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唐矬子活捉麻亞裡 賽活猴會戰神力牛

  唐鐵牛由樹林裡蹦出來,站到大道當中,擋住麻亞裡的去路。麻亞裡當時腦袋嗡的一下子。啊,這不是唐鐵牛嗎?他在亂石山八角寺被長老綠袍僧的人把他殺啦。他怎麼又活了?是人呢,還是鬼呢?麻亞裡半天沒說出話來。
  唐鐵牛說:「麻亞裡,你還我的件命!」
  麻亞裡說:「唐矬子,你不是死了嗎?」
  唐鐵牛說:「我死了?我告訴你,吉人自有天相,我沒死,被人把我給救了。麻亞裡,這回你還跑得了嗎?你這個交趾國的奸細!」
  唐矬子由地下,「扔--嘣!」就蹦起來丁。蹦起有一丈多高,衝著麻亞裡就撲了過來。他把麻亞裡往懷裡一抱,「撲通!」兩個人一塊兒都掉下了戰馬。唐鐵牛把麻亞裡按到地下,由麻亞裡的身上,解下了他的絲縧,準備把他胳膊往下背好綁起,就在這個工夫,唐矬子一眼沒照料到,麻亞裡從懷中掏出來蔡京給哈天棟寫的那封信,團巴團巴往嘴裡一塞,他給吃了。麻亞裡把這封信給吞下去了,唐鐵牛再想往外摳,那還來得及嗎?把唐鐵牛氣得直罵:「這小子!」「咔咔咔」,把麻亞裡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哎喲,哎喲!」這個繩啊,都要勒到肉裡頭去了。唐鐵牛照定麻亞裡「啪啪啪」一頓嘴巴,一會兒的工夫,麻亞裡吃胖了。怎麼?被唐鐵牛把嘴巴子打腫了。唐鐵牛說:「你認為把信吃了,這個事就算完了嗎?你吃了信,吃不了人,有你人在什麼事都好辦,都能夠弄清楚。」唐鐵牛哇,把麻亞裡身上的藍衫撕下一塊,給他塞到嘴裡頭,用個繩給他係好嘍,然後,把麻亞裡的褲子給他脫下來,把他腦袋給套上,唐鐵牛就把他綁到馬鞍橋上,矬子也上了馬,帶著麻亞裡,「嘎拉…」繞道又回到了東京。
  唐鐵牛怎麼沒死呢?原來要殺他那個人,把他放了,那人殺了一嘍兵。推屍山澗,回去交差。唐鐵牛始終不知那人是誰。
  唐鐵牛先到駙馬府,把麻亞裡交給了駙馬千歲呂剛。
  駙馬說:「我跟八王千歲商量商量,準備三堂會審,審問麻亞裡。鐵牛哇,關於童貫的事情,萬歲還得繼續追在,糧草車昨天已經都走了,三千兵押著糧草。萬歲呢,還賞給前敵將士瓶酒方肉,到前敵上去犒賞三軍。」
  鐵牛說:「駙馬千歲,我也得回去了。第一呢,糧草車在路上,我不放心;第二,我人在東京,心在前敵呀。尤其是我兄弟周景龍被外國公主哈羞花拿去,現在死活還不知道呢。」
  駙馬說。「那你就走你的吧,朝裡的事情全由我來辦。」
  鐵牛又把藏軍山漏網賊人現在聚集到亂石山八角寺的事跟駙馬說了。「東京汴粱要嚴加防守,那我就走啦。」
  唐鐵牛辭別了駙馬呂剛,離開了東京汴粱,騎著一匹快馬,就奔前敵上來了。唐鐵牛在半路上就追上了糧草車。為什麼呢,他一個人騎著馬走的快,糧草車和三千兵走的比較慢。唐鐵牛與押糧官員共同押著糧草車,來到了九江。到九江城外一看,唐矬子就發愣了。「啊,我們大營哪去了?我兄弟阮英呢?怎麼營盤不見了?唐鐵牛當時就冒汗了,先別著急,鐵牛催馬往前邊又看了看,一看九江城城頭上掛著宋朝的大旗。「哎呀,我軍得勝了,這是啊,把九江給拿下來啦,城頭上掛著我們的旗號哇!」
  矬子帶著糧草車來到城門附近,把後邊三千兵扎住,他自己催馬來到城門跟前:「啞,我說門軍哪,快把城門開開,我是三將軍唐鐵牛,帶著糧草車到這啦。」
  「噢,三將軍回啦啦!」
  宋兵把城門開開,吊橋放下去,唐鐵牛帶著這幫人,押著糧草車,就進了城了。唐鐵牛吩咐這三千兵啊,全紮到校軍場,把糧草車呢,也送到校軍場去,然後。大伙休息。
  唐矬子騎馬來到中軍帥帳之外。甩鐙離鞍下了馬,門軍裡頭稟報阮英,阮英里面加請字,有請唐將軍。矬子進來:
  「元帥,一向可好哇?」
  阮典說:「三哥你回來啦,快請坐吧,一路上你也辛苦了,聽說糧草車已經進城了。」
  「對,我把他們安排到校軍場了。這回帶來的糧食,都是上好的米麵雜糧,萬歲呢,還賞賜我們很多的瓶酒方肉,來犒賞三軍呢,知道我們前敵上仗打得不錯。」
  阮英說:「三哥,那麼今天我就殺雞鴨,宰牛羊,犒賞三軍。三哥,你押運糧草到這兒也很辛苦,我呢,也算給三哥你慶功。」
  唐鐵牛說:「兄弟呀,我回朝的路上啊,還碰見一件巧事呢。」唐鐵牛就把怎麼樣遇見麻亞裡的事情,跟阮英說了一遍。唐鐵牛又問:「兄弗,你們佔領九江幾天啦?」
  阮英說;「我們進城已經好幾天了。二哥你走之後,眾三年一口同音,一定要拿下九江,大家拼死奮戰。齊心協力搭雲梯爬上了城牆,把九江拿下,番兵被我們給打跑了,咳,我哥哥周景龍也被他們帶走了。」
  「根據現在情況看,元帥可能還沒死吧?」
  阮英說:「據我掌握的情況,可能還沒有死,我們準備一半天,兵發鐵甲關,聽說番兵人馬已經退到鐵甲關去了。」
  「好吧兄弟,不管怎麼說,咱們先喝酒。」
  阮英在這犒賞三軍,弟兄們呢,在中軍大帳裡面,也擺上了幾桌酒席,哥幾個推杯換盞,正在這吃喝呢,外頭進來一名士兵。
  「報,稟報元帥,南門外來了番邦一名番兵,說到城裡頭,要見元帥前來下書。」
  「嗯?」阮英一聽怎麼著,交趾國派來一名番兵,來給我下書?其中定有緣故。「來呀,把殘席撤下!」
  點鼓聚將,軍官將校一個個來到帳中聽令。
  阮英坐在桌案後頭吩咐:「來呀,把番兵帶進城中,叫他進帳。」
  一會兒的的工夫,軍兵又來報導:「番兵現在帳下。」
  「把他帶進來。」
  進來的兩名宋兵,推著一個番兵。阮英一看,這個番兵也就在30多歲。「來,把他綁繩鬆開!」士兵把繩子給他鬆開了。
  阮英說;「兩國開兵,不殺來使,我就是南路招討使阮英,阮元帥。」
  這名番兵抬起頭來看看阮英,「撲騰」給阮英跪下了,「南路招討使阮英,我給您叩頭,我是奉我家太子之命,給您下來一封書信。」
  阮英說:「好,把書信呈上來。」阮英打開這封書信一看,是這麼寫的:
  阮招討使帳下:
  貴國徵南元帥陳景龍,現被俘於我軍之中,貴國必盼其歸,我軍願成此事,只是有往有來,方成事理,故而定於三日後,於鐵甲關北,鐵佛寺中,願於招討使一會,共同商討交換人質之大計。如能光臨,不勝欽佩,如不能應邀,也望賞函,地窄人稠,少帶兵將。限百人之內,可也。交趾國大太子,徵北大將軍。下邊落款哈雷。年月日時。
  阮英看完了這封信,眼珠一轉悠,嗯,聽說過這個哈雷呀,人送外號「神力牛」。說他力大無窮。他既然派人來下書,說不定這裡頭有什麼陰謀詭計。不過,為了我哥哥周景龍,我不能不去呀,我們弟兄隨機應變,看事做事,見景生情,對!阮英「啪」把書信翻過來,拿過-管筆來。將墨研濃,將筆告飽,「刷……」在他這封信後面,阮英寫上了幾個字:修書不及,照書行事。「啪!」把書信往下一扔:
  「拿回去吧,三日後我定到鐵佛寺。」
  「多謝阮招討。」
  番兵揀起書信,宋兵押著他就走了。旁邊眾弟兄,一個個看著阮英,還沒等說話,阮英跟弟兄們說:
  「弟兄們,鐵佛寺我們一定要去,看起來到那肯定有一場惡戰哪。」
  徐文彪說:「兄弟,你考慮沒有,他跟我們的人數,百人之內,兄弟。咱們可不能上當啊。」
  阮英說:「四哥,我挑選這百十個人,都是能兵上將,再加我們的弟兄們,就是火海刀山,我們也要敢蹬敢跳。」
  就阮英這個脾氣,他能說不去嗎?再者說,救他哥哥周景龍的心盛,弟兄們在這研究了一陣。最後呢,是這麼定的:叫徐文彪代掌帥印,鐵金定、鄭翠萍兩位嫂嫂和鄭猛熊也留到九江城裡,這兒十萬兵交給他們幾個人掌管。
  阮英說:「我帶著咱們其他的弟兄出城,我們先走,你們後走,咱要秘密行動,三十萬大兵啊,離鐵佛寺不要超過五里地,不要放炮安營下寨,我們身上呢,也帶著信炮,到鐵佛寺之中,萬一裡邊要有差錯的話,我們點著了信炮,你們聽到信炮的聲音,立刻援助。」
  「好吧,就這麼辦。」弟兄們商量好了。
  第二天,阮英帶著弟兄們,全騎著馬,就離開了九江。阮英帶著大哥尉遲霄,二哥孔生,三哥唐鐵牛,老五時長青,老六花雲萍,還有老疙瘩金貴,百十多人哪,全是馬隊,就來到了鐵佛寺。
  阮英到了鐵佛寺附近,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四面樹木琳瑯,大廟是青堂瓦台,山門緊閉。門口呢,站著兩個門軍。阮英一看這鐵佛寺倒很壯觀哪。「吁!」阮英勒住馬:「雲萍,上前叫他們開門,就說咱們到了。」花雲萍衝著門軍說:「哎,你們趕緊到裡頭稟報你們皇太子哈雷,就說我們南路招討使阮元帥到。」
  番兵進去,不大會兒功夫,山門大開,由裡頭出來五六名番兵,當中這個人哪,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把大伙都嚇丁一跳,這就是皇太子哈雷,哈雷身高將近一丈三尺,兩個眼珠子往外努努著,鼻子翅鼓鼓著,耳朵扇扇著,面如熟蟹蓋--就像那個螃蟹煮熟了那個色。大厚嘴唇,巨齒撩牙,上身穿著虎皮坎肩,露出的胳膊上全是紅毛,下邊哪,是牛皮短褲,矮腰的靴子,這個人是五大三粗,光頭沒戴帽,頭上挽著牛心髮髻,真森人哪。這個個兒,誰也沒見著過,阮英一看,就是我大哥二哥,哪個幾跟他比也得差半頭啊。花雲萍來到前邊看了看。當中這個大個子:
  「你就是皇太子哈雷嗎?」
  「不錯,正是我,哪位是南路招討使阮英啊?」他聲音象銅鍾一樣,嗡嗡地。」
  花雲萍說:「這位就是我們南路招討使。」
  「阮元帥,我哈雷迎接來遲,望乞海函啦。」
  阮英跳到了馬下:「您就是皇太子哈雷嗎?」
  「不錯,正是。」
  阮英說:「我應邀而來,何處敘談?」
  哈需說:「還是請到鐵佛寺吧,裡邊請。」
  阮英帶了眾弟兄跟他進了鐵佛寺,走了好兒層院子,最後來到大殿外面。
  鐵佛寺裡正殿在當中啊,外頭很寬闊,在鐵佛寺大殿廊簷底下,擺了一溜桌子。後邊有一溜椅子。哈雷一拱手:「阮招討請來上座。」
  阮英坐下,哈雷陪著在後邊也坐下了。阮英先說話:「皇太子哈雷,您的書信我已看到了,對於我們元帥
  陳景龍之事,不知有何打算?」
  哈雷說:「阮招討,我是這麼想的,兩國開兵,只分勝負。不在殺人,你們的元帥陳景龍雖然被俘在我們營中,我們並沒有傷害他,就連根毫毛都沒有動他,今天把你們請到這呢,聽說你們中原大國武術高明,尤其是阮招討,聽說是綠林出身,武藝高超,我打算長長見識,跟你們比比武藝,你們要是打敗了我『神力牛』哈雷,我呢,就把你們元帥交給你們,不但說把元帥給你們,我還寫降書投降。可話又說回來了,那麼你們要是敗了呢?阮招討,這得您說了。」
  「皇太子哈雷,如果我們要足比武敗北的話,我立即退兵!」
  「那好,來呀,我就請你們下場了。」
  「神力牛」哈雷由打座位上起來,來到比武場當中一站,旁邊過來幾個番兵給他抬著牛頭鎲,哈雷把這一對短柄牛頭鎲往兩旁一分:哪位請過來吧。」
  雙頭太歲孔生一看,就是我的個比你矮一點吧,我也屬於猛將啊:「兄弟阮英,我先試試他。」
  孔生拿著大斧子,走到前面:「小於,來,咱們兩個人比畫比畫。」
  皇太子哈雷一看,這個人怎麼兩腦袋呀?
  「你叫什麼名字?」
  「雙頭太歲孔生,身為宋朝營中副先鋒官。」
  「嘿,對了,我聽說過有這麼一位。那好,請吧。」
  雙頭太歲孔生,拿著這把車輪板斧舉起來:「小子,劈你的腦袋!」大斧子就剁去丁,「神力牛」拿著這對短把牛頭鎲,開!孔生斧子趕忙回來了,沒敢碰「神力牛」的短把牛頭鎲。
  孔生心想:這小於外號不能白叫,胳膊象小樹似的,手指頭象棒槌一樣,這對牛頭鎲我剛才估計了一下,起碼有二百上下斤,我的斧子要被他牛頭鏡給碰上,非被他打飛了不可呀,我得躲著點。
  孔生大斧子,「悠!」把斧頭搬回來,搬斧頭,現斧攥。「嗡!」斧子奔他腰又來了。
  「神力牛」哈雷用他的牛頭鎲,開!往外招架,孔生跟他打了也就三兩個照面,光叫「神力牛」有招架之力,沒讓他有還手之工。心想:他要往下一砸我,我往外還手一架,我非吃虧不可呀。
  孔生這打著,阮英眼裡看得明白,「神力牛」不但力氣大,腿上的功夫也不善,一看人家閃展騰挪,還很靈利呀,肯定他還練過輕身術。根據他武術這個招法,接近我們中國的武術,可能他受過名人的指點哪。
  阮英正看著昵,孔生的斧子再剁「神力牛」,開!
  「當!扔--咕咚!」把孔生的斧子給打飛了。他擺牛頭鎲剛要打孔生,「小於,你著鞭!」沒等孔生同來,尉遲霄就過去了。擺著十八節虎尾雙鞭,奔他就砸去了,「神力牛」又往外招架:「朋友,休叫什麼名字?」
  「我呀,軍營裡正印先鋒官,尉遲霄。」
  「神力牛」往外招架,尉遲霄擺雙鞭跟「神力牛」就戰到了一處……
  「神力牛」這對短把鎲真是厲害呀,就尉遲霄這個塊,就尉遲霄這個勁頭,一般的人都不行啊。尉遲霄也算是常勝將軍哪,今天跟人家對上可就不行了。打了也就十五六個照面,尉遲霄身上全是汗啦,虎口也破了,手腕子也麻了,這個鞭拿的,很吃力了。
  阮英一看不行,我得過去,我再不過去,我大哥就要吃虧啦。
  正這個工夫, 神力牛」短把鎲往一處一併,照定尉遲霄,嗚一就砸下來了。
  尉遲霄手中拿著十八節虎尾鋼鞭,開!沒敢正著下,稍微斜著一點,「當!」這斜著點能借點勁呀,如果正架,尉遲霄也就架不出去了。「神力牛」把鎲一撤,「好樣的,不愧是前部正印先鋒官。」
  阮英一看非得我過去了。阮英一縱身,「騰!」就蹦到比武場的當中。唐鐵牛在後邊拽阮英一把,沒抓住,他出去了!唐鐵牛心裡這麼想的:兄弟呀,你是我們的頭哇,你要被人家打敗了,這話可就不好說啦。唐鐵牛哇,坐到這兒這個擔心哪,心想:兄弟,這小子跟你比呀,是狗熊對小猴,唐鐵牛在這眼睛瞪得象豆包似的看著,阮英來到比武場當中,穩穩當當,微微一笑。阮英心裡這麼想,雖然你力氣大,有個「一力降十會」,我還有個「一巧破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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