軍辛勝，今來索戰。
樊於期：無名小卒，吾先除之。
（遂率軍開營出迎。）
（略戰數合，辛勝倒退。）
２８＊＊時間： 地點：
（樊於期恃勇前進，約行五里，桓齮王賁兩路伏兵殺出，於期大敗。）
（急收軍回，王翦兵已布滿城下。）
（於期大奮神威，殺開一條血路，城中開門接應入去了。）
（王翦合兵圍城，攻打甚急。）
２９＊＊時間： 地點：
（樊於期親自巡城，晝夜不倦。）
（楊端和在城中，見事勢甚危，乘夜求見長安君成嶠，稱）
楊端和：有機密事求見。
（成嶠見是舊日門下之客，欣然喚入。）
（端和請屏左右，告曰。）
端 和：秦之強，君所知也。雖六國不能取勝，君乃欲以孤城抗之，必無幸矣。
成 嶠：樊於期言：『今王非先王所出。』導我為此，非吾初意也。
端 和：樊於期恃匹夫之勇，不顧成敗，欲以君行僥倖之事。今傳檄郡縣，無有應者，而王將軍攻圍
甚急，城破之後，君何以自全乎？
成 嶠：吾欲奔燕趙，『合從』諸國，足下以為可否？
端 和：『合從』之事，趙肅侯、齊湣王、魏信陵、楚春申俱曾為之，方合旋散，其不可成明矣。六
國誰非畏秦者？君所在之國，秦遣一介責之，必將縛君以獻，君尚可望活乎？
成 嶠：足下為吾計當如何？
端 和：王將軍亦知君為樊於期所誘，有密書一封，託致於君。
（遂將書呈上。）
（成嶠發而觀之，略曰：
君親則介弟，貴則侯封，奈何聽無稽之言，行不測之事，自取喪滅，豈不惜哉？首
難者樊於期，君能斬其首，獻於軍前，束手歸罪，某當保奏，王必恕君。）
（若遲回不決，悔無及矣！）
（成嶠看畢，流淚而言曰）
成 嶠：樊將軍忠直之士，何忍加誅？
端 和：（嘆曰）君所謂婦人之仁也！若不見從，臣當辭去。
成 嶠：足下且暫勞作伴，不可遠離，所言俟從容再議。
端 和：願君勿洩吾言也。
３０＊＊時間： 地點：
（次日，樊於期駕車來見成嶠曰）
樊於期：秦兵勢盛，人情惶懼，城旦暮不保，願同王子出避燕趙，更作後圖。
成 嶠：吾宗族俱在咸陽，今遠避他國，知其納否？
樊於期：諸國皆苦秦暴，何愁不納？
（正話間，外報）
報 子：秦兵在南門索戰。
樊於期：（催并數次曰）王子今不行，後將不可出矣。
（成嶠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