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11**時間: 地點:
(龐涓辭回本府,謂孫臏曰)
龐 涓:魏王十分惱怒,欲加兄極刑,愚弟再三保奏,恭喜得全性命。但須刖足黥面,此乃魏國法度
,非愚弟不盡力也。
孫 臏:(嘆曰)吾師云『雖有殘害,不為大凶。』今得保首領,此乃賢弟之力,不敢忘報!
(龐涓遂喚刀斧手,將孫臏綁住,剔去雙膝蓋骨。)
(臏大叫一聲,昏絕倒地,半晌方甦。)
(又用針刺面,成「私通外國」四字,以墨塗之。)
(龐涓假意啼哭,以刀瘡藥敷臏之膝,用帛纏裹,使人擡至書館,好言撫慰,好食將息。)
12**時間: 地點:
(約過月餘,孫臏瘡口已合,只是膝蓋既去,兩腿無力,不能行動,只好盤足而坐。)
(孫臏已成廢人,終日受龐涓三餐供養,甚不過意。)
(龐涓乃求臏傳示鬼谷子注解孫武兵書,臏慨然應允。)
(涓給以木簡,要他繕寫。)
(臏寫未及十分之一,有蒼頭名喚誠兒,龐涓使伏侍孫臏,誠兒見孫子無辜受枉,反有憐憫
之意。)
(忽龐涓召誠兒至前,問孫臏繕寫日得幾何?誠兒)
誠 兒:孫將軍為兩足不便,長眠短坐,每日只寫得二三策。
龐 涓:(怒曰)如此遲慢,何日寫完?汝可與我上緊催促。
誠 兒:(退問涓近侍曰)軍師央孫君繕寫,何必如此催迫?
近 侍:汝有所不知。軍師與孫君,外雖相䘏,內實相忌,所以全其性命,單為欲得兵書耳。繕寫一
完,便當絕其飲食。汝切不可洩漏!
13**時間: 地點:
(誠兒聞知此信,密告孫子。)
孫 臏:(大驚)原來龐涓如此無義,豈可傳以《兵法》?
(又想)若不繕寫,他必然發怒,吾命旦夕休矣!
(左思右想,欲求自脫之計。)
(忽然想著)鬼谷先生臨行時,付我錦囊一個,囑云『到至急時,方可開看。』今其時矣!
(遂將錦囊啟視,乃黃絹一幅,中間寫著「詐瘋魔」三字。)
14**時間: 地點:
(當日晚餐方設,臏正欲舉箸,忽然昏憒,作嘔吐之狀,良久發怒,張目大叫曰)
孫 臏:汝何以毒藥害我?
(將瓶甌悉拉於地,取寫過木簡,向火焚燒,撲身倒地,口中含糊罵詈不絕。)
(誠兒不知是詐,慌忙奔告龐涓。)
15**時間: 地點:
(涓次日親自來看,臏痰涎滿面,伏地呵呵大笑,忽然大哭。)
龐 涓:兄長為何而笑?為何而哭?
孫 臏:吾笑者笑魏王欲害我命,吾有十萬天兵相助,能奈我何?吾哭者哭魏邦沒有孫臏,無人作大
將也!
(說罷,復睜目視涓,磕頭不已。)
(口中叫)鬼谷先生,乞救我孫臏一命!
龐 涓:我是龐某,休得錯認了!
(臏牽住龐涓之袍,不肯放手,亂叫)
孫 臏:先生救命!
(龐涓命左右扯脫,私問誠兒曰)
龐 涓:孫子病症是幾時發的?
誠 兒:是夜來發的。
(涓上車而去,心中疑惑不已。)
16**時間: 地點:
(龐涓恐其佯狂,欲試其真偽,命左右拖入豬圈中,糞穢狼藉,臏被髮覆面,倒身而臥。)
(再使人送酒食與之,詐云)
使 人:吾小人哀憐先生被刖,聊表敬意,元帥不知也。
(孫子已知是龐涓之計,怒目猙獰,罵曰)
孫 臏:汝又來毒我耶?
(將酒食傾翻地下。)
(使者乃拾狗屎及泥塊以進,臏取而啖之。)
(於是還報龐涓,涓曰)
龐 涓:此真中狂疾,不足為慮矣。
(自此縱放孫臏,任其出入。)
17**時間: 地點:
(臏或朝出晚歸,仍臥豬圈之內,或出而不返,混宿市井之間。)
(或談笑自若,或悲號不已。)
(市人認得是孫客卿,憐其病廢,多以飲食遺之。)
(臏或食或不食,狂言誕語,不絕於口,無有知其為假瘋魔者。)
(龐涓卻吩咐地方,每日侵晨,具報孫臏所在,尚不能置之度外也。)
18**時間: 地點:
(時墨翟雲遊至齊,客於田忌之家,其弟子禽滑從魏而至,墨翟)
墨 翟:孫臏在魏得意何如?
禽 滑:因龐涓之忌,已被刖矣。)
墨 翟:(嘆曰)吾本欲薦臏,反害之矣!
(乃將孫臏之才,及龐涓妒忌之事,轉述於田忌。)
田 忌:(言於威王曰)國有賢臣,而令見辱於異國,大不可也!
威 王:寡人發兵以迎孫子如何?
田 忌:龐涓不容臏仕於本國,肯容仕於齊國乎?欲迎孫子,須是如此恁般,……密載以歸,可保萬
全。
19**時間: 地點:
(威王用其謀,即令客卿淳于髡,假以進茶為名,至魏欲見孫子。)
(淳于髡領旨,押了茶車,捧了國書,逕至魏國。)
(禽滑裝做從者隨行。)
20**時間: 地點:
(到魏都見了魏惠王,致齊侯之命。)
(惠王大喜,送淳于髡於館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