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 至 第一〇〇
９１＊＊時間：白日 地點：館舍
（鮑息進門，伍子胥迎接入坐。）
鮑 息：憶昔吾出使吳國，相國為先王所重，如今落得如此下場，這是為何？
（伍子胥垂淚不言，但引其子伍封出見鮑息。）
伍子胥：（對鮑息）願大夫念昔日之交，收吾子為弟，寄居於齊，今後只稱王孫封，勿用伍姓。
鮑 息：（嘆息，點頭）相國忠誠之人，弟當周全此事。
伍子胥：多謝大夫！
（鮑息起身離去。）
９２＊＊時間：白日 地點：姑蘇臺
（夫差用膳畢，忽然睡去。）
９３＊＊時間：少後 地點：姑蘇臺
（夫差驚醒，時伯嚭、王孫駱齊登臺。）
夫 差：（恍惚，對伯嚭）寡人晝寢片時，所夢甚多。夢入章明宮，見兩釜炊而不熟。有黑犬二隻
，一嗥南，一嗥北。又有鋼鍬二把，插於宮牆之上。又流水湯湯，流於殿堂。後房非鼓非
鐘，聲若鍛工。前園別無他植，橫生梧桐。太宰為寡人占其吉凶！
伯 嚭：（稽首稱賀）美哉！大王之夢，應在興師伐齊。
夫 差：此話怎說？
伯 嚭：臣聞章明者，破敵成功，聲朗朗也。兩釜炊而不熟者，大王德盛，氣有餘也。兩犬嗥南嗥
北者，四夷賓服，朝諸侯也。兩鍬插宮牆者，農工盡力，田夫耕也。流水入殿堂者，鄰國
貢獻，財貨充也。後房聲若鍛工者，宮女悅樂，聲相諧也。前園橫生梧桐者，桐作琴瑟，
音調和也。大王此行，美不可言。
（夫差表情仍未快然。）
夫 差：王孫駱，汝以為如何？
王孫駱：臣愚昧不能通微，然城西陽山有一異士喚做公孫聖，此人多見博聞，大王心上狐疑，何不
召而決之？
夫 差：子即為我召來。
９４＊＊時間：白日 地點：民宅
（王孫駱乘車來至宅前。
（公孫聖、公孫妻聞車聲俱從宅中走出。）
公孫聖：（拱手）王孫大夫親臨敝舍，不知何事見教？
王孫駱：大王忽得異夢，聞汝多見博聞，特召前去，為王解夢。
（公孫聖聞言伏地涕泣。）
公孫妻：（從旁笑曰）子性太鄙，希見人主，卒聞宣召，涕淚如雨。
公孫聖：（仰天長嘆）悲哉！非汝所知。吾曾自推壽數，盡於今日。今將與汝永別，是以悲耳。
王孫駱：大王急召，不可遲至。
（公孫遂登車，王孫駱驅車離去。）
９５＊＊時間：白日 地點：姑蘇臺
（夫差望著太湖，悶悶不樂。
（王孫駱引公孫聖登臺。）
王孫駱：大王！公孫聖已到。
公孫聖：（叩拜）公孫聖拜見大王。
夫 差：免禮！寡人得一異夢，聞子多見博聞，今召而見之，子為寡人解夢。
公孫聖：請大王釋其詳。
夫 差：寡人夢入章明宮，見兩釜炊而不熟。有黑犬二隻，一嗥南，一嗥北。又有鋼鍬二把，插於
宮牆之上。又流水湯湯，流於殿堂。後房非鼓非鐘，聲若鍛工。前園別無他植，橫生梧桐
。此夢之意為何？
公孫聖：臣知言而必死，然雖死不敢不言。怪哉！大王之夢，應在興師伐齊。
夫 差：太宰亦言如是，子言有何異？
公孫聖：臣聞章者，戰不勝，走章皇也。明者，去昭昭，就冥冥也。兩釜炊而不熟者，大王敗走，
不火食也。黑犬嗥南嗥北者，黑為陰類，走陰方也。兩鍬插宮牆者，越兵入吳，掘社稷也
。
（夫差聞言愀然變色。）
公孫聖：流水入殿堂者，波濤漂沒，後宮空也。後房聲若鍛工者，宮女為俘，長嘆息也。前園橫生
梧桐者，桐作冥器，待殉葬也。願大王罷伐齊之師，更遣太宰嚭解冠肉袒，稽首謝罪於句
踐，則國可安而身可保。
伯 嚭：（從旁奏曰）草野匹夫，妖言肆毀，合加誅戮！
公孫聖：（睜目大罵）太宰居高官食重祿，不思盡忠報主，專事諂諛，他日越兵滅吳，太宰能獨保
首領？
夫 差：（大怒）野人無識，一味亂言，不誅必然惑眾！（顧力士石番）可取鐵鎚擊殺此賊！
（石番立刻將公孫聖拖下臺。）
公孫聖：（仰天大呼）皇天，皇天！知我之冤，忠而獲罪，身死無辜。死後不願葬埋，願撇我在陽
山之下，後作音響以報大王。
伯 嚭：（捧觴趨進夫差）賀大王，妖孽已滅，願進一觴，兵便可發。
９６＊＊時間：白日 地點：汶水齊中軍營
（國書、高無平、宗樓、公孫夏、公孫揮、閭丘明齊聚帳中。）
國 書：（對眾將）吾聞吳魯連兵來伐，故聚集諸位商議迎敵之策。
（報子甲急忙進帳。）
報子甲：（上前報曰）啟稟將軍，陳相國遣其弟陳逆來到。
國 書：（對眾將）我等同去迎接。
９７＊＊時間：少後 地點：汶水齊中軍營
（國書同諸將迎接陳逆進帳就坐。）
國 書：（對陳逆）子行此來何意？
陳 逆：吳兵長驅，已過嬴博，國家安危，在於呼吸。相國恐諸君不肯用力，遣小將至此督戰。今
日之事，有進無退，有死無生，軍中只許鳴鼓，不許鳴金。
國 書：吾等誓決一死敵！（對眾將）傳令拔寨，往迎吳軍。
９８＊＊時間：早上 地點：艾陵吳陣
（胥門巢率越兵三千為前鋒。
（魯將叔孫、州仇率魯兵列第一陣，展如率吳兵列第二陣，王子姑曹率吳兵列第三陣。
（夫差、伯嚭大軍屯於高阜觀戰，諸稽郢立於夫差身旁。）
９９＊＊時間：同９９ 地點：艾陵齊陣
（齊軍三軍列陣。）
陳 逆：（對國書）令諸將各具含玉，死即入殮！
（公孫夏、公孫揮使軍中皆歌送葬之詞。）
公孫夏：生還者，不為烈丈夫！
國 書：諸君以必死自勵，何患不勝？
１００＊＊時間：接上 地點：艾陵齊陣
（吳齊兩軍對陣，胥門巢領越兵三千先來搦戰。）
國 書：（對公孫揮）此汝手中敗將，可便擒之。
（公孫揮奮戟而出，胥門巢便走，叔孫、州仇引兵接住公孫揮廝殺。
（胥門巢復身又來，國書再使公孫夏出車迎敵。
（胥門巢又走，公孫夏追之，展如引兵接住公孫夏廝殺。
（胥門巢又回車幫戰。
（齊將高無平、宗樓一齊出陣，王子姑曹殺出挺身獨戰二將，全無懼怯。
（兩軍各自奮力，殺傷相抵。
（國書見吳兵不退，親自執枹鳴鼓，悉起大軍，前來助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