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 至 第一一〇
101**時間:接上 地點:桂陵道北小丘
(龐涓、龐蔥、龐英乘車,遠觀齊軍陣列。)
龐 涓:(仔細觀陣,自語)顛倒八門陣?何以田忌亦曉此陣法?(驚悟)莫非孫臏未死,已歸齊
國?
102**時間:接上 地點:桂陵道中
(魏軍分成三隊。
(齊軍中駛出一輛戍車,旁插「大將田」旗號,直至兩軍之中。
(田忌全裝披掛,手持畫戟,立於車前﹔田嬰挺戈,立於車右。)
田 忌:(大喊)魏將主事者上前答話。
(龐涓驅車至前。)
龐 涓:(對田忌)齊、魏一向交好,魏、趙有怨,與齊何干?將軍棄好尋仇,實為失計。
田 忌:趙以中山之地獻於我主,我主命我帥師救之。若魏亦割數郡之地,付於我手,我當即退。
龐 涓:(大怒)你有何本事?敢與龐某對陣。
田 忌:(微笑)你既有本事,能識吾陣否?
龐 涓:(不屑)此乃顛倒八門陣,吾受鬼谷子所教。(手指田忌)你從何處窮取一二,反來問我
?
田 忌:(嘲諷)你既能識,如何不能打!(對車駕甲)回陣。
(車駕甲揮鞭驅馬,掉頭駛回齊軍陣中。
(龐涓亦掉頭回返魏軍陣中。)
103**時間:接上 地點:桂陵道南
(龐涓自帥先鋒五千衝入齊陣,纔入陣中,只見八方旗色,紛紛轉換。
(龐涓認不出方向,東衝西撞,戈甲如林,全無出路。
(金鼓亂鳴,四下吶喊,豎旗上俱有「軍師孫」字。)
龐 涓:(大驚道)刖夫果在齊國!吾墜其計!
(魏軍五千先鋒僅剩百人,所剩者將龐涓圍護垓心。
(危急間,龐英、龐蔥兩路兵殺進,與龐涓所部會合。
(龐英、龐蔥騎馬直衝垓心。)
龐 涓:(急問龐英)龐茅何在?
龐 英:龐茅已被田嬰所殺!
(魏軍損軍二萬餘人,所剩被齊軍團團圍於中央。)
龐 涓:(舉劍大喊)即令戰至一兵一卒,我龐涓勢不降齊,殺!
(魏兵聞言大振,向四面衝殺,唯齊軍包圍堅固,始終衝殺不出。
(南面齊軍突然打開一面缺口。
(龐涓見南面缺口已開,率領龐英、龐蔥,及所剩魏軍約二三千人,速往缺口衝出。
(齊軍並未追趕,魏軍人直馬往南邊逃去。)
104**時間:接上 地點:桂陵道南小丘
(孫臏坐輜車中,遠望向桂陵道南逃去的魏軍。
(田忌站立孫臏身旁。)
田 忌:(看著南逃魏軍,對孫臏)軍師!龐涓殘你雙膝,刺黥你面,今可生擒以報前仇,軍師縱
放而去,豈不可惜?
孫 臏:龐涓雖殘我雙膝,但仍留我一命,吾念同門之誼,不願趕盡殺絕。但願今日之敗,能警示
其於將來,否則一錯再錯,來日必自取滅亡。
田 忌:魏師已敗,我軍今將何往?
孫 臏:我師久曝魏境,糧運不便,龐涓雖敗,主力猶在。我若去趙,倘邯鄲城破,魏聯宋衛,三
路夾擊,我師必危!於今之計,既已敗魏,宜速班師,返國覆命。
105**時間:白日 地點:元帥府大廳
(龐涓怒氣沖沖走進大廳,龐英、龐蔥跟隨在後。
(龐涓將頭盔摘下,猛力摔至地上。)
龐 英:勝敗乃兵家常事,雖然桂陵喪敗,然元帥取邯鄲有功,將功折罪。大王既無責意,元帥務
要寬心!
龐 涓:(怒)我龐涓自任元帥以來,戰無不克,攻無不勝,未嘗有敗。今竟敗於廢人之手,此等
奇恥大辱,我龐涓豈能寬心?
龐 英:只要元帥兵權在握,終有報仇之日。
龐 涓:(氣稍緩)即日起加緊練兵訓武,來日戰場再見,我龐涓必以魏國精銳,令孫臏及田忌小
兒死無葬身之地。
106**時間:白日 地點:臨淄城南門
(孫臏乘馬車,袁達執御,田忌送行。)
田 忌:軍師!田某即送軍師於此。
孫 臏:此行回返鬼谷訪師,軍務有勞田將軍暫代。
田 忌:昔日軍師曾囑田某,尋訪叔父、兄長消息,據近侍回報,彼等仍留舊居。
孫 臏:(大喜)多謝將軍!
田 忌:(對袁達)袁將軍,此行路遠,軍師行動不便,飲食起居務要細心照顧。
袁 達:將軍放心!
(遠達揮鞭策馬前進。)
107**時間:白日 地點:柴房(外)
(孫平肩挑竹籃走出大門。
(一輛馬車由遠而近,向柴房駛來。
(孫平尋聲望去,大為驚喜,放下竹籃狂往田中狂奔而去。)
108**時間:接上 地點:柴房(外)
(袁達扶起孫臏坐於輜車中。
(孫喬、孫平急步來至。)
孫 臏:(淚流不止,對孫喬、孫平大喊)叔父、大哥!
孫 喬:(看著孫臏,激動流淚道)賓兒!你去鬼谷多年,杳無音訊,叔父以為已遭不測!
孫 平:孫賓,你坐車中,這是為何?
孫 臏:(嘆道)此事一言難盡,我等進屋再談。
109**時間:少後 地點:柴房
(孫臏坐於輜車之中,袁達、孫喬、孫平圍桌而坐。)
孫 臏:此事始末,即是如此!
孫 平:(拍手大罵)龐涓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竟害吾弟至此,此人良心而在?
孫 喬:(出手止之)世事無非一因一果,人難免己利為先。臏兒才高於彼,又得鬼谷子秘授,兩
人誼屬同門,總是分外眼紅。臏兒雖無代彼之意,然長此以往,龐涓元帥之位或不能保,
其人出此下策,實屬情有可原。
孫 平:龐涓情有可原,難道吾弟就該無端受此極刑?
孫 喬:(搖頭)物極必反,禍福相倚,大方無隅,大器晚成。臏兒今日所受之苦,怎知不是來日
之福?龐涓昔日僥倖所得,怎知明日不會轉眼成空?世事當看長久,不可只斷一時。
孫 平:(慚愧點頭)父親教訓甚是,平兒一時氣憤,故未深思。
孫 喬:(對孫臏)人生於世,災害難免,人雖負我,我不負人,但求問心無愧。叔父為人處世,
莫不如此,是乎能苟活至今。
孫 臏:多謝叔父所教,臏兒謹記在心。今次訪師畢返,臏兒敦請叔父、兄長一同回齊,略盡孝養
之責。
孫 喬:(點頭)爾等長途勞累,明日尚要遠行,不若早日歇息,待你回返再敘。
110**時間:早上 地點:鬼谷山徑入口
(馬車停於鬼谷入口,袁達下車。)
袁 達:軍師登山不便,莫若袁某代軍師上山,請鬼谷先生下山一見,不知軍師意下如何?
孫 臏:(點頭)若見鬼谷先生,請轉達孫臏不良於行,上山不便,乞師見諒。
袁 達:末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