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 地點：
（狄人囚衛太史華龍滑禮孔，欲殺之。）
華龍滑：（知胡俗信鬼，曰）我太史也，實掌國之祭祀，我先往為汝白神。不然，鬼神不汝佑，國不
可得也。
（瞍瞞信其言，遂縱之登車。）
寧 速：（方戎服巡城，望見單車馳到，認是二太史，大驚）主公何在？
華龍滑：已全軍覆沒矣！狄師強盛，不可坐待滅亡，宜且避其鋒。
（寧速欲開門納之。）
禮 孔：與君俱出，不與君俱入，人臣之義謂何？吾將事吾君於地下！
（禮孔遂拔劍自刎。）
華龍滑：不可失史氏之籍。（乃入城。）
（寧速與石祁子商議，引著衛侯宮眷及公子申，乘夜乘小車出城東走。）
（華龍滑抱典籍從之。）
（國人聞二大夫已行，各各攜男抱女，隨後逃命，哭聲震天。）
（狄兵乘勝長驅，直入衛城。）
（百姓奔走落後者，盡被殺戮。）
（又分兵追逐。）
（石祁子保宮眷先行，寧速斷後，且戰且走。）
（從行之民，半罹狄刃。）
（將及黃河，喜得宋桓公遣兵來迎，備下船隻，星夜渡河。）
（狄兵方纔退去，將衛國府庫，及民間存留金粟之類，
（劫掠一空，墮其城郭，滿載而歸。）
２２＊＊時間： 地點：
（衛大夫弘演，先奉使聘陳，比及反役，衛已破滅。）
（聞衛侯死於滎澤，往覓其屍。）
（一路看見骸骨暴露，血肉狼藉，不勝傷感。）
（行至一處，見大旆倒於荒澤之旁。）
弘 演：旆在此，屍當不遠矣。
（未數步，聞呻吟之聲，前往察之，見一小內侍折臂而臥。）
弘 演：（問內侍曰）汝認得主公死處否？
內 侍：（指一堆血肉曰）此即主公之屍也。吾親見主公被殺。為臂傷疼痛，不能行走，故臥守於此
，欲俟國人來而示之。
（弘演視其屍體，俱已零落不全，惟一肝完好。）
（弘演對之再拜，大哭，乃復命於肝前，如生時之禮。）
弘 演：主公無人收葬，吾將以身為棺耳！
（囑從人曰）我死後，埋我於林下。俟有新君，方可告之。
（遂拔佩刀自剖其腹，手取懿公之肝，納於腹中，須臾而絕。）
（從者如言埋掩，因以車載小內侍渡河，察聽新君消息。）
２３＊＊時間： 地點：
（石祁子先扶登舟。）
（寧速收拾遺民，隨後趕上。）
（至於漕邑，點查男女，纔存得七百有二十人。）
（狄人殺戮之多，豈不悲哉！二大夫相議）
寧 速：國不可一日無君，其奈遺民太少！
（乃於共滕二邑，十抽其三，共得四千有餘人，連遺民湊成五千之數，
（寧速如齊，迎公子燬嗣位。）
齊桓公：公子歸自敝邑，將守宗廟，若器用不具，皆寡人之過也。
（乃遺以良馬一乘，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各三百隻。）
（又以魚軒贈其夫人，兼美錦三十端。）
（命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送之。）
（並致門材，使立門戶。）
（公子燬至漕邑，弘演之從人，同折臂小內侍俱到，備述納肝之事。）
（公子燬先遣使具棺，往滎澤收殮。）
（一面為懿公戴公發喪。）
（追封弘演，錄用其子，以旌其忠。）
（諸侯重齊桓公之義，多有弔賻。）
（時周惠王十八年冬十二月也。）
（其明年，春正月，衛侯燬改元，是為文公。）
（纔有車三十乘，寄居民間，甚是荒涼。）
（文公布衣帛冠，蔬食菜羹，早起夜息，撫安百姓，人稱其賢。）
（公子無虧辭歸齊國，留甲士三千人，協戍漕邑，以防狄患。）
２４＊＊時間： 地點：
（無虧回見桓公，言衛燬草創之狀，並述弘演納肝之事。）
齊桓公：（嘆曰）無道之君，亦有忠臣如此者乎？其國正未艾也。
管 仲：（進曰）今留戍勞民，不如擇地築城，一勞永逸。
（以為然，正欲糾合諸侯同役。）
報 子：（忽邢國遣人告急，言）狄兵又到本國，勢不能支，伏望救援！
恆 公：（問管仲曰）邢可救乎？
管 仲：（對曰）諸侯所以事齊，謂齊能拯其災患也。不能救衛，又不救邢，霸業隕矣！
齊桓公：然則邢衛之急孰先？
管 仲：（對曰）俟邢患既平，因而城衛，此百世之功也。
齊桓公：善。
（即傳檄宋、魯、曹、邾各國，合兵救邢，俱於聶北取齊。）
２５＊＊時間： 地點：
（宋曹二國兵先到。）
管 仲：狄寇方張，邢力未竭，敵方張之寇，其勞倍，助未竭之力，其功少，不如待之。邢不支狄，
必潰，狄勝邢，必疲。驅疲狄而援潰邢，所謂力省而功多者也。
（桓公用其謀，託言待魯邾兵到，乃屯兵於聶北，遣諜打探邢狄攻守消息。）
（史臣譏管仲不早救邢衛，乃霸者養亂為功之謀也。）
（狄兵攻邢，晝夜不息。）
（邢人力竭，潰圍而出。）
（諜報方到，邢國男女，填湧而來，俱投奔齊營求救。）
（齊兵即日拔寨都起。）
２６＊＊時間： 地點：
（狄主瞍瞞擄掠滿欲，無心戀戰，聞三國大兵將至，放起一把火，望北飛馳而去。）
（比及各國兵到，只見一派火光，狄人已遁。）
（桓公傳令將火撲滅，問叔顏。）
齊桓公：故城尚可居否？
叔 顏：百姓逃難者，大半在夷儀地方，願遷夷儀，以從民欲。
（桓公乃命三國各具版築，築夷儀城，使叔顏居之。）
（更為建立朝廟，添設廬舍，牛馬粟帛之類，皆從齊國運至，充牣其中。）
（邢國君臣，如歸故國，懽祝之聲徹耳。）
（事畢，宋曹欲辭齊歸國。）
齊桓公：衛國未定，城邢而不城衛，衛其謂我何？
諸 侯：惟霸君命。
（桓公傳令，移兵向衛，凡畚鍤之屬，盡攜帶隨身。）
２７＊＊時間： 地點：
（衛文公燬遠遠相接。）
（見其大布為衣，大帛為冠，不改喪服，惻然久之。）
齊桓公：寡人藉諸君之力，欲為君定都，未審何地為吉？
衛文公：孤已卜得吉地，在於楚邱，但版築之費，非亡國所能辦耳！
齊桓公：此事寡人力任之。
（即日傳令三國之兵，俱往楚邱興工。）
（復運門材，重立朝廟，謂之「封衛」。）
２８＊＊時間： 地點：
（楚成王熊惲，任用令尹子文圖治，修明國政，有志爭霸。）
（聞救邢存衛，頌聲傳至荊襄，楚成王心甚不樂，謂子文曰。）
楚成王：齊侯布德沽名，人心歸向。寡人伏處漢東，德不足以懷人，威不足以懾眾，當今之時，有齊
無楚，寡人恥之！
子 文：齊侯經營伯業，於今幾三十年矣。彼以尊王為名，諸侯樂附，未可敵也。鄭居南北之間，為
中原屏蔽，王若欲圖中原，非得鄭不可。
楚成王：誰能為寡人任伐鄭之事者？
（大夫鬥章願往，成王與車二百乘，長驅至鄭。）
２９＊＊時間： 地點：
（鄭自純門受師以後，日夜隄防楚兵。）
（探知楚國興師，鄭伯大懼，即遣大夫聃伯，率師把守純門，使人星夜告急於齊。）
（齊侯傳檄，大合諸侯於檉，將謀救鄭。）
３０＊＊時間： 地點：
（鬥章知鄭有準備，又聞齊救將至，恐其失利，至界而返。）
（楚成王大怒，解佩劍賜鬥廉，使即軍中斬鬥章之首。）
（鬥廉乃鬥章之兄也。）
鬥 廉：（既至軍中，且隱下楚王之命，密與鬥章商議）欲免國法，必須立功，方可自贖。
鬥 章：乞兄有以教我。
鬥 廉：鄭知退兵，謂汝必不驟來，若疾走襲之，可得志也。
（鬥章分軍為二隊，自率前隊先行，鬥廉率後隊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