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脫身計念咒聚神將 避閨房途窮陷縲紲
金貴戰勝了武豹,用單刀把武豹的頭皮削掉了一塊兒,武豹敗下去了。後邊這伙賊呀,眼睛都紅了:哎呀,這個小不點兒還真有點本事呢。沒等大伙說話,有一個人從後邊嚷了一聲:「大哥,別人都別過去了,讓給我。」此人二十來歲,長得儀表堂堂,啪--甩掉身上粉緞的大氅,嘍兵給接了過去,露出裡頭一套粉綾緞的短衣,身背後,亮出單刀,此人正是鑽雲燕子奚金哥。
一縱身,奚金哥就來到前邊,把單刀一擺,來了一個夜戰八方藏刀式:
「孩子,你回去,我不跟你打。」
「你為什麼不跟我打?」
「你是個孩子,我就是把你殺了,我也不算什麼英雄。」
「我問你,你是高山上幾等的?」
「我呀?我沒等。」
「你沒等你回去,誰有等?叫有等的過來。」
「哈哈哈,你這孩子口氣還不小呢,難道你就真的不要命了嗎?最好換個大人過來。」
唐鐵牛一看:不行啊!別叫老疙瘩吃虧呀!他認識啊,這就是夜入皇宮寶藏庫,盜出九龍珍珠冠的奚金哥--鑽雲燕子呀。「我說老九呀!你在後邊觀陣,看三哥的。」
花雲平說:「還是我過去吧!」
「二位,你們後邊觀陣,我先跟他打一陣。」這話音剛完,一個人已經上去了。
唐鐵牛一看,正是王明。王明縱身來到當中,替下了金貴,一擺單刀說:
「你就是鑽雲燕子奚金哥嗎?」
奚金哥連眼皮都沒眨,上下一打量王明,把嘴一撇,「你是『小八義』裡的第幾個呀?」
「我配不上『小八義』,我是他們狀元府的一名家將。」
「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王,叫王明。」
「無名鼠輩,你是來送死的,換『小八義』的人過來,我殺了你揚不了名。」
「呸,奚金哥,你也不要太狂妄了,咱們刀上見高下,你看刀。」王明就跟奚金哥打到一處。奚金哥跟他來回不到兩三回合,心裡暗想:我不能跟他打長了,要時間長了,顯不出我的本事,奚金哥伸左手由打鏢囊裡抽出一支鏢來,他這叫刀裡加鏢,他右手刀一個虛晃刀花兒,「啪」左手鏢在刀花中打出,「砰」正好打在王明的哽嗓咽喉,「咕咚」!王明倒在了地上,「噹啷啷」刀掉了,王明被他一鏢打死。
「大哥啊!」王亮在後邊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
「誰再過來?」奚金哥把刀往後一撤,故意裝出一副較輕鬆無所謂的樣子。唐鐵牛一看:哎喲,好厲害!別看三個照面,這刀花太快了,動作太靈了,再說印的鏢是怎麼拿出來的我都沒看明白,聽說過,他是左手鏢,這左手鏢防不勝防,因為是兩手忙活,容易擾亂人的視線。
唐鐵牛想,別人可別再過去了。王明死了,王亮能讓嗎?他擺刀就要過去跟奚金哥玩兒命,唐鐵牛一把扯住他說:
「王亮啊,不許過去。」
花雲平也要過去,唐鐵牛也給攔住了,「雲平,聽三哥的,誰也不許過去。三人同行,老大受苦,我比你們歲數都大,我過去。」唐鐵牛小聲說:「咱們不能再跟他們打了,老九還小,得想辦法,你們幾個人走。」
「那三哥你呢?」
「我不走,我給你們斷後路,我把這幫賊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身上,不然我們來幾個都得交待了,誰也走不了。他們人多,咱們人少,光棍不吃眼前虧,一會兒天亮了,更走不成了。」
「三哥,那你怎麼辦呢?」
「我過去打,到前邊我打著打著,你們看我一念咒,馬上就走。」
「那我們怎麼能走,把你撂到這兒?」
「嗨!你們走你們的,三哥撂不到這,三哥是什麼人,我自有辦法,我要天亮不回去,你們就也給我寫個靈牌,跟阮英擺在一塊兒,三哥我死後我魂,保護著你們,你們勤給我上著點供,三哥嘴饞。」
花雲平一聽,你就這個辦法呀!
「三哥這……」
「別囉嗦!我告訴你們,誰也不許過去。王亮,你不許感情缶事,咱們以大局為重,走你們的吧。」唐鐵牛囑咐完了,把鐵棒槌從後屁股上拿下來,不慌不忙地走過來了。
唐鐵牛把鐵棒槌往一塊一碰「當!」,「來吧,咱兩個拉嘎拉嘎。」
把奚金哥氣的鼻子都要歪了,什麼叫「拉嘎拉嘎」?「你是什麼人?」
「我呀?你不是在找『小八義』的人嗎?在下『小八義』排行在三。你就叫我三爺吧!姓唐,唐鐵牛,外號金錢豹。」
「噢--,你就是唐鐵牛哇?」
「對了,一點兒也不摻假。」
「姓唐的,你還沒長夠尺寸,也算『小八義』一員嗎?」
「長下不夠,肥瘦上找齊,我告訴你奚金哥,別太狂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人背後有能人,強中自有強中手,對不對?我告訴你,唐三爺一出世,大江大浪經歷了多少,小水溝裡翻不了船。奚金哥,你不就是進皇宮盜珍珠冠的那個嗎?充其量不過是個大盜賊,誰過年不吃頓餃子,用不著誇耀,這叫八仙過海,各有其能。來來來,咱倆就在這好好比畫比畫,你用你的刀、我用鐵棒槌,我知道你會打左手鏢,那不稀奇,我一眨巴眼就把你的鏢給夾住。」
奚金哥說:「你吹得也沒邊了,你就是有兩下子也不至於這樣。好!既然如此,唐矬子,我叫你能在我跟前打過十個照面,我奚金哥就不姓奚。」
「我告訴你,你要在我跟前過去三個照面,我就不姓唐。」他更能吹呀,奚金哥一聽到這,眉梢兒氣的直動:
「好,唐矬子,你……」剛要說「看刀」,還沒等動,唐矬子就過來了。
「著棒槌,打腦袋!」
「嘿!」奚金哥擺刀往頭上招架,結果他喊上頭打下頭「踝子骨」,說聲:「左耳朵」,實際又奔右耳朵來了。
奚金哥想,這小子是個滑頭,這怎麼打仗嘴還不老實,說上邊,打下邊,說扛邊,打右邊。他這叫手打仗,嘴幫忙,長了也真夠我戧啊!
唐鐵牛心想,我就跟他耍寶吧!論真本事恐怕我不是他的對手。唐鐵牛跟他打了三兩個回合之後,突然一聲大喊:「停!」把奚金哥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剛才我說了!不出三照面兒,就得讓你輸,這回到了照面兒了,我呀,給你亮點絕招兒,叫你開開眼界,我看過《奇門遁術》,能夠聚神遣將,知道不?我今天念個咒兒,聚來金甲神,用不著我動手,就能把你們全給綁起來,你們信不信?」
奚金哥把刀一撤,微微一笑:「姓唐的,我們都是武林世家,練武行俠之人,根本就不信這套。怎麼著,你還會念咒?」
「當然了,上有天,下有地,離地三尺有神靈,爾等今天要不信,看我給你顯神通,叫你見識見識。」唐鐵牛從容不迫,煞有介事,他這是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好給弟兄們創造逃走的機會。唐鐵牛在這裝模作樣,把兩棒槌撂一個手上,右手手指頭這麼一捏咕,「嗨嗨嗨,得得齊,得得賀,阿門亮,阿門紅,阿門拉托。」
正因為他嘴裡說的,大伙都聽不懂,所以這伙人就更是要聽,全都聽傻了,這叫什麼咒哇!這幫賊一個個眼睛瞪得像豆包,就等金甲神了。他真能把神聚來嗎?他們正看著唐鐵牛呢,忽然有人喊:
「哎哎哎,那幾個人跑了。全上房了。」
花雲平、王亮、金貴三個人聽唐鐵牛一念咒,知道到時候了,一縱身全上房了。有人一喊,眾賊一散神,唐鐵牛「噌噌噌」也蹦上了房頂。奚金哥一看:好小子唐鐵牛哇,我們受他騙了,「追!」嘍兵們嘩--一起往上擠,都奔這方向來。
唐鐵牛上房後,房上有幾片碎瓦,他揭下來,嗖嗖嗖,往下就打,先過來的幾個賊被瓦片給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唐鐵牛連躥帶跳往前跑,奚金哥躥上房後緊緊追趕,他是專奔唐鐵牛來的。別看唐鐵牛連躥帶蹦速度不慢,可也落不下奚金哥,奚金哥外號叫鑽雲燕子,說明他身輕體快,非同尋常。唐鐵牛想,壞了,我是落不下他了,這小子要追上我,決不能跟我善罷甘休,也不知我的弟兄們跑沒跑了。
「小子呀,你敢追我,我念咒你跑不了。」他還吹呢。
奚金哥說:「我聽你這套嗎?小子,你念『倒頭經』吧!已經命在我手了。」
眼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唐鐵牛心想,這回可壞了。他由房上忽然蹦到地下,由地下忽然又蹦到房上,忽上忽下地就繞開磨了。眼看奚金哥追上來了,唐鐵牛發現地上有個髒水桶,提起水桶一轉身:「著寶貝!」,照著奚金哥迎面就打過來了。
奚金哥正追著,突然看見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來了,一閃身,「叭嚓!」水桶掉到地上,水也灑了,裡邊的茄子、爛柿子濺了奚金哥一身。
「哎呀呀,什麼玩藝兒這麼臭哇,好哇,你可真損,你給我站住!」
噔噔噔,就這麼一愣的工夫,唐鐵牛就把奚金哥甩掉了。
唐鐵牛跑到後山,發現前面有一個花園,唐鐵牛對這個地方瞅著眼熟,徑直走進花園,一看面前是座繡樓,他鴨跩鴨跩就走上樓來。這時候,眼見著東方漸亮,看樓窗燈光照映,裡邊有人在說話。
「姑娘,你怎麼不睡了?」
「前邊那麼亂,很想去看看呢,我也睡不著。」
「我給您倒杯茶吧!」
「不用了,我不渴,丫頭,你到外邊看看,到底前邊出了什麼事兒啦!這陣子動靜好像小點兒了。」
「噢--」唐鐵牛忽然想起來了,這時蓋嬌娘的繡樓,蓋世英的女兒就在這裡住。我給她治過病。她怎麼沒死呢?我加倍用藥,想毒死她,她還沒死?唐鐵牛正琢磨著自己是進是退呢,丫鬟正好一開門:
「喲!--誰呀?」
「我--田大夫。」
「哎喲!把我嚇一跳,田大夫呀?怎麼這麼早您就來了?」
「嗨!別提啦!是昨天晚上大寨主把我請來的,住這兒啦!說讓我給姑娘再看看病,我住在前大廳,也不知出什麼事啦!說山下來了什麼人啦!真刀真槍的乾,我哪見過這個呀!嚇得我就跑出來了,我一看這是花園,乾脆吧!順便到樓上看看姑娘的病怎麼樣吧。也是為了躲躲前邊的這個大亂子,別說人打架,就是狗打架,我看見心裡都哆嗦,我上這兒避難來啦!」
「噢,那好!姑娘啊,您的恩人田大夫來了!快進來!進來!」
蓋嬌娘在屋裡說:「喲!田大夫,快請進來!」姑娘早已穿好衣服,由打屋裡迎了出來,唐鐵牛可就進來了。姑娘向「田大夫」萬福下拜:
「田大夫,我謝謝您,要沒有您呀,我早就死了。田大夫,快請坐。」
「罷了。」他倒會裝相呢!姑娘旁邊把椅子搬過來,叫唐鐵牛坐下。唐鐵牛心想,那回藥劑子那麼大,她怎麼倒好了呢?其實呀,那次白大夫下藥膽小,劑量不夠,唐鐵牛一胡來,加大劑量,歪打正著,姑娘的病反而倒盡快好了。
「田大夫,您什麼時候來的?」
「我跟丫鬟說了,昨天晚上來的,聽到前邊打仗我害怕,一宿沒睡,天剛亮,我就到這避難來了,看看小姐。」唐鐵牛上次給姑娘治病,沒有面對面地看見蓋嬌娘,這回他借著曉窗燈光一看,這姑娘長得可真漂亮,雖然不說絕代佳人,卻也獨具一種魅力,小圓臉,面色光潤,兩個眼睛不太大,眼梢稍微有點往上吊,那叫鳳眼,目光清澈,猶如甘泉,這五官配到她的臉上,沒有不合適的地方,一說話臉蛋上一邊一個大酒窩……嘿!個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真是颯爽英姿,沒想到蓋世英有這麼個好女兒,不過,這姑娘你的命運可真不好哇,等滅山之後,你也得跟著挨刀啊!這是鐵牛心裡話,當面可沒說。
「蓋小姐,病好了嗎?」
「好了,多虧了您,您真是妙手神醫。」
「噢!」唐鐵牛心想,他奶奶個孫子的,我還成了妙手神醫啦!
「哎呀,光說話了,田大夫您喝茶,這有點心,您早點還沒吃呢,先墊補墊補吧。」
「不客氣,不客氣。」唐鐵牛一看,這都是高級點心,一看到點心還真有點食欲了。剛才折騰了半宿,也真有點餓了。心想,我鬧個撐死鬼,該吃就得吃。唐鐵牛伸手抓點心,一下子就有半斤,「叭嘰叭嘰」就吃上了。
正這時候,聽外邊一陣腳步聲,有人走進花園。
「嬌娘啊,有沒有人上樓哇?」是蓋世英的聲音。
「是我爹呀!丫鬟,給我爹開門去。」丫鬟把門推開了。
「大寨主,您要找誰?」
蓋嬌娘這時也站起來,迎到樓門:
「爹,沒有什麼人上樓。前邊出什麼事了?」
「他們大宋朝的官兵已來到安平鎮,昨天晚上派了好幾個人來探山,現在已經跑了幾個了,有一個往後山來了,就是那個矬子唐鐵牛,他沒到樓上去嗎?有人看見他進了花園了。」
「哪有什麼唐鐵牛哇!就是給我治病的那個田大夫。」
「啊?田大夫?」
「田大夫長的也矬,你們看錯了吧!」
「孩兒呀,不對,田大夫就是唐鐵牛,我聽人說了,他曾經化裝上過山,頭一回差一點壞了事。孩兒呀,把樓門給我擋住,把唐鐵牛給我拿下。」
蓋嬌娘一聽,喲!這怎麼田大夫成了唐鐵牛啦!往裡邊一看,「爹!壞啦!人沒了。」
蓋世英幾步走上樓來,到裡邊一看,人真沒了,「剛才他在哪兒?」
「剛才就在這兒坐著。爹,我的病還真是他給治好的。」
「孩子,那是白大夫給你看的,他根本就不會看病。這個矬子跑哪兒去了?」
蓋世英到樓窗邊這麼一看,下邊有人嚷:「大寨主,唐矬子跳樓跑了,往後山去了。」
「追!」
這些賊寇,「通通通,」奔後邊跟去,蓋世英下樓正要往後走,忽聽有人喊:
「大寨主,抓著了。」
等蓋世英來到後山坡,見唐矬子已經掉進陷坑之內,唐鐵牛由於慌亂,分不清什麼道啦!不小心掉進坑內,再想往外蹦,人家已經給圍住了。「綁起來!」勾桿套索,連拉帶拽,把唐鐵牛綁了個結結實實。「走走走,」拽到了中山寨的聚義廳,蓋世英坐在當中。
「來呀,把那個唐矬子推進來。」
這幫賊一個個咬著牙,瞪著眼,拿著家什,看那樣子,唐鐵牛一進來他們就能把他生吃活嚼了。
唐鐵牛根本不在乎,他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大廳。
有人喊了一聲:「跪!」
「不跪。我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怎麼能給你們這幫傷天害理,毛賊草寇下跪呢?我怕髒了我的磕膝蓋。」
「哈哈哈!唐鐵牛,我佩服你,佩服你的膽量。你這是第二次探山了,頭一次你假裝田大夫,讓你僥倖逃脫,沒想到你還敢二次再來,不過今天,你可走不了了。」
「大哥,大哥,把他給剁了。」「大哥,把他殺了。」幾位寨主紛紛吵嚷……
「且慢!唐鐵牛,我先問你,是誰把你領過飛雲橋的?」
唐鐵牛一撇嘴:「你們把飛雲橋視作神秘之物,在我們看來飛雲橋不足為慮,如走平地,可以隨便出入,大宋官軍中有的是能人,我們這不是輕而易舉就過來了嗎?」
「今天晚上你們來幾個人哪?」
「我說你也不信,你甭管來多少,你不是就抓到我一個嗎?要殺有頭,要剮有肉,喝血找盆接,任憑你們殺剮存留,就是我死了也沒什麼,這是為國捐軀,你們這伙強盜,傷天害理,殺人害命,採花盜柳,胡作非為,該報不報,時辰不到,時辰一到,一切都報。小子們,你們不會有好下場。說尖老實話,老爺我也是綠林出身,不過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見義勇為,除霸安良,殺富濟貧,專管人家不平之事。別看老爺長的個兒小,辦的事可正大,大仁大義。告訴你說,就是我死了,也不灰心,我早死早脫生,早當小孩吃燒餅,再過二十年我又是一條漢子,還跟你們乾。」
幾位寨主說:「大哥,別跟他囉嗦,把他剮了,要不然,開膛掏心。」
「用不著,我蓋世英辦事是大仁大義,不是鼠肚雞腸之輩。姓唐的,就說你們狀元府裡,我雖跟你們有仇,但也要分三六九等,該殺則殺,該留則留。今天我先不殺你,等我把你們全拿住之後,最後一起處置。來呀!嘍兵把他推到後山,押到石洞。」
「是!走,走吧。」
「大哥,殺了他得了,留這個矬子將來也是後患。」
「你們知道什麼?有他一個我可以釣來一幫……」
唐鐵牛被他們推到後山一個石洞裡,進來一看,黑咕隆咚,聽身後「嘎嘣」一聲,把門給鎖上了。這陣外邊雖然天已大亮了,可裡頭仍和黑夜一樣,唐鐵牛仔細聽了聽,裡邊好像有窸崔有聲,接著有人問話:「誰?」
「你是誰?我是唐鐵牛。」
「唐鐵牛?我是雷霆啊!」
「哎喲,我們正在打聽你的消息,不知你是死是活,你怎麼也被人家給抓起來了?」
「我來的那天,就有人走漏了風聲,他們就把我抓起來,押在這石洞裡。唐都尉您是怎麼回事?」
「咳!我們探山,叫他們給抓到這石洞裡了。別害怕,等到我們弟兄們攻山滅寨,咱哥倆就有救了。」
唐鐵牛和雷霆押在裡頭一天多,第二天傍晚黑的時候,只聽「咕咚」一聲,石洞開了,外頭站著兩個嘍兵,說:
「唐矬子出來吧!今天晚上我們兩人送你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