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憶往事難斷師徒情 隱身寶易開縛人索
唐鐵牛和殿曦嵐以及阮英三個人的一番對話,老爺子聽完氣得鬍鬚亂抖:「蓋世英呀蓋世英,我把你教成了,學會罵我了,好!我就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上山去找你。我要當面問問你命打何處來?藝打何處來?我這個師傅要會會你這個狀元徒弟,我看看幾年不見,你怎麼成的狀元!」老頭兒越想越氣,他馬上收拾一下,換了一身裝束:裡邊穿一身藍色的緊身短打,外罩大氅,背背滾珠劈水電光刀,頭戴鴨尾巾,下班蹬著短靿兒靴子。老頭兒收拾完之後:「走!我與你們一同去藏軍山。」
唐鐵牛說:「老爺子,別去啦!萬一到那兒再出點意外的事兒,合不來。」
「我一定要去!走!」
他們走出家門之後,殿曦嵐說:「爹!我跟您一起上山。」
老頭兒說:「曦嵐哪!你別去了,跟你娘在家看家,你還太小。」
「爹,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回去!他們不敢把老父如何,不聽父言,便為不孝。」
小孩兒沒辦法,只好留下。唐鐵牛,阮英跟著老爺子離開他們家,就直奔藏軍山,眼看離高山不算太遠了。殿步雲說:「鐵牛,阮英啊,你們二位先回公館,我去找蓋世英,明後天我給你們信。你放心,國寶我一定給你們要出來,把盜寶賊綁起來,我讓蓋世英在你們面前請罪,跟你們進京。別的我可管不了。」
「老人家,我們倆跟你一起上山吧!」
「不行。這事就得我自己去。你們一去,有話就不好說了,我自己去,讓他們挑不出理來,你們儘管放心。」
「那也好。老伯父您多保重。」
「咱們回頭見。」老頭兒來到山下,告訴嘍兵往裡通報,就說殿龍求見蓋寨主。山上的嘍兵有的見過老爺子,是給老頭兒往家送柴送米的時候認識的,知道這是大寨主的老師,大寨主對他特別恭敬。今天看老頭兒這樣子,面沉似水,唉呀!老頭子是帶著氣兒來的。嘍兵趕緊到裡頭稟報了蓋世英。蓋世英一聽說老師來了,立刻帶領手下這些弟兄,就下了山了,一看師父在山下正等著呢!蓋世英緊走幾步,來到老師的眼前,一撩開氅,撲通就跪下了,「恩師在上,徒兒蓋世英給您見禮。」
老頭兒手撚鬚髯說:「蓋寨主,我可擔不起你的這個頭,快快請起。」蓋世英一聽,老頭兒這話外有音,忙站起來說:「不知恩師到此有何貴幹?」
老頭兒說:「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來了。」
蓋世英一聽,這裡邊准有事。此時眾寨主也一齊跪倒,殿龍說:「諸位請起,老朽無能,怎能受此重拜。」
眾寨主說:「您是我們大哥的老師,也就是我們的老師。」
「不!不!不!有道是:有狀元徒弟,沒有狀元師父……」
蓋世英忙說:「師父,您生氣了?」
老頭兒說:「我沒生氣,我就是仨鼻子眼兒,多喘一口氣!」
蓋世英一聽,這是哪跟哪呀?「師父,您有話明說,徒兒何處有錯了?」
「我問你蓋世英,曦嵐他來了,有這事嗎?」
「有,來了。」
「寶刀你看見了,有這事嗎?」
「有。」
「盜珍珠冠的國賊在山上,有這事嗎?」
「有。」
「珍珠冠在這裡,有這事嗎?」
「有。」
「你罵我老不是東西,有這事吧!」
「有,……沒有,我什麼時候敢罵過您哪?」
「哼!蓋世英,大丈夫應該敢作敢當,敢罵就敢承認。」
蓋世英說:「師父,看來您是聽了別人的閒話了。不管您有多大的氣,到山上慢慢地說,您打也打得,罵也罵得,恩師您就是我爹爹一樣,師徒如父子嘛!恩師您就請上山吧!」
「唉!好!山寨是龍潭虎穴,我殿龍也要闖他一闖。」
蓋世英知道師父是真生氣了。這幫響馬,張飛拿耗子--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直嘀咕,還不敢讓老頭兒看出來,尾隨著殿龍,眾星捧月一樣就上了山了。來到聚義廳,請老人家上首坐下。
蓋世英說:「恩師,您有話慢慢說。徒兒我可沒罵過您,我要罵您一句,叫我不得好死。眾弟兄可以作證。」
大伙兒說:「寨主對您可是再尊敬不過了……」
蓋世英說:「老人家,我明白了,您是中了人家的激將法了,我不用十猜八猜,一猜就准,曦嵐兄弟來了,阮英拿來了你的寶刀,他們要讓我獻寶、獻人,說是您說的話,我說得當面見您,才相信是真。準是那個阮英他們和曦嵐胡編了一番話,惹您生氣,好到這來找我算帳,他們點火,您就來開炮,您罵我,說我都應該,不過我可沒說過半句對您不尊重的話,更別說罵您啦!老人家,您想想,徒兒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
讓蓋世英這一番話,說的老頭兒心裡也直犯合計:可也是呀!蓋世英說不出那些話來,沒准兒這些話是阮英、唐鐵牛他們編的,可即使是他們編的,也是在曦嵐嘴裡說合來的,看來曦嵐這孩子跟他們混到一起去了。不管如何吧,我既已上山,就得和蓋世英把正事說清。老頭兒說:「世英,今天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跟你說說。」
蓋世英說:「好。」他馬上讓各位寨主退出大廳,只剩下他們師徒二人。「師父,您有什麼話,說吧!」
老頭兒說:「世英,剛才你說得好,寶刀來了,人沒來,你不相信,現在我人來了,這回該相信了吧!聽我給你說,你,把九龍珍珠冠獻出來,把盜寶賊交出去,你有窩贓藏寇之罪,跟著阮英一起去伏法,我擔保,憑師父這張老面子,他們不會刁難你,也不會重辦你,聽我的話,就照我說的辦;不聽我的話,今天我就是滅你的山寨來的。我單人探山,要單刀會群寇,有本事,我捉你們歸案;沒本事,你們就要我這條老命,也算我教徒弟一場,賺來的結果。」
蓋世英聽完老頭兒這番話,沉思了一會兒:「師父,您為什麼跟他們這些人站在一條線上呢?」
「世英,不是我和他們站在一條線上,是天理歸屬他們那邊兒,你這山上,近來聚了些奸、盜、邪、淫、亡命之徒,攪得遠近百姓不安,難道你自己沒有耳聞?作為武林中人,當以仁義為本,以明、正為精神,這些是為師早已教導過你的,你卻與此輩為伍,實在是讓我傷心。我聽說你暗中依附蔡太師,須知那蔡京也是個千夫所指的奸臣,如今他用你,無非是充當爪牙,一旦無用,便會把我們棄如敝履的,你要三思而行!……現在快告訴我,你想怎麼辦?」
蓋世英又沉思了一會兒說:「師父,既然您這麼說,我只好答應了。不過得容我兩天工夫,盜寶賊得穩住了再拿,不然他會跑了。」
殿龍說:「這些都聽你安排。」
「師父,我有一個要求,您能答應嗎?」
「說吧!」
「老師,您從來沒到我山上來過,今天來了我要請您喝頓酒,能賞臉嗎?」
「好!你只要聽師父的話,酒當然要喝,我還要多喝,因為我喝你的喝得著,我打擾了。」
「好,那我就命人把酒宴擺上,也許這是你我師徒最後一次飲酒了,因為酒宴一散,我就伏綁了。恩師呀!我這條命究竟死活也很難預料啊!」
老頭兒說:「你放心,別說要你的命,他們錯待了你,我都不答應。」
「師父,好吧!來呀!酒宴擺上!」
蓋世英命令傳下,時間不大,在客廳裡就把酒席擺上了。蓋世英早已讓眾位寨主進來入席,這時候奚金哥把蓋世英叫到了一旁,低聲說:「大哥,什麼時候綁我呀?你明告訴我就得啦,不用做什麼安排,我不能讓你費事。」
蓋世英說:「怎麼著?你都偷聽啦?」
「唉!國寶都偷來啦,偷聽兩句話算什麼?」
蓋世英說:「金哥,你拿你大哥當什麼人了?你大哥決不能做對不起朋友的事,你放心,我替你金殿請罪。」
「大哥夠朋友,真要這樣,我可要告辭了!」
「哪裡去?」
「我要遠走高飛。」
「金哥,你孤身一人,行動在外,倘若落網,性命難保,你不能走。」
「大哥,你就不要管我了。」
「金哥,高山上有我蓋世英一天,就是你奚金哥一天,大哥現在還沒被綁上呢,你就先走了,對勁兒嗎?等你看大哥服了綁了,繩子拴胳膊上了,你再走不遲。不就是盜國寶嗎?大哥一個人全包啦!」
「好!謝謝大哥,有您這句話,就夠了。」
這時候,蓋世英走進大廳,來到老師的身旁,挨著老師坐下,奚金哥隨著進來,把酒壺拿在手裡,給殿龍滿上一杯:「老前輩,我就叫奚金哥,人送外號『鑽雲燕子』,進皇宮盜國寶的就是我,老人家,要是別人來呀,別說我服綁,他連山都下不去。您來了,我認帳,我給您最後敬三杯酒,然後我下山去伏罪。」
老頭兒看了看奚金哥,這小歲數,不到二十,長得乾淨漂亮,唉!這一定是年輕無知,誤入歧途啊!空有一身驚人藝,落得江湖一醜名。老頭兒說:「奚金哥呀!你敢作敢當,有丈夫之氣,這杯酒我得喝。」老頭兒一飲而盡。奚金哥連斟三盞,老頭兒都是一飲而盡。這個副寨主過來敬一杯,那個偏寨主過來給敬一杯,蓋世英陪著。以各種名義向老頭兒敬酒,敬著敬著,老頭兒覺得有點發暈了,不能再喝了:「我恐怕要醉了吧!」老爺子稀裡糊塗地就覺得有人把它攙到哪躺下了。
等老頭兒一覺醒來,天都快黑了。老頭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坐起來了,嗓子這個乾哪,想喝點水,一看桌上有一壺茶,用手一摸,還挺熱,正可口,老頭兒喝了三杯水,「唉呀!可把我渴壞了。這是什麼地方?」一時看不清。老頭來到門旁,一推門,嘎吱,裡頭沒插,外頭倒鎖上了:「世英啊!開門哪!開門!」仔細一看,窗戶都有那鐵稜子,啊?!老頭兒一看,心裡就一愣,怎麼回事呀?「世英開門!」
外頭來了有十幾個嘍兵,為首的正是金翅大鵬蓋世英。他來到窗年,「撲通」,給老恩師就跪下了。「啊-啊!」殿龍一抓這個鐵稜子:「世英,難道說你把我看押起來了嗎?」
蓋世英眼睛含著淚水說:「恩師呀!我與阮英等輩有殺弟之仇,怎能不報?我若聽您的,對不住死去的胞弟和活著的朋友,我若不聽您的,您要單刀平山,我怎敢和師父交鋒,萬般無奈,只好如此。您在這兒先委屈兩天吧,等我報完仇,您再出來吧,您出來之後,就是想殺了我,我也心甘情願。」
「啊--!冤家,我真沒想到呀!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把你這不仁不義狼心狗肺的奴才,你竟敢將師父囚禁此處,你好大膽!你放我出去!」老頭兒氣得想找寶刀要剁開鐵欄杆,但一摸,寶刀沒啦!
蓋世英說:「師父,您出來之後,寶刀奉還,現暫代為保存。」
殿龍說:「奴才!你忘恩負義!你忘記了,我是打冰窟窿裡把你撈出來的,你對得起我殿龍嗎?」
此時蓋世英淚流滿面,就像珍珠斷線一樣,泣不成聲。老爺子的眼圈也紅了……
這爺倆可不是一般哪!蓋世英和蓋世雄他們是親哥倆,他爹叫蓋福全,河南農村那麼一家最窮苦的人家,妻子多病,自己的身子骨也不怎麼強壯。生下蓋世雄還不到一週歲,蓋世英的娘就去世了,他爹也積勞成疾,掙扎生存,拉扯著兩個孩子。大的五、六歲,小的三、四歲,生活不下去了,每天喀血,病勢惡化,用現在的話說,他得了肺結核,那年頭叫癆病,沒有錢治。做買賣沒本錢,幹活兒身體不行,走邪道還不是那個本質,上親戚朋友家借還要臉兒,活不下去了。蓋福全領著兩個孩子就離鄉背井,沿途乞討,死也要死在外鄉,不在本村丟人。夏天好說,到了冬天滴水成冰的時候,倆孩子要吃的沒有,要穿的沒有,冰天雪地時就來到藏軍山附近。最後,蓋福全一狠心一咬牙,爺仨一塊兒死,找了塊大石頭在河上當當當鑿了一個大窟窿,先把大的扔進去,再把小的也拽進去,依仗水淺還沒把孩子沒了,倆孩子嚇得直喊:「爸爸,我聽話!……」他自己的腦袋也要往裡鑽。這時候殿龍來了,一把把他攔住,把倆孩子就拽出來了,殿龍把身上的開氅脫下來,把倆孩子一包,抱起來沒說別的,「老哥,跟我去,這是幹什麼呀?怎麼把倆孩子一塊都想弄死呀?走吧!跟我去,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蓋福全跟著殿龍就到家了。殿龍那時候還是小伙子呢,二十幾歲,風華正茂。到家之後,蓋福全一說這個家庭的苦處,殿龍說:「就在我這吧!我打拳賣藝,保鏢教徒弟,我養你們爺仨,這倆孩子我看挺好,跟我學武藝吧!」就這樣,殿龍掙錢養活印們爺仨,還得給蓋福全治病。一來二去,蓋福全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見自己的病也好不了,這一天,把兩個孩子叫來了,告訴孩子說:「孩子呀,我要出門了,從今後,殿龍就是你們倆的爹,長大了你們就管他叫爹吧!啊?」孩子問:「爹,你幹什麼去?」「我呀?我串門去,過兩天我就回來。」倆孩子還是小啊!就放他爹走了。等殿龍回來一問倆孩子,說印爹串門去了,出去了,殿龍預感到不好,趕緊出去找,一天以後,有人在村外樹林裡發現了蓋福全的屍體,蓋福全上吊了。殿龍買了一口棺材,把蓋福全入土安葬了。倆孩子就跟著他,他告訴孩子別管他叫爹,叫師父,師徒如父子嘛!從這時起,殿龍就教他們練武術,擺弄胳膊擺弄腿。蓋世英長到十六、七,蓋世雄長到十四、五了,蓋世英特別懂事,向師父提出要和弟弟單獨謀生,因為蓋世英知道,師父這麼大歲數還沒有成家,是為了他們哥倆,他不願意再給師父添麻煩,加負擔了。殿龍再三挽留,怎麼也留不下,哥倆就走了。走了幾年也沒有音信。這天突然外頭拉來不少東西,綢緞布匹錢糧等物。殿龍一看,這是怎麼回事?來人說:「我們是學買賣的,蓋世英是我們的大掌櫃的,做大買賣發財了,忘不了您的恩情,故而給您送來東西。」殿龍說:「這行,我沾光了。」樂呵呵地把東西就收下了。又過幾年,殿龍就知道了,他沒做什麼買賣,就在附近藏軍山上落草為寇,當了綠林好漢了。從這時起,再送東西,殿龍就不要了。後來老頭兒一看,蓋世英在這一帶雖為綠林,但名聲不壞,殺富濟貧,替天行道,山上的人還墾荒種地,自耕自食,又聽說這些人多是些沒有生活合路,逼入綠林的,殿龍也就默默地承認了蓋世英的作為,但對蓋世英與蓋世雄離開他這些年的經歷知道的不多,現在終歸是這樣了,殿龍才娶了這個老伴,生這個兒子。要不然老頭六十來歲了,怎麼孩子才十一二歲。殿龍今天才提到這件事,說:「我從冰窟窿裡把你撈上來,你忘了本了,冤家,現在你山上這幫人,多時一些人中敗類,他們為非作歹,壞事做盡了,搖身一變,成了權奸的保鏢,明面上卻又是綠林強盜。冤家,你看不清楚嗎?他們下山做些什麼事,你不知道嗎?「
蓋世英他真不知道。有些人是背著他幹壞事呀!蓋世英說:「師父呀!這個您別說了,我與胞弟蓋世雄從小的經歷您是知道的,儘管後來我弟兄分道揚鑣了,可畢竟是患難與共的一奶同胞啊!阮英在擂台上一掌把他打死了,我焉能置若罔聞,我就這麼一個兄弟,我就叫他白白的死在他們受理嗎?師父啊!我為他報仇,報仇之後,師父您再處置我,我沒有怨言,我對不起您了,您就在這委屈個三兩天吧!」一聽到這,殿龍也有點無可奈何啦。
「師父,您在這,我決不能慢待了您,一日三餐,有酒有菜,愛吃什麼,您點出來,就給您做,只差著不能活動,在屋裡您隨便,您可千萬別著急。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老頭兒心想,我還吩咐什麼,被你給押起來了,老頭兒說:「蓋世英啊!隨你的便吧!」
「師父您好好休息,一會兒我還來看您。」蓋世英擦了擦眼淚,由打下邊站起來,登登登,來到了聚義廳。蓋世英心想,我們師徒反目,弟兄翻臉,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都是那個阮英,他們「小八義」給造成的,恨不得生擒阮英,扒了他的猴皮才解我心頭之恨。上次聽說印掉入河內,怎麼就沒抓到他!只弄了個假頭懸了幾天,要是真的該多好,這回,我要砍個真的,砍不著阮英,我砍雷霆。「來呀!把雷霆給我提出來!」寨主一聲令下,有人從後山洞把雷霆提押到了大廳之內。
蓋世英說:「雷霆,平素我蓋某對你不薄,你不該架炮往裡打,胳膊肘朝外扭,你投降了『小八義』倒也沒什麼,反而上這兒來當內應。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和阮英他們說的什麼話,我派的跟蹤你的人都早聽來了,報告給我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說的?」
雷霆說:「蓋寨主,現在人在你手裡,你隨便吧!我雷霆別的沒說的,要說,就得說我後悔不及,不該在狼窩裡跟你們這群狼打交道。早聽我爹的話,不會有今天。」
「好!狼總是要吃人的。來呀!把他給我推出去砍頭!」
眾嘍兵答應一聲,把雷霆推了出來,綁在樁橛上,裡頭吩咐動手,一個嘍兵把刀舉起來了。雷霆在這一閉眼睛,就等著挨刀了。這個嘍兵的刀剛舉起來,「唉呀!我的媽呀!」噌!把刀就扔了,手背上鬧了個大口子。那個嘍兵接著剛要舉刀,「哎喲」,屁股上被刀捅進一寸多深,鮮血往外直流。「哎喲!我的媽呀!這是怎麼回事?」再看眼前,有一片刺眼的白光,晃的人睜不開眼睛。在這一片混亂的時候,雷霆的繩子已被挑開了,雷霆覺著有人抓他一把,「跟我走!」帶著雷霆兩個人就上房走了。「了不得了!雷霆被人給救走了!」
這幫響馬聽到這,大喊:「追呀!……」
誰呀?時長青,身形無影。今天他是專為救雷霆來的,他頭上戴著避法冠,這上頭有幾顆寶珠,其中有顆珠子叫日光珠,這個珠子能晃刺別人的眼睛叫人看不清楚,其他幾個珠子齊放異彩,光華交錯,可掩護其身。時長青把雷霆救出來了,領雷霆上了房,告訴雷霆:「順著我手指的道路趕快下山,我給你抵擋一陣,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時長青就跳下來了,這幫賊剛剛追上來,時長青擺開單刀,就跟這幫賊打到了一處。這伙賊照著一片光瞎砍,時長青卻閃躲甚快,一會兒把這個鼻子削半拉去,一會兒把那個耳朵削一塊去,有的大腿出血了,有的手指頭掉了兩個……這伙賊都殘缺不全啦!他們看事不好,都說:「咱們碰上妖怪啦!快走吧!」這幫賊往下一敗,這時候就聽有人嚷了一聲:「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