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殿曦嵐山上得井圖 陳清秋井下斬周洪
殿曦嵐來到繡樓上,見到了陳清秋。陳小姐趁蓋嬌娘和她爹說話的工夫,就把八卦井的井圖塞給了殿曦嵐。孩子用小手接過來,塞到懷裡,馬上離開了陳清秋,這時候蓋世英已經進了樓門口。
蓋嬌娘說:「爹,您請坐。」
「好,我不想坐著了。曦嵐呀,跟我到前面去吧。」
「我剛到樓上這麼一會兒,你請我來幹什麼?」
「曦嵐哪!我不放心呀!你還小,高山上有不少埋伏,我怕你萬一要是出了錯,我怎麼能對得起我師父啊。我不放心,怕你亂跑,所以才來到這兒。快!跟我到前面去。」
「我就在樓內玩一會兒,哪也不去。」
「你在樓上跟她們有什麼玩的?」
蓋嬌娘說:「可不是嘛,爹,他到樓上說的話,可不好聽啦,他一個小小子,跟我們姑娘怎麼玩呀?」
陳清秋說:「叔叔,這個小孩挺有意思。」
殿曦嵐說:「什麼小孩,你陳清秋得管我叫師叔。」
蓋世英說:「對,你得管他叫師叔。曦嵐,走,跟我下樓。」
殿曦嵐說:「好吧,我還沒吃飽呢,到前邊再吃點兒。」他心裡有底了,知道陳清秋塞給他那個東西很重要。
蓋世英領著殿曦嵐下了樓,又來到中山寨的聚義廳。
「曦嵐哪,你看哪個菜好,再多吃點兒。」
「行了,我再吃一點兒,我就走了。」
殿曦嵐在這兒又吃了幾口菜。
「曦嵐哪!我派個頭目,用小船送你回家。」
「行了,行了,別提你送我回家了,那天你派倆頭目送我回家,叫倆頭目擺一小船兒。船一靠岸,我差點兒沒把命搭上。你們山上這幫小子,不知是哪個混蛋,他跟蹤我,埋伏在河邊樹林裡,差點沒把我給殺了。」
「啊!曦嵐哪!真有此事嗎?」
「我才沒撒謊呢!」
蓋世英把臉往下一沉:「誰乾的?我師父就是我爹,我師弟就是我的親兄弟,你們誰也不能給我慢待了,誰背著我想殺我的師弟呀?」
「反正是你們高山上哪個小子。我看那個頭呀,和奚金哥差不多少。就是天黑,臉上用什麼蒙著,我沒看清。」
奚金哥說:「大哥,你懷疑我嗎?」
「不不不,也不能隨便懷疑人。不過你們大家聽著啊,我要查出來這件事是誰乾的,我把他亂刀剁死!」
「是,大寨主……誰乾的?不知道哇!」大傢伙議論了一陣子。
殿曦嵐說:「行了,別送我了,我自己走吧,還保險,以後這個山哪,我還不能總來了呢,來呀,確實危險。」
「曦嵐,你只管來,山上哪個弟兄慢待你,我要他的命。」
蓋世英派兩個小頭目送殿曦嵐下山。小孩被兩個頭目送出了大門,過了飛雲橋:「你們回去吧!我走了。」
「少爺,用不用我們再多送一程呀?」
「不用,我自己走。這回我加小心了。」小孩假裝往他家那個方向走,一看兩個頭目回去了。他拐個彎就奔安平鎮。
來到了公館,見到了周景龍、阮英等「小八義」眾弟兄,說明上山得圖的經過,然後把陳清秋交給他的那張井圖就拿出來了。周景龍把這張圖打開,大伙一看,阮英說:「這八卦圖下邊還有陳清秋寫的話,是說明進八卦井裡頭怎麼走,裡頭有個箱子,放著珍珠冠。雷霆過來!」
雷霆說:「我倒不怎麼太明白,不過我可聽他們講過。再者說,我好研究這方面的知識,今晚上要是上山的話,帶著我,我也與你們進八卦井,多少我還通點路。」
阮英說:「好。曦嵐,晚上你帶我們進山,山上九溝八岔十二條路,有生路、有死路,萬一我們踩上了高山的埋伏,不危險嗎?山上你最熟悉,你帶我們去。」
「行,就這麼的,我帶你們去。」
阮英說:「咱們人別去太多了,有雷霆哥哥、曦嵐和我,三個人去就行了。「
唐鐵牛說:「再帶上我,高山上起碼我那條路是熟了。「
「好吧,三哥,就咱們四個人去。「
晚飯後,定更時分,他們四個人都換好了夜行衣,離開了公館,直奔藏軍山。
來到藏軍山飛雲橋這邊一看,這山上可加強了崗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會兒過來一幫,挑著燈籠火把,各拿著刀槍棍棒,尤其是橋頭那兒把得更緊,起碼有一百來人。阮英在遠處就看明白了,說:「壞了,他們加了防備,怕我們上山,你們看,飛雲橋我們是過不去了,照得這麼亮,我們一上橋就得被發現呀。這可怎麼辦?」
他們商議了一下就繞到南邊去了,南邊比西邊能鬆點,不過也有嘍兵來回放哨,再說這是水路,沒有橋哇!哥四個由打南面又繞到東邊,東邊是後山,東面這兒比較背靜,但也有嘍兵站崗放哨。
「兄弟呀,這個山我們上不去呀。你們誰有什麼辦法呢?」
殿曦嵐說:「我有辦法,我會水,我能過去,水裡有毛病,我都知道,你們還誰會水?」
鐵牛說:「我可不會,我是旱鴨子。」
阮英說:「我也不會。我爹、我叔叔都會水,我小時候好肚子疼,那水性沒練會。」
雷霆說:「我也不會水。這可怎麼辦呢?」
殿曦嵐說:「還得我,我要不跟來不就壞了嗎?我把我們家的船弄來吧,我把你們帶過去。不是吹,沒有我,你們有船也進不了山。你們都不知道,水裡有滾龍刀、絞刀,碰上船底能給絞漏了。」
阮英說:「快去呀!」
殿曦嵐把自己家房子河邊的那條船就擺出來了!「快上船吧!」
幾個人上了船,殿曦嵐擺船,小船搖得很快,不久就來到後山寨。靠了岸,幾個人就都跳下去,小孩把船的纜繩拴在一個小樹上說:「一會兒就在這兒集合啊!」
「走吧!」
小孩跳下了船,在頭前兒領路,他們三個人跟著噔噔噔……就來到了後山腳下,沒走寨門,幾個人由打旁邊上了寨牆,進了後山。殿曦嵐領著他們來到了中山寨,這兒有一棵老歪脖樹,樹旁邊,就是這個八卦井。阮英往周圍看了看,沒什麼動靜,遠處有更梆聲,「梆,梆,梆……「阮英知道是一更天了。
阮英說:「我先下!」
雷霆說:「阮賢弟呀,你在後邊,我在前頭。」
阮英說:「雷霆哥哥,在前頭危險哪,還是我在頭前吧。」
「阮賢弟,你是有用的人,我死了就算報答狀元之恩了。我幫你們盜出珍珠冠來,我算將功折罪。兄弟呀,讓我在頭前吧!」
「這……也好,雷霆哥哥,你可千萬注意!」
「我知道,根據這張圖,我還能看明白,下去吧。」
阮英告訴唐鐵牛:「你下去之後,在井口裡邊,別再往大裡頭走,防備外邊有什麼動靜。曦嵐哪,你留在井口外,萬一有什麼事,跟裡頭打一下招呼,好出來。」
「行。我就在這個大歪脖樹底下藏著,你們下去吧!」
第一個是雷霆,阮英緊跟著,第三個是唐鐵牛,小孩兒留在外頭。
他們一下井,怕外頭髮現,用腳趟著走,有樓梯磴兒,順著台階兒,到裡頭了。阮英由打身上拿出火扇子,一扇,火扇子著了,冒藍火。把圖打開,根據陳清秋給畫的那張圖,雷霆拿著圖,火扇子照著,徑直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前邊就是大鐵門,到了鐵門跟前,根據圖上畫的,往旁邊一按,這個大鐵門,「格楞楞楞,咔!」鐵門開了,雷霆使了個眼色,告訴阮英,我先進去。雷霆就進去了。阮英跟著進來。走到這個鐵箱子跟前,一按當間兒這個大菊花釘兒,「咣當!」箱子開了,用火扇子一照,裡邊什麼也沒有。
阮英說:「怎麼沒有哇?哎呀!他們還真狡猾呀,準是把珍珠冠又轉移了。雷霆,咱們快走吧!」
雷霆說:「先別著急,咱們給他歸本還原,別讓他們發現。」「咔噔」一按,箱子又下來了,他們出來一按,鐵門旁邊的銷簧,鐵門又關上了。
他們出來之後,雷霆跟阮英說:「他們不能把這個珍珠冠轉移走,肯定還在裡頭,因為這裡頭保險,就是山上這幫響馬,蓋世英未必相信,因為這幫人比較複雜。當然,他有幾個知心的,我看,珍珠冠准在井裡。」
阮英說:「在井裡頭能在哪兒呢?」
「你跟我來!」
阮英很擔心,生怕錯走一步,惹出麻煩。
雷霆說:「圖紙上畫的是往前邊這條路哇,我們臨進來時,發現又有岔路,但是沒敢動哇。」
「雷霆,你有把握嗎?」
「你放心吧,咱們慢慢試著看。」
他們往回走,走到岔路上,也有兩個人那麼寬的一條路,裡頭很矮,阮英這個個兒是到不了頂上,雷霆這個個兒得稍微低點頭。雷霆說:「阮英,你在後邊跟著,咱們就奔這個岔道去,我看前邊也像有個屋,可能由打這個屋子能到別的屋裡去。蓋世英這叫狡兔三窟,他由打這兒挪到那兒,由打那兒挪到那兒,怕叫人發現了。」
「好吧,雷霆,咱們試試看。」
雷霆頭前走,阮英在後邊跟著。雷霆告訴拉開點距離,徑直往前走,雷霆用腳趟著,加十分小心,來到了盡頭,也是個大鐵門,雷霆一想,根據這張圖,可能這個銷簧也在門框上。雷霆用手一按,這鐵門「格楞楞……」真給弄開了,雷霆一想,不就這麼點事嗎?裡頭不還是有個鐵箱子嗎?珍珠冠要在這個屋裡我就進去拿出來了。雷霆邁步就往裡走,雖然有火扇子照著,這裡頭也很暗。雷霆這個腳往屋裡頭一邁,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後邊這個腿還沒等邁進去,「咔嚓」,由打上頭就下來一口大鍘刀。雷霆一見,不好!唰!身子一側,這口鍘刀就下來了。雷霆的靴子頭,被鍘刀給鍘去了一段,腳趾頭稍帶點輕傷。好險哪!雷霆嚇得是一身冷汗。
阮英說:「雷霆哥哥,怎麼樣?」
「不要緊,我覺得腳脖子崴了一下。」
阮英說:「別再往裡頭進了,趕緊出去,不能拿性命鬧著玩兒呀!咱們不懂啊,這叫一處不到一處迷呀。」
正說到這兒,聽外頭可就有了動靜了。「嘟……」口哨響。「怎麼了?」山下有人登山了,八卦井裡有人,來呀!快點……「
阮英說:「壞了!外頭髮現了,雷霆哥哥快走!「
雷霆一瘸一拐的,阮英攙著他,順著原路就回來了,一看唐鐵牛在井口裡頭,曦嵐也進來了問道:「怎麼樣了?「
阮英說:「曦嵐,你怎麼也進來了?「
「我尋思進來看看,你們怎麼這麼半天沒回去呢?「
阮英說:「快走!「
剛到井口底下,一看井口上頭站著個人,手裡頭拿著一口單刀:「你們還跑得了嗎?「
阮英一看不認識這個人。書中暗表:這個人是五鳳樓朝陽觀五霸的老五,一隻眼睛,外號單眼風震南方,叫周洪。只見他手裡拿著一口大片刀,堵著井口,微微地一笑:「幾位,還走得了嗎?你們趕緊束手就擒吧,把兵器放下,就省得我費事了。「
阮英想:「這可怎麼辦?他一個人擋著,我們一百個人也出不去呀!」他剛一愣神,再一看,「噗!」周洪腦袋掉了,「嗆啷」把刀扔了,外頭有人一擺手!「跟我來!」
阮英一眼就看出來了,正是七嫂陳清秋。「走吧!」幾個人趕緊上了井。遠處,幾個嘍兵就奔井口這兒來了。陳清秋帶著他們幾個人急奔後山,雷霆一瘸一拐跑不快,阮英趕緊把他背起來了。
「兄弟,要不把我撂下吧,背著我累贅呀!」
「嗨!哥哥,咱們一起來的,說這個幹什麼呢?」
陳清秋此時也是捏把冷汗,說:「快點走吧!」
來到後山的花園,幾個人進來,陳清秋把花園的門插上,「噔噔噔」心還直跳。陳清秋怎麼能不緊張呢?她明知道殿曦嵐把那張圖拿走之後,阮英他們必然要行動,姑娘心裡可沒底,我畫這玩意兒准不准哪?再說能不能成功呢?怕萬一出事,於是,便來到八卦井看看。正好碰見周洪,陳清秋就把他給殺了。要沒有陳清秋呀,阮英他們可就完了。想起來後害怕。一想:怎麼回事?我沒畫錯呀?怎麼能蹬翻了消息兒呢?其實,姑娘不知道他們又走了另一條路。
陳清秋領著他們幾個人就來到了繡樓底下,剛想上樓,忽聽裡邊有男女二人在說話,女的是蓋嬌娘,那男的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