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陷忠良子求構釁 聽讒口海上發兵

  眾怒由來難犯,子求為此家捐。不思悔過蓋前愆,反去安排暗箭。腹劍賢奸莫辨,口蜜黑白倒顛。直教貽禍滿琴川,換盡子張局面。
  《西江月》
  自古淪亡為聽偏,義陽空握大兵權。
  子求暗裡思操刃,來貢無端欲改弦。
  世事玄黃任征戰,人心蒼白尤倒顛。
  紛紛擾亂如狼虎,寧計師和保萬全。
  欲行千里殺麒麟,同室相殘似越秦。
  公道一毫無用處,空教野老淚沾巾。
  時子求諱敏,丁丑科進士也。崇禎朝做兵科給事,居鄉縱奴僕行勢,百姓怨之。曾毀其居室,延燒及其母棺,故子求與邑人有刻骨之恨。至是見兵權不歸己,而獨重嚴宦,口雖不言,內裡遂萌妒忌之意。先謁義陽王於崇明,歸即自立營頭,招聚無賴,有兵千人,號時家營。
  這義陽王雖則宗藩,卻是個紈絝子弟,並非臥薪嚐膽、枕戈待旦之流,不過憑著眾人如顧容、胡來貢等語哄騙,在沿江上下仗義兵名色,虛張聲勢,收些錢糧用度。這樣孩子心性,說著韃子兩字,腦子也是疼的,那裡敢真個與他打仗?至於襲蘇州,救江陰,恢復江南,建中興事業,都是外面浮詞,其實夢也不曾做哩。所以時敏之言一人,就主意提兵到常熟,只要算計拿住嚴栻,要綁要殺,拷打起來,到底只是拘留不放,做當頭的一般,不怕他不把通縣錢糧盡數解到船上來。若只要嚴宦身家性命,又是小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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