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蓋嬌娘行刺狀元府 陳清秋計上藏軍山
正在花雲平與阮英、唐鐵牛打算再去連雲庵的時候。
外頭進來一個門丁:
「啟稟狀元,在店門外來了一個村姑,她說找您要來告狀。」
「嗯?你們沒跟她去說嗎?州官、縣官、本地父母官,代管墳頭三尺土,叫她到那裡去告哇,我現在是奉旨平山剿寇,不代理民詞。」
「狀元,我們說了,她說她的冤枉特別大,非您誰也管不了。」
「這……好吧,把她叫進來。」
「是。」
不大會兒工夫,門丁領來一個年輕的姑娘。這個人哪,身上穿著一身洗了多少水的都透了色兒的藍布褲褂,下邊蹬著一雙家做布鞋,頭上蒙著藍底兒白花兒的一個頭巾,在她腋下,夾著個小行李卷兒,低著頭就進了客廳。
「這是我們狀元。」門丁先作介紹。
「狀元大人在上,我給您叩頭了。」說著話就跪到那兒了。
周景龍說:「你不到州府縣衙那兒去告狀,來到我的公館鳴冤,不知你狀告何人?有什麼冤枉?」
「狀元,我的冤枉,非您誰也管不了,我有天大奇冤,冤深海底。」
「噢!你姓字名誰?」
「我……」這個我還沒等說完,啪!衝著周景龍,抬手就是一袖箭,這工夫,花雲平正挨著周景龍,依仗著手疾眼快,反應靈敏,他發現下面是個刺客,用身子一擋周景龍:「狀元,不好!」說聲不好,這個袖箭也打出來了,沒打到周景龍的身上,卻打在了花雲平的右肩頭,花雲平哎喲一聲,撲通就倒在那兒了。「小八義」的弟兄一看,「這是個女響馬,別讓她跑了!」
再看這個丫頭,由打下面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把這小鋪蓋卷兒一抖,由打裡頭拿出一口柳葉單刀,縱身形,就往門口這兒跑。
「把門口堵住嘍!」
這丫頭叭!叭!叭!抬手又打出幾支袖箭,一縱身,就縱出了客廳的門口,一轉眼把差人又打傷了兩三個,全倒在地上了,這丫頭就出去了,剛一出門口,正好碰上唐鐵牛,「啊,蓋嬌娘!」
一看正是高山上蓋世英的女兒蓋嬌娘。別人可都沒見過,就唐鐵牛認識呀,矬子把鐵棒槌拿出來了,說:
「好丫頭哇,我就這麼一會兒沒在屋裡,出去解了個手,你就跑這兒行刺來了,你看著棒槌。」
唐鐵牛擺著棒槌就照蓋嬌娘砸來了。蓋嬌娘擺刀相迎,和唐鐵牛就在當院打起來了。這時候由客廳裡這幫人全都湧出,阮英、金貴、尉遲霄、孔生、徐文彪,就把這丫頭圍在當中:
「丫頭,你趕快服綁!」
這丫頭柳眉倒立,杏眼圓睜,舞著柳葉單刀是殺前擋後,殺左護右,她打了一會兒工夫,突然往兜囊一伸手,把迷魂手帕就掏出來了,啪!往起一抖……
這幫人,早有預料,知道這丫頭身上有迷魂手帕,她手這麼一抬,大伙嚇得往兩旁這麼一閃,她一縱身,噌!就上了房了。緊跟著唐鐵牛也飛上去了。
「小丫頭片子,哪兒跑?到這兒來就得把命留下,不然哪,你是跑不了的!」
唐鐵牛追出去有兩三棟房,再看這姑娘往兜囊一伸手,唐鐵牛就知道要壞,又要使那迷魂手帕,他奶奶的,迷魂手帕要是一抖摟,我是非趴下不可,唐矬子馬上把身子一轉就趴在房上了,唐鐵牛心想:我把身子扭過來,我聞不著,就昏不過去。一轉身,哪知道這丫頭拿的不是迷魂手帕,她由身上拿出來的是個走線飛抓,這個飛抓呀,像人手似的有五個鋼鉤,她把這東西扔出來,想把唐矬子抓住拽到房下摔死他,刷的一聲,飛抓一出來,唐鐵牛正好一轉身,這一飛抓抓到矬子的後腰上,「嗨!啥玩意?」唐鐵牛不知道什麼東西把他給抓住了,這姑娘,手上有套腕:「你給我過來!」蓋嬌娘就拽唐鐵牛。矬子他又粗又壯,分量又沉,他用兩手摳著房簷:「我就不過去!」嬌娘手一使勁。嗤啦!把矬子的褲腰給拽下來了,把褲子給扯掉一大塊,「哎喲!黃毛丫頭,怎麼那麼損,打仗還興扒褲子的嗎?你不害臊,我還害臊哪!」
姑娘一看,哎呀我的媽呀,這個矬小子……姑娘走了。
唐矬子再一看,姑娘沒有了。等下面這哥幾個上來,再想抓她,上哪兒抓去?唐鐵牛就蹦下來了。
「你們先進屋啊,我得換褲子。」
唐鐵牛到旁邊屋裡把褲子換好了,才來到中廳,這時把花雲平已抬到東廂房去了,雲平現在是面色發黃,嘴唇發青,中的是毒藥袖箭。
弟兄們一個個束手無策,嗨!
尉遲霄、孔生一看,這可怎麼辦哪?急得來回直走,阮英說:
「三哥,這回行了,你上連雲庵報喪去吧!見了我七嫂,你跟她說明白,能來就來,不來呢,就算罷了,這個信兒務必給她帶到,三哥,你快點去吧!」
「哎,那我這就去,反正這麼說吧,兩個人正別著勁兒呢!這人眼看要死了,也不一定能來呀,來不來在她,信咱們還得送。「
唐鐵牛連跳帶蹦就來到了連雲庵,一進廟門,唐矬子就哭了:
「弟妹呀,我來報喪來了,弟妹呀!「
唐矬子由打前院直哭到後院,蛤蟆嗓,又癟又寬,牆外走道的都能聽著。陳清秋聽著好像是三哥的哭聲,趕緊把門簾一撩:「三哥!「
「弟妹呀,我來給你報喪來了!」
說著唐鐵牛就進來了,陳清秋一看鐵牛這個樣子,心裡可就沒有底兒了:
「三哥,出了什麼事了?「
「弟妹呀,你不知道哇,蓋嬌娘化了裝,到我們公館去行刺,結果打狀元沒打上,把花雲平給打傷了,這一毒袖箭哪,雲平就死了。「
這句話剛說完,陳清秋只覺腦袋轟的一聲,就坐到地上了。
「三哥,你說什麼?雲平死了?雲平他,真的死了嗎?」
「啊,不過還有呼吸之氣,不點兒不點兒了,眼看就咽氣了,看那意思,是等近人呢!」
「三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弟妹呀,我當大伯子的,怎麼能撒謊呢?弟妹呀,我給你報喪,主要是給你送個信兒,不管怎麼說吧!你們倆不是好過一場嗎,弟妹你不是愛我的老七嗎?你要是心裡頭還有他,就看他一眼,如果說沒有什麼感情,你不去也行。只能你不去,不能我不來,我是來送個信兒,弟妹,我還得趕緊回去看看,給他入殮。」
「噢!」陳清秋聽到這兒,柳眉倒立,秀眼圓睜,蓋嬌娘啊蓋嬌娘,你好狠毒啊!你真能下毒手哇!
「好吧,三哥,你頭前帶路,我跟你下山,給雲平報仇!」
「弟妹,那麼說,你就不出家了。」
「我出什麼家?雲平死了,我就跟他去了,我活是花家人,死是花家鬼,三哥,你等我收拾收拾。」
陳清秋把雲巾摘下,鶴氅脫掉,換上自己原來上山的那身衣服,一身白綢子短衣,下面蹬上牛皮的小靴子,背背單刀,肋掛鏢囊,把應用的東西全帶到身上,跟著唐鐵牛來到前院的禪堂,一見老尼就給她跪下了:
「師父,我要走了,大概您不知道來了兩三次的這幾個人是誰吧?這位是我三哥,她是大宋營之中的四品都尉,叫唐鐵牛。那個小個不大,瘦小枯乾的,是招討使阮英,那是我的兄弟。我丈夫也是宋朝的將官,叫花雲平。他被歹徒賊人給打傷了,我要給他報仇,師父,我要下山了,我給你磕頭,我這一出家,接著又一還俗,算是攪鬧了禪林靜地,給您也招惹了不少麻煩,神佛要怪罪我的,師父,多替徒兒祈禱吧!我現在就要下山了,我要不顧一切,給他報仇雪恨!」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孩子,你早就應該去,神佛怪罪,有我呢,我可以多念幾遍經,禱告禱告,你就快點起身吧。」
老尼心想,你一天不走,我這一天不能清靜。
「多謝恩師!」
陳清秋給師父淨修磕了三個頭,跟著唐鐵牛離開了連雲庵,來到了公館。
唐鐵牛到了大門這兒一告訴門軍快稟報,周景龍帶著弟兄們就迎出了大門。清秋一看狀元親自迎接,眼裡含著淚水,心情十分激動。陳清秋說:
「狀元,您大駕迎接,我實是擔待不起,狀元萬福。」說著飄然一拜。
狀元說:「嫂嫂不必過謙,趕快請到裡面。」
陳清秋跟著周景龍,他們就走進了店房,陳小姐說:
「請問雲平現在哪裡?我要看看他。」
阮英說:「就在東廂房,走吧!大伙簇擁著陳小姐,像眾星捧月一樣,就來到了東廂房,一看雲平在床上躺著,身上蓋著一個褥單,這是個熱天哪。陳清秋一看花雲平躺在床上,面色焦黃,嘴唇像靛葉那麼青:「花將軍!」
花雲平現在是一個只有一絲氣的死人了,蒙上一張紙就能哭了,呼吸細如游絲……
唐鐵牛說:「你別說,我兄弟這氣脈還挺長,弟妹呀,等著你呢。」
「三哥,你先不要說話,他傷在何處?」
「這不是嗎?在右肩頭,這個袖箭誰也不敢起,怕起出來死得更快。」
阮英說:「是毒袖箭,我們都不懂啊!」
「好吧。」姑娘趕快洗了洗手,沏點鹽水,來到花雲平跟前,一伸手把這只袖箭,「嘣」就給起下來了。然後把傷口洗乾淨,用小刀子刮骨療毒,把隨身帶來的盛在小葫蘆裡的藥麵給上上了。然後給包紮完畢,陳清秋一看,雲平這個傷勢過重,因為時間比較長了,上完藥在那兒躺著,還是一動也不動,清秋說:
「狀元,雲平這個傷比較重,光外敷恐怕見效慢,我還得給他用點內服藥,觀察觀察,到明天再說。」
「那好。」阮英說:「嫂子,把藥拿出來,我們給他灌藥,您呢,到旁邊去歇一歇吧!」
陳清秋搖了搖頭:「弟兄們,你們去歇著去吧,讓我親自守著他。」
周景龍一看說:「好吧,我們大家先出去,叫陳小姐靜靜地在這兒休息休息。」大家全出去了,姑娘慢悠悠地拿過一個羹匙,掏出幾丸藥來,把藥丸給捻開了,水涼涼了。此時花雲平的牙關咬得還很緊,姑娘慢慢用筷子把牙關給撬開了,一點一點把藥給他灌下去,姑娘就坐在他的身旁,靜靜地看著他,現在已經有一更多天了,姑娘到這連飯都沒吃,幾次有人來請姑娘去吃飯,姑娘說什麼也不去,姑娘說:「現在我一點不渴,一點也不餓,等他的傷勢有了轉機,我再吃飯。」
大傢伙都很受感動,唐鐵牛說:「看見沒?這麼吵、那麼鬧,全是假的,現在這才是真的哪!咱們都走吧!」天哪!過了半夜了,眼看就要亮天了,花雲平的呼吸才趨向均勻,呼噠呼噠,漸漸恢復正常,姑娘這個心才算放下了,「他總算有救了,可嚇死我了。」
天剛蒙蒙亮,弟兄們全來了,陳清秋在那兒還直打瞌睡,不敢睡著了。「嫂嫂,您該去歇一會了,喲!我哥哥可是大見好。」陳清秋臉上有了笑容,「他可能是活了。」
「花哥哥,花哥哥。」阮英在旁邊喊他,花雲平就像睡醒了似的:
「我這是怎麼的了?「
陳清秋啊,趕忙站了起來,轉過身:
「阮賢弟、眾兄弟,我該告辭了。「
花雲平也愣了,怎麼陳清秋也在這兒啊?
阮英說:「嫂子啊,您上哪兒去呀?您累壞了,快請旁邊屋,先休息休息,喝點水,這一天水米都沒沾唇哪!「
清秋的眼圈紅了,她沒敢掉淚,怕大伙看見,她轉身就出去了。唐矬子就跟出來了:「弟妹呀,上這屋歇會兒,你就是真要走,也得緩緩乏兒再說呀!……」
此時,雲平就坐起來了,阮英跟周景龍把前後的經過跟他講說了一遍。雲平聽完,深受感動。人非草木,豈能無情?「這……」
阮英說:「哥哥,小姐待你好幾次救命之恩啊,沒有小姐你死了幾個死了?現在可就看你怎麼辦了?「
雲平說:「這小姐肯定生我的氣了。」阮英說:「花哥哥,你趕快上旁邊屋去,給我嫂子去正兒八經地賠個禮。」
周景龍說:「兄弟啊,你快去吧。」
花雲平趕忙下床,來到了旁邊屋裡,陳清秋在那坐著正掉眼淚呢,有人把飯菜給端來,給姑娘沏了一壺茶,姑娘也沒喝水也沒吃飯,弟兄們跟著也都全進來了。有的叫嫂嫂,有的稱弟妹,都說:
「別難過,吃點東西吧!」
花雲平看著小姐說:
「陳小姐,我對不住你,你待我的救命之恩,我今生今世也忘不了,小姐,你不要生我的氣。」
姑娘連頭也沒抬,抽抽達達還在那兒哭……
周景龍衝著弟兄們使了一個眼色:「都出去!」
嗯嗯,都明白,矬子第一個先明白了:
「咱、咱上外面先溜達溜達,這屋裡有點悶。」
這幫人全出去了,就把花雲平自己留到屋裡了。花雲平走近一步說:
「陳小姐,你還生我的氣嗎?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對你過去估計錯了,小姐,你就不能諒解我嗎?我這裡給你賠禮了。」
花雲平這邊賠禮,姑娘把臉轉到那邊,雲平等過來再一見禮,姑娘把臉又擰到那邊去了就是哭。
「小姐,你還不出氣嗎?小姐,你要再生氣的話,我花雲平就給你跪下了。」
雲平說著撲通就給姑娘跪下了,雲平這一跪,陳清秋就放聲痛哭,跟著也跪下了,趕忙把花雲平給攙扶起來,「花將軍啊,你真是我的冤家……」
雲平說:「小姐,你要還生我的氣,我就不起來了。」
陳清秋說:「我還敢生氣嗎?……窗戶外面人早就堆滿了,尤其是唐鐵牛這樣的窗戶眼捅得挺大,早就看清楚了:「行啦,這回一天的雲彩滿散--晴啦!」這叫花雲平一跪解前仇,夫妻和睦了。
周景龍說:「前面擺好酒宴,慶賀他夫妻和睦,把陳小姐請到中廳來,給我嫂夫人接風洗塵。今天大家要好好痛痛快快喝上幾杯。」
狀元一聲吩咐,酒席擺好,他們讓花雲平、陳清秋並坐在一起,大家舉杯敬酒,談笑風生。席間,周景龍就提出來了,打算給他們夫婦完婚,但是陳清秋執意不肯,她要先破藏軍山,然後慶團圓。
阮英說:「好,陳小姐,您這叫先國後家,令人欽佩。不過藏軍山上蓋嬌娘這個小丫頭的迷魂手帕十分厲害,聽說非您誰也破不了。」
陳清秋說:「弟兄們,嬌娘是我的親師弟,我們倆是一個師父教的。」
周景龍說:「你的師父是哪一個?」
清秋說:「我們的師父是當年梁山神醫安道全。」
阮英說:「您怎麼不早說呢?鬧了半天您是梁山老前輩的弟子呀。」
姑娘說:「我現在說還晚嗎?「
阮英說:「既然您與蓋嬌娘是師兄弟,這個事兒可就有點兒不大好辦了。」
清秋說:「你說錯了,我們倆是師兄弟,這事就好辦了。」
阮英說:「怎麼好辦了呢?」
清秋說:「我打算借著我與她這個師兄弟的關係,打入藏軍山,做一個內應,把山寨上一切情況摸清楚,等時機成熟了,裡外夾攻,一舉而全殲山上歹徒,不知招討使意下如何?」
阮英一拍桌子:「好!七嫂真是巾幗英雄!不過……」
「不過什麼?」
「山上多是些刁鑽之徒,您隻身一人,打入匪穴,只怕萬一有何不測,不好脫險。」
陳清秋說:「我有蓋嬌娘做我的掩護,且又武藝在身,他山上眾人豈奈我何?就是萬一有了什麼閃失,我也能隨機應變,脫險下山,招討使與狀元盡請放心。」
周景龍說:「如此說來,他日山破,當給姑娘首記頭功。」
阮英說:「就是不知道花哥哥放不放心?」
花雲平這陣兒就是心裡不願意,也得硬挺著,「為國報效,我哪能拉她的衣裳襟哪!」
阮英說:「要這麼說那我可就要讓陳小姐上山了。」酒席散後,阮英又特地囑咐了陳清秋幾句,讓她上山之後,把殿步雲,時長青的情況摸清,找出破山之路,弄明珍珠冠的存放之處……囑咐完了之後,這才委托花雲平,送姑娘上山。
花雲平跟隨著打扮好了的陳清秋就走出了安平鎮,送了一程,又送了一程,這陣兒花雲平才說真心話:
「小姐,你上山,我真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你的安危,山上那是虎狼居住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殺身大禍,再者說,你年輕貌美,他們山上又有許多好色之徒,恐怕也要給你招來麻煩……」
陳清秋說:「我還貌美嗎?這麼貌美沒打動花將軍。」
花雲平說:「其實早就打動了,只不過我沒露真心話,現在你真要上山,我可有點真不放心。」
陳清秋嫣然一笑說:「你放心吧!憑我一身武藝,他們也奈何我不得,我也多加著小心,萬一不慎要有失節之危,我就一死了之,決不能敗壞花家門庭。」
姑娘說著話由打後背抽出單刀,把自己的青絲髮割下一縷來:「花將軍,你把我的青絲帶到身上,你我是結髮的夫妻,我若死了,就以它為念吧!你放心地回去吧!」
雲平說:「小姐,清秋,你要加萬分小心,千萬多保重,你若作了劉蘭芝,我便作個焦仲卿。」
清秋深情地看了他一眼說:
「花將軍,我走了,等成功之後,再慶團圓,等著我。」
雲平看著小姐的後影,這姑娘蓮步輕盈,直奔藏軍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