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刊全相三國志平話中

  【漢獻帝宣玄德關張】
  曹操引關公,張飛,劉備軍回,正西行數日,到長安。無三日,見帝奏斬呂布於下邳。帝喜,有意加官。曹操奏曰:「非臣之功。」帝問:「何人。」「涿郡劉備,關,張三人也。」
  帝宣三人,借袍見帝。獻帝見先主面如滿月,兩耳垂肩,貌類漢景帝。又問玄德:「祖宗何人。」先主:「本祖十七代孫,中山靖王之後。先君漢靈帝,因十常侍弄權,落於百姓之家。」帝驚,宣宗正府宰相檢別祖宗部,有國舅董承秦帝曰:「劉備,漢之宗室。」帝大喜,即加玄德豫州牧,左將軍,漢皇叔。又宣關,張二將,各賜恩賞御宴。數日,帝大喜。自思:「有皇叔荊王劉表,又有滄州劉璧,長不在吾左右。今有皇叔玄德,漢天下有主矣。」前後數日。
  又說曹操,稱病不朝。曹操在下邳砍呂布,豈知玄德是漢宗室,無計奈何。
  一日,帝坐翠華殿宣國舅,帝曰:「你一家子父,累食漢祿。」遂賜玉帶一條,帝歸後宮。董承出內,正見曹公。言:「帝賜玉帶有否。」董承捧帶與曹相,看畢,言:「爾為漢之宗室,賜帶有何不可。」
  董承將到宅內,與夫人說話。夫人見國舅汗流胸背,衣濕數重。夫人再問:「如何流汗。」國舅曰:「漢天下指日危也。」夫人曰:「為何。」曰:「曹公,內裡宮監。閹宦皆為操之耳目。帝賜帶與找,曹操怎知。」夫人將過帶,見一紅絨頭,用金錍兒挑之,上有詔書。國舅,夫人大驚曰:「倘若內門前曹操授出,一門家小都休。」
  董承看詔書上有皇叔劉玄德,殿前太尉吳子蘭,國舅,並有關,張二將,看畢,董承請劉玄德,吳子蘭三人待坐,同看詔書。
  【詔曰】
  朕自垂衣治世,遍起干戈,長茅茨者,當自劈除,生奸佞者,實難隱忍。昔燕丹囚於秦國,馬角而生得脫,高祖困榮陽,紀信施忠孝。朕雖無德,當此困危,亦有感於心。戮奸臣者,已誅董卓,今有奸雄曹操,挾寡人行,勢當識也。今漢天下有倒懸之急,社稷似纍卵之危,不遇忠臣,未得良將。如奉暗詔,當以決斷,掃除奸雄,遍告天下,各宜知悉。詔下國舅董承,太尉吳子蘭,皇叔劉玄德,關,張二將。
  中平九月 日
  御批。
  眾官讀罷手詔,皇叔言曰:「可以參詳。倘若關,張二將得知,定殺曹操。曹操坐起常有十萬軍,百員將,兩壁相併,把長安變為屍山血海。」言未盡,窗外一人叫曰:「您好大膽,我告曹操。」皇叔開門,覷是太醫院醫官吉平。
  【曹操勘吉平】
  三人邀邀吉平入閣內,評論殺曹操。吉平言:「曹操一病,名虎頭風。吉平療之。遲疾發,可使毒藥壞之。」董承曰:「曹操夜臥丸枕,日服鳩酒三盃,必能死矣。」吉平曰:「我藥大毒,若嚥下,腸中皆斷。」眾官皆喜。
  前後一月,操病發,令人請吉平醫。曹公不喫藥,言味別,吉平便罵曹公:「篡國之賊,不合死。」使藥便潑。操躲過,即時拿住吉平打拷。
  曹公問曰:「何人使你來。」吉平不說。曹操心思:「多是皇叔劉備之計。」
  當日筵會,請皇叔赴宅。曹操取出吉平,又問:「甚人使你來。」吉平又罵:「曹操圖漢窒賊,天交我藥你來。」令人再勘,吉平身死。詩曰:
  曹操奸雄自古無,吉平用藥殺賊徒。
  苦刑追勘無生意,至死不言大丈夫。
  曹操打死吉平,深疑皇叔,自言:「我之過也,不合將劉備入朝,弟兄三人若虎狼,無計可料。」
  【關公襲車冑】
  無數日,曹相請玄德筵會,名曰論英會,諕得皇叔墜其筋骨,會散。
  忽一日,曹操奏帝言曰:「東方賊太廣。」帝曰:「如何治之。」操曰。「可使皇叔保徐州去。」帝准奏。
  玄德在路一月,離徐州三十里,至帖口店上,徐州官員衙府百姓來接。卻說曹操故使車冑為徐州太守,奪先主之職。車冑也到店上。車冑問先主:「丞相文書有無。」皇叔言:「只有皇帝宣,豈有曹公書。」車冑連忙下階,私遁徐州。先主曰:「若車冑先到徐州不出,如之奈何。」關公曰:「兄弟先去。」
  關公上馬加鞭,離徐州至近,遂襲車冑。車冑一躲,刀砍頭落。有先主至,眾官,父老迎先主至大衙。眾官筵會畢,玄德曰:「關,張二兄弟並眾官,準備衣甲,遲疾早晚,曹公兵至。」眾官商議,各辦衣甲器仗。
  前後無一月,曹兵果至。關公告先主:「可分軍三隊,兄弟先將家小下邳去。」先主許之。關公將皇叔家小東守下邳。
  張飛言曰:「我觀曹操軍,十萬如無物。」令人告曰:「曹軍離城離十里下寨。」張飛笑曰:「吾用一計,使曹公片甲不回。」玄德問:「何計。」翼德曰:「孫武子兵書,涉水擊城不可擊,困兵可擊。如是,天晚至半夜,我引三千軍劫曹操寨,先殺曹操。」先主曰:「是。」
  不防帳下一人,步隊將張本自思:「前番俺丈人曹豹,使呂布夜襲徐州,後被關公殺。父子冤豈不要報。」張本私地離徐州,入大寨,先說與曹公。
  當夜張飛,先主引三萬軍,半夜前後去劫,是空寨,彼曹軍圍住。劉,張軍兵相殺至天明,出無片甲還。皇叔,張飛死生各不知。曹相占了徐州,安撫百姓。
  曹公昇帳而坐,自言:「劉備,張飛已死,下邳見有關公。吾愛關公,如何得。」帳下一人言曰:「小人去下邳,美言說誘關公。」丞相認得是張遼,甚喜。曹公曰:「如關公見者皆降。」張遼遂辭曹公,早至下邳。
  有甘夫人,糜氏抱阿鬥,仰而大慟,告關公:「皇叔並小叔痛死,我家如之奈何。」關公滴淚言曰:「兄嫂活則同活,死則同死。」忽有人報曰:「今有曹將張遼至於城下,高叫開門有說。」關公令人叫至。
  張遼在於廳下,美髯公問曰:「徐州是失,皇叔,張飛不知存亡。」張遼曰:「亂軍所殺也。」美髯公哭曰:「吾死不懼,爾來莫非說我乎。」遼曰:「不然。雖皇叔,張飛為亂軍所殺,公將家屬不知何處,倘若曹兵至城下,豈不事有兩難。關公自小讀書,看『春秋左氏傳』,曾應賢良舉,豈不解其意。曹操深愛。」關公曰:「我若投曹,如何。」遼曰:「便加將軍重職,每月四百四石。」關公曰:「若依我三件,便降。」張遼曰:「將軍言。」「我與夫人一宅分兩院,如皇叔信,便往相訪,降漢又不降曹,後與丞相建立大功。此三件事依,即納降。若不依,能死戰。」張遼笑曰:「此事小可。」張遼回見曹公,具說此事。
  無五日,曹兵至城下。曹操叫曰:「雲長下城說話。」關公曰:「三件事如何。」曹相日:「此乃漢世,爾能投我,封爾壽亭侯,月請四百貫四百石,一宅分兩院,若皇叔只在,將軍引家小卻與仁兄相見,爾言建立大功,吾心腹人。」關公下城與曹相見。
  無數日,將皇叔家小,西去長安見帝。帝見關公虯髯過腹,心中大喜,官封壽亭侯。月請四百貫四百石,上馬金下馬銀,一宅分兩院,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趙雲見玄德】
  卻說皇叔在徐州北,約到五十里地九里山谷口林內,都無數人中簇。皇叔拔劍自刎,眾人勸住。玄德哭曰:「徐州失離,張飛不知生死,愛弟關公將我家小亦投曹操去了。」言盡,仰天大慟。
  皇叔亦無歸。自來日,東北而進。約行數日,見茂林映日,果園稻地,勿知其數。玄德問:「此是何處。」人告:「是青州界,本官是袁譚。」皇叔坐馬到城裡館下了。來日見袁譚,筵會數日。皇叔言:「徐州已失,張飛生死未知,關公將我家小亦投曹操,問太守借五萬軍,殺曹操救取家小。袁譚從允。又數日,皇叔再言,譚允而不起兵。前後半月,當夜歸館,皇叔帶酒,口念短歌一首。
  【歌曰】
  天下大亂兮,黃巾遍地;
  四海皇皇兮,賊若蟻。
  曹操無端兮,有意為君;
  獻帝無力兮,全無靠倚。
  我合有志兮,復興劉氏;
  袁譚無仁兮,嘆患不已。
  歌罷,西廊下一將,聽得玄德此歌,應聲而和曰:
  我有長劍,則空揮嘆息。
  朝內不正,則賊若蛟虯。
  壯士潛隱,則風雷未遂。
  欲興干戈,則弱廷有倚。
  英雅相遇,則扶持劉邦。
  斬除曹賊,與君一體!
  皇叔下階,認得客官乃是常山趙子龍。趙雲相見,邀上階。玄德訴其冤。趙雲曰:「青州袁譚,有決無斷,可投信都謁袁紹。」皇叔與上馬往西投信都。今冀州是也。
  【關公刺顏良】
  無三日,趙雲引皇叔前至信都館裡下了。趙雲先見冀王,具說皇叔之事。冀王大喜,急召。皇叔至與冀王相見。筵會數日,皇叔又言:「曹操慢天下,諸侯皆有意借軍殺曹操,立漢室。大王若何。」袁紹許之,又言:「吾有虎將顏良到,必殺曹賊。有大夫許攸諫曰:「大王錯矣。使軍自死,大王圖甚。又不聞曹操公起坐,常有一十萬軍,百員將,常得勝,則圖名於後,倘若失,信都不能保也。大王熟思之。」許攸再言:「近聞西太山有賊將黑虎,旦夕與大王作景,上不能治之。」冀王無語。又言:「皇叔起軍,宣與眾官款慢參詳,然後起軍未晚。」袁紹不赦曹操,立虎牙大將顏良為大元帥,立左將文醜為典軍校尉,許攸為隨軍參謀,領軍十萬,來破曹公下寨。
  卻說曹操正坐間,有人報曰:「今有袁紹軍來搦戰。」丞相大驚,火速點軍,即便立智囊先生張遼為軍師,夏侯敦為先鋒,曹仁為大將。剋日曹相起十萬軍前行。
  數日,與冀王軍相對。曹操與顏良打話,顏良怒曰:「曹賊休走。」縱馬持槍,直取曹公。夏侯敦出馬相交,約戰三十合,夏侯敦大敗。各收軍,天晚下寨。次日,顏良又搦戰,夏侯敦再出馬,又敗。曹仁出馬與顏良戰,曹仁敗。顏良就勢掩殺,曹軍痛折太半。自午至暮,顏良回軍歸營,見冀王具說得勝。袁紹大喜賞軍。
  卻說曹相引敗軍回長安,請關公赴宴,曹操說顏良之威。筵宴未畢,有人報曰:「顏良引軍搦戰。」操言曰:「眾軍先行。」又曰:「美髯公隨後押糧草去。」丞相亦行。上馬,與眾軍前接袁紹軍。兩陣相對,顏良出馬搦戰,夏侯敦亦出馬。二人決戰三十合,夏侯敦敗,歸於本陣。曹公嘆曰:「顏良英勇,如之奈何。」正悶中,有人報曰:「有關公至。」曹公急接至廳,具說顏良之威。關公笑曰:「此人小可。」關公出寨,掉刀上馬,於高處觀顏良麾蓋,認的是顏良蓋。見十萬軍圍繞營寨。雲長單馬持刀奔寨,見顏良寨中,不做疑阻一刀砍顏良頭落地,用刀尖挑顏良頭,復出寨。卻還木營見曹公,駭然而驚,手撫雲長之背言曰:「十萬軍中取顏良首級,如觀手掌。將軍英勇之絕也。」雲長:「關羽不強,兄弟百萬軍中取一顆人頭,如觀手掌。」曹公日:「張飛更強。」
  【又有廟贊】
  勇氣凌雲,
  實曰虎臣;
  勇如一國,
  敵號萬人。
  蜀吳其翼,
  吳折麟麟;
  惜乎英勇,
  前後絕倫!
  卻說袁紹敗軍歸營,說關公殺了顏良。袁紹大怒,罵皇叔:「你與關公通同作計,斬吾愛將顏良,損吾一臂。」令人推皇叔狄斬。文醜告曰。「主公息怒。小人願往與關公交戰,報顏良之冤。」
  文醜引軍前行,與曹軍對陣。文醜叫曰:「胡漢出馬。」關公不打話,便取文醜。交戰都無十合,文醜敗,撥馬走。關公怒曰:「焉能不戰。」急追三十餘里,至渡口,名日官渡至近,關公輪刀,關公誅文醜。覷文醜便砍,連肩卸膊,分為兩段,文醜落馬死。曹相引眾軍殺,袁紹軍十死七八。敗軍回見袁紹,具說關公殺了文醜。袁紹大驚:「去吾二臂。叵耐劉備,故言關公不知所在,今損吾二將。」令人推轉先主要斬。不防一人向前跪下,是常山趙雲,言曰:「其實關公不知劉備在此,若知先主此處,一逕來投大王。弟兄三人曾對天發誓,不求同日生,只願當日死。」又言:「小人保自劉備相從到曹軍陣,如關公見劉備,決然來投。」
  袁紹無語。「怕大王不委,當小人家屬百口。」袁紹方許,且免先主之命。
  趙雲並先主上馬出寨前行。先主自思:「若非趙雲,我命不保。想兄弟雲長,官封壽亭侯,受漢家結政,亦無弟兄之心。今無去處。有荊州劉表,見為荊王,我若到,有安身處。」不顧趙雲,縱馬加鞭,望西南上便走。趙雲急追,告曰。「先主何往。」不語。趙雲曰:「先主但言,雲亦去。」趙雲自思。「先主非俗人之像,異日必貴,又兼是高祖十七代孫,我肯棄之。」急追至近,趙雲又問,先主見趙雲追急,先主實訴其由,言曰:「今有雲長,亦受漢祿,不想結義之心。今有荊王劉表,我今且於荊州居住。」雲曰:「既先主居於荊州,雲亦逐之。」先主曰:「你之家屬。見在冀王亦為只當,爭忍去之。」趙雲曰。「玄德仁德之人,異日必貴。」二人往西南上去。
  【曹公贈袍】
  卻說曹操心中大喜:「少有關公十萬軍中單馬刺顏良,官渡追文醜,世之英勇。我若得佐,覷天下易可也。」曹操亦伸禮而待關公,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馬金,下馬銀,又獻美女十人與關公為近侍。關公正不視之,與甘,糜二嫂一宅分兩院。關公每日於先主靈前,朝參暮禮。
  當日天晚,去二嫂宅內,見二嫂靈前燒香奠酒啼哭,關公笑曰:「二嫂休哭,哥哥只在裡。」甘,糜曰:「叔叔醉也。」關公曰。「聽得哥哥在冀王袁紹處。見有嫂嫂收拾行裝,來月辭曹丞相往袁紹處。」關卻歸本宅。至來日,關公去辭曹丞相。至相府門前,掛著酉字牌。關公卻歸本宅。至第二日再去,相府門前又掛著酉字脾,關公卻歸本宅。第三日再去,相府門前又掛酉字牌。關公怒曰:「丞相故不放恭復還本宅,將累賜底金銀。盡數封監並印符文,付與十個美人,又令人收抬軍程鞍馬,請二嫂上車,出長安,酉北進發。
  卻說曹相怒曰:「想雲長如此重用,終不肯守我,卻於袁紹處去。」曹相閉門三日不開,先知關公欲往袁紹處尋皇叔。內有心腹人,都是曹公耳目。相府不開三四日,曹相共眾官商議。有智囊先生張遼曰:「先使軍兵於霸陵橋兩勢埋伏。如關公至,丞相執盞與關公送路。關公但下馬,用九牛許褚將關公執之,如不下馬,丞相贈十樣錦袍。關公必下馬謝袍,九牛許褚可以執之。」曹操深喜,先於霸陵橋埋伏軍兵。曹操,許褚,張遼,都至霸陵橋上等侯。
  不移時,關公至。丞相執盞,關公曰:「丞相不罪,關羽不飲。」亦不下馬。又將錦袍,令許褚奉獻,又不下馬。關公用刀尖挑袍而去。關公曰:「謝袍,謝袍。」前後無數十人,諕曹公不敢下手。
  【關公千里獨行】
  雲長押甘,糜二夫人車,前往冀王處。數日,前到冀王寨。門吏報曰:「今有關公在於門首。」冀王驚曰:「害我兩員大將,今來此。」冀王自思:「關公卻來此處,我若得關公,愁甚信都不穩。」令人請關公入寨。
  袁紹相見,禮畢,邀關公上帳。冀王勸酒,關公不飲酒:「家兄不見,在於何處。」冀王曰:「先主醉也。」
  關公自思:「此處無俺哥哥。」公曰:「門外有二嫂,請來寨中飲酒,未為晚矣。」冀王大喜。關公出寨上馬,急呼把門人至,一手捽發,─手拔劍。問曰:「先主有無。若不實說,便殺著你。」諕門人連聲道:「無。」又問:「何往。」門人曰:「和趙雲投荊州去也。」關公方免。
  卻說關公與二嫂,往南而進太行山,投荊州去。唯關公獨自將領甘,糜二夫人過千山萬水。
  【張飛敗趙雲】
  卻說先主並趙雲,引手下三千軍正南上行,陌聞鑼鼓響,見一火強人。當先一人,茜紅巾,熟銅甲,開山斧,高聲叫曰:「留下買路餞者。」先主出馬,言曰。「是何名姓。」賊人見先主,連忙下馬施禮,言:「玄德公別來無恙。是漢臣鞏固。為董卓弄權,於此中為寇。」遂邀先主。趙雲並眾軍入山寨,牛酒管待。
  正飲酒,一小校報日:「有大王使命至。」鞏固出,與使命相見。使命曰:「今奉大王聖旨,為你三個月不來進奉錢物,本待將你頭去,且免今番,若再不進奉,決不肯休,時開權免。」鞏固還帳見先主,先主問曰:「是那國來的使命。」鞏固曰:「終前山中,則說小人獨鎮中園,近有一人,引十匹馬來。殺敗小人,每月要進奉。在於山南一古城,自號無姓大王,古城內建一宮,名曰黃鐘宮,立年號是快活年。使一條槍丈八神矛,萬人難敵。」先主聽說畢,暗想:「莫是張飛。」
  趙雲使一條槍,名曰『涯角槍』。海天涯角無對。三國志,除飛第一條搶。趙雲要看無姓大王,並先主,眾人,一發下山。離古城相近,趙雲故將鑼鼓喧天。
  卻說張飛在古城宮內正坐間,小軍報曰:「不知甚人,城外搦戰。」張飛聽得,大叫一聲:「是誰,那個敢死的。」急令備馬,火速披掛綽槍上馬,引部下數騎出城北門,望見先主軍兵,便飛將來。
  兩陣相對,張飛曰:「甚人搦戰。」趙雲出馬持槍。張飛大怒,使丈八鋼矛,卻取趙雲。二馬相交,兩條槍來往如奔,硬戰三十合。張飛怒曰:「曾見使槍的,這漢真個強。」又戰三十合,趙雲氣力不加,敗回馬本陣裡來。張飛怒曰:「正好廝殺,嗑早敗。」縱馬持槍趕趙雲。
  至陣前,先主認的是張飛,叫曰:「兄弟張飛。」張飛視之,卻是哥哥,讓鞍下馬,納頭便拜,言:「哥哥怎生來這裡。」便上馬相邀:「入城裡做皇帝去來。」眾人一齊入城去。張飛邀先主正廳坐飲宴,張飛問:「二哥哥在於何處。」先主具說:「關公扶佐曹操,官封壽亭侯,殺袁紹兩員將,險送我性命,亦無桃園之恩。」張飛聽畢,大怒。「叵耐胡漢,爾言不求同日生,只願同日死,爾今受曹操富貴。我若見你,定無干休。」再勸先主酒。
  【關公斬蔡陽】
  且休說先主在古城。卻說關公至古城相近,使人報與張飛。張飛聽的大叫:「叵耐胡漢,爾今有何面目。」急令備馬披掛,並先主眾人出。
  張飛見關公,躍馬持槍,直取關公。關公言曰:「兄弟張飛。」張飛不聽,使槍刺關公。關公急忙袈隔遮截。張飛見關公不廝殺,搦馬曰:「爾乃無信之人,忘卻結義之心。」關公曰:「兄弟不知。我今引二嫂並阿鬥,一千里地故來尋你兄弟哥哥,你今何故殺我。」張飛曰:「你受曹操富貴,故意埋藏,來追先主。」二人語話,又見塵頭映日,似雨遮天。至近,亦有旗號,上寫『漢將蔡陽』。張飛回言:「爾不順曹操,今有漢將蔡陽,爾今引來,故意征伐。」關公視之,回馬與蔡陽相對。
  蔡陽傳令,眾軍排開陣勢。蔡陽出馬,言曰:「忘恩之人,我奉丞相鈞旨,故來追爾。」關公大怒曰:「我非忘恩,今引家小來尋兄長。與曹相所立大功,亦報其恩。」又令人搖旗噪鼓。蔡陽持槍欲取關公。關公縱馬輪刀。鼓響一聲,被關公一刀砍了蔡陽頭,其軍亂走,名曰『十鼓斬蔡陽』。
  【古城聚義】
  張飛見關公斬蔡陽,讓鞍下馬施禮,向前言曰:「早來二哥不罪兄弟。道二哥順了曹操,不想二哥真烈之心。」納頭便拜。禮畢,遂邀關公入城。關公見先主禮畢,先主曰:「兄弟壞了袁紹兩員將,我性命險些不保。若非趙子龍,豈能得脫。不想令日相見。」羽曰:「不知哥哥在彼。」遂請二嫂並阿鬥下車。弟兄三人相會,先主兩手加額,言:「若非天然聚會,怎想今日得大將趙雲。趙雲兵三千,通有五千軍。」三人大喜,每日設宴名曰【古城聚義】。
  當日,先主言曰:「這古城不是久戀之鄉,倘若曹操軍來,如之奈何。今有荊州劉表,現為荊王。若見荊王,但得一郡之地,可以居止。」關,張言曰:「此言甚當。」即便收拾,選日登程。
  【先主跳檀溪】
  休說途中。十日,早到荊州,令人前報。荊王劉表出城接先主,邀入城,於館驛中安下。荊王排宴,王日:「不想皇叔到此。今荊州亦無親人,吾今有皇叔,關,張,是吾之肘膊。」傍有二皇丈蒯越,蔡瑁二人,有不忿之心。荊王入內,眾官皆散。
  蒯越,蔡瑁共議:「今有劉先主奪吾權,可以除之。」蔡瑁曰:「遣於外。」是以當便二人入朝見王,奏曰:「今有新野見闕大守,恐曹操軍來,先取新野,後取樊城,難以治之。可交皇叔,關,張守新野為太守,鎮曹操不敢犯界。」荊王準奏。二人傳聖旨於皇叔,關,張三人。選日起離。二人曰:「先交關,張二將領家屬去,皇叔且休去。來日是三月三日,賞河梁筵延會了去,亦未晚。」先主果然不去,二將家小先行。
  卻說二皇丈設計,欲圖先主。二人謀定,請皇叔於會上,酒至半巡,使壯士殺之。二人既定計了,請皇叔出驛。正三月三日,傾城民盡出,賞河梁會。蒯越,蔡瑁請皇叔出襄陽城外赴宴。蒯越暗使壯士,內一人,見皇叔面如滿月,隆準龍顏,私奔於皇叔,附耳具說。皇叔大驚,使令人牽馬於柳陰中。皇叔故黏衣私出,於柳陰上馬。令人曰:「走了皇叔也。」蒯越,蔡瑁大驚,急令牽馬,引軍追趕。先主走至一河,是檀溪。先主仰面嘆曰。「後有賊兵,前有大水,吾死於此水。」先主馬曰的盧馬。先主付馬言日:「吾命在爾,爾命在水,爾與喜有命,跳過此水。」先主打馬數鞭,一勇跳過檀溪水。有蒯越,蔡瑁追至,見先主跳過,曰:「真天子也。」有詩為證:
  三月襄陽緣草齊,王孫相引到檀溪,
  的盧何處埋龍骨,流水依然繞大堤。
  又詩曰:
  檀溪兩岸長青蒲,過往行人盡的盧,
  休道良駒能越躍,聖明天子百靈扶。
  【三謁諸葛】
  卻說先主到新野為太守,每日與徐庶宴會。當日,徐庶言曰:「吾觀新野,日暮變屍山血海。」張飛不信,曰:「豈有是邪。」
  不數日,許昌路上,有曹操使公子曹仁將十萬大軍,數百員名將,來取樊城,新野。皇叔大驚。張飛笑曰:「看先生抵當。」徐庶曰:「皇叔放心。吾使曹伯忠片甲不回。」叫趙雲附耳低言,說與一計,邀皇叔往南門曰:「此吉地也。」先生披頭跣足,用香羹茶飯一盤,祭起旋風。趙雲引眾軍繞城,使火箭下射,四面皆火起。曹兵大敗,燒死不知其數。曹伯忠無千人逃命而回。
  皇叔設宴待徐庶。筵宴畢,當日徐庶自思:「我今老母見在許昌,曹公知我在此殺曹兵,與我為冤,母親家小,性命不保。」即辭先主。先主不喜。徐庶曰:「吾若不還,老小不保。」
  先主,關,張三人,與徐庶送路,離城十里酌別,不肯相捨。又送十里,長亭酌別。先主猶有顧戀之心,悶曰:「先生何日再回。」徐庶曰:「小生微求之人,何所念哉。今有二人,腹熟呂望之書,坐握帳中,決勝千里之外,覷天下易可也。」先主問誰人。徐庶曰:「南有伏龍,北有鳳雛。鳳雛者,是龐統也,臥龍者,諸葛也。見在南陽臥龍岡蓋一茅廬,姓諸葛,名亮,字孔明。行兵如神,動止有神鬼不解之機。可為軍師。」先主聽畢,大喜。與徐庶相別,卻還新野。
  無數日,兄弟三人前往南陽臥龍岡,去請諸葛。
  有詩曰:
  ─言可以扶家國,幾旬良言立大邦,
  直北遙觀金鳳尾,向南宜視伏龍岡。
  話說中平十三年春三月,皇叔引三千軍,同二弟兄直至南陽鄧州武蕩山臥龍岡庵前下馬,等侯庵中人出來。卻說諾葛先生,庵中按膝而坐,面如付粉,唇似塗朱,年未三旬,每日看書。有道童告:「庵前有三千軍,為首者言是新野太守漢皇叔劉備。」先生不語,叫道童附耳低言,說與送童。道童出庵對皇叔言:「俺師父從昨日去江下,有八俊飲會去也。」皇叔不言,自思:「不得見此人。」使令人磨得墨濃,於西牆上寫詩一首。詩曰:
  獨跨青鸞何處游,多座仙子會瀛洲,
  尋君不見空歸去,野草閑花滿地愁。
  太守復回新野。至八月,玄德又赴茅廬謁諸葛。庵前下馬,令人敲門。臥龍又使道童出,言:「俺師父去遊山翫水未回。」先主曰:「我思子房逃走,圯橋遇黃石公,三四番進履,得三卷天書。」又思:「徐庶言,伏龍勝他萬倍,天下如臂使指。」皇叔帶酒悶悶,又於酉牆題詩一首。詩曰:
  秋風初起處,雲散暮天低,
  雨露凋葉樹,頻頻沙雁飛,
  碧天惟一色,徵棹又相催,
  徒勞二十載,劍甲不離身,
  獨步新野郡,寒心尚未灰,
  知者十佘輩,褐見又空歸,
  我思與關張,桃園結義時,
  故鄉在萬里,雲夢隔千山,
  志心無立托,伏望英雄攀,
  臥龍不相會,區區卻又還。
  皇叔與眾官上馬,卻還新野。張飛高叫言:「哥哥錯矣。記得虎牢關,並三出小沛,俺兄關公剮顏良,追文醜,斬蔡陽,襲車冑,當時也無先生來。我與一百斤大刀,卻與那先生論麼。」皇叔不答。
  卻說諸葛自言:「我乃何人,便太守幾回來謁我,觀皇叔是帝王之像,兩耳垂肩,手垂過膝。又看西牆上寫詩,有志之輩。」先生日日常思,前復兩遍。今正慮間,道童報曰:「皇叔又來也。」
  詩曰:
  世亂英雄百戰餘,孔明此處樂耕鋤,
  蜀王若不垂三顧,爭得先生出舊廬。
  【孔明下山】
  話說先主,一年四季三往茅廬謁臥龍,不得相見。諸葛本是一神仙,自小學業。時至中年,無書不覽,達天地之機,神鬼難度之志。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揮劍成河。司馬仲達曾道:「來不可當,攻不可守,困不可圍,未知是人也,神也,仙也。」今被徐庶舉薦,先主志心不二,復至茅廬。先主並關,張二弟,引眾軍於庵前下馬,亦不敢喚問。須臾,一道童至,先主問曰:「師父有無。」道童曰:「師父正看文書。」
  先主並關,張直入道院,至茅廬前施禮。諸葛貪顧其書。張飛怒曰:「我兄是漢朝十七代中山靖王劉勝之後,今折腰茅庵之前,故慢我兄。」雲長振威而喝之。諸葛舉目視之,出庵相見。
  禮畢,諸葛問曰:「尊重何人也。」玄德曰:「念劉備是漢朝十七代玄孫中山靖王劉勝之後,見新野太守。」諸葛聽畢,邀皇叔入庵侍坐。諸葛曰:「非亮過,是道童不來回報。」先主曰:「徐庶舉師父善行兵,謀欺姜呂。今四季三往頤,邀師父出茅廬,願為師長。」諸葛曰:「皇叔滅賊曹操,復興漢室。」玄德曰:「然。」言:「我聞趙高弄權,董卓挾勢,曹操奸雄,獻帝懦弱。天下不久,各霸者為主。劉備故來請先生出庵伐曹,但得一郡安身處可矣。」諸葛曰:「自桓,靈失政,民不聊生,賊臣篡位,在金門,使賢人走於山野。嗚呼,曹孟德驅兵百萬,猛將千員,挾天子之勢,諸侯無有不懼者。孫仲謀據於長沙山水之勢,國富民驕,父兄三世之餘業,其江可敵百萬之軍。惟有皇叔,兵不滿萬,將不滿百,憑仁義,仗豪傑。皇叔欲興天下,侯曰先借荊州為本,後圖西川為利。荊楚者,北有大江,南有南蠻,東有吳會,西有巴蜀,又不聞飢民劉璋,為君儒弱,倘興一鼓之師,指日而得。然後拜關拒益之眾,東去劍關,取關西如平地拾芥,百姓何不簞食壺漿以迎。」皇叔得孔明,如魚得水,休言勇冠,莫說高強,天時,地利,人和,三國備拼一德,以立社稷。玄德遂拜諸葛為軍師。諸葛出茅廬,年方二十九歲。
  【軍師使計】
  諸葛出庵前往新野,每日筵會。忽─日,皇叔請教軍。諸葛言:「教軍,若違令者斬。」張飛自有欺孔明之心,於階下大叫:「皇寂不可。牧牛村夫,豈能為軍令,關公一手掬其口,言:「張飛煞粗。皇叔看軍師如太公。」先主曰。「吾得孔明,如魚入水。」皇叔邀諸葛入衙,每日筵會。
  月餘日,人報曰:「曹操拜夏侯惇為大元帥。萬軍取新野。」張飛高聲叫:「皇叔得孔明,如魚得水,俺武藝粗鈍,看軍師應當。」即時,諸葛叫關公。「你受吾一計。」又令趙雲。「你受吾一計。」眾官皆有計也。張飛曰:「軍師不用我也,我如何。」軍師猛然言曰:「將軍也受吾─計。」張飛攬之,諸葛曰:「張飛,你不人用心也。」軍師無三日,眾官皆散。
  卻說夏侯惇離新野三十里下寨,令人探新野。不一日,聽得鼓樂響,人告元帥,言:「軍師上一山頂,邀皇叔排筵作樂。」夏侯惇言:「村夫慢我。」引五萬軍到高坡下,回面向南,拽起將游子。眾官伴皇叔,軍師走西壁坡上砲石壘木打。夏侯惇馬不停蹄,背後有二將殺殿後,三千軍趙雲出。夏侯惇有意歸寨,有馬垢,劉封劫了寨。夏侯惇投北走,至天晚,到一古城。令人探。言:「城內糧草大車牛畜,勿知具數。」人皆言夏侯惇與新野送糧,知征戰走了夏侯惇。眾軍入城,至衙下馬。
  元帥交造飯。飯熟欲食,伏軍皆起,四面兜著。夏侯惇欲走,迸斷攔索,百騎皆起,撞入陣,傷人勿知其數。夏侯惇:「必是牧牛村夫之計也。」其軍無三萬,往東去也。走離古城三十里。天道約至半夜以後,靠檀溪水,眾官都下馬。夏侯惇又言:「人困馬乏,交造飯。」眾官卒皆仰面而臥。飯熟,欲請元帥喫飯,眾官未喫,陌聞一聲,響亮若雷,有人報夏侯惇言曰:「檀溪河水下來,莽蕩若白雲。」元帥令人赴高阜處,望見亡人死馬,逐水而下。元帥痛哭,其軍無萬。
  天道明,夏侯惇望北再行,到擅溪一橋,東西正南來,直北過橋。伏軍起攔住,後有簡憲和,前有關公。夏侯惇撞陣而過去,覷士卒無三百。夏侯惇言:「滿坡石打,劫我寨,古城相殺,開水渰陣走。」夏侯惇言:「此軍倘有軍,吾不能歸許昌。」言未絕,前面無三里地柳樹下,有三千軍。內有─將帶酒,叫:「諸葛共皇叔眾官,皆掌其計,趕我在此處。軍師言,夏侯惇敗了,必把你手內過也。」張飛不語,一人急速而告曰:「敗殘直東而來,其軍無三百人。」張飛聞:「何人也。」言:「乃夏侯惇也。」張飛笑曰:「軍師真個強人。」言訖,張飛上馬攔住夏侯惇。兩壁相殺,夏侯惇大敗。
  卻說,曹操昇廳而坐,問眾官言曰:「夏侯惇將十萬軍,百員將,去取樊城,新野,─去三個月不知消息。」言未絕,近人報曰:「夏侯惇軍回也。」曹操問:「勝敗如何。」小軍言:「無數十人回。」曹捧大驚,喚夏侯惇至,見血污其鎧,身負重傷。夏侯惇俯伏在地。「乞免家小,小人乞死。」夏侯惇又說:「十萬軍斬五員將,火燒水渰,累次埋伏,後逢張飛,痛死敗矣。皆是村夫諸葛之計。」
  曹操聞之,大怒。「把夏侯惇推轉,斬於階下。」聽一人高叫。言未盡,曹相認得是徐庶。「告丞相,惇有今王之勇。」曹相問:「諸葛如何。」徐庶曰:「那人有則天之機,今觀天下如拳十指。夏侯惇脫命諸葛,乃名將也。」曹公笑曰:「我觀村夫易可也。吾與徐庶爭氣,吾將一百萬軍,千員名將。磋碎樊城,新野,連荊州都取。」便點軍。
  【玄德哭荊王墓】
  卻說皇叔邀軍師眾官,去新野衙內賀喜作樂。有人報曰:「曹公引一百萬大軍,千員名將,遠赴樊城。新野來也。」謕皇叔大驚,問:「軍師如何。」軍師言:「易為。」即便寫書,東南赴荊州見劉表借軍三十萬。當夜文字,大明復回,言「荊王已死,今荊州立荊王次子劉琮為君。皇叔眼中淚下。
  又來日,報曹操兵近也。皇叔問諸葛,軍師言曰:「此處不是當曹操之地。」諸葛邀皇叔走。
  當夜二更,眾官軍人皆走,前去荊州城下叫問。劉琮上城:「皇叔哭我家父死。」「何不交我知。」蒯越言曰:「荊王死,劉琪造叛,被次子所奪,皇叔玄德不知。」皇叔再言:「曹操引百萬軍,無三日至城下,吾姪開門。曹公水軍,令有你四員將得灘上相持,今有關,張二將,知文者有諸葛軍師。」劉琮言:「荊州隘窄,不堪皇叔居住。」蒯越高叫:「此城不開。」玄德煩惱。
  至來日,離荊州四十里,見一大林,下問曰:「此乃荊王之墳也。」玄德用酒食果盤祭祀。痛哭之次,軍師告皇叔:「曹操兵近也。」
  至來日,玄德聽得後的鬧,問:「是甚人。」小卒告曰:「是樊城,新野百姓,趕皇叔來此。」玄德問曰:「百姓何來此。」內中一人告曰:「皇叔仁德之人。曹操兵已至,殺人不知其數。俺百姓來隨皇叔,便死不悔。」皇叔言曰:「其軍緩行。」
  皇叔軍同百姓南行。離荊州三日,軍師告皇叔:「曹賊近,家族相逐,倘顧百姓,曹賊趕上,奈何。」玄德不語。聽的後軍鬧也,玄德問:「為何。」人告曰:「曹操軍後殺者百姓。」分軍三隊而起。
  【趙雲抱太子】
  卻說皇叔不能救其百姓,正南而走。─日,皇叔盛行,人報曹軍大多,百姓相遂亂軍中。皇叔憑伏鞍馬於亂軍中。皇叔家小,不知所在。玄德不語。
  又行數十里,人告皇叔:「趙雲反也。」玄德曰:「如何見得。」皇叔不顧便行。有人再言,皇叔一劍斷其馬鬃:「只此馬鬃為例。」眾人不語,皇叔曰:「我投袁紹,關公斬顏良,誅文醜。冀王使趙雲趕我,欲行誅斬,趙雲不肯,與劉備相逐三載無過,豈有反意。」
  又行三里,有一河上有一橋,山坡特陡,名曰,當陽長阪。皇叔行過當陽長阪,軍師回顧此嶺岩高,就上倘得一猛將,兵百騎,可當曹兵百萬之師。孔明曰:「吾錯矣。昨日使關公南去大江鎖船,經今不至。」聽一人高叫,認是強飛:「然,鬍髯公張飛可當。」軍師曰:「又聞尊重虎牢關大戰,三出小沛,皆翼德之功。今日勇健,當攔住曹賊,圖名於後,乃大丈夫也。」卻說張飛招二十人,出軍旗二十面,北至當陽長阪。
  後說趙雲單馬入曹軍中。趙雲曰:「戰場可遠百餘里,根尋皇叔家族,盤桓數遭猛見甘夫人右手抱其脅,左手抱阿鬥。」趙雲下馬。甘妃見趙雲,淚不住行下,言:「家族,曹公亂軍所殺也。」言:「趙雲,你來得恰好。」右脅著箭,手起腸出也。皇叔年老,尚無錐立之地。我今已死矣。你把阿鬥當與皇叔。」夫人言畢,南至牆下,辭了趙雲,阿鬥,於牆下身死。趙雲推倒牆,蓋其屍。趙雲言:「我於百萬軍中,與主公救阿鬥。」趙雲一時之勇,圖名於後,抱太子南走,撞賊軍陣。後有詩曰:
  奇哉趙子龍,凜凜一心忠。
  先主敗荊州,家族又不從。
  一生不顧死,再入虎狼叢。
  忠孝保弱子,敢當百萬雄。
  春秋有伍相,漢世有子龍。
  到今千載後,誰不仰高風。
  趙雲南走。卻說曹操附高處望見,言:「必是劉備手中官員。」使眾官捉趙雲。為首著關靖攔住,趙雲揮刀交馬,直衝陣而過。前至橋上,陷了馬蹄,君臣偎頭地上。背後關靖趕至近,趙雲用硬弓,一箭射死關靖。趙雲扶起太子上馬,又抱太子南走。至當陽長阪上數里,迎見張飛。張飛言曰:「太尉當救阿鬥。」趙雲言:「皇叔家族,二夫人皆死,只抱太子回見皇叔。」張飛哭而言曰:「吾為大丈夫,適來對皇叔言,拒住當陽長阪,更保駕得脫。」
  趙雲南行,見皇叔,禮畢,言:「甘妃,靡氏,皆為曹公所殺,亂軍中救太子而脫。」趙雲抱太子見皇叔。卻說皇叔接太子擲於地上,眾官皆驚告皇叔,玄德曰:「為辱子幾乎折了吾之良將趙雲。」皇叔言畢,眾稱其善。皇叔南行。
  【張飛拒橋退卒】
  卻說張飛北至當陽長阪,張飛令軍卒將五十面旗,北於阜高處一字擺開,二十騎馬軍正覷南河,曹公三十萬軍至。「尊重何不躲。」張飛笑曰:「吾不見眾軍,只見曹操。」眾軍一發連聲便叫:「吾乃燕人張翼德,誰敢共吾決死。」叫聲如雷灌耳,橋樑皆斷。曹軍副退三十餘里。【有翼德廟讚】
  先主圖王,三分鼎沸。
  拒橋退卒,威聲斷水。
  諸侯恐懼,兵行九地。
  凜凜如神,霸者之氣。
  卻說張飛趕皇叔,至晚見皇叔。武侯曰:「此真將也!使旗迎住曹操軍卒,主公盛行五十里。曹操必中吾計。」皇叔喜。
  來日,軍行,路吳地。有名將魯肅,字子敬,問曰:「遠赴荊州與荊王弔孝。皇叔來為何。」諸葛出馬見魯肅,相輯,魯蕭大驚,怎知道臥龍又投了劉備。諸葛:「你更不知曹賊一百萬軍至荊州,劉琮降了曹賊,有意吞吳國。魯肅你意何如。皇叔南赴江吳見家兄劉璧。」魯肅不言,暗思:「俺劉璧與予相知,有皇叔,諸葛當投我主公。」
  曹操當夜相離十里,各下寨。魯肅請皇叔與眾官飲會,燈光下,有皇叔,諸葛,關,張,趙雲。魯蕭曰:「眾官皆虎將也。」。魯肅又曰:「討虜將軍孫權若得皇叔,軍師,愁甚。」
  魯肅至次日,邀皇叔前至大江一城,名曰夏口,水繞三面,住歇北門。魯肅曰:「使鼓樂邀玄德。」在城數日,糧食酒肉,城中不知其數。魯肅至來日上船見討虜將軍。先主,眾官在夏口城內,皇叔令諸葛上書,南見孫權。至來日,夏口南門外上船。玄德告軍師,軍師暗叫趙雲,附耳低言。
  【孔明殺曹使】
  魯肅與武侯過江乘船,遠赴金陵,館內下了。諸葛至來日見孫權。入衙內,禮畢,諸葛說:「曹公一百三十萬軍,奪了楚地,降了劉琮,然後取吳。」問:「你如何得知。」說:「玄德從新野,樊城事失,遠赴滄吳,有意投劉璧。玄德見在夏口。」孫權言:「諸葛先請了三遭,不會其面。今日投了劉備。」諸葛呈書與孫權,展開看書中雲:
  右備頓首,狀申討虜將軍孫公摩下,伏惟臺輔,神明贊按,未及參拜。仰聞將軍行仁德之道,佐漢室之功臣,傳父兄三世之餘業。今有心腹之患,備困於夏口,惟存殘將,無計得脫。曹操挾天子之勢,引兵百萬,殺害諸侯,漢天下指日而墜。如滅漢,必侵吳地。奈某兵少將寡,賴將軍假風雷一陣之威,救郡國生靈之苦,黎民伏業,方始太平。曹之奸雄,紙筆難盡。備困陷夏口,專令軍師持書申問,伏乞將軍允否。如不見阻,拱聽回音。比及參視,伏冀順令,倍加珍重。
  孫權讀罷皇叔書,問眾官:「怎生。」見二人雙出,乃是張昭,呂範,告言:「皇叔困於夏口,諸葛過江遠見主公,持書求救。主公不聞曹操百萬之師,已奪了荊州。若至大江,吳地官員,各把渡口,使曹操軍不能前進。倘若借軍,如濕肉蕩白刃,十年尚未脫甲。」孫權又言:「怎生。」張昭再言:「山東,河北諸侯皆從服,戰鬥者皆敗。」忽見一人高叫,認得諸葛,言:「您二人皆言曹公之威,你待納降。豈不聞曹公奪了荊楚之地,改差劉琮,覓罪令人殺之。您二人要學蒯越,蔡瑁之後,使劉琮降曹操之說。」謕孫權大驚:「軍師之言甚當。」
  評議三日,尚未定,陌有人來報曰:「曹操一百三十萬軍圍了夏口也。使人將書特來見討虜將軍。」令人喚至當面,呈書與孫權。看書,
  自古帝王臨朝,蚩尤作亂,舜王在位苗裔不尊。黃帝非無道之君,虞舜豈不仁之主。亂臣賊子,背恩失義,致天地之忿,神人之怒。所以興兵,戈甲遍起,操親奉皇宣,授持帝命,驅百萬之師,掃四方之妖孽。見誅呂布於下邳,斬公孫瓚於河內,滅袁譚於青州,到汴粱立捉張茂,至洛陽生擒了孔秀。操臨水佈陣,靠澗排兵,仗天子之洪福。憑操之咸風,引百萬之師,水陸並行,進加京府,如蹇海履亨衢,取吳江,似太山壓卵。今有反臣劉備,奉敕捉拿。討虜者,漢之忠臣也。休聽讒言,倘或執迷拒敵,提百萬軍至大江,指日可度,莫待崑崙火發,玉石俱焚。無智無慮,悉皆斬首。不宣。漢上將軍兼馬步都元帥正授領省大魏王曹操謹付討虜將軍左右。
  孫權讀書罷,謕遍身汗流,衣濕數重,寒毛抖擻。張昭,呂範再言:「令名將引軍,各把渡口,拜一元帥,屯軍十萬在於江南,使操軍不能得渡。漢皇叔咱家莫管。」
  謕諸葛大驚「倘若不起軍,夏口主公休矣。」言盡,結袍挽衣,提劍就階,殺了來使,眾官皆鬧。張昭,呂範曰:「方知諸葛奸滑。知者知是諸葛殺了曹使,不知則言吳軍殺之。」令人執了諸葛。諸葛叫而言曰:「討虜,錯矣。適來曹公書,將軍再看,方知天下諸侯,十個被曹操殺無三。我家主公是高祖十七代孫,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有何罪過。倘若來殺皇叔,必收江吳之地。將軍熟思之。」魯肅曰:「主公不聞天下人言,斬者不由獻帝,存亡皆在曹公。」孫權曰:「大夫言是也。」。令人放了諸葛。
  當日晚,孫權引魯肅來見太夫人。夫人邀二人坐。夫人問。孫權說:「諸葛借軍去夏口救皇叔。」又言:「曹相引一百三十萬軍,見在北岸。」太夫人言:「不聞汝父十八鎮諸侯大戰虎牢關下,未見你父英雄。今曹操挾天子之勢,欺壓諸侯。可急夏口救皇叔,圖名於後。你父臨終曾言,倘有急事,拜周瑜為元帥。使黃蓋作先鋒,可破曹賊。」孫權道:「母親言當。」魯肅歸,把此事說與諸葛,諸葛大喜。
  次日天曉,孫權再言:「此事如何。」張昭言:「不起軍。」孫權拔劍斷其案曰:「有人再言不起軍者,與此案同。」眾官不敢復言。
  【魯肅引孔明說周瑜】
  孫權令人赴豫章城,請太守周瑜,瑜不來。孫權問諸葛:「周瑜不來,如何。」諸葛曰:「聞有喬公二女大喬,小喬。大喬嫁公子為妻,小喬與周瑜為婦。年幼,顏色甚盛,周瑜每日伴小橋作樂。怎肯來為帥。」權遂令魯肅共軍師奔豫章城。
  卻說周郎每日與小喬作樂,有人告曰:「討虜今委差一官人,將一船金珠緞疋,賜與太守。」小喬甚喜。周瑜言:「夫人不會其意,諸葛,魯肅親自來請。」須臾,諸葛至,問:「何人也。」諸葛自言:「南陽武蕩山臥龍岡元名諸葛亮。」周瑜大驚,問:「軍師何意。」諸葛曰:「曹操今有百萬雄兵,屯於夏口,欲吞吳蜀,我主在困,故來求救。」周瑜不語。又見數個丫環侍女,簇小喬過屏風而立。小喬言:「諸葛,你主公陷於夏口,無計可救,遠赴豫章,請周郎為元帥。」
  卻說諸葛身長九尺二寸,年始三旬,髯如烏鴉,指甲三寸,美若良夫。周瑜待諸葛酒畢,左右人進棖橘托一金甌。諸葛推衣起,用左手捧一棖,右手拾其刀。魯肅曰:「武侯失尊重之禮。」周瑜笑曰:「我聞諸葛出身低微,元是莊農,不慣。」遂自分其棖為三段。孔明梅將一段分作三片,一片大。一片次之,一片又次之,於銀臺內。
  周瑜問:「軍師何意。」諸葛說:「大者是曹相,次者是孫討虜,又次者是我主孤窮劉備也。曹操兵勢若山,無人可當。孫仲謀微拒些小,奈何主公,兵微將寡,吳地求救,元帥托患。」周瑜不語。孔明振威而喝曰:「今曹操動軍,遠收江吳,非為皇叔之過也。爾須知,曹掘長安建銅雀宮,拘刷天下美色婦人,今曹相取江吳,虜喬公二女,豈不辱元帥清名。」周瑜推衣而起,喝夫人歸後堂:「我為大丈夫,豈受人辱。即見討虜為帥,當殺曹公。」
  周瑜上路,數日到,孫權眾官推舉周瑜掛印,筵會數日。討虜送周瑜上路,起三十萬軍,百員名將,屯軍在江南岸上,下寨柴桑渡十里。
  【曹操拜蔣幹為師】
  卻說曹操知得周瑜為元帥。無五七日,曹公問言:「江南岸上千隻戰船,上有麾蓋,必是周瑜。」被曹操引十雙戰船,引蒯越,蔡瑁江心打話。南有周瑜,北有曹操,兩家打話畢,周瑜船回。蒯越,蔡瑁後趕,周瑜卻回。周瑜一隻大船。十隻小船出,每隻船一千軍,射住曹軍。蒯越,蔡瑁令人數千,放箭相射。
  卻說周瑜用帳幕船隻曹操一發箭,周瑜船射了左面,令扮掉人回船。卻射右邊。移時,箭滿於船。周瑜回,約得數百萬隻箭。周瑜喜道:「丞相,謝箭。」曹公聽的大怒,傳令明日再戰,依周瑜船隻,卻索將箭來。
  至日對陣,周瑜用砲石打船,曹公大敗。軍到寨,曹相曰:「倘若在旱灘上,贏了周瑜,水面上交戰,不得便宜。」曹操生心言:「孫權有周瑜,劉備有諸葛,惟有吾一身。」與眾官評議,可舉一軍師。
  曹公將素車一輛,從者千人。引眾官往江,見一仙長撫琴而坐。曹相又思,西伯侯奚太公興周八百餘年。曹相披乘而見,邀上車與對坐。曹相問:「師父莫非江下八俊。」先生曰:「然。」曹公大喜,入寨筵會數日。
  【黃蓋詐降蔣乾】
  曹相問:「師父,今退周瑜事如何。」蔣幹言曰:「周瑜乃江南富春人也。與某同鄉,某見周瑜,看言說他,使不動兵,江北岸夏口先斬劉備,然後驅兵南渡取吳,剋日而得。」曹相大喜,看蔣幹似太公,子房之人。次日,蔣幹過江。
  周瑜,魯蕭,諸葛三人共話間,有人報言:「先生來見。」元帥令人請蔣幹入寨。眾官接上帳坐定,周瑜言說。「故人相別數年,今日相會。」言:「出家兒,不貪名利。周瑜今吳地為元帥,三十萬雄兵,百員名將,屯兵柴桑渡口。先生說兩國非是。」一句禁得蔣幹無言支對。
  卻說周瑜帶酒,問眾官:「曹相屯軍夏口百三十萬,若遲疾,夏口必破,眾官誰有計可追曹軍。」內有黃蓋出曰:「元帥使三個官人引五萬軍,暗過柴桑渡口,尋小路到夏口北六十里地居險處,邀住曹公糧草,無一月,曹公必自殺。名曰,『斷道絕糧計』。」周瑜大怒:「黃蓋此計不中說。」魯肅無計,眾官不語。「黃蓋讒言,即合處斬。」眾官皆勸,免死,打六十大棒。當夜,元帥帶酒,眾官皆散。
  蔣幹在帳中自言:「早來周瑜攔吾不語。」有黃蓋哀怨,至帳言:「謝先生早來勸元帥免死之恩。」先生言曰:「周瑜不堪為帥。」黃蓋有言:「今無直命而佐。」蔣幹見左右無人,說曹操之德。「誰能送信,可當見曹公。」蔣幹言曰:「曹相拜我為師。我來說周瑜,瑜攔住,我不能言。尊重若肯投曹。」蔣幹言曰:「將軍愁甚官不做,甚職不加。」黃蓋又言:「軍師不知,前有蒯越,蔡瑁,將書已投周瑜。」蔣幹大驚。黃蓋言:「元帥書與小官。」蔣幹要看書,看了大驚,此事曹相爭知。把書蔣幹與曹操,斬訖二人,絕其後患。黃蓋自寫叛書。蓋言:「我投曹操,將五百糧草,獻與曹相。」二人說話到曉。
  次日,送蔣幹到路。卻說蔣幹上船,天晚至曹公大寨。來日見曹相,具說其事。曹操看了黃蓋降書,大喜。蔣幹又言蒯越,蔡瑁投周瑜之事,將書呈曹公看了大驚。
  卻說曹操百三十萬軍,船上如登平地,曹操大喜,言曰:「吾聞黃蓋之德,來得見其面,若來,吾必重用。」
  【赤壁鏖兵】
  於番復回至江南岸,見元帥周瑜,具說其事多,又把曹操與黃蓋書,周瑜言曰:「大事已成也。」加官賜賞與於番。
  元帥令近上官人眾官看,周瑜曰:「破曹操百萬軍,在於一時。吾使一計。眾合情,將至筆硯,手心裡寫。眾人意同,此計當也,眾意不同,當以參詳。」眾感曰:「元帥言者當也。」於手心寫畢,眾人從了,喝兵退後。眾官元帥手內覷,皆為「火」字,無有不喜者。周瑜定睛,覷軍師,對軍師言:「此計者為火光也,出在管仲安人略幹兵法。」
  惟軍師手內偏寫「風」字。諸葛曰:「此元帥好計。至日發火,咱寨在東南,曹操寨在西北,至時倘若風勢不順,如何得操軍敗。」周瑜曰:「軍師今寫『風』字,如何。」軍師再言,眾官使「火」字,吾助其「風」。周瑜曰:「風雨者,天之陰陽造化。爾能起風。」軍師又說:「有天地,三人而會祭風。第─個軒轅皇帝,拜風後為師,使風降了蚩尤。又聞舜帝拜皋陶為師,使風困三苗。亮引收圖文,至日助東南風一陣。」眾官皆不喜。周瑜自思:「吾施妙計,使曹兵片甲不回,諸葛請了我功。」眾官鬧。
  門吏報曰:「外有先生,言見諸葛相知。」眾官出迎。卻說諸葛見面,拜邀上階,分尊卑而坐,是諸葛叔伯兄弟諸葛瑾。筵會到晚,眾官皆散。
  周瑜本帳內邀諸葛瑾侍坐,言曰:「您知諸葛不仁。眾官舉火,他言祭風。」諸葛瑾對曰:「我家臥龍有不測之機。」周瑜笑,退了曹操,救了劉備,吾囚諸葛麾下。」言盡而去。
  前後數日,說諸葛北靠江岸築土高臺。後三日,卻說黃蓋多裝糧草,外有三隻船。當日,周瑜數十個官人,引水軍都奔夏口城外。黃蓋船至夏口,人告曹操,黃蓋將糧草以赴其寨。曹操笑而迎。後說軍師度量眾軍到夏口,諸葛上臺,望見西北火起。卻說諸葛披著黃衣,披頭跣足,左手提劍叩牙作法,其風大發。詩曰:
  赤壁鏖兵自古雄,時人皆恁畏周公。
  天知鼎足三分後,盡在區區黃蓋忠。
  卻說武侯過江到夏口。曹操船上高叫。「吾死矣。」眾軍曰:「皆是蔣幹。」眾官亂刀銼蔣幹為萬段。
  曹操上船,荒速奪路走出江口,見四面船上皆為火也。見數十隻船上,有黃蓋言曰:「斬曹賊,使天下安若太山。」曹相百官不通水戰,眾人發箭相射。
  卻說曹操措手不及,四面火起,前又相射。曹探欲走,北有周瑜,南有魯肅,西有凌統,甘寧,東有張昭,呂範,四面言殺。
  史官曰:「倘非曹公家有五帝之分,孟德不能脫。」
  曹操得命,西北而走,至江岸,眾人撮曹公上馬。卻說昏黃火發,次日齋時方出。曹操回顧,尚見夏口船上煙燄張天,本部軍無一萬。
  曹相望西北而走。無五里,江岸有五千軍,認得是常山趙雲攔住。眾官一齊攻擊,曹相撞陣過去。又打十里,又有二千軍,當頭者張飛攔住。卻說眾拚死奪路得脫,殺得曹操盔斜發亂,發甲搥胸,偃鞍吐血。
  至晚到一大林,曹軍帳幕皆無,不能進發,後有眾官分三路軍襲殿後。曹相曰:「前者兩條路,一條正北荊山大路,楚之地,名曰華容路。」曹相又思,前者軍到當陽長阪,張飛二十人攔住,使吾軍不能進,此處再有諸葛使人攔住,咱軍困馬乏,賊人所捉。曹公尋華容路去。行無二十里。見五百校刀手,關將攔住。
  曹相用美言告:「雲長看操,亭侯有恩。」關公曰,軍師嚴令。」曹公撞陣。卻說話間,面生塵霧。使曹公得脫。關公趕數里復回。
  東行無十五里,見玄德,軍師曰:「走了曹賊,非關公之過也。」言使人小著玄德。眾問:「為何。」武侯曰:「關將仁德之人。往曰蒙曹相恩,其此而脫矣。」關公聞言,忿然上馬,告主公復追之。玄德曰:「吾弟性匪石,寧奈不倦。」軍師言:「諸葛亦去,萬無一失。」
  【玄德黃鶴樓私遁】
  後說玄德軍東行到三十里,正東見吳軍來,兩家對陣,聽道。「來者之師,莫非周公。」皇叔下馬與周瑜相見。周瑜見了皇叔,大驚謕,言:「從其虎,救其龍,幾時見太平。」言畢,兩個相對,周瑜在左,皇叔在右,行到天晚,各自下寨。
  周瑜自思:「曹操乃篡國之臣。吾觀玄德隆龍顏,乃帝王之貌。」又思:「諸葛命世之才,補佐玄德,天下休矣。我使小法,囚了皇叔,捉了臥龍。無此二人,天下咫尺而定。」魯肅點頭言:「元帥言是也。」
  次日天曉,皇叔作宴,元帥以下眾官皆請。至晚,周瑜告皇叔:「南岸有黃鶴樓,有金山寺,西王母閣,醉翁亭,乃吳地絕景也。」皇叔允了。來日,周瑜邀皇叔過江,上黃鶴樓筵會。皇叔過江,上黃鶴樓,劉備大喜,見四面勝景。周瑜言:「南不到百里,有**(亡二字)關,北有大江,西有荔枝園,東有集賢堂。」眾官與皇叔筵會罷,周瑜言曰:「前者諸葛過江,美言說主公孫權,舉周瑜救皇叔。」周瑜有酒,言:「諸葛祭風,有大地三人而會。今夏口救得皇叔,若非周瑜,如何得脫。諸葛然強,如何使皇叔過江。」皇叔聞之,大驚:「此乃醉仲實辭。」
  後說漢寨趙雲心悶,使人趕諸葛,關公。二人復回。軍師入寨,不見皇叔。趙雲對軍師說張飛之過。軍師有意斬張飛,眾官告軍師免死。廉竺為參徒,使船過江,至黃鶴樓上見皇叔,令皇叔換衣,卻拾得紙一條,上有八字,書曰:「得餉且飽,得醉即離。」皇叔讀了,碎其紙。周瑜帶酒言:「曹操弄權,諸侯自霸。」皇叔告曰:「若公瑾行軍,備作先鋒。」周瑜大喜。
  皇叔將筆硯在手,寫短歌一首,呈與周瑜看。
  【歌曰】
  天下大亂兮,劉氏將亡。
  英雄出世兮,掃滅四方。
  烏林一兮,剉滅摧剛。
  漢室興兮,與賢為良。
  賢哉仁德兮,美哉周郎!
  【贊曰】
  美哉公瑾,問世而生。
  與吳吞霸,與魏爭鋒。
  鳥林破敵,赤壁鏖兵。
  似此雄勇,更有誰同。
  周瑜大喜:「皇叔高才。」
  周瑜令左右人將焦尾於膝上,有意彈夫子杏壇。琴聲未盡,周瑜大醉,不能撫盡。玄德曰:「元帥醉也。」眾皆交錯,起坐喧嘩。皇叔潛身下樓,至江岸,把江人言:「皇叔何往。」玄德曰:「元帥醉也,令明日準備筵會,等劉備過江,來日小官寨中回宴,請您眾官。」把江官人不語,皇叔上船。
  後說周瑜酒醒,按琴膝上,緩然而坐,問左右曰:「皇叔何往也。」告曰:「皇叔下樓去了多時。」周瑜大驚,急叫把江底官人,言:「玄德自言,元帥有令,過江準備筵會去也。」
  卻說周瑜碎其琴,高罵眾官:「吾一時醉,走了滑虜劉備。」使凌統,甘寧將二千軍趕駕數隻戰船趕皇叔:「若趕上,將取皇叔首級來者。」
  皇叔前進,吳軍後趕。先主上岸,賊軍近後,張飛攔住,謕吳軍不敢上岸,回去,告。周瑜心悶數日,引軍過江,聽知皇叔與諸葛下寨於赤壁坡,離江一百里。
  【曹璋射周瑜】
  周瑜令軍奔夏口四郡,前到長沙郡。有大守趙範言:「四郡屬荊州,您怎生得。」周瑜來日引軍戰曹璋,數次交戰,不得曹璋便宜,兩軍相見。
  話說魯肅言:「東北有赤壁坡,見負恩劉備,可以求救。」又言,玄德,孔明,關公,張飛若來,無有不破者。」即時寫書見劉備與諸葛。讀罷書,皇叔有意出軍。軍師言曰:「不可起。黃鶴樓賊將,幾乎壞了主公。」軍師叫張飛:「你去。」軍師說與計。
  來日,張飛引五千郡至長沙郡。東有周瑜大寨,西有曹璋大寨,長沙郡北有張飛大寨。周瑜得知張飛五千軍來解厄,對眾官說。「劉備困在夏口,咱三十萬軍,百員名將,鏖兵略戰,折了黃蓋。吾今殺曹璋,消不得劉備來。」眾官皆言:「是也。」
  至來日,西有曹璋陣,東有周瑜陣,北有張飛。卻說張飛見周瑜,長揖言。「周公瑾別來無恙。」周瑜言:「賊將者敢欺我。」見張飛背後旗上寫『車騎將軍』。公瑾言:「今氣我牧牛村夫,故言欺我,我家孫權官小如張飛。」周瑜恨在懷中。
  吳將與曹璋對陣,交馬多時,不見輸贏。卻說張飛言:「吳將近後,我斬曹璋。」吳軍不識翼德之威,叫一聲出九霄之外,連戰曹璋,璋大敗。周瑜言曰:「守數日,不得曹璋便宜,今日張飛贏了,咱不羞矣。」周瑜亦趕曹璋,璋射一箭,正中周瑜,落下馬來。不是眾人,幾乎捉了周瑜。
  天晚,班軍至營內,張飛亦回奔寨,高叫:「前者夏口受危,元帥救俺,今日元帥二十日不得曹璋便宣,張飛殺敗,把夏口四郡獻與公瑾,以報夏口之恩。」道罷去了。周瑜藥貼金瘡,釣其左臂,言曰:「孤窮劉備負我之恩,被張飛氣我,皆是諸葛也。與我四郡,諸葛意在何處。」
  無數日,人告周瑜言:「皇叔,諸葛三千軍守了荊州。」周琉見道,叫一聲,金瘡血出,眾官曰:「荊州吳地。」瑜即時引軍在路。
  【孔明班師入荊州】
  數日,到荊州。皇叔得知瑜引軍來,引眾官與周瑜對陣。周瑜言:「皇叔,軍師豈不會其意,荊州屬吳之地,皇叔如何所取。」皇叔笑曰:「不干我事。」門旗啟處,見一將出。周瑜覷了,叫一聲落馬。眾官急扶元帥上馬,金瘡出血似水流,認得是荊王長子劉琪。琪高叫言:「周瑜元帥,父亡,劉琮獻了荊州。操退,謝我皇叔,皇叔此處復立劉琪。」周瑜無言支對。皇叔又言:「請公瑾筵會。」謕周瑜不入城,恐諸葛有計。周瑜班軍而回,江南岸屯了軍。元帥養病。
  又魯肅頭尾三個月。令人體探荊州事。人回告元帥:「劉琪死。」瑜隨引軍十萬取荊州,行數日,離荊州數十里下寨。至日,皇叔出馬。瑜言:「前者荊州屬俺吳地,你卻占了。」諸葛笑曰:「交你看一物。」兩陣夾間,棹子上放一冊盤,上有錦被。令周瑜覷了跺鐙,勇血如泉。眾官急救,貼了金瘡。
  閣門學士趙知微呈奏帖,駕坐嘉明殿聞奏過,奉曹丞相保奏皇叔奏表。
  「奏準皇叔劉備自破黃巾以來,兼虎牢關破董卓,隨逐曹丞相,並誅呂布,累建大功。言貌仁德可觀,反幹下軍,其辜務不曾怠慢。可加三江大都督兼豫州牧,水軍都元帥,江下十三郡安撫,食邑萬戶。又賜紫金魚袋一條。皇叔封荊王,邊事康寧,招授遷加,想宜知悉。建安四年秋七月 日奏准。」
  卻說皇叔在荊州,數日,人告言:「隨軍元帥賈詡,曹相,夏侯惇將五萬軍,見在荊州東北無二十里地下寨。諸葛言:「將關,張二將,遠迎魏軍。」臨上路,叫趙雲暗受其計。無三日,軍起。
  卻說皇叔守荊州,百姓鼓腹謳歌,言皇叔仁德也。
  有一日至天晚,荊州六座門,於東北水門,見數隻船上飽載,高叫:「開門。俺是客人。」趙雲按敵摟言:「天曉,來日入城。」客人不肯,言:「俺資本船,貨物多,城外恐有失。」趙雲不肯開門。天道一更後,第三隻船船上,一人叫周瑜曰:「吾不得荊州。」撥劍而下水,令左右人皆出船上岸,言皆吳地。
  眾官軍,本有元帥周瑜,使火箭燒門。趙雲言曰:「正應軍師計。」皇叔令人有軍師造下圓弓一千張射周瑜,眾軍卒皆走。離荊州二十里下船,有吳軍就得馬。後說伏軍起,有一千軍來。有趙雲,簡憲和攔住殺,周瑜言:「又中村夫計。」撞開軍陣而走。到天晚,離荊州四十里,人困馬乏。又迎見軍來,約迭三萬有餘,左有關將,右有張飛,為首者軍師,言曰:「當取荊州,今日事失。來者將軍道破是誰,放你過。」周瑜大驚,眾官撞陣相殺,移時得脫。軍師班軍,笑而入荊州。
  【吳夫人欲殺劉備】
  卻說周瑜到於江岸,各下寨,與魯肅評議:「吾有一計。」魯肅問,周瑜言:「討虜有一妹,遠嫁劉備,暗囚臥龍之許,可殺皇叔。」元帥使魯肅,過江見討虜,言孫夫人,嫁劉備,陰殺之。
  當夜,孫權引魯肅見太夫人。夫人曰:「你每祖父,元本是莊農,宗祖積陰德,你父為長沙太守。今日與皇叔為親,有何不可。」魯肅出衙。孫權說與母親:「今周瑜定計,欲使小妹殺皇叔。」太夫人暗問女子。女子笄年十五歲:「我父破董卓,今嫁劉備,暗殺皇叔,圖名於後矣。」太夫人言,禮長當行,禮短則止。
  數日,魯肅過江見周瑜說破,大喜。魯肅遠赴荊州,以為良媒。到荊州,眾官接著,館驛安下了。魯肅把親事說與諸葛。
  天晚,諸葛說與皇叔。皇叔言曰:「周瑜之計。」軍師曰:「主公放心。可笑吳將主之妹嫁我。」至來日,皇叔請魯肅,肅又言親事。兩家克定日。
  魯肅回至大江見周瑜,過江見孫權。太夫人,引幼女離吳地,過大江,遠赴荊州五十里。魯肅日隨行有五千軍,暗藏二十員將。倘若荊州城鬧了,乘勢可取。言未盡,只見張飛特來遠接夫人。「軍不用一個,去荊州外下寨。」謕吳軍皆不敢來,言:「魯肅壞了周瑜第一條計。」
  夫人入荊州,張飛在一壁行。夫人車內自言:「這漢在虎牢關贏了呂布,又聞三出小沛,當陽長陂喝退曹操倒退了三十里。此乃壯士也。」夫人車又行數里,趙雲迎自對,夫人說:「此是百萬卒中救阿鬥底趙雲。」又行數里,見諸葛來接,夫人曰:「真良將也。」
  後有皇叔引從數千人,其鋪設秀花勿知其數。邀夫人入荊州,初見帳廳廳館。軍師請夫人拜見,廳掛起神像,上至高祖,下至獻帝二十四帝。夫人曰:「我家本莊農出身,不曾見帝王之神。」夫人喜。
  【吳夫人回面】
  來日筵會,夫人帶酒,應周郎之計。夫人即便當與皇叔過盞,眾官皆驚。荊王曰:「夫人過盞。」夫人見魯肅帶酒,有意殺皇叔。只見金蛇盤於胸上,夫人不忍殺之。又言:「敬假生嗔而天下亂。」
  皇叔與夫人每日欽酒,前後一百日。當夜二更,不見皇叔。夫人西北而進,見皇叔大哭數聲。夫人言:「為何。」荊王說:「獻帝儒弱,曹操弄權。」夫人觀皇叔。數日,累次說:「皇叔累代帝王之孫。皇叔豈不知禮,我家母親年邁,兼家兄專等皇叔回面。」皇叔言:「共軍師評議。」
  皇叔暗與諸葛說回面事。諸葛軍師笑而言曰:「皇叔遠逐夫人去江南,無一失。」皇叔再言:「恐有周瑜計。」軍師言:「主公過去,諸葛將五萬軍屯於江岸,下鎖戰船,左右關,張二將,使吳將不敢正視主公。」
  皇叔上路赴江南,和夫人同到建康府。遠探告孫權。權自思:「前者赤壁會戰,退曹公一百萬之師,折了七萬軍,無了數員將。近知滑虜之賊,軍師諸葛乃是牧牛村夫,忘吾之恩,累次週瑜言劉備不仁,又占了荊州十三郡。」太夫人亦知,遠請討虜,討虜大孝,見太夫人,言:「吾兒辭容不喜,為何。」孫權說:「劉備奪了荊王,動三十萬軍,夏口退了曹賊。劉備非是有恩之人,若到江南,兒子有意殺皇叔。」夫人言:「你爺爺種瓜為生,爾家本是莊農,後統領大軍,乃祖宗積到底福。我兒之妹嫁與皇叔為妻,吾兒若殺了皇叔,你妹嫁甚人。皇叔若來到當好,若不仁後殺未為晚。」孫權聽母親之言。
  太夫人與孫權接玄德。數日,接入城中,百姓覷皇叔面顏,無有不驚者。衙內筵會數日。太夫人暗問孫權:「玄德如何。」孫權言曰:「今觀皇叔,漢之親也,相貌堂堂,後必為君也。」子母皆喜。後管待二十餘日,皇叔拜辭太夫人。孫權言曰:「皇叔來此,無坐地處。」太夫人令孫權賞發二人送。在路數日,離大江上有二十餘里。
  又說江南岸上有周瑜大寨,探事人說與周瑜。元帥高叫:「江南孫夫人道六條計,皆不許一條。」令甘寧引三百軍,南迎孤窮劉備。甘寧引軍至車前,下馬見夫人。夫人搭起簾兒,夫人煩惱,高聲罵。「周瑜儾軟!長沙太守的女,討虜將軍親妹,我今到來,更不相顧,兼上此處有皇叔荊王,非是欺玄德,蓋因不親我。」喝一聲,喏喏復回,說與周瑜笑而叫:「我將三萬軍到車前,拖皇叔下車,斬猾虜之賊,與夫人再言,若見討虜,問我甚罪。」
  周瑜眾官,南見夫人,車前下馬。鞠躬施禮。夫人再言:「我家母親並家兄使荊王過江,即合準備船機。」周瑜高叫:「劉備負恩之賊。」夫人笑,令入搭起簾兒,使周瑜再覷車中。周瑜叫一聲,金瘡血如湧泉。眾官扶起周瑜,孫夫人到江北岸,與皇叔過江。
  卻說周瑜伏病數日言:「孫夫人故交劉備走了。」
  說軍師邀皇叔入荊州。前後半年,有人告皇叔:「有太夫人令魯肅來館驛中安下。」至來日筵會,魯肅言:「知荊州一併三年,大旱不收,饑死人遍地。有討虜,太夫人送一百萬石糧,遠赴荊州見皇叔。」軍師言曰:「荊州不收,討虜早知。」數日,有千隻船運糧入城。魯肅言曰:「三日亦前者,有西川劉璋拜起元帥,引軍五萬,取白帝城路,有意傾吳。討虜與眾官參詳,將踉食獻與荊王借路,令周瑜收川。」皇叔允,軍師言:「此事甚易。」
  正當秋九月,莊農牧卻糧食,元帥領兵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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