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憤國恥烈士蹈東海 悲學界女子葬西湖

  蝸牛國辦理內政者,大抵蠅營狗苟,專事粉飾。
  志士斑龍【吳氏《本草》:斑貓,一名斑龍】,少有大志。家貧,為人庸書。嘗輒業,投筆歎曰:「大丈夫無他志略,尤當尤傅介子、張騫,立功異域。安能久事筆硯間乎。」【見《漢書.班超傳》】因決然捨去,航海遊學。同人為之祖帳於東門外。一時乘長風破萬浪,觀者無不欣羨。以為斑生此行,無異登仙也【唐時,重內官。班景倩入為大理,倪若水餞之,曰:「班生此行,何異登仙。」】。詎料既至觸國,適雞子國有內亂,為觸國所干涉,承認為保護國。斑龍慨明德之後,不祀忽諸。回思祖國海參匯、釣漁灣諸軍港,皆為他國所侵佔,痛國仇之莫報也,欲生殺以激眾志。因椎胸流涕曰:「生不能執干戈衛社稷,一雪國恥,吾豈願生入玉門關哉!」【《漢書》:班超久居塞外年老,妹班昭代超上書求還,有「但願生入玉門關」之語】遂投諸東海。相傳,烈士抱恥而死,其神化為謝豹雲【《酉陽雜俎》:虢州有蟲名謝豹,常在深土中。小類蝦蟆而圓如毬,見人以前兩腳交,覆首作羞狀。能穴地數尺,或出地,聽謝豹聲則死。或曰,謝豹人也,抱恥而死,其魂為蟲,潛入地中,羞見人,掘出之,猶以是自覆其面作忍恥狀】。
  女士蟪蛄【《莊子》:蟪蛄不知春秋】,與斑龍同留學於外洋。及歸,專尚維新,人呼曰蟪新女士。維時,蝸牛國女界極為黑暗。鼠姑【《爾雅》:伊威委鼠,一名鼠婦,食之令人善淫術,曰鼠婦,淫婦是也】者,淫婦也。耳食新學家自由婚姻之說,樂其便於己也,與蠻人鵌鳥【《爾雅》:鳥鼠同穴,其鳥為鵌,其鼠曰鼵】有私,因嫁之。一時有鳥鼠同穴之譏。蟪女士慨女界之腐敗,多由於女學之不興也,亟思建立女學堂以挽救之,而苦於無資。因歎曰:「人生若朝露,吾居斯世,知能看得幾春秋哉。吾以身殉學堂,後之人或有悲吾志而繼起者。」因作絕命書,備言其事,自沉於西湖而死。好事者至以斑烈士投海、蟪新女士興學,編為傳奇,付諸梨園,登台演唱,觀者無不感泣焉。正是:
  寧赴長流葬魚腹,美人烈士兩千秋。
  欲知後事,解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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