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11**時間: 地點:
(華元聞之,謂宋文公)
華 元:楚王無去志矣!晉救不至,奈何?臣請入楚營,面見子反,劫之以和,或可僥倖成事也。
宋文公:社稷存亡,在此一行,小心在意!
(華元探知公子側在土堙敵樓上住宿,預得其左右姓名,及奉差守宿備細。)
12**時間: 地點:
(捱至夜分,扮作謁者模樣,悄地從城上縋下,直到土堙邊。)
(遇巡軍擊柝而來,華元曰。)
華 元:主帥在上乎?
巡 軍:在。
華 元:(又問曰)已睡乎?
巡 軍:連日辛苦,今夜大王賜酒一罇,飲之已就枕矣。
(華元走上土堙,守堙軍士阻之。)
華 元:我謁者庸僚也。大王有緊要機密事吩咐主帥。因適纔賜酒,恐其醉臥,特遣我來當面叮囑,
立等回復。
(軍士認以為真,讓華元登堙。)
13**時間: 地點:
(堙內燈燭尚明,公子側和衣睡倒。)
(華元逕上其床,輕輕的以手推之。)
(公子側醒來,要轉動時,兩袖被華元坐住了。)
公子側:(急問)汝是何人?
華 元:(低聲答曰)元帥勿驚,吾乃宋國右師華元也。奉主公之命,特地夜至求和。元帥若見從,
當世從盟好;若還不允,元與元帥之命,俱盡於今夜矣!
(言畢,左手按住臥席,右手於袖中掣出雪白一柄匕首,燈光之下,晃上兩晃。)
公子側:(慌忙答曰)有事大家商量,不須粗鹵。
(華元收了匕首,謝曰)
華 元:死罪勿怪!情勢已急,不得從容也。
公子側:子國中如何光景?
華 元:易子而食,拾骨而爨,已十分狼狽矣。
公子側:(驚曰)宋之困敝,一至此乎?吾聞軍事『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子奈何以實情告我?
華 元:『君子矜人之危,小人利人之危。』元帥乃君子,非小人,元是以不敢匿情。
公子側:然則何以不降?
華 元:國有已困之形,人有不困之志。君民效死,與城俱碎,豈肯為城下之盟哉?倘蒙矜厄之仁,
退師三十里,寡君願以國從,誓無二志!
公子側:我不相欺,軍中亦止有七日之糧矣。若過七日,城不下,亦將班師。築室耕田之令,聊以相
恐耳。明日我當奏知楚王,退軍一舍;爾君臣亦不可失信。
華 元:元情願以身為質,與元帥共立誓詞,各無反悔。
(二人設誓已畢,公子側遂與華元結為兄弟。)
14**時間: 地點:
(次早天明,公子側將夜來華元所言,告於莊王,言)
公子側:臣之一命,幾喪於匕首。幸華元仁心,將國情實告於我,哀懇退師;臣已許之。乞我王降旨
!
楚莊王:宋困憊如此,寡人當取此而歸。
公子側:(頓首曰)我軍止有七日之糧,臣已告之矣。
楚莊王:(勃然怒曰)子何為以實情輸敵?
公子側:(對曰)區區弱宋,尚有不欺人之臣;豈堂堂大楚,而反無之?臣故不敢隱諱。
楚莊王:(顏色頓霽曰)司馬之言是也!
(莊王班師歸楚。)
15**時間: 地點:
(秦桓公之十一年,遣杜回引兵來爭潞地。)
(那杜回是秦國有名的力士,生得牙張銀鑿,眼突金睛,拳似銅鎚,臉如鐵缽,虯鬚卷髮,
身長一丈有餘。)
(力舉千鈞,慣使一柄開山大斧,重一百二十斤。)
(本白翟人氏。)
(秦桓公聞其勇,聘為車右將軍。)
(又以三百人破嵯峨山賊寇萬餘,威名大振,遂為大將。)
16**時間: 地點:
(晉軍魏顆排開陣勢,等待交鋒。)
(杜回卻不用車馬,手執大斧,領著慣戰殺手三百人,大踏步直沖入陣來。)
(下砍馬足,上劈甲將,分明是天降下神煞一般!
晉兵從來未見此兇狠,遮攔不住,大敗一陣。)
17**時間: 地點:
(魏顆下令,扎紮營壘,且莫出戰。)
(杜回領著一隊刀斧手,在營外跳躍叫罵,一連三日,魏顆不敢出應。)
(忽報本國有兵來到,其將乃顆弟魏錡也。)
魏 錡:主公恐赤狄之黨,結連秦國生變,特遣弟來幫助。
魏 顆:秦將杜回,勇不可當,正欲遣人請兵。
魏 錡:(不信)彼草寇何能為?來日弟當見陣,管取勝之。
18**時間: 地點:
(至明日,杜回又來挑戰,魏錡忿然欲出,魏顆止之,不聽。)
(當下領著新來甲士,驅車直進,秦兵卻四散奔走,魏錡分車逐之。)
(忽呼哨一聲,三百個殺手,復合為一,都跟著杜回,大刀闊斧,下砍馬足,上劈甲將。)
(北邊步卒隨車行轉,輅車不便轉折,被他左右前後,覷便就砍,魏錡大敗。)
(虧著魏顆引兵接應,回營去了。)
19**時間: 地點:
(是夜,魏顆在營中悶坐,左思右想,沒有良策。)
(坐至三更困倦,朦朧睡去,耳邊似有人言「青草坡」三字,
醒來不解其義;再睡,仍復如前。)
(乃向魏錡言之。)
魏 錡:輔氏左去十里,有個大坡,名為青草坡,或者秦軍合敗於此地也。弟先引一軍往彼埋伏,兄
誘敵軍至此,左右夾攻,可以取勝。
(魏錡自去行埋伏之事。)
魏 顆:(魏顆傳令)拔寨都起。且回黎城。
20**時間: 地點:
(杜回果然來追,魏顆略鬥數合,回車就走,漸漸引近青草坡來。)
(一聲砲響,魏錡伏兵俱起。)
(魏顆復身轉來,將杜回團團圍住,兩下夾攻。)
(杜回全不畏懼,輪著一百二十斤的開山大斧,橫劈豎劈,當者輒死,雖然眾殺手頗有損傷
,不能取勝。)
(二魏督率眾軍,力戰杜回不退。)
(殺至青草坡中間,杜回忽然一步一跌,如油靴踏著層冰,立腳不住,軍中發起喊來。)
(魏顆舉眼看時,見一老人,布袍芒履,似莊家之狀,將青草一路挽結,以攀杜回之足。)
(魏顆魏錡雙車碾到,二戟并舉,把杜回搠倒在地,活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