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鬧洞房英雄戰太子 請師爺矬子遇救星
楊方勸「神力牛」喝了幾杯酒，再勸他喝，哈雷就不喝了。「妃子呀，天色不早了，應該上床安歇了。」他上前就要抓楊方，楊方一看，怎麼著，他叫我上床跟他睡覺哇。
「小子，我要你的命！」
楊方騰地一聲。就把匕首拔出來了，奔著「神力牛」哈雷刺去。
哈雷這小子，可不是一般得人，他往旁邊一閃身，匕首就刺空了。「啊，你是什麼人？敢行刺太子。」
楊方一樂：「小子，我是你爺爺，叫楊方。」
哎呀，哈雷一看，鬧半天他是個男的，假扮女的，我一點沒看出來。
揚方擺開匕首奔哈雷又刺來了。哈雷現在是赤手空拳，一看桌子上啊，有兩盞紅蠟，「啪！」他一伸手，把蠟燭釺就操起來了，他拿起了蠟釺呀，上頭那紅蠟就掉了，正好，掉到他的腿上。「哧啦！」把紅毛給他燎掉一大片，把這小子疼的直咬牙呀，拿著銀蠟釺，「啪啪啪啪」來回抵擋楊方，他身高個大力氣大呀，楊方想對付他，不太容易。楊方此時就拿出兩把匕首來，要想拿鏈子鞭哪，在屋裡還耍不開，這屋太小哇。他拿著匕首跟他打來打去……
正這工夫，唐鐵牛在箱子裡可呆不住了：
「我把他老奶奶的，這，楊方怎麼沒把箱子給我先打開呀，我出不去怎麼辦哪？外頭打起來了。」唐鐵牛在裡頭這麼一骨碌，箱子咯噔這麼一動，把「神力牛」就嚇了一跳。「啊？」這箱子怎麼活了。他正一愣神這工夫，楊方「噌！」這一匕首把「神力牛」的耳朵就削掉了半拉。「哎呀！」哈雷疼得汗都出來了。
唐鐵牛在箱子這一動彈，楊方一想：我快把唐鐵牛放出來吧，不然我自己抵不住哈雷。楊方趕忙來到箱子跟前，「啪！」把鎖頭給摘下來，了弔一開把箱子就打開了。
唐鐵牛「楞蹦！」由打裡頭蹦出來，手裡頭拿著這對鐵棒槌：「哎，哈雷，咱倆嘎啦嘎啦。」
哈雷一看，這不是白天在鐵佛寺跟我比武的那個唐鐵牛嗎？他藏到箱子裡頭了。當時把哈雷的鼻子都給氣歪了。
「哈哈，哈哈。」唐鐵牛擺鐵棒槌，「啪」就奔他打來了。哈雷往旁邊一閃，「咔嚓」把桌子就給打碎了。
哈雷這陣躲到門口這來了。當，他用腳一踹，把門插關兒踹斷了，門開了。哈雷就蹦出去了。哈雷來到外頭，當院呀，早就打起來了。這些番兵啊，對皇太子哈雷，那也是「一級保護」哇。洞房裡亂這半天，番兵能不知道嗎？番兵早就來了，水軍二都督葛耀亮，水軍大都督葛耀明，他們哥倆是負責保護皇太子的，再加一些平章、都督、偏將、牙將，早就把洞房給圍上啦。
這時候，時長肯、花雲萍，擺單刀跟番兵早就打亂了套了。皇太子哈雷來到外頭，番兵一看，他半邊身子全是血呀，因為他耳朵掉了半拉，那血能流的少嗎？「哎喲，皇太子帶傷了！」
此時，楊方也蹦山來了，唐鐵牛跟著也出來了。好幾百番兵把他們就圍起來了。楊方這陣把滿腦袋花也就全擼下去了。上身紅緞子花襖也脫了，羅裙也解下去了。楊方由身上拿出米十八節鏈子鞭，「啪！」往手中一擎。
楊方說：「哈雷呀哈雷，我跟你是不共戴天。我要給我師兄宋萬年報仇，今天我要你的命！」擺鞭就奔著哈雷打來丁。楊方這個鞭是十八節，他爹，老頭楊玉川那個鞭是三十六節，楊方還沒練到那程度，不過這小伙子的鞭，也還算是家傳武藝。
此時，番兵早就把牛頭鎲交給哈雷了。他拿著這對短把牛頭鎲．來回抵擋。哈雷這對鎲啊，是重兵器呀，他來回拿牛頭鎲「嗚嗚」帶著風聲，來勢兇猛，楊方當時一看，怪不得人說這小子力大無窮，果真是名不虛傳哪！我要想勝他，還確實不容易。可是我不把他治死，我回去見我大哥楊俊，還有什麼臉面？再說，我也對不起死去的宋萬年哪。楊方「啪啪啪啪」擺鞭跟他打來打去，「啪！」用鞭把哈雷的腳脖子給他纏住了。一想，我把他拽趴下，要他的命吧。「咳！來！」他往懷裡一帶這個鞭，哈雷就像定到地下一樣，紋絲不動。「嗯，嗯？」拽不動他，一來呀，這小子個大，二來呀，這小於腿上有功夫。楊方一看哪，我跟他打長了，非吃虧不可。「吐吐吐……」把鞭又鬆下來了。「啪啪啪」擺鞭再跟他打。
唐鐵牛這工夫已經看明白了。唐鐵牛擺鐵棒槌跟番兵啊，打了半天了，他蹦起來，就打番兵的天靈蓋，跳下來，就打番兵的踝子骨，他連竄帶蹦的老半天哪，把這幫番兵也打傷、打步死不少。
「這個矬小子，這是打仗嗎？這純屬是耍活人呢。」
唐鐵牛雖說是打著仗啊，他眼睛可好使，他一看周圍的情況，時長青跟番兵打亂了套了，花雲萍啊跟響馬吳明打到了一處，周圍還有幾名番兵幫著。唐鐵牛知道，要論花雲萍的武藝，比吳明也不見差，可是．由番兵這麼一幫著，怕我老六也得吃虧。唐鐵牛一想啊，我們乾脆呀，不行就走吧。
唐鐵牛打著打著，嚷了一嗓子：「哎，我說合字的，扯活！」這是黑話，他們綠林當中「扯活」就是跑。花雲萍一想啊，走就走吧，我們無所謂，可是楊方呢？他是楊溪楊玉川老人家的老兒子，要有了閃失差錯，咱們能對得起師爺爺嗎，趕緊跑吧。
庸鐵牛說：「你們走．我斷後路。」唐鐵牛擺鐵棒槌，由打北面，殺出一條血蹄，時長青、花雲萍、楊方幾個人「哧哧哧哧」就奔東邊這個方向跑下來了。唐鐵牛在後邊斷後路，唐鐵牛心想：我是當哥哥的，我要是死到這，叫他們跑了，沒有埋怨，我要是跑了，叫幾個兄弟在這出了差錯，回去後，阮英非把我埋想死不可。唐鐵牛拿著鐵棒槌，「回去！回去！」這些番兵往前追著呢，哈雷呀，這陣耳朵疼的歷害，小子不能再追了。血流過多啦，找地方看傷去了。這陣吳明追下來了，正好跟唐鐵牛碰上。
唐鐵牛說：「我告訴你吳明，你小子那兩下子在我心裡裝著呢，我要把真本事拿出來，我叫你當時就死。」
吳明說：「小子，唐鐵牛，你飛多高蹦多遠我不知道嗎？」
「哎，小子。你如道我會混元蹬腿蛤蟆掌嗎？」
嗯，吳明一想，這小子還真有絕的，他能在好幾百步外把我們槅扇門打開，他這掌，還真有點功夫。當時吳明就這麼一愣神的時候，唐鐵牛哇，「扔嘣，扔嘣，扔嘣！」蹦出牆頭，他也跑了。他一看哪，弟兄們早跑遠了，我也跟著吧，「悠悠悠悠……」他們幾個人一起就奔連營來了。可是吳明這小子不能放啊，帶著番兵，開開了柵門，「呼嚕嚕嚕……」眼看著就把唐鐵牛他們幾個人追上了。
這工夫，前邊有宋軍的五百弓箭手，拉開陣勢，雕翎箭象雨點一樣，「啪…」就把番兵給擋住了，把他們幾個人就接回來了。這是阮英安排的。唐鐵牛不是把那幾名軍卒打發回來了嗎？阮英恐怕他們幾個人到鐵佛寺裡頭吃虧，所以帶人再次接應，番兵被阮英他們給擋回去，才把楊方他們接到了大營之中。
楊方把衣服換好嘍，把臉都洗嘍，來到大帳裡，阮英抱腕拱手說：「小叔叔，您多受驚啦。」
楊方臉面一紅，「啦，元帥呀。我深感慚愧，我沒有戰敗『神力牛』哈雷，也沒給宋萬年報仇，我現在沒有什麼說的了，給我爹丟人了。」
阮英說：「楊方啊，話不能這麼說，勝敗乃軍家常事，您不必這樣。一會兒準備一桌酒席，給小叔叔迎風洗塵。」
「不必了，阮元帥，我要回去了，我怕我大哥著急，因我爹還有病。」
阮英就不能再挽留了。楊方離開大營，回連雲縣去了。阮英和弟兄們一商量，知道「神力牛」哈雷一定不能算完哪，楊方把他耳朵削掉半拉，他一定到我們這要討敵叫陣，我們要想勝他，必須得智取，不能強攻。
唐鐵牛說：「我看哪．阮賢弟呀，三哥我有個主意，我們就得去找老人家楊溪楊玉川，雖說老人家有病，他老人家經得多，見得廣，把哈雷的情況跟老頭說一說，求老人家幫忙，出個主意也行啊，我去吧，到那跟老頭說明白，把老爺子請出來，說不定就能戰敗哈雨。」
阮英答應了外邊鞴好了馬，讓唐鐵牛身上多帶點錢，好給師爺爺楊玉川買點東西。
庸鐵牛上了馬，離開連營，奔連雲縣方向來了。他出來也有三里多地，催馬正往前邊走著呢，一看河邊，來了一幫人。其巾為首的，唐矬子一看，他就明白了，正是假阮英吳明啊。吳明由哪來呀，吳明去殺白好善一家子，到那撲了個空，老頭一家子早走了，氣得他們把房子給點著了。吳明啊，正好回去要向哈雷去稟報這個事，他正往回走著昵，碰上了唐鐵牛。他一看唐鐵牛騎著馬往這方向來了，響馬吳明嚷了一聲：
「呔！矬小子。你給我站住！」
唐鐵牛一看不好，他趕緊撥轉馬頭，就往北面下去了，唐鐵牛催馬跑，響馬吳剛後邊緊追不放，「突突突……」後邊就追上來了，唐矬子一看，完嘍，我要是單對單和他打呀，我也打不過他呀。矬子催馬正跑呢，吳明由身上抽出一支鏢來，「啪！」這個鏢奔唐鐵牛打來了。這個鏢正好定到馬屁股上頭，這馬一尥蹶子，「咣－－」把唐鐵牛由馬上就摔下來了，幾步吳明趕到跟前，一擺刀，唐矬子「咕嘍」一個滾，由地下爬起來，身上抽出鐵棒槌，「小子，著棒槌。」吳明跟他打了兩個照面呀，唐矬子一想：我不行啊，「悠－－」唐矬子繼續跑，吳明後邊追，吳明說：「矬小子，今天不管你跑到哪去，我也得要你這條命，我絕不能留著你了。」
正追著呢，就看見前面樹林坐頭，出米一匹馬，馬上坐著一男一女。庸鐵牛一看哪，我的救星來了：「小姐，快救命啊！」唐鐵牛認識，這是那位尋夫女呀，再看這個姑娘，在馬上，把那個傻子抱下來，姑娘站到唐鐵牛的眼前。
「恩公啊，你怎麼到這來了？」
「小姐，後邊這小子是叛國之賊，正追我，你快把他給收拾嘍。」
姑娘把唐鐵牛給讓過去了，擋住了吳明。
「這位英雄，不要追他了，那是我的恩人，我怎麼也不能看著不管。」
「啊？」
吳明站住了，吳明一看，跟前站的這個姑娘，穿著一身青，不高不矮，高矮適中，這姑娘長得很漂亮。
「我說你是什麼人？這矬子是我的仇人，我今天說死不能放他，你趕快與我躲開！」
「這位英雄，不管你是哪一位，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因為我不想得罪你，我呢，只是救我的恩人，我勸你，還是走吧。」
「小丫頭，我簡直沒有看透你，你有什麼本領，你敢擋住我，你想救他，我看你給他當替死鬼吧，我先要你的命！」
「哼，你不知道你姑奶奶是誰吧，你稱上四兩棉花訪（紡） 訪（紡）。」
「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哼，勝了我就有名。」
姑娘由身上抽出短把梅花雙戟，跟吳明打起來了。剛開始吳明還行啊，打了一會兒，唐鐵牛就看出米了，他不行了，這姑娘比他武藝高，唐矬子在旁邊直嚷好。
「好，好，快要他的命，他馬上就完了，這就活不了啦！」
唐矬子在旁邊直起鬨，假阮英吳明啊，他自個兒也知道：「哎呀，這丫頭有兩下子，戰長了我要吃虧，我不行啊。」「啪啪啪啪」正打著呢，姑娘短把梅花雙戟上頭那個月牙，「噌！」給吳明的軟肋就豁開了個口子起碼有半拉韮菜葉深，三寸多長，一溜血槽，這個血呀，順著大腿可就流下去了。吳明一撒單刀，「噌！」轉身敗下去了，姑娘沒追他。
「你跑吧，我今天饒你這一條殘喘活命，以後，再碰上你姑奶奶，定不饒恕，你跑吧！」
吳明帶著番兵可就退下去了。
唐鐵牛趕忙過來，「多謝小姐。小姐呀，真是好大的本領，女中的英雄。」
「咳，你不用誇我了，您剛才沒傷著吧？」
「沒有。」
「多受驚了。」
「小姐呀，你由哪來呀？」
「咳，我還是找我的丈夫。」
「還沒有找著哇？」
「沒有。」
「嗯，請到我們大營休息休息吧，然後再走。」
「不啦，我馬上就要動身啦，我們回頭再見吧。」
姑娘把傻子抱到馬上，姑娘又上了馬，衝唐鐵牛擺了一擺手，「踏踏踏……」走遠了。
庸鐵牛哇，皺著眉頭心裡想，這姑娘太可憐了，帶著那麼個傻小子，帶著傻小子去找丈夫，他丈夫是誰呢，他怎麼到這來呢，這一定是世外高人哪。行了，我快走吧。唐鐵牛一看自己的那匹馬呀，站到自己的跟前直打響鼻。唐鐵牛一看哪，馬屁股上那支鏢，還在上邊定著呢。「嘣！」伸手把鏢給拔下來。馬屁股還直流血呢。矬子說呀，「哎，馬呀，為我也受了委屈了，行啊，一會兒在道上啊，給買點藥，給你上上啊。」
唐矬子上了馬，快馬加鞭，就來到了連雲縣。到了連雲縣先給馬上藥敷傷，然後又買了一些水果，高級點心，還有一些補品什麼的，大包小兜買了不少，騎馬來到楊玉川的大門口。甩鐙離鞍下了馬，把馬拴在旁邊的小樹上拿著東西來到門口外頭，聽著裡頭「劈楞撲楞」的有響動，嗯？＿幹什麼呢？他隔著門縫往裡一看哪，是楊方在當院子練武呢，「啪……」正練鏈子鞭呢。咳，楊方這也是憋一口氣呀，沒打敗「神力牛」回來是苦下功夫哇。
「梆梆梆」，「開門哪啊，我來了。」
楊方聽外面有人敲門，趕忙收住腳步，把鏈子鞭往旁邊一扔，拿過一條毛巾來搽了擦臉上的汗。「誰呀？」
「我。」
楊方把門開開，「唐將軍哪，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師爺爺來了，我上回來。沒見著師爺爺，那也不對勁呀，怎麼也得看看老爺子。」
楊方說：「咳，你看。還買這些個東西。」
「咳，這點東西不成敬意。」
楊方幫著唐鐵牛把這些東西搬到屋裡，到了客廳，說：
「唐鐵牛，你坐著啊，我去找我大哥。」
不大工夫，把楊俊給找來了，楊俊來到客廳裡頭，一看唐鐵牛，雙手一抱腕：
「唐將軍，您來了多時啦？」
「剛到這，來看師爺爺。」
楊傻說：「唐將軍哪，我爹有病啊，最近見點好，你上次來我跟您說了，不讓您見我爹，因為我爹的脾氣特別暴，沾火就著，他要知道宋萬年死了，別看他有病，他一定得上前敵兩軍昨給宋萬年報仇。往爹爹已到古稀之年了，不能讓他著急上火。再說他身體有些虛弱，恐怕我爹出意外，所以呢，才沒叫悠見我爹。您又到這，我看，您還是不見他，我替我爹把這些東西收下啦，我表示感謝。唐將軍，一會兒準備點飯，咱們吃完嘍，您就快回去吧。」
「我說楊俊哪，你一口一個唐將軍，一口一個唐將軍，我心裡覺著不得勁，為什麼呢？交深莫言淺，交淺莫言深，您是我的叔叔，他是我的師爺爺，衝著我老帥趙華陽，還有我大爺寶刀手宋世公，衝哪方面我也得見見老人家，我要是不來見見老人家，將來被我師父知道，非埋怨我不可。就是阮英也得埋怨我：『我派你去看師爺爺，你還沒見著就回來了』，邢我怎麼辦呢？我一定得見見師爺爺。叔叔，您是長輩，您替我想一想。」
「那麼，好吧。不過，你見我爹爹可一字不要提起宋萬年哪。」
「咳．我傻嗎？我能火上澆油嗎？我能提那個嗎？我就看看老頭，我馬上就回去。」
「那也好，楊方啊，你去看看咱爹起來沒有？」
楊方去了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又回來了：「起來了，在床上躺著呢。叫咱們去。」
「那好，鐵牛，咱們去吧。」
「好。」
唐鐵牛跟著他們哥倆就來到東屋。一挑門簾他們進來，老頭在床上躺著，正閉目養神呢。唐鐵牛進來，來到床前，撲騰就跪下了：「爺爺，我給您叩頭。」
老爺子把眼睛睜開：「楊方啊，這是鐵牛嗎？」
「爹，他正是唐鐵牛。」
「爺爺，我是趙華陽的大徒弟唐鐵牛，給您問安來啦。」
老頭說，「楊方啊，把我扶起來。」
楊方拿兩個枕頭，墊到老頭的後腰，老爺子就半躺半臥在床上：「快把他攙起來。」楊俊把唐鐵牛就攙起來了。
「師爺爺，你好哇？」
「噢，好啊啊，鐵牛，體由哪來呀？」
「我，我由兩軍陣上來。」
老頭說：「你吃糧當兵了？」
「對，交趾國侵犯中原，百姓遭塗炭，我身為男子大丈夫，能袖手旁觀，不保我們的國土嗎？」
老頭一聽，說：「好呀，你師父教的好徒弟呀，鐵牛哇，你師父教了幾個徒弟呀？」
「我師父哇，教三個徒弟，我是他大徒弟，我還有個二師弟草上飛叫姜英龍，阮英是我三師弟，人送外號『賽活猴』，現在呀，他是軍營裡兵馬大元帥，南路招討使。」
「好哇，你師父算沒白下功夫，楊俊、楊方，叫他們多做幾個菜，燙兩壺酒，你們陪著鐵牛哇，好好喝兩杯。鐵牛哇，我今天見到你，我的病也見輕啦，我心裡頭是特別的高興啊，人老了，想人哪！」
唐鐵牛一想啊，我得把宋萬年的事告訴老爺子，可是我不能明講啊。楊方、楊俊衝我直使眼色。唐鐵牛當時把這個笑模樣可就收起來了，這眼睛裡頭哇，含著眼淚了。
老頭正樂呢，「鐵牛哇，來到這多住幾天，啊？……」嗯，老頭一看，唐鐵牛怎麼哭了？「孩子，你受什麼委屈了嗎？誰欺負你了嗎？你跟師爺爺說一說。」
「我呀，沒有人欺侮。主要呀，萬年哪，他挺好的。」
「誰呀？」
「宋萬年哪。」
「對呀，我正想問你呢，你見到萬年了嗎？萬年他現在怎麼樣了，啊？」
「嗯－－」
「你跟我說實話。」
唐鐵牛說：「爺爺呀，是這麼，這麼這麼回事。他已經為國捐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