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１１＊＊時間：白日 地點：廚房
（見喜蹲在火爐前生火，如意在準備燉湯的材料。
（見喜站起來拿著人蔘，細看。）
如 意：見喜，小心那株千年人蔘，有何閃失，咱們擔當不起。
見 喜：（點頭，放下人蔘）知道啦！
如 意：近來，張府的生意是不是好轉了？
見 喜：這要問姑爺才知了。不過，前兩天我路過布莊，見到姑爺與洋人商談生意。
如 意：姑爺可真能幹，怎生洋人都與咱們布莊做生意。
見 喜：我看那洋人大有來頭。
（見喜蹲在火爐前加柴。）
如 意：（好奇）怎生說？
見 喜：（抬起頭）那個洋人，就是上次咱們在市集見到的。
如 意：你是說尾隨義和團領頭，其中一個洋人。
見 喜：（點頭）正是。我還走近些，聽聽姑爺與洋人會說些什麼。
如 意：（表情緊張）說什麼，快說！
見 喜：當時，姑爺稱洋人為魯濱遜，然後不知什麼今晚之約之類的話。
如 意：（有些失望）你為何不聽清楚些！
見 喜：怎敢走得太近，且洋人的口音也很難聽，但那洋人說的中文已算不錯了。
如 意：（似有所悟）今晨我經過姑爺房，聽到姑爺對小姐說今天夜歸，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見 喜：談生意還好，若是花天酒地，那就大件事了。
如 意：是啊！咱小姐是個大醋罈。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幾聲。
（見喜看到火爐不夠柴枝，走出去拿，正碰見張德。）
見 喜：（心虛）老﹍老爺，有什麼事嗎？
張 德：（想了想）我在庭院見不到夫人，以為夫人來此。
見 喜：夫人與小姐帶同少爺去了觀音廟上香。
張 德：你們繼續幹活吧。
（張德離開。）
１２＊＊時間：深夜 地點：布莊後巷
（工人甲正把一箱貨物搬到木頭車上。
（一箱貨物放不穩，翻到在地上，掉出一塊鴉片。
（工人甲看著地上的鴉片，呆著。）
李 誠：（對工人甲呼喊）看什麼？還不拾起來？
（有三名工人搬著一箱箱的貨物坐走過來。
（李誠與魯濱遜看著工人乙把一箱箱的貨物搬在木頭車上。）
李 誠：（對工人乙呼喊）小心一些！
魯濱遜：（拍拍李誠的肩膀，笑道）李誠，放心吧！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
李 誠：（語氣平平）中國人有句話說，上得山多終遇虎。
魯濱遜：你們中國人真愛說笑！
李 誠：（語氣深沉）我想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魯濱遜：（笑道）嫂夫人是不是看上什麼？銀兩的問題，可以再商量。
（李誠見工人走遠。）
李 誠：（搖頭）偷運鴉片乃是死罪。
魯濱遜：當今皇帝都要忌義和團三分？我與義和團又有聯繫，還有法國領事撐腰呢？你還怕什麼？
李 誠：總之禍國殃民的事，（轉身）我不想再幹！
魯濱遜：（臉帶怒容，拉著李誠）你們中國人就是喜歡打完齋不要和尚。
（張德瞧見李誠見到張德。
（李誠驚訝。
（張德慢慢步出後巷，魯濱遜驚訝。）
張 德：（指著李誠，生氣說）賣國賊！想不到你竟然勾結洋鬼子，出賣大清國！
（李誠靠近魯濱遜耳邊。）
李 誠：（低聲）魯濱遜先生，你先離開，這裡交由我處理。
魯濱遜：（點頭，看著張德）我們走。
張 德：（上前檔著魯濱遜離開。）你這個洋人！誤我大清。
（魯濱遜大力把張德推到牆上，張德失去平衡力，跌到在地上。
（魯濱遜與四名工人速速推著木頭車離開。
（李誠見到魯濱遜離後，扶起張德。）
李 誠：岳父，我實有苦衷。
（張德推開李誠。）
張 德：（大怒）畜牲！我不需你扶！
李 誠：（跪下）岳父，（眼中流露著愧疚之色）我知錯了。
張 德：（用手按著地，撐起身來）我要去報官！
李 誠：岳父，（拉著張德的衣）女婿果真知錯。（張德的頭向左移動一下）念在翠雲係我妻，（
（張德看著李誠）倘若我身處囹圄，要翠雲怎生是好？
張 德：天子犯錯與庶民同罪！
李 誠：千錯萬錯都係女婿錯，但追查起來，恐會禍及翠雲﹍﹍
張 德：（緊張）你說此事與翠雲有關？
（張德咳了一聲，李誠站起扶著張德。）
李 誠：這裡風大，岳父容易受涼，咱們進去再談。
（張德猶疑了一陣，看了看李誠慚愧的樣子。）
張 德：好！
（張德從後門進入布莊，李誠尾隨進入。）
１３＊＊時間：接上 地點：布莊貨倉
（張德步進了貨倉，坐在中央的一張木椅上，大力拍一拍身旁的桌子。）
張 德：牲畜！快將實情道出來。
（李誠臉露奸笑把門關好，轉身站在前邊。）
李 誠：（輕佻地嘆了一口氣）老而不！我肯入贅張家，是你幾生修來的福份。你不念在我係女婿
？罷！罷！
張 德：（生氣）你﹍﹍你說什麼？
李 誠：差點忘了，岳父眼又矇，耳又聾，還要臨老入花叢，怎聽到老而不這三字？
張 德：（大怒）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李 誠：相比之下，還要向岳父多多學習，至少岳父可把妓女當妾侍，如此厚顏無恥，女婿幹不了
，岳父可告知一二。
（張德被氣得大力拍一拍桌子，張德站了起來拿起椅子，出力丟向李誠。
（李誠即走開，避過。）
李 誠：你這老而不，連丟張椅子也沒力，不死有何用？
張 德：（氣得臉色發紅，用手按著心臟）放肆！你﹍﹍
李 誠：我不只偷運鴉片，還要敗壞你的布莊，那又如何？
（張德的臉色通紅，倒在地下。
（李誠走到張德身旁，蹲下。）
張 德：岳父，你沒事吧？
（李誠用手往張德鼻孔探一探。突然，張德動了一動。）
張 德：救﹍﹍救﹍﹍
（李誠拉起張德衣袖，攤開張德的左手。
（李誠用手指按在張德的脈搏上，替張德把脈。
（李誠抹去張德鞋上的泥污，把張德身上的銀兩取出，再撕破張德的上衣。
（李誠把地上的椅子擺好，坐在椅子上。）
旁 白：（在外聽有人呼）小心火燭，提防盜賊。（打一聲銅鑼）
（李誠便站起來。）
１４＊＊時間：接上（三更後） 地點：張府門前
（如意與見喜提著燈籠走出張府，正下著階梯，見到李誠揹著張德前來。
（如意與同見喜急速上前迎接。）
如 意：姑爺，發生啥事？
李 誠：（緊急）先別說這些，見喜快去請大夫﹔如意跟我回府，快！
（見喜馬上離開，如意跟著李誠回府。）
１５＊＊時間：接上 地點：張府大廳
（素娥抱著拳頭，在大廳走來走去。
（張翠雲坐在大廳，神色擔憂。）
素 娥：觀音娘娘保佑，老爺定要平安歸來。
張翠雲：二娘，不要太憂心，我已著丫環去布莊找夫君﹍﹍
（李誠揹著張德，見喜跟在後，急步來到大聽。
（素娥與張翠雲立即上前迎接。）
素 娥：（驚恐）發生啥事？
（李誠慢慢放下張德。
（素娥見張德不省人事。）
素 娥：（對李誠）老爺發生啥事？
李 誠：先扶岳父進去。
（李誠與素娥扶著張德入內堂，張翠雲與見喜尾隨。）
１６＊＊時間：接上 地點：張德房
（李誠與素娥把張德扶到牀上，並把張德臥鋪在牀。
（張翠雲與見喜在門旁，面面相覷。
（急速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如意提著藥箱，帶同林大夫來到。）
素 娥：（眼有淚光）林大夫，老爺不省人事。
（林大夫急步走過去，坐在牀旁，攤開張德的左手。
（林大夫用手指按在張德的脈搏上，替張德把脈。）
林大夫：老夫即要替張老爺施針。（起身，走去打開藥箱）
李 誠：咱們先出去。
（張翠雲、見喜、如意、李誠離開房間。
（素娥看了看張德，離開房間。）
１７＊＊時間：接上 地點：張德房外
（張翠雲、見喜、如意、李誠、素娥在房外徘徊。
（林大夫開門出來，素娥即走上前，李誠跟著走上前。
素 娥：大夫！
（林大夫指示素娥、李誠走去一旁。）
李 誠：岳父的病況如何？
林大夫：張老爺的病情緊急，加上遲延治療，病況急轉惡化。老夫施針之際，體內的血氣逆涌，引
致腦溢血。
張翠雲：現情況如何？
林大夫：命可保，但﹍﹍（嘆氣）往後將癱瘓於牀，連說話也有困難。
張翠雲：大夫，是說老爹啞了？（緊張）可用人蔘、鹿茸救治？
林大夫：（搖搖頭）恕老夫無能為力，腦溢血暫未有藥方可醫治。往後的日子，你們更須多加照料
，以免張老爺病情惡化。老夫唯可開些行氣活血的藥茶，調養張老爺的身子。
（四周一片寂靜，素娥的眼淚滴在地上。）
李 誠：如意！送林大夫返回。
如 意：林大夫，請！
（張一飛擦著眼，輕撞到林大夫，走到素娥面前。如意尾隨林大夫離去。
（張一飛見素娥流淚。）
張一飛：娘，為何流淚，是否被螞蟻咬到？（拉著素娥的手細看）
素 娥：（搖搖頭娘）沒事，娘帶飛兒去看爹。
（素娥用手擦去眼淚。
（素娥牽著張一飛的手，走進張德房間。）
１８＊＊時間：接上 地點：張府大廳
（張翠雲、李誠坐在大廳中央，見喜站在一旁。
（素娥進來，李誠抬起頭。）
李 誠：二娘。
（張翠雲抬起頭，不見張一飛。）
張翠雲：一飛呢？
素 娥：在房裡歇息。
（素娥見見喜正要打呵欠，然後用手按著口。）
素 娥：見喜，你也回房歇息。
見 喜：（點頭）是。
（見喜離去，素娥坐下。）
素 娥：（望向李誠）到底發生啥事？
李 誠：（傷感）今晚我在布莊點算存貨，不覺已是深夜，歸家途中見岳父倒於後巷地上，上衣撕
破，我即揹著岳父回來。
張翠雲：難道老爺遇賊不成？
李 誠：（看看素娥）二娘，老爺何事外出？
素 娥：（搖頭）素娥不知，也未見過老爺。
張翠雲：今日颳風，一飛從觀音廟返回染上風寒，二娘一直在房陪伴著一飛。
李 誠：我想岳父閒著便到布莊看看，才遇上此等不幸事。
張翠雲：（憂心）真不知老爹想些什麼？
李 誠：（眼帶著淚光）都是我不好，若我早些歸，便能拿住賊人，岳父就不會出事！
張翠雲：夫君毋需太過自責，此事咱也沒想到。時候也不早了，二娘莫要想太多，回房歇息吧。
（李誠扶張翠雲起身，離去。
（素娥呆看著桌上的燭光，燭上的蠟慢慢的減少。）
１９＊＊時間：白日 地點：張德房
（張德則躺在牀上，素娥、張一飛坐在旁邊。
（素娥拿起碗，把稀粥一口一口餵入張德的口中，然後用手帕抹抹張德的嘴角。
（張德望著素娥。
（張一飛在玩弄一個布娃娃。）
張一飛：娘，為何這個布娃娃這麼骯髒？
素 娥：這是大姐的玩偶，在此伴爹。
張一飛：為何不見大姐來看爹？
（素娥把張一飛手上的布娃娃拿了過來，放在張德在牀邊。）
素 娥：（低聲對張德說）翠雲感染風寒，在房歇息。
張一飛：娘，為何爹要睡在牀上，又不說話？
素 娥：爹病了，不想說話。（握一握張德的手）只要妾身侍候左右，老爺的情況一定會好轉。
（張德雙眼，流出淚水。
（房外有人搞門。）
素 娥：進來。
李 誠：（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二娘，岳父今天見好些嗎？
素 娥：一個月以來，老爺的病情沒有惡化，已算是好事。
李 誠：我認識一些洋人醫生，或許可醫治。
（張德的眼睛不斷開關，素娥看到。）
素 娥：不知何故，老爺一見到你總是眨眼睛？
李 誠：（走近，捉著張德的手）岳父，我一定會好好料理布莊，你可放心。
（張德雙眼，又再流出淚水。）
２０＊＊時間：夜深 地點：李誠房
（房間漆黑，李誠與張翠雲正於熟睡。
（狗吠了一聲，李誠被驚醒，坐在牀上，用手擦掉額頭的汗水，起身走到桌旁，點著蠟燭
（，坐了下來。
（張翠雲被燭光刺眼，醒了，發現李誠不在身邊，然後見到李誠坐在椅子上。
（張翠雲起牀，來到李誠身旁，用手抽抹去李誠頭額的汗水。）
張翠雲：夫君有何不適？
李 誠：我發了個惡夢，幸聽到狗吠聲，為夫才在夢中驚醒。
張翠雲：（坐下）此夢果是驚險。
李 誠：我夢見咱倆流落街頭淪為乞丐，（緊張，捉住張翠雲的手）是張一飛奪走張府的一切。
張翠雲：夫君想多了，我有遺囑在手，何況一飛非老爹親生子。
李 誠：話雖如此，但留兩母子在張府始終是養虎為患，不可不妨。
張翠雲：不是怎樣，能怎樣？
李 誠：翠雲請放心，我自有打算。
張翠雲：老爹病重，翠雲總不能在這時候把之趕出張府？
李 誠：（點頭）我明白，靜待機會。
張翠雲：（擔心）這﹍﹍
李 誠：我知翠雲仁心，此更非我所願，只是後患不除，咱倆難以安枕無憂。
張翠雲：一切交由夫君作主。
李 誠：（李誠雙手握住張翠雲雙手）為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們的將來。
張翠雲：相公，算起來，翠雲好久沒有見過老爹，翠雲想去見爹。
李 誠：（擔心）岳父病情反覆，我都是想岳父多做歇息。（低聲）既然翠雲想探岳父，就去吧。
（張翠雲依偎在李誠懷內，李誠緊緊摟著張翠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