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愉悅園奚金哥飲酒 太師府石三郎賣畫

  奚金哥和花雲萍兩個人打了幾趟,見小八義弟兄接迎上來。他領著陳清秋:
  「清秋,咱們快跑!」
  他和陳清秋就跑出了東京汴梁的西門。往前跑了一段路,前邊閃出一片樹林於,他倆人跑到裡面,陳清秋就站住了。兩個人跑得氣喘吁吁。陳清秋眼望蒼天歎氣說:
  「天啊!我陳清秋這條命好苦哇!我怎麼嫁給花雲萍了呢?我這一輩子,沒看準一個真人。我怎麼到這一步了呢?」
  「不。清秋,我就是真人。你跟了我,你走著瞧吧!你看我奚金哥怎麼對待你。」
  「你把我帶到哪去?」
  「你不用問,到那你就知道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跟你走了。奚金哥,你要尊重我的人格,我當然也要尊重你。」
  「好。清秋,你放心,捆綁不是夫妻。你什麼時候想明白,我什麼時候跟你成親。你要是不答應,我也不逼你。」
  「那咱們走吧!」
  這時候,天就黑了。陳清秋跟著他,往前走了很遠一段路。清秋一看,這個地方她來過,正是蔡京的別墅--西苑。啊,他們還在這活動啊!
  「金哥,這個地方我認識,這是西苑哪?」
  「對呀,你跟我進去吧!」
  陳清秋跟他進了西苑。到裡頭,辨別不出來那次是在哪跟響馬打的仗。這裡頭,太大啦,大園套小園,小園套庭院。奚金哥領著她,往南邊下來了。過了一座土山,前邊閃出一片宅院。有幾磴漢白玉台階,當中有一個黑大門,碗口大的菊花釘子,門口站著兩個金甲武士。黑大門頂上,還有一塊匾。在匾上有三個字:
  「愉悅園。」
  「愉悅園?」陳清秋站住了,「奚義士,這是什麼地方?」
  「你別問,你就跟我走。」
  剛要往前來,這兩名金甲武士把他們給擋住了:
  「有腰牌嗎?」
  奚金哥在身上拿出一個腰牌。這腰牌是幹什麼的?這就是通行證。這兩個金甲武士一看,把門打開,他領著陳清秋就進去了。
  陳清秋這個心,此時很緊張,心裡直跳。依仗她是女中英雄,擱一般人就得嚇懵。陳清秋也在想:他把我領到這是什麼地方?這裡頭響馬有多少哇?一想:今天到裡面,是凶是吉,難以預料啦!
  奚金哥領著她往裡頭又走了一段路,前邊閃出來上房三間。陳清秋一看,在門上也掛著一塊匾,上面有三個字:「悟性齋」。陳清秋跟著他就進這個屋了。拿出引火之物,奚金哥把燈給點著了。陳清秋一看,這屋裡很豪華,各種擺設,古樸典雅。往周圍看了看,陳清秋就站到那了。
  「唉,妹妹,坐呀,坐呀!」
  「這是什麼地方?」
  「這,這就是我住的屋子。餓了吧?我給你端飯去。」
  呆一會兒,奚金哥回來,手裡端著一個方盤,四個涼碟,兩壺酒,筷子瓷碟全都擺在桌子上。
  「來,這也是久別重逢!今天喝點團圓酒。」
  奚金哥把酒給陳清秋滿上,自己也滿上。陳清秋坐到那手托香腮,在那發愣。
  「陳小姐,怎麼啦?還想剛才那個事?別理他。花雲萍他是個匹_夫,遲早我會把他殺了,給你報仇。」
  「別說了。」
  「來,不想這些不愉快的。喝,咱倆把這杯酒乾了。」
  陳清秋搖了搖頭:
  「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這杯酒你也得喝。怎麼,你怕酒裡有毒嗎?我先喝。你看著。」奚金哥把這杯酒喝進去了。
  「你要是不提毒,我心裡還好受,你一提這個毒字,我太傷心啦!你用毒藥酒毒死了蓋嬌娘,你太狠啦!」
  「唉,我那也是沒有辦法。蓋嬌娘背父棄義,就該這麼死,她死有餘辜。」
  「別說啦!我不愛聽你說話。」
  「你看看,你又生氣了吧?我分對誰,我對你,你說什麼我都不生氣。來,把這杯酒喝了吧!」
  「你真心喜歡我嗎?」
  「啊,那當然啦。」
  「我不會喝酒,我一沾酒就醉。這麼著吧,你替我把這杯喝了吧?就代表咱們倆喝的團圓酒。」
  「行。就衝你說的這句話,我代替你喝了。」這杯他也喝了。
  陳清秋拿起酒壺,給奚金哥又斟上了一杯酒。
  「奚義士,我給你斟上酒了,你喝吧。」
  奚金哥樂了,沒想到陳清秋能給我斟酒。
  「陳小姐,就衝你能給我斟這杯酒,不喝我也得喝。好,你看著我喝。」
  陳清秋連給他滿三杯,他全喝了。再給他滿酒,他就不要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貪多了。再喝多了,我就醉啦。」
  這時候。奚金哥臉也紅了,也有些變態啦。
  「清秋哇,你還是往寬點想,你跟了我,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跟花雲萍,他總是看不起你。你還有個哥哥叫陳鵬吧?你們姊妹倆不能走兩條路哇!對小對?」
  「你怎麼不喝啦?再喝幾杯吧。」
  陳清秋想,我把他灌醉了,我好把他宰了哇!
  「不行,我再喝多了.就耽誤事啦。你看我這個房子好不好哇?今天晚上,還沒有別人來打攪。清秋,早晚你我也是得成親,今天我們就在這成親吧。」
  「你胡說什麼?你在樹林裡怎麼向我表示的?咱們得鄭重其事地拜堂成親。」
  「哎,那只不過是形式。清秋,我們就在這成親吧!」
  說著話,他就站起來了,上前要抓陳清秋。清秋這個時候,可也害了怕啦。我得下手啦。我本想再等一會兒,看看還有什麼人,這個小了想強行非禮呀。陳清秋這手就伸到兜裡來,想拿這迷魂手帕。這手帕還沒掏出來,奚金哥這小子多猾狡呀。他一伸手把桌子就給翻了。陳清秋往旁邊一閃,這個桌子就翻到地下了。奚金哥探臂摁繃簧把刀就亮出來了。
  「丫頭,我早就防備你有這一手。今天晚上你是難逃我手。我知道你要使迷魂帕呀,你跟別人使去,你跟我使那玩藝兒不靈。」
  陳清秋一看不行,已經暴露了,我快走吧!陳清秋她抽出刀來一縱身到了窗戶台上。「當」一抬腳把窗戶踹開,陳清秋就跳出去了。
  緊跟著,奚金哥也出來啦。陳清秋在頭前,奚金哥在後尾。順著來的方向,在房上高房蹦矮房,矮房蹦高房,陳清秋就跑出了西苑。奚金哥緊追不放。追出了西苑,走出不太遠去,奚金哥就追上陳清秋了。「刷--」這刀就剁去啦。清秋一閃身,一刀剁空。清秋擺刀也剁他,兩個人就打到一塊了。陳清秋要想使迷魂手帕呀。奚金哥他有經驗,他明白這個,他總躲著下風頭,迷魂手帕在下風頭好使,上風頭不好使。因為那是藥麵。在下風頭你要是站著,聞上你就得趴下。他總躲著陳清秋,他們繞來繞去。奚金哥使的是寶刀,陳清秋那是平常的一口折鐵加鋼刀,「咔嚓」被奚金哥把刀就砍斷了半截。陳清秋的刀壞了,心想完啦!我這條命交待了,我死倒沒有什麼,只是坑了雲萍……陳清秋拿著這半截壞刀,跟奚金哥繼續拼鬥。清秋的腦袋也冒汗啦。正這時候,在樹林裡跳出一個人來,擺開一條亮銀棍,對著奚金哥就砸去啦,奚金哥一閃身。
  「啊?又是你!」他一看這個人正是在保國寺當著阮英跟他比武的那個穿白小伙。這條亮銀棍「啪,啪,啪,啪」上下翻飛,跟奚金哥就打起來了。
  陳清秋不認識這位英雄是誰呀,今天晚上路見不平,這叫拔刀相助哇!兩個人打了一會兒的工夫,奚金哥這小子一想:我不能再打了,一來我能耐不比他高,二來這小子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麼的,光棍不吃眼前虧,三十六招我走為上策。奚金哥這刀連剁了三刀,一轉身就奔樹林去了。他跑,這個穿白小伙擺開亮銀棍後邊追他,一邊走一邊罵:「小子,你欺負一個弱小的女子,你算什麼英雄?有能耐,你跟我打。」
  奚金哥說:「有能耐你跟我來。」
  「哪裡跑!」穿白小伙擺棍就追。
  陳清秋一看,不行,別讓這位英雄吃了虧:「英雄留步,英雄留步,不能追他!他跑到樹林子裡去啦,遍野荒郊,他在暗處裡,你在明處裡,恐怕他往外打暗器!」
  陳清秋這麼一吵吵,那個小伙還真站住了。
  「好,奚金哥你逃命去吧!」
  這個穿白的英雄回來了:「這位小姐,你多受驚了。」
  「英雄,讓我謝謝你吧!要沒有您拔刀相助,我這條命備不住就交待啦!請問英雄貴姓大名?」
  「你不用問我了。你是狀元府的吧?」
  「對。我叫陳清秋……」
  正說到這,「哎,前頭是我弟妹嗎?」這時候唐鐵牛、時長青、花雲萍、阮英他們幾個人趕到了。
  陳清秋說:「剛才虧了這位英雄把我救了,不然我這條命就完了。」
  花雲萍看了看唐鐵牛:「三哥呀,出的好主意啊!」
  這個穿白小伙見到他們幾個人,一抱腕:
  「幾位,這位小姐我交給你們吧!你們回府,路上也不能出事了,我告辭了。」
  阮英一把把這小伙抓住了:「朋友,你救了我們的人請到狀元府稍坐,就是涼水溫熱水,也略表我們的寸心哪。你兩次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是感恩不盡啊!」
  「這……我還有事。」
  「英雄,不管多忙,請到府中一敘,不能久留你。」
  「那好吧。」
  這個小伙跟著他們哥幾個連陳清秋一塊,就到狀元府啦。來到客廳裡,阮英給狀元周景龍一引見,周景龍趕緊起來,一抱腕:
  「這位英雄,受我一拜。保國寺你幫了我們的忙,今天晚上又救了我嫂子陳清秋,我這廂給你見禮。」
  「狀元,我擔待不起。」
  「英雄,快請坐吧。獻茶!」
  當時,把茶水給沏上了。阮英說:
  「請問英雄貴姓大名?」
  「我不能跟你們報出我的名姓。我爹爹說啦,我要不做出一種露臉的事情。我不能報名。因為我報出名字,沒什麼光彩。你叫阮英吧?你是不是叫唐鐵牛?」
  「對,我叫唐鐵牛,大號唐永豐。」
  「雖然我不告訴你們,我也說出一點來,我跟你們不是外人,咱們不遠,將來你們會知道我是誰。」
  唐鐵牛一聽,這一句話我得琢磨三天,他到底是誰呢?
  阮英說:「英雄,你既然說我們不是外人,幫忙你就幫到底,送人送到家,您拔刀相助,幫助我們捉拿這些響馬。」
  小伙說:「你們知道響馬到底在哪嗎?」
  阮英說:「現在也沒有摸清底細。這不是把我嫂嫂派出去,打算打到他們的內部摸清底細,我們再把響馬一網打盡。今天晚上險些讓我嫂子把命搭上。」
  「那你們也是太冒險啦。要想打到他們的內部,你們不行,我行。因為我有辦法。」
  阮英說:「奚金哥認識你。你進去不危險嗎?」
  「不要緊,只要他們別人不認識我。就是奚金哥認識我,他也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他們也不能說我是跟你們一伙的。」
  阮英一抱腕,衝穿白小伙說:「英雄啊。你要能幫此大忙,我們得怎麼感謝你呢!」
  小伙樂啦:「因為我們是知已的朋友,一次生,兩次熟,就不要再客套啦,那再說多就是多餘的啦。」這小伙笑瞇瞇地接著說,「你們看見我背後背著的這個長條小包袱嗎?那裡頭是一張字畫,明天我就用它打進太師府。混到他們的內部,摸清啊馬的底細。」
  小八義弟兄異口同音:「多謝英雄拔刀相助!」
  第二天一早晨,這小伙帶著亮銀棍,背著那張字畫,就來到了太師府。
  到太師府府門外,一看那站著好幾個家將,他提高了嗓門,大聲喊叫:「誰買字畫?誰買名人字畫?」
  府門這幾個家將一聽:「哎,去,去,去。這也不是市場,怎麼跑這賣東西呀?快走開!」
  「這不是太師府嗎?」
  「是太師府啊。」
  「我是賣名人字畫的。我聽說府裡的太師爺蔡京,最喜歡書法,最喜歡字畫,我想賣給他老入家。」
  「你呀,也不明白,我們蔡太師什麼字畫沒有,還買你的字畫?」
  「我可告訴你,我的字畫是稀世珍寶,太師一看準高興,你們能不能給往裡傳個信兒?不白傳,我給你們五兩銀子。」
  「行!你在這等著吧。」家將一想,蔡京最喜歡字面,給他傳稟一聲也行,這也是個便宜事,太師買不買畫我不管,反正能撈五兩銀子。這家將就進來了。來到了客廳,一看蔡京正在那練書法呢。
  「報告太師爺 」
  蔡京把筆放下:「什麼事?」 .
  「府門外來了個賣字畫的,他說是名人字面,問您買不買。」
  「什麼字畫?」
  「那,那我們也不懂。您是不是把他叫進來看一看?」
  「好。把他叫進來。」
  蔡京喜歡字面。大宋朝四大書法家,蘇、黃、米、蔡。蔡京自成一家呀!他吩咐家將:「快把那賣畫人給我叫進來。」
  家將到外邊,把這個小伙領進來了。小伙給了家丁五兩銀子,沒等進客廳,外頭還有家將。攔住說:「哎,你那個玩藝兒別帶進去呀。你怎麼還拿著棍子呀?」
  「我這棍子是防身的。」
  「防身的也不行,放下。」
  這小伙把亮銀棍就放在外頭了。他們一挑門簾,就把這個穿白小伙讓進了客廳。
  「這就是我們的太師爺。」
  「太師在上,小人叩頭。」
  蔡京一打量這小伙,二十上下歲,穿白戴素.長得笑瞇瞇的,挺有人緣。
  「你就是賣字畫的嗎?」
  「對。」
  「把字畫拿上來我看一看。你的字畫是誰的字畫呀?」
  「我的字畫是後漢曹不興的字畫。」
  「哦--我知道。」曹不興是後漢的名人,他善於畫龍。過去傳說,曹不興畫的那個龍,是活靈活現,說他畫龍不點睛,要是點上眼睛,這龍就能騰雲駕霧,躍出紙去。蔡京說:「拿上來我看看。」
  這小伙把包袱解開,把這張字畫就給他鋪到了桌子上。蔡京一看:「真是不錯,一幅『金龍行雨圖』好哇!這真是奇珍異寶哇!」
  蔡京正看著,這小伙趕忙跪到地上:
  「太師,我有話跟你講。請您趕快退閒人。」
  「噢,這裡還有什麼秘密?」
  「太師爺,有很關鍵的話我要跟您說。」
  「兩廂退下。」
  他把家將和書僮都打發下去了。這小伙,趴到蔡京的跟前,嘭,嘭嘭磕了三個頭。
  「太師爺,您是真龍天子,您是明君,我終於訪到真主了。請萬歲加封小人吧!」
  「嗯?胡說!你是個瘋魔吧?」
  「不。太師,你剛才打開這張字畫,我這個龍原來是閉著眼睛的。您看這條龍,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
  「他畫的這條龍,是睜著眼睛的。」
  「對。因為他不見真主,這個龍眼不睜。我是奉師嚴命下山,來訪真主的。」
  把蔡京也弄二乎啦。「這個……」蔡京一想,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呢?這個老傢伙多奸詐呀!
  「我派人把你拿住,把你送到衙門,說你造謠生事,滿嘴胡說。」
  「太師,您真是真主。信也在您,不信也在您。您要是不收留小人,請把字畫還給我。」
  「你先別著急。我問你,你是哪的人?,
  「我是陝西華山的人。」
  「華山?」
  「對。」
  「你叫什名寧?
  「我姓石,叫石三郎。」
  「你怎麼叫石三郎呢?」
  「因為我師父收了十三個徒弟,我是最小的一個,才起名石三郎。」
  「你師父是誰呀?」
  「我師父是華山道士。我是一個孤兒,我是我師父化緣化到山上去的。我在山上跟我師父長大的。我是奉師嚴命下山來訪真主的。我訪了很長時間,沒想到這真主就落到太師爺您的身上。」
  蔡京一想,我要把他放出去,他要是到外邊跟誰都講,這傳出去對我不利呀!
  「石三郎,既然這樣,我把你收留在我的家下,在這給我做一名門客。我好吃好喝好待承你,且住些時日如何?」
  「多謝太師爺!」
  「起來,起來。米人,把這一位小義士領到後屋休息。你這一張畫要多少錢?」
  小伙一聽,樂了。「太師,我就孝敬給你了。」
  蔡京說:「好,這我就收下了。」
  外邊進來一個隨從,領著這小伙拿著亮銀棍上後邊休息去了。
  天黑,吃完了晚飯,石三郎正在屋裡坐著,外邊進來一名家將。
  「小義士,太師爺在後邊花園有請。」
  「頭前帶路。」
  石三郎拿著亮銀棍,跟著家將進了花園。過了一座假山,前邊有六間穿堂的大客廳。客廳門上掛著一塊匾,上邊有三個字:「芝蘭室」。石三郎跟著家將就進來了,一看裡邊燈燭輝煌,照如白天。當中坐著皇親國丈蔡京,旁邊坐著老多人,有和尚,有老道,挨著蔡京還有一個十六七的女子。這個姑娘,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褲褂,頭上高綰雙鳳髻,頂門上插著一朵珍珠串的玉蝴蝶,身後背著一對鴛鴦寶劍……小伙進來之後,蔡京趕忙打招呼:「石三郎,快過來,我給你引見引見。這位道長叫南烈門;這位是了然長老,看見沒?這位是蓋壯士,叫蓋世英,站在我旁邊的,這是我孫女,叫蔡小紅。」蔡京給石三郎接著一個一個地引見,正在這工夫「啪」門簾一挑,從外邊走進一個人來。石三郎一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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