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 至 第九〇
８１＊＊時間：白日 地點：齊王宮
（陳恒出班。）
陳 恒：（奏於簡公）啟稟大王，昔魯為鄰國而共吳伐齊，此仇不可忘，願大王出師伐魯。
簡 公：寡人亦久有此意，子以為何人可伐？
陳 恒：臣薦國書為大將，高無平、宗樓副之，必能大破魯軍。
簡 公：寡人准奏。
８２＊＊時間：白日 地點：講堂
（孔子正對眾弟子講課。
（子張急忙進堂。）
子 張：（對孔子）弟子子張，拜見老師。
孔 子：爾自齊返，齊事如何？
子 張：（急言）簡公聽信陳恒之言，出兵千乘伐魯，今已屯兵汶水之上，刻日來攻。
孔 子：（大驚）魯乃父母之國，今被兵，不可不救！（問群弟子）誰能為某出使於齊，以止伐魯
之兵？
子 張：弟子可乎？
（孔子搖頭。）
子 石：弟子願往。
（孔子仍舊搖頭。）
子 貢：（離席而問曰）賜可以去？
孔 子：（點頭）可矣！
８３＊＊時間：白日 地點：汶水齊中軍營
（陳恒作色以待。
（子貢坦然進帳，旁若無人。
（陳恒迎接就坐。）
陳 恒：先生此來，莫非為魯而來？
子 貢：（搖頭）賜之來為齊非為魯，夫魯難伐之國，相國何為伐之？
陳 恒：（訝異）魯何難伐？
子 貢：其城薄以卑，其池狹以淺，其君弱，大臣無能，士不習戰，故曰難伐。為相國計，不如伐
吳。吳城高而池廣，兵甲精利，又有良將為守，此易攻耳。
陳 恒：（勃然大怒）子所言難易，顛倒不情，恒所不解。
子 貢：請屏左右，為相國解之。
（陳恒乃屏去從人，請子貢至前席。）
陳 恒：請先生賜教。
子 貢：賜聞憂在外者攻其弱，憂在內者攻其強。賜竊窺相國之勢，非能與諸大臣共事者。今破弱
魯以為諸大臣之功，而相國無與焉，諸大臣之勢日盛，相國必危！若移師於吳，大臣外困
於強敵，而相國專制齊國，豈非計之最便？
陳 恒：（怒色頓解，欣然問曰）先生之言，徹恒肺腑。然兵已在汶上，若移而向吳，人將疑我，
奈何？
子 貢：但按兵勿動，賜請南見吳王，使救魯而伐齊，如是而戰吳，不患無詞。
陳 恒：（大喜）先生算無遺策，恒謹受教。
８４＊＊時間：白日 地點：長樂宮（大殿）
（伯嚭引子貢進殿。）
夫 差：先生光臨吳國，不知何事見教？
子 貢：（向前行禮）吳魯連兵伐齊，齊恨入骨髓。今其兵已在汶上，將以伐魯，其次必及吳。大
王何不伐齊以救魯？夫敗萬乘之齊，而收千乘之魯，威加強晉，吳將稱霸。
夫 差：前者齊許世世服事吳國，寡人以此班師。今朝聘不至，寡人正欲往問其罪。但聞越君勤政
訓武，有謀吳之心，寡人欲先伐越國，然後及齊未晚。
子 貢：（搖頭）不可！越弱而齊強，伐越之利小，而縱齊之患大。夫畏弱越而避強齊，非勇﹔逐
小利而忘大患，非智。智勇俱失，何以爭霸？大王必慮越國，臣請為大王東見句踐，使親
櫜鞬以從下吏何如？
夫 差：（大悅）誠如此，孤之願也。
８５＊＊時間：白日 地點：館舍
（句踐親迎子貢就上座。）
句 踐：（鞠躬而問）敝邑僻處東海，何煩高賢遠辱？
子 貢：特來弔君！
句 踐：（再拜稽首）孤聞禍與福為鄰。先生下弔，乃孤之福，願聞其說。
子 貢：臣今者見吳王，說以救魯而伐齊，吳王疑越謀之，其意欲先加誅於越。夫無報人之志，而
使人疑之者，拙也﹔有報人之志，而使人知之者，危也。
句 踐：（愕然長跪）先生何以救我？
子 貢：（笑）吳王驕而好佞，宰嚭專而善讒，君以重器悅其心，以卑辭盡其禮，親率一軍從於伐
齊。彼戰而不勝，吳自此削﹔若戰而勝，必侈然有霸諸侯之心，將以兵臨強晉。如此，則
吳國有間，而越可乘。
句 踐：（再拜）先生之來，實出天賜。如起死人而肉白骨，孤敢不奉教！
８６＊＊時間：白日 地點：長樂宮（大殿）
（子貢進殿。）
夫 差：先生去越如何？
子 貢：句踐感大王生全之德，聞大王有疑，意甚悚懼，旦暮遣使來謝。
８７＊＊時間：白日 地點：長樂宮（大殿）
（文種叩首於夫差之前。）
文 種：（抬頭）東海賤臣句踐，蒙大王不殺之恩，得奉宗祀，雖肝腦塗地，未能為報！今聞大王
興大義，誅強救弱，故使下臣種，貢上前王所藏精甲二十領，屈盧之矛、步光之劍以賀軍
吏。
（夫差不語。）
文 種：句踐請問師期，將悉四境之內，選士三千人，以從下吏。句踐願披堅執銳，親受矢石，死
無所懼。
夫 差：大夫先回館舍休息，待寡人細思之。
文 種：謝大王！
８８＊＊時間：少後 地點：長樂宮（大殿）
（子貢進殿。）
子 貢：請問大王，越使果來否？
夫 差：（大悅）句踐果信義人。寡人欲句踐率選士三千，以從伐齊之役，先生以為可否？
子 貢：（搖頭）不可。夫用人之眾又役及其君，此亦太過，不如許其師而辭其君。
夫 差：寡人即從先生之議。
（第八十二回 殺子胥夫差爭歃 納蒯瞶子路結纓）
８９＊＊時間：白日 地點：姑蘇臺
（夫差、伯嚭登臺。
（夫差遠望太湖吳軍水師。）
伯 嚭：大王，我軍整備已妥，只待大王下令。
夫 差：傳令全軍，明日出師。
（伍子胥登臺。）
伍子胥：（大喊）大王！
夫 差：（對伍子胥）寡人未召相國，何以私至？
伍子胥：大王！越乃吳心腹之病，若齊不過一疥癩。今王興十萬之師，行糧千里，以爭疥癩之患，
而忘大毒之在腹心，臣恐齊未必勝，而越禍已至。
夫 差：（大怒）孤發兵有期，老賊故出不祥之語，阻撓大計，當得何罪？
伍子胥：大王！
夫 差：若再進言，休怪寡人無情。
（伍子胥不得已退下。）
夫 差：（對伯嚭）老賊久無人臣之禮，屢次出言不遜，寡人有意殺之，太宰以為如何？
伯 嚭：（搖頭）此前王之老臣，不可加誅。（低聲密語）王不若遣之往齊約戰，假手齊人。
夫 差：（仰天大笑，對伯嚭）太宰之計甚善。
９０＊＊時間：白日 地點：齊王宮
（鮑息進殿。
（簡公怒不可抑，坐於殿上。）
簡 公：（大聲對鮑息）吳王遣伍子胥求戰，寡人欲殺子胥祭旗，子以為如何？
鮑 息：子胥乃吳之忠臣，屢諫不入，已成水火。今遣來齊，欲齊殺之，以自免其謗。宜縱之使歸
，令其忠佞自相攻擊，使夫差受其惡名。
簡 公：（沉吟）子厚待子胥，報以戰期，定於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