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 至 第七〇
６１＊＊時間：之後 地點：令尹府
（門人甲慌張進門。）
門人甲：大事不好，令尹命鄢將師率兵來攻，欲拿主人！
（伯郤宛大驚，左思右想，再看門外堅甲、利兵，猛然醒悟。）
伯郤宛：（急對門人甲）子通知嚭兒，速速逃離楚國。
門人甲：（急問）左尹欲將何往？
伯郤宛：（冷笑，仰天怒喊）費無極，汝竟賣我！來日汝必不得善終！
（伯郤宛拔劍，自刎而死。）
６２＊＊時間：少後 地點：左尹府
（數百軍兵將左尹府團團圍住。
（許多百姓聚集府前圍觀。）
囊 瓦：（喝令百姓）爾等速焚伯氏之居。
（百姓無人肯應。）
囊 瓦：（暴怒）不焚伯氏，與之同罪！
（眾人各取禾藁一把在手，投於左尹府門外而走。
（囊瓦親率軍兵，放起大火。）
６３＊＊時間：夜晚 地點：高樓
（囊瓦登樓，隨從子、丑跟隨。
（忽聞市上傳來歌聲，朗然可辨。
（囊瓦側耳傾聽。）
旁 白：（紅衣兒歌云）莫學郤大夫，忠而見誅，身既死，骨無餘。楚國無君，惟費與鄢，令尹木
偶，為人作繭。天若有知，報應立顯。
（囊瓦欲再聽時，歌聲已杳。）
６４＊＊時間：白日 地點：左尹府
（囊瓦來至府前，左令尹府只剩一片瓦礫灰燼。
（隨從子來至囊瓦身旁。）
隨從子：啟稟令尹，臣微訪市中，民家皆祀伯郤宛為神，云左令尹被無罪枉殺，冀其上訴於天。
（囊瓦默然不語。
（隨從丑亦來至。）
隨從丑：啟稟令尹，臣明查暗訪，左令尹並無通吳之事。
（囊瓦頓感後悔。）
６５＊＊時間：白日 地點：令尹府
（沈尹戍與囊瓦對坐。）
囊 瓦：將軍今日下顧敝舍，不知何事見教？
沈尹戍：（嘆息）國人胥怨已久！相國知否？
囊 瓦：瓦願聞其詳。
沈尹戍：夫費無極乃楚之讒人，與鄢將師共為蒙蔽。去朝吳，出蔡侯朱，教先王為滅倫之事，致太
子建身死外國，冤殺伍奢父子，今又陷殺左尹，波及陽晉二家。百姓怨此二人，入於骨髓
啊！
（囊瓦沉思不語。）
沈尹戍：（慷慨激昂）國人皆云相國縱其為惡，怨詈咒詛遍於國中。夫殺人以掩謗仁者猶不為，況
殺人以興謗？子為令尹而縱讒慝以失民心，他日楚國有事，寇盜興於外，國人叛於內，相
國其危哉！與其信讒以自危，孰若除讒以自安？
囊 瓦：（瞿然下席）囊瓦知罪！（奮慨）願司馬助吾一臂，誅此二賊！
沈尹戍：此社稷之福，敢不從命！
６６＊＊時間：白日 地點：郢都市曹
（費無極、鄢將師被梟於市。
（圍觀百姓無不歡欣，大聲叫好。）
６７＊＊時間：白日 地點：吳王宮
（闔閭坐於殿上，伍子胥引伯嚭入宮覲見。）
伍子胥：（上前奏曰）啟奏大王！（介紹伯嚭）此乃伯嚭，為臣宿交，今日至吳，臣特引見大王。
闔 閭：寡人僻處東海，子不遠千里，遠辱下土，將何以教寡人？
伯 嚭：臣之祖父效力於楚再世。臣父無罪，橫被焚戮，臣亡命四方，未有所屬。今聞大王高義，
收子胥於窮厄，故不遠千里，束身歸命。惟大王死生之！
伍子胥：（進言）大王欲思伐楚，必得上智為間，今有伯嚭來投，此乃吳國之幸，臣請大王納之。
闔 閭：既有相國保薦，寡人即命伯嚭為大夫，與相國同議國事。
伯 嚭：多謝大王！
６８＊＊時間：白日 地點：姑蘇台
（闔閭望著太湖，神情不樂。）
伍子胥：（近前）大王！何事憂煩於心？
闔 閭：（嘆息）昔專諸之事，寡人全得子力。今慶忌有謀吳之心，寡人飲食不甘味，坐不安席，
子更為寡人圖之。
伍子胥：臣所厚有一細人，似可與謀者。
闔 閭：（笑）慶忌力敵萬人，豈細人所能謀？
伍子胥：雖是細人，實有萬人之勇。
闔 閭：（好奇）其人為誰？
伍子胥：其人姓要名離，乃吳人。
闔 閭：（沈吟）子為寡人召之。
６９＊＊時間：早上 地點：吳王宮
（伍子胥同要離進殿。
（要離身材僅五尺餘，腰圍一束，形容醜陋。）
闔 閭：（端詳要離，冷笑問道）子胥稱勇士要離，乃子乎？
要 離：（上前跪奏）臣細小無力，迎風則伏，負風則僵，何勇之有？然大王有所遣，不敢不盡其
力。
（闔閭嘿然不應。）
伍子胥：（上前奏曰）夫良馬不在形之高大，所貴者力能任重，足能致遠而已。要離形貌雖陋，然
其智術非常，非此人不能成事，王勿失之！
（闔閭乃延伍子胥、要離入後宮。）
７０＊＊時間：接上 地點：吳後宮
（闔閭坐於主位，伍子胥坐於左位，要離站立。）
闔 閭：（對要離）勇士請坐。
要 離：謝大王！
（要離坐於右坐。）
闔 閭：子胥稱汝智術非常，子試言一二！
要 離：大王意中所患者非亡王之公子？（拍胸脯保證）臣能殺之。
闔 閭：（大笑）慶忌骨騰肉飛，走踰奔馬，矯捷如神，萬夫莫當。（搖頭）子恐非其敵！
要 離：（冷笑）善殺人者在智不在力，臣能近慶忌，刺之如割雞。
闔 閭：（不信）慶忌明智之人，招納四方亡命，豈肯輕信國中之客而近子？
要 離：慶忌招納亡命，將以害吳。臣詐以負罪出奔，願王戮臣妻子，斷臣右手。慶忌必信臣而近
之，如是而後可圖。
闔 閭：（愀然不樂）子無罪，吾何忍加此慘禍於子？
要 離：臣聞安妻子之樂，不盡事君之義者非忠。懷室家之愛，不能除君之患者非義。臣得以忠義
成名，雖舉家就死，其甘如飴！
伍子胥：（從旁進曰）要離為國忘家，為主忘身，真千古之豪傑！但於功成之後，旌表其妻孥，不
沒其績，使其揚名後世足矣！
闔 閭：（略思，點頭）寡人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