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 地點：
（徵舒射殺了陳侯，擁兵入城，只說陳侯酒後暴疾身亡，遺命立世子午為君，是為成公。）
（成公心恨徵舒，力不能制，隱忍不言。）
（徵舒亦懼諸侯之討，乃強逼陳侯往朝於晉，以結其好。）
２２＊＊時間： 地點：
（楚國使臣，奉命約陳侯赴盟辰陵，未到陳國，聞亂而返。）
（恰好孔寧儀行父二人逃到，見了莊王，瞞過君臣淫亂之情，只說）
孔 寧：夏徵舒造反，弒了陳侯平國。
（與使臣之言相合。）
（莊王遂集群臣商議。）
２３＊＊時間： 地點：
（陳國見了檄文，人人歸咎徵舒，巴不能勾假手於楚，遂不為禦敵之計。）
（楚莊王親引三軍，帶領公子嬰齊、公子側、屈巫一班大將，雲捲風馳，直造陳都，如入無
人之境，所至安慰居民，秋毫無犯。）
（夏徵舒知人心怨己，潛奔株林。）
（時陳成公尚在晉國未歸。）
（大夫轅頗，與諸臣商議）
轅 頗：楚王為我討罪，誅止徵舒。不如執徵舒獻於楚軍，遣使求和，保全社稷，此為上策。
（群臣皆以為然。）
（轅頗乃命其子僑如，統兵往株林，擒拿徵舒。）
（僑如未行，楚兵已至城下。）
（陳國久無政令，況陳侯不在國，百姓做主，開門迎楚。）
（楚莊王整隊而入。）
（諸將將轅頗等擁至莊王而前，莊王曰。）
楚莊王：徵舒何在？
轅 頗：（對曰）在株林。
楚莊王：誰非臣子，如何容此逆賊，不加誅討？
轅 頗：（對曰）非不欲討，力不加也。
２４＊＊時間： 地點：
（莊王即命轅頗為嚮導，自引大軍，往株林進發，卻留公子嬰齊一軍，屯紮城中。）
（只爭一刻，楚兵圍住株林，將徵舒拿住。）
楚莊王：（命囚於後車）何以不見夏姬？
（使將士搜其家，於園中得之。）
（荷華逃去，不知所適。）
夏 姬：（向莊王再拜言曰）不幸國亂家亡，賤妾婦人，命懸大王之手。倘賜矜宥，願充婢役！
（夏姬顏色妍麗，語復詳雅，莊王一見，心志迷惑，謂諸將曰）
楚莊王：楚國後宮雖多，如夏姬者絕少，寡人意欲納之，以備妃嬪，諸卿以為何如？
屈 巫：（諫曰）不可，不可！吾主用兵於陳，討其罪也。若納夏姬，是貪其色也。討罪為義，貪色
為淫。以義始而以淫終，伯主舉動，不當如此。
楚莊王：子靈之言甚正，寡人不敢納矣。只是此婦世間尤物，若再經寡人之眼，必然不能自制。
（叫軍士鑿開後垣，縱其所之。）
（時將軍公子側在旁，亦貪夏姬美貌，見莊王已不收用，跪而請曰）
公子側：臣中年無妻，乞我王賜臣為室。
屈 巫：（又奏曰）吾王不可許也。
公子側：（怒曰）子靈不容我娶夏姬，是何緣故？
屈 巫：此婦乃天地間不祥之物，據吾所知者言之：殀子蠻，殺御叔，弒陳侯，戳夏南，出孔儀，喪
陳國，不祥莫大焉！天下多美婦人，何必取此淫物，以貽後悔？
楚莊王：如子靈所言，寡人亦畏之矣！
公子側：既如此，我亦不娶了。只是一件，你說主公娶不得，我亦娶不得，難道你娶了不成？
屈 巫：（連聲曰）不敢，不敢！
楚莊王：物無所主，人必爭之。聞連尹襄老，近日喪偶，賜為繼室可也。
（時襄老引兵從征，在於後隊。）
（莊王召至，以夏姬賜之，夫婦謝恩而出。）
（公子側倒也罷了。）
（只是屈巫諫止莊王，打斷公子側，本欲留與自家；見莊王賜與襄老，暗暗叫道）
屈 巫：可惜，可惜！
屈 巫：（暗想道）這個老兒，如何當得起那婦人？少不得一年半載，仍做寡婦，到其間再作區處。
（此屈巫意中之事，口裏卻不曾說出．莊王居株林一宿，仍至陳國；公子嬰齊迎接入城。）
（莊王傳令將徵舒囚出栗門，車裂以殉，如齊襄公處高渠彌之刑。）
（莊王號令徵舒已畢，將陳國版圖查明，滅陳以為楚縣。）
（拜公子嬰齊為陳公，使守其地。）
（陳大夫轅頗等，悉帶回郢都。）
２５＊＊時間： 地點：
（南方屬國，聞楚王滅陳而歸，俱來朝賀。）
（獨有大夫申叔時，使齊未歸。）
（其時齊惠公薨，世子無野即位，是為頃公。）
（齊楚一向交好，故莊王遣申叔時，往行弔舊賀新之禮。）
（及莊王歸楚三日之後，申叔方纔回轉，復命而退，並無慶賀之言。）
楚莊王：（使內侍傳語責之曰）夏徵舒無道，弒其君，寡人討其罪而戮之，版圖收於國中，義聲聞於
天下。諸侯縣公，無不稱賀，汝獨無一言，豈以寡人討陳之舉為非耶？
（申叔時隨使者求見楚王，請面畢其辭；莊王許之。）
申叔時：王聞『蹊田奪牛』之說乎？
楚莊王：未聞也。
申叔時：今有人牽牛取徑於他人之田者，踐其禾稼，田主怒奪其牛。此獄若在王前，何以斷之？
楚莊王：牽牛踐田，所傷未多也。奪其牛，太甚矣！寡人若斷此獄，薄責牽牛者，而還其牛。子以為
當否？
申叔時：王何明於斷獄，而昧於斷陳也？夫徵舒有罪，止於弒君，未至亡國也；王討其罪足矣。又取
其國，此與牽牛何異？又何賀乎？
楚莊王：（頓足曰）善哉此言！寡人未之聞也！
申叔時：王既以臣言為善，何不效反牛之事？
楚莊王：（立召陳大夫轅頗）陳君何在？
轅 頗：（答曰）向往晉國，今不知何在。
（言訖，不覺淚下。）
楚莊王：（慘然曰）吾當復封汝國，汝可迎陳君而立之。世世附楚，勿依違南北，有負寡人之德。
２６＊＊時間： 地點：
（公子嬰齊既返楚國，入見莊王，猶自稱陳公嬰齊。）
楚莊王：寡人已復陳國矣，當別圖所以償卿也。
（嬰齊遂請申呂之田，莊王將許之。）
屈 巫：（奏曰）此北方之賦，國家所恃以禦晉寇者，不可以充賞。
（莊王乃止。）
（及申叔時告老，莊王封屈巫為申公，屈巫並不推辭。）
（嬰齊由是與屈巫有隙，周定王十年，楚莊王之十七年也。）
２７＊＊時間： 地點：
（莊王以陳雖南附，鄭猶從晉，未肯服楚，乃與諸大夫計議。）
孫叔敖：我伐鄭，晉救必至，非大軍不可。
楚莊王：寡人意正如此。
（乃悉起三軍兩廣之眾，浩浩蕩蕩，殺奔滎陽而來，連尹襄老為前部。）
（臨發時，健將唐狡請曰）
唐 狡：鄭小國，不足煩大軍，狡願自率部下百人，前行一日，為三軍開路。
（襄老壯其志，許之。）
（唐狡所至力戰，當者輒敗，兵不留行，每夕掃除營地，以待大軍。）
２８＊＊時間： 地點：
（莊王率諸將直抵鄭郊，未曾有一兵之阻，一日之稽。）
（莊王怪其神速，謂襄老）
楚莊王：不意卿老而益壯，勇於前進如此！
襄 老：（對曰）非臣之力，乃副將唐狡力戰所致也。
（莊王即召唐狡，欲厚賞之。）
唐 狡：（對曰）臣受君王之賜已厚，今日聊以報效，敢復叨賞乎？
楚莊王：（訝曰）寡人未嘗識卿，何處受寡人之賜？
唐 狡：（對曰）絕纓會上，牽美人之袂者，即臣也。蒙君王不殺之恩，故舍命相報。
楚莊王：（嘆息曰）嗟乎！使寡人當時明燭治罪，安得此人之死力哉？
（命軍正紀其首功，俟平鄭之後，將重用之。）
唐 狡：（謂人曰）吾得死罪於君，君隱而不誅，是以報之。然既已明言，不敢以罪人徼後日之賞。
（即夜遁去，不知所往。）
（莊王聞之，嘆曰）
楚莊王：真烈士矣！
２９＊＊時間： 地點：
（大軍攻破郊關，直抵城下。）
（莊王傳令，四面築長圍攻之，凡十有七日，晝夜不息。）
（鄭襄公恃晉之救，不即行成。）
（軍士死傷者甚眾。）
３０＊＊時間： 地點：
（城東北角崩陷數十丈，楚兵將登，莊王聞城內哭聲震地，心中不忍，麾軍退十里。）
嬰 齊：（公子嬰齊進曰）城陷正可乘勢，何以退師？
楚莊王：鄭知吾威，未知吾德，姑退以示德。視其從違，以為進退可也。
（鄭襄公聞楚師退，疑晉救已至，乃驅百姓修築城垣，男女皆上城巡守。）
（莊王知鄭無乞降之意，復進兵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