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 至 第五〇
４１＊＊時間： 地點：
（是冬，晉悼公薨，群臣奉世子彪即位，是為平公。）
（魯又使叔孫豹弔賀，且告齊患。）
荀 偃：俟來春當會諸侯，若齊不赴會，討之未晚。
（周靈王十五年，晉平公元年，大合諸侯於溴梁。）
（齊靈公不至，使大夫高厚代。）
（平公乃命大將中行偃合諸侯之兵，大舉伐齊。）
４２＊＊時間： 地點：
（中行偃點軍方回，是夜得一夢，夢見黃衣使者，執一卷文書，來拘偃對證。）
（偃隨之行，至一大殿宇，上有王者冕旒端坐。）
（使者命偃跪於丹墀之下。）
（覷同跪者，乃是晉厲公、欒書、程滑、胥童、長魚矯、三郤一班人眾。）
（偃心下暗暗驚異。）
（聞胥童等與三郤爭辯良久，不甚分明。）
（須臾獄卒引去，止留厲公、欒書、中行偃、程滑四人。）
（厲公訴被弒始末。）
欒 書：（辯曰）下手者，程滑也。
程 滑：主謀皆出書偃，滑不過奉命而已，安得獨歸罪於我？
殿上王：（降旨曰）此時欒書執政，宜坐首惡，五年之內，子孫絕滅。
晉厲公：（忿然曰）此事亦由逆偃助力，安得無罪？
（即起身抽戈擊偃之首。）
（夢中覺首墜於前，偃以手捧其首，跪而戴之，走出殿門，遇梗陽巫者靈皋，皋謂曰）
靈 皋：子首何歪也？
（代為正之。）
（覺痛極而醒，深以為異。）
４３＊＊時間： 地點：
（次日入朝，偃果遇見靈皋於途，乃命之登車，將夜來所夢，細述一遍。）
靈 皋：冤家已至，不死何為？
中行偃：（問曰）今欲有事東方，猶可及乎？
靈 皋：（對曰）東方惡氣太重，伐之必克，主雖死，猶可及也。
中行偃：能克齊，雖死可矣！
（乃帥師濟河，會諸侯於魯濟之地。）
（晉、宋、魯、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十二路車馬，一同往齊國進發。）
（齊靈公使上卿高厚輔太子牙守國，自帥崔杼、慶封、析歸父、殖綽、郭最、寺人夙沙衛等
，引著大軍，屯於平陰之城。）
（城南有防，防有門，使析歸父於防門之外，深掘壕塹，橫廣一里，選精兵把守，以遏敵師
。）
夙沙衛：（寺人夙沙衛進曰）十二國人心不一，乘其初至，當出奇擊之。敗其一軍，則餘軍俱喪氣矣
。如不欲戰，莫如擇險要而守之，區區防門之塹，未可恃也。
齊靈公：有此深塹，彼軍安能飛渡耶？
４４＊＊時間： 地點：
（中行偃聞齊師掘塹而守。）
中行偃：齊畏我矣！必不能戰，當以計破之。
（乃傳令使魯衛之兵，自須句取路，使邾莒之兵，自城陽取路，俱由瑯琊而入。）
（大兵從平陰攻進，約定在臨淄城下相會。）
（四國領計去了。）
４５＊＊時間： 地點：
（使司馬張君臣，凡山澤險要之處，俱虛張旗幟，布滿山谷，又束草為人，蒙以衣甲，立於
空車之上，將斷木縛於車轅，車行木動，揚塵蔽天，力士挽大旆引車，往來於山谷之間，以
為疑兵。）
４６＊＊時間： 地點：
（荀偃士匄率宋鄭之兵居中，趙武韓起率上軍，同滕薛之兵在右，魏絳欒盈率下軍，同曹、
杞、小邾之兵在左，分作三路，命車中各載木石，步卒每人攜土一囊。）
（行至防門，三路砲聲相應，各將車中木石，拋於塹中，加以土囊數萬，把壕塹頃刻填平，
大刀闊斧，殺將進去。）
（齊兵不能當抵，殺傷大半。）
（析歸父幾為晉兵所獲，僅以身免。）
４７＊＊時間： 地點：
（逃入平陰城中，告訴靈公，言）
析歸父：晉兵三路填塹而進，勢大難敵。
（靈公始有懼色，乃登巫山以望敵軍。）
（見到處山澤險要之地，都有旗幟飄揚，車馬馳驟，大驚曰）
齊靈公：諸侯之師，何其眾也！且暫避之。
齊靈公：（問諸將）誰人敢為後殿？
夙沙衛：小臣願引一軍斷後，力保主公無虞。
（靈公大喜。）
郭 最：（出奏曰）堂堂齊國，豈無一勇力之士？而使寺人殿其師，豈不為諸侯笑乎？臣二人情願讓
夙沙衛先行。
（二將者，乃殖綽郭最也，俱有萬夫不當之勇。）
齊靈公：將軍為殿，寡人無後顧之憂矣。
（夙沙衛見齊侯不用，羞慙滿面而退，只得隨齊侯先走。）
４８＊＊時間： 地點：
（約行二十餘里，至石門山，乃是險隘去處，兩邊俱是大石，只中間一條路徑。）
（夙沙衛懷恨綽最二人，欲敗其功，候齊軍過盡，將隨行馬三十餘匹，殺之以塞其路，又將
大車數乘，聯絡如城，橫截山口。）
（綽最二將，領兵斷後，緩緩而退。）
（將及石門隘口，見死馬縱橫，又有大車攔截，不便馳驅，乃相顧曰。）
郭 最：此必夙沙衛銜恨於心，故意為此。
（急教軍士搬運死馬，疏通路徑。）
（因前有車阻，逐一匹要退後抬出，撇於空處，不知費了多少工夫。）
（軍士雖多，其奈路隘，有力無用。）
（背後塵頭起處，晉驍將州綽一軍早到。）
（殖綽方欲迴車迎敵。）
（州綽一箭飛來，恰射中殖綽的左肩。）
（郭最彎弓來救，殖綽搖手止之。）
（州綽見殖綽如此光景，亦不動手。）
（殖綽不慌不忙，拔箭而問曰）
殖 綽：來將何人？能射殖綽之肩，也算好漢了！願通姓名。
州 綽：（對曰）吾乃晉國名將州綽也。
殖 綽：小將非別，齊國名將殖綽的便是。將軍豈不聞人語云：『莫相謔，怕二綽？』我與將軍以勇
力齊名，好漢惜好漢，何忍自相戕賊乎？
州 綽：汝言雖當，但各為其主，不得不然。將軍若肯束身歸順，小將力保將軍不死。
殖 綽：得無相欺否？
州 綽：將軍如不見信，請為立誓！若不能保全將軍之命，願與俱死。
殖 綽：郭最性命，今亦交付將軍。
（言罷，二人雙雙就縛。）
（隨行士卒，盡皆投降。）
４９＊＊時間： 地點：
（州綽將綽最二將解至中軍獻功，且稱其驍勇可用。）
（中行偃命暫因於中軍，候班師定奪。）
（大軍從平陰進發，所過城郭，並不攻掠，逕抵臨淄外郭之下。）
（魯、衛、邾、莒兵俱到。）
（范鞅先攻雍門。）
（雍門多蘆荻，以火焚之。）
（州綽焚申池之竹木。）
（各軍一齊俱火攻，將四郭盡行焚毀。）
（直逼臨淄城下，四面圍住，喊聲震地，矢及城樓。）
（城中百姓慌亂。）
５０＊＊時間： 地點：
（靈公十分恐懼，暗令左右駕車，欲開東門出走。）
（高厚知之，疾忙上前，抽佩劍斷其轡索，涕泣而諫曰）
高 厚：諸軍雖銳，然深入豈無後虞？不久將歸矣。主公一去，都城不可守也。願更留十日，如力竭
勢虧，走猶未晚。
（靈公乃止。）
（高厚督率軍民，協力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