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安元帥傷心折將 哈思克預備偷營

  詞曰:
  最愛明月光,驀然雲翳障,惱人腸,王孫佳客泛霞觴,無端裡訴出舊行藏。佳句費思量,忽傳良友至,步匆慌,珠聯璧合字流香,平白的唱和又何妨?
  這首閒詞按下。
  話表安老爺收兵回營,命擺酒宴。往常間,每晚陪席,總有御營四位總兵在跟前,今日雷掌衡、龍躍海出差在外,此時又被倭人傷了彭學海、談國表,心中自覺悲慘。道:「二位將軍呀!你們受盡了無限風霜,只因為國爭強,建功立業,誰想遭此陣亡!本帥甚是傷悲。」孔熊見安老爺流淚,連連勸慰道:「交兵失事,乃軍家常情,大人不必悲呼。」安老爺說道:「大人非也。陣亡失事,故軍家有之;但談、彭二軍出身,我也盡知。當初不過一寒士耳,今在御前辦事多年,正得皇上寵用,又遭慘變,可謂:
  十年受盡寒窗苦,正到榮華壽又終。」
  孔總制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我等同殿為臣,悲切理當如此。但是為武士者,寧可戰死沙場,不可失節溝壑。」安老爺為人,其心最慈,命軍中備了三牲祭禮,清酒、黃錢,設奠遙祭。化了紙錢,命人撤了祭禮。
  此刻,五營四哨,業已起更,只聽得炮聲響亮,吹角搖鈴。安老爺同著三邊總制孔熊,並御營總兵居應魁三人出得旗門外一看:只見各營中挑起燈球,好似千條火樹,萬盞鼇山。一片燈光,如同白晝。望西北一觀:只見迷天殺氣騰騰。居應魁望著安元帥打了一躬,道:「末將看此西北一片殺氣,今晚必有賊偷營。末將欲求元帥令箭一枝,前往破賊。不知元帥意下如何?」安主帥與孔總制並不知居應魁的意見。自古道:一人不抵二人計。惟恐他有先見之明,亦未可料。元帥回帳,取了令箭一支與居應魁。
  應魁得令,點齊人馬,命將士迎著西北大路,紮下百餘座空營,一樣打起燈球、旗號;將人馬掣下五里之遙,多加火藥防備。眾將得令,誰敢不依?傾刻紮下百十餘座空營。正是:
  挖下深坑擒走獸,滿天張網等飛禽。
  居總兵上帳繳令不題。
  再言哈恩克同著道往真人收兵回營,擺酒慶功,三軍齊賀。哈思克望著道往真人道:「今日若非真人助陣,焉能取勝,傷他的總兵、參將,挫他的威風?不怕將來不得成功!明日破了潼關,大兵前進,直掠京華。登了中國大寶,必拜真人為掌國之師。」道往真人道:「嘗聞:用兵必得其人。今看宋兵,個個武藝高強,據我看來,不必傷他,何不生擒括捉,叫他投降?想他營中此刻都已安睡,養精畜銳,預備明日會戰。何不趁此前去,偷他的營寨?未知大王意下如何?」道往真人之言,正合哈思克之意,隨即命哈你齊、哆爾魯、薩裡麻、摩裡普四員大將帶領馬,步兵-萬,前往偷營;哈思克同道往真人大兵隨後接應。留下些將士把守營盤,其餘兵卒盡前往,一路上並不點燈,悄悄而來。
  此刻,居總兵差了許多人,多備松香火把,準備晚戰。忽有探子飛報中軍大帳:倭賊率領大隊人馬前來劫寨。未知如何?下回接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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