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 至 第六五
６１＊＊時間： 地點：
（夜半，抱其子付於杵臼之手。）
（即往見韓厥，先以「武」字示之，然後言及杵臼之謀。）
韓 厥：姬氏方有疾，命我求醫。汝若哄得屠賊親往首陽山，吾自有出孤之計。
程 嬰：（乃揚言於眾曰）屠司寇欲得趙孤乎，曷為索之宮中？
門 客：（屠氏門客聞之）汝知趙氏孤所在乎？
程 嬰：果與我千金，當告汝。
６２＊＊時間： 地點：
（門客引見岸賈，岸賈叩其姓氏。）
屠岸賈：汝姓什名誰？
程 嬰：（對曰）程氏名嬰，與公孫杵臼同事趙氏。公主生下孤兒，即遣婦人抱出宮門，託吾兩人藏
匿。嬰恐日後事露，有人出首，彼獲千金之賞，我受全家之戮，是以告之。
屠岸賈：孤在何處？
程 嬰：請屏左右，乃敢言。
（岸賈即命左右退避。）
程 嬰：在首陽山深處，急往可得，不久當奔秦國矣。然須大夫自往。他人多與趙氏有舊，勿輕托也
。
屠岸賈：汝但隨吾往，實則重賞，虛則死罪。
程 嬰：吾亦自山中來此，腹餒甚，幸賜一飯。
（岸賈與之酒食。）
（嬰食畢，又催岸賈速行。）
（岸賈自率家甲三千，使程嬰前導，徑往首陽山。）
（紆回數里，路極幽僻，見臨溪有草莊數間，柴門雙掩。）
程 嬰：（指曰）此即杵臼孤兒處也。
（嬰先叩門，杵臼出迎，見甲士甚眾，為倉皇走匿之狀。）
程 嬰：（喝曰）汝勿走，司寇已知孤兒在此，親自來取，速速獻出可也。
（言未畢，甲士縛杵臼來見岸賈。）
屠岸賈：孤兒何在？
杵 臼：（賴曰）無有。
（岸賈命搜其家，見壁室有鎖甚固。）
（甲士去鎖，入其室，室頗暗。）
（彷彿竹床之上，聞有小兒驚啼之聲。）
（抱之以出，錦繃繡褓，儼如貴家兒。）
（杵臼一見，即欲奪之，被縛不得前。）
杵 臼：（乃大罵曰）小人哉，程嬰也！昔下宮之難，我約汝同死，汝說：『公主有孕，若死，誰作
保孤之人！』今公主將孤兒付我二人，匿於此山，汝與我同謀做事；卻又貪了千金之賞，私
行出首。我死不足惜，何以報趙宣孟之恩乎？
（千小人，萬小人，罵一個不住。）
（程嬰羞慙滿面，謂岸賈）
程 嬰：何不殺之？
屠岸賈：（喝令）將公孫杵臼斬首！
（自取孤兒擲之於地，一聲啼哭，化為肉餅。）
６３＊＊時間： 地點：
（屠岸賈起身往首陽山擒捉孤兒，城中那一處不傳遍，也有替屠家歡喜的，也有替趙家嘆息
的，那宮門盤詰，就怠慢了。）
（韓厥卻教心腹門客，假作草澤醫人，入宮看病，將程嬰所傳「武」字，粘於藥囊之上。）
（莊姬看見，已會其意。）
（診脈已畢，講幾句胎前產後的套語。）
（莊姬見左右宮人，俱是心腹，即以孤兒裹置藥囊之中。）
（那孩子啼哭起來，莊姬手撫藥囊祝曰）
莊 姬：趙武，趙武！我一門百口冤仇，在你一點血泡身上，出宮之時，切莫啼哭！
（吩咐已畢，孤兒啼聲頓止，走出宮門，亦無人盤問。）
６４＊＊時間： 地點：
（韓厥得了孤兒，如獲至寶，藏於深室，使乳婦育之，雖家人亦無知其事者。）
（屠岸賈回府，將千金賞賜程嬰。）
（程嬰辭不願賞。）
屠岸賈：汝原為邀賞出首，如何又辭？
程 嬰：小人為趙氏門客已久，今殺孤兒以自脫，已屬非義，況敢利多金乎？倘念小人微勞，願以此
金收葬趙氏一門之屍，亦表小人門下之情於萬一也。
屠岸賈：（大喜曰）子真信義之士也！趙氏遺屍，聽汝收取不禁。即以此金為汝營葬之資。
（程嬰乃拜而受之。）
（盡收各家骸骨，棺木盛殮，分別葬於趙盾墓側。）
６５＊＊時間： 地點：
（事畢，復往謝岸賈。）
（岸賈欲留用之，嬰流涕言曰）
程 嬰：小人一時貪生怕死，作此不義之事，無面目復見晉人，從此將餬口遠方矣。
（程嬰辭了岸賈，往見韓厥。）
（厥將乳婦及孤兒交付程嬰。）
（嬰撫為己子，攜之潛入盂山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