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法王行特權選舉僧正 法國用巧計大困英王
卻說當時占羅馬法王的王位,就是因奴善第三世。他的天性固是驕傲,且有本事。智略非凡,久懷大志,一旦有機會,他就要崛起,去覬覦非望的。這時一千二百五年,正是大僧正腓卑爾病故。這選舉大僧正的權利,在這克裡士查及康列巴裡的僧侶處。腓卑爾死去這晚時,這些僧侶中氣盛志大等人,趕著集會協議,決定舉列治士拿繼腓卑爾的後任。從來舊例,選舉康列巴裡的僧侶,先要經英王認許,往後才能夠請羅馬法王承允。那時僧侶實深惡英王的行為,看他不在眼眶裡。不依舊例,就使選出的列治士拿密赴羅馬,直請羅馬法王承認。
列治士拿這個人,天性純篤,謹直沉實,是很有名望的人。誰知密赴羅馬的事情還未做出來,人都知道了。不一會,這個消息就傳到英國去。約翰王知道後,憤怒異常,大訴不平。說選舉康列巴裡的僧侶,他本來有權利的。這回事情不給他知,實在無理!更說克裡士查的僧長,任用這些少不更事的人任意妄為,侵他的權利,這還了得!刺刺不休。於是他們知辦不下去,決意另外選舉奴威治的僧正,繼腓卑爾的後任。通知約翰王。
約翰王正憤他們輕舉妄動,後來見他們知道錯了,就直贊成許可。這康列巴裡的副僧正,亦已答應。僧長中人於是選十二個僧侶,派去囉馬,稟知法王,說前所選的列治士拿有不妥當的地方,所以另選奴威治的僧正。誰知羅馬法王於列治士拿與奴威治的僧正,兩個都不許可。卻嚴命這十二個僧侶,選舉卡治拿蘭格頓。若背他命令,英王與及各人都處以破宗的刑罰。這蘭格頓本生自英國,但自小孩子的時候遊學法蘭西,與羅馬法王同窗。兩個性情很相投契,兩人幾等骨肉一樣。
這約翰王聽見這樁事後,遷怒於克裡士查的僧侶,要解散他們的集會,又把他歲入的金谷剝奪乾淨。於是法王因奴善憤約翰王專擅無道,就發一張宣告,要禁制他。這專橫無理的約翰王不理會法王的命令,越發橫暴起來。翌年,法王更出一張破宗的宣告。約翰王依舊不理,竟沒有半點兒悛改的念頭。後經三年,法王見他更不像樣,命約翰王的臣下對約翰王不要守這誓守忠義的誓詞,更托法蘭西王,將約翰破宗的宣告實行出來。
這個時候,約翰王狼狽異常,天天要想挽回勢力的法兒。但他的臣下都脫了忠義的誓詞,沒有可以依靠的,進退維谷。這驕傲不馴的約翰王,正像陷阱的虎狼,不能發威。不得已,走謁法王,謝罪悔過,一切要求都答應了。於是約翰王從法王的命,就承認蘭格頓被選做僧正。且把英倫、愛爾蘭的封土,通通獻去上帝聖卑爾、聖波爾與及世世相繼的法王。法王就派一使臣,給他一張赦免狀,令約翰王年年上納五千馬克的貢金,領回這些封土。更令約翰王對他的使臣邦爾輔所用扈從的儀仗,都要用封建制度最服從的禮式。邦爾輔事畢返國,法國國王腓律勃大稱贊邦爾輔,這次奉法王的命令,挫約翰王的凶鋒。再普告萬國,說道:「約翰王現在改心悔過,把他國土捧呈去聖卑爾等。凡信我聖教諸公,此後不要妄攻擊他。若有攻擊約翰的,就認他做冒瀆上帝,一定施以刑罰云云。」這約翰王既在法王面前深謝違令的罪,這些禁制他的刑罰自然解免。於是約翰王到這時候,心裡才安穩些。
然貪婪無厭的約翰王,想起捧呈法王的封土,很不甘心。天天欲想一別法兒,侵略它國,擴張自己的版圖,償還這些損失。於是向波特示威運動,逼近法國,屢次舉兵掩襲腓律勃的領土。但這時腓律勃正與日耳曼帝阿疏開仗,在魯賓士地方大破日耳曼軍。軍氣方揚,國威益振。約翰王戰一場敗一場,不特毫無所得,且耗師費財,狼狽周章,不可言喻。後來知這事很難成,不得已引兵歸國去了。
約翰王自經過這情形,漸漸曉得專事外徵也不是長策。翻過來專心一意,謀國內的治安。更恐外寇侵進來,與法國國王協商,在支奴歃血為盟,訂立兩國平和的條約。
這約翰王雖是絕意外徵,專理內政,然他縱酒荒淫的行為,貪婪刻酷的性情,一分一毫都沒有改過來。天天說甚麼整頓,聲聲說甚麼改革,總是誑的沒有一點兒的成效。這些狐群狗黨頑固奸險的官吏,依舊佔據要津,專以撲滅改革黨為國家第一件要事。舉國人心越發憤激起來。貴族呢,則憤王的專橫;近屬呢,則怨王的兇暴;庶民呢,則恨王的壓制。除了幾個狐假虎威的官吏,自上至下,沒有一種不疾惡他、仇視他的。約翰被這些奸佞蒙蔽,似在夢中一樣。聲色狗馬,歌舞太平,外邊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知道。真是魚游沸鼎,燕巢張幕。你話可憐不可憐呢!此是這時實在情形,今且不暇細說。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