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雍正六年十月二十九日,恭遇萬壽令節。滇南省城五色慶雲捧日,經辰巳午三時,至十一月朔,絢爛倍常,呈現兩日,實從古未有之祥。總督鄂爾泰奏報,奉旨:「朕每遇此嘉祥,不敢絲毫慶幸。惟倍加敬畏,況此實卿忠義所感,而獻於朕壽日者。正表卿愛戴之忱也。」命宣付史館。
  海寧陳文勤公世倌官山東巡撫時,雍正二年六月,闕裡孔廟災。上命世倌修廟,遵旨:正殿用黃琉璃瓦,兩廡用綠琉璃瓦,以黃瓦鑲砌屋脊。聖像選內務府匠人到東,用脫胎之法,敬謹裝塑。欽定大門曰聖時,二門曰宏道。八月,聖像成。九年,命監修孔林,去墓四十餘步,陷出一穴,廣尺餘。內有石榻,上朱棺已朽,有白骨一具,甚偉,旁置銅劍長丈餘,瑩綠色,有竹簡數十頁,皆蝌蚪文,取視成灰。意此尚在孔子之先,因加石封之,為設少牢之禮焉。
  世宗嘗諭朱綱曰:「昔聖祖賜朕眼鏡,朕眼目原不似今精明,因聖祖升遐之時,痛哭出涕,較少時反覺倍好。似此,人言哭多傷目之論未確。彼時朕在養心殿辦理政事,坐臥不離此處者三年。面三年內,每遇暑天,未有如此殿之涼者。朕曾蒙聖祖慈訓:戒急用忍。故殿中匾額即用此四字,仍敬書上諭二字於上。東暖閣匾額取惟仁二字,對聯云:諸惡不忍作,眾善必樂為。西暖閣匾額取為君難三字,對聯云:原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可見我朝聖聖相承,心傳有自。
  魯亮儕之裕,雍正間作令河南,與田總督文鏡不洽。每被劾一次,世宗召見必升一官,真奇遇也。乾隆初,官至直隸清河道。
  奉新甘莊恪公汝來既貴,其父萬達、弟汝蓬、子禾始,以雍正丙午科同領鄉薦。三世同榜,古今罕覯.錢塘王介眉延年,雍正丙午舉人。著有《通鑑編年紀事本末》。少時嘗夢至一室,榻上坐一叟,短身白髮,見客不起,亦不言。又有一人頎而黑,揖介眉而言曰:「餘漢之陳壽也。
  作《三國志》,黜劉帝魏,實出無心,不料後人以為口實。」
  指榻上人曰:「賴彥威先生以《漢晉春秋》正之,汝乃先生之後身,聞方撰《歷代編年紀事》,夙根在此,須勉而成之。」
  言訖,手授一卷書,俾題六絕句而寤。寤後僅記二句,曰:「慚無漢晉春秋筆,敢道前身是彥威。」至高宗朝,年八十餘,成書進呈,賜翰林院侍講。
  襄城劉芳草青芝,雍正丁未翰林。與兄青藜甚友愛,築江村七一軒同居。所謂七一者,仿歐陽公六一居士之義,而多一弟,故名七一先生。
  孫文定公嘉淦,康熙癸巳翰林,以直言敢諫受知。世宗洊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乾隆間,曆官至大學士。立朝剛直,多面折廷諍,不避權貴,天下想望丰采。乙丑秋審冊內有福建蔣邦齡致死族匪一案,公上疏曰:「查舊例,同族之中果有兇悍不法、偷竊姦宄之人,倘事起一時,合族公憤,不及鳴官,以家法致死,報官審明,死者所犯應死與不應死者,將為首者分別擬杖,減等免抵。嗣於乾隆二年五月,據廣督鄂奏稱,舊例雖屬體順人情,但恐朋比串害,地方官豈能洞燭無遺?倘民間恃有減等免抵條例,相習成風,其中難免冤抑。奏請酌刪。經刑部律例館議稱:族大人眾,賢愚莫分。或以富貴而招眾怨,或以剛直而致同仇。一人煽誘,群相附和,共挾微嫌,輒圖報復。因而駕捏串害,難免冤抑之處。況生殺乃朝廷之大權,如有不法,自應明正刑章,不宜假手族人,以開其隙。奏請刪除在案。臣等伏思舊例乃一時懲創兇悍權宜之法,行之久遠,必滋流弊。夫族眾之中,愛憎多端,或以侮慢招釁,或以戇直生嫌,或假義忿以樹己威,或借公義以報私怨。一豪強倡論於先,眾朋黨附和於後,倉猝致死,情罪難明。如一家之中,莫尊於祖父母、父母,其子孫若違犯教令,歐之殺之,宜無不可。然毆殺則律應滿杖,故殺則律應杖六十,徒一年。是祖父母、父母之於子孫,尚且不得擅殺,何況其他?再捉奸例內,卑幼不得犯尊長,犯則依故殺伯叔母、姑兄姊律科罪。尊長殺卑幼,亦按服律擬。誠以倫紀攸關,防微杜漸也。夫以朝廷之尊,明罰敕法,於凡應死罪人,猶令法司詳加核議。至於法無可逭,必令三次覆奏。聖天子用刑慎重如此,奈何任匹夫之好惡,操生殺之大權,橫行於一族乎?是舊有之例必不可存,族匪之條不須另設,於比擬定罪,則當臨時參酌,虛衷援引,務使輕重得宜,方為允協」等語。奉旨:飭部議行。其他嘉謨讜論甚多,不及備載,錄此以見一班。
  雍正十年七月,山東巨野縣民李恩家牛產瑞麟。麕身牛首,遍身皆甲,甲縫有紫毫,玉定文頂,光彩爛生。撫臣岳濬奏請詔付史館,宣示中外。奉旨:「山東前歲被水,今聞產瑞麟,實深愧悚。該撫所請皆屬虛文。將朕朝乾夕惕,對越上天之悃忱,曉諭天下知之。欽此。」仰見聖天子持盈保泰,敬天勤民之至意。
  仁和吳太常隆元奏天壇摺,內有蜈蚣八字牆字樣。世宗命交部嚴議,以其不敬也。十三年,諭廷臣曰:「凡奏章遇有壇廟等字,懷中囊中俱可攜行,不可夾帶鞋襪之間。」世宗之誠敬如此。
  博野尹會一元孚,雍正甲辰進士,累官工部侍郎。文章經濟兼而有之,嘗有《敬陳末議疏》,條奏豫省農桑事宜,言之親切有味。其詞曰:「臣竊惟衣食為生民之至計,農桑實務本之良圖。我皇上軫念民依,重農貴粟,特頒諭旨,明示勸課之方。覆命廷臣詳籌教稼之法。臣伏讀綸音,遵照部議,業已飭令各屬,隨地制宜,因民利導,設立老農,興修水利,實力奉行。惟是臣生長田間,頗知農務。謹就豫省情形,悉心籌畫,謬抒管見,敬為我皇上陳之。一,天時之宜乘也。凡物之生長,必有其候。故農時以不違為先,而力田以早種為主。蓋早種則先得土氣,根株深固,發生必盛,收成必倍。今豫省百姓罔知節候,往往有時宜播種而水舉耜者,有時宜耘耔而始播種者。
  既失天時,遂違物性。臣查播麥之期,務在白露。如天氣尚暖,當於白露十日後種之。種高粱當臨清明節,種早谷當臨穀雨節,種棉花當在春末夏初,豆子、晚谷則於五月刈麥之後在麥地播種,蕎麥於中伏以內,芝麻多種於棉花地旁。即有氣候不同,寒暄各異之處,要必按時下種,不可遲緩。應令地方官刊刻告示,遍戶曉諭,並責令老農督率勸勉。仍欽遵聖諭。州縣官不拘時日,輕騎減從,親往各鄉查勘。如逾時而未種者,即詢明緣由,面加訓飭。倘有工本不足者,許老農開具名結,借以倉穀,秋後照例還倉。則天時無失,而耕種得宜,庶百穀繁昌,收穫自豐矣。一,人力之宜盡也。南方種田,一畝所獲以石計。
  北方種地,一畝所獲以鬥計。非盡南智而北拙,南勤而北惰,南沃而北瘠也。蓋南方地窄人稠,一夫所耕不過十畝,多則二十畝,力聚而功專,故所獲甚厚。北方地土遼闊,農民惟圖廣種,一夫所耕自七八十畝以至百畝不等,意以多種則多收,不知地多則糞土不能厚壅,而地力薄矣。工作不能遍及,而人事疏矣。是以小戶自耕己地,種少而常得豐收,佃戶受地承耕,種多而收成較薄。應令地方官勸諭田主,多招佃戶,量力授田,每佃所種不得過三十畝。至耘耔之法,又須去草務盡,培壅甚厚,犁則以三覆為率,糞則以加倍為準,鋤則以四次為常,棉花又不厭多鋤,則地少力專。佃戶既獲豐收,田主自享其利。
  且分多種之田,以給無田之人,則游民亦少。仍飭地方官善於奉行,不得強抑勒派,以滋擾累。一,樹藝之宜廣也。夫木之佳者以桑為尚,其餘如棗、梨、桃、杏、榆、柳、椿、杜等均堪利用。臣查豫省地方每多碱飛沙之地,小民因難以墾種,大半荒棄。不知碱之地挖去三尺,必無鹹味,飛沙之地挖去三尺,必有濕氣。而村尾、溝頭、籬邊、屋角,隙地頗多,雖不可播種五穀,未始不可栽植樹木。似應令地方官責成鄉耆保長,廣為勸諭,就所宜之木,隨處種植,加意培養。如鄉耆保長有能於一年之內,勸民種桑五百株,梨、棗等樹一千株者,據實冊報,印官給以花紅。三年內能每年添種如前數者,給匾獎勵。
  則地無曠土,而利賴更溥矣。一,女工之宜勤也。竊以蠶桑之利固屬無窮,而布疋之需為用尤廣。查江南蘇鬆兩郡最為繁庶,而貧乏之民得以俯仰有資者,不在絲而在布。女子七八歲以上即能紡絮,十二三歲即能織布。一日之經營,盡足以供一人之用度而有餘。今棉花產自豫省,而商賈販於江南,則以豫省之民曠費女工故也。臣愚以為寸絲之直可買尺布,衣布之人百倍衣絲。且織布易而織絲難,教以難者或未必其率從,教以易者庶可冀其就業。但豫省未嘗不織布,而家有機杼者百不得一,應令地方官曉諭有力之家,或多造機杼貸於織布之戶,量取賃直,或將無礙公項,可以動支打造者,令其報名給領。俟一年之後,繳還原項。並廣諭婦女,凡牌甲之內有一家織布者,即令同甲倣效行之,久而比戶連村無不各勤紡織,似亦推廣蠶桑之一道也。以上四條,臣仰體我皇上重農務本、富民足食之至意,竊就豫省地方,董率官民措施辦理。但臣知識淺陋,是否有當。伏乞訓示遵行。」
  雍正十二年元旦立春,恰遇甲寅年、丙寅月、戊寅日、甲寅時,瑞雪繽紛,竟日盈尺。考之占書,最為祥瑞。諸臣上表稱賀,上卻之。
  世宗登極,恩科有因迴避考官,未曾應試者。欽派大臣擬題,奏請欽定於內閣考試,尋取四卷。又命大學士王頊齡、尚
  書勵廷儀、吏部侍郎史貽直、戶部侍郎張伯行、李周望、兵部
  侍郎阿克敦、副都御史李紱同南書房翰林,檢閱落卷,取前二名,俱賜為舉人。特恩也。
  華亭黃石牧之雋,於雍正元年七月奏《呈中元祭聖祖文》,稱旨。次日召見養心殿,時之雋尚在庶常,特蒙賜貂,授職編修。他日,上命檢查檔案,凡撰文稱「很好」、稱「好者」列名給賞,時陳編修萬策、鄧修撰鍾岳、陸庶常奎勛、錢庶常陳群皆賜內府緞一匹,之雋得二匹。聖祖祔主太廟。乾清宮早朝,兩大禮侍班,躬覯其盛,人咸羨其遭際雲。
  雍正十二年四月,直隸總督顧琮奏:永定一河全賴下口深通,庶上流暢注入澱,乃陶河以南漸積填淤。正議挑濬,仰賴皇上至誠感格,天賜引河。開刷二十餘里,有四千餘丈之遠,不勞民力,悉出天工云云。奉旨展祀,以答神貺。
  雍正三年四月,吏部議:原任檢討董玘乞終養,應准所請,俟親終來京候補云云。奉旨:「為人子無不欲父母常存,今云親終候補,人子聞之何以為情?似此不仁之語,朕不忍閱。著刪去具奏。」聖主孝治天下之意如此。
  雍正七年八月,浙江署督性桂、署撫蔡仕舢奏進湖州民王文隆家萬蠶同織一幅,長五尺八寸,寬二尺三寸,自然成就,不由人工。王大臣上表稱慶。上諭:「朕每遇休徵,必加乾惕。
  倘蒙上天錫福,黎庶衣食充盈。乃朕心所謂祥瑞也。」
  雍正十一年,大學士管掌院事張廷玉遵旨議奏,新科庶吉士恩給廩餼,每月給銀四兩五錢,器用什物工部支取,並撥給官房一所為教習館,令肄業其中。
  桐城張寶臣廷璐,康熙戊戌榜眼,文端公之三子也。督學河南,除夫馬取給地方外,其幕友束脩,家口養贍,俱無所出。
  上聞之,問其兄戶部尚書廷玉,遂以實對。上命撫臣田文鏡酌議,每歲夫馬銀一千六百兩,幕脩銀一千兩,養贍家口銀一千兩,供給雜用銀三千兩,每歲銀六千六百兩,三年共需銀二萬兩。河南學臣養廉之優自此始。
  雍正十八年八月,賜湖北巡撫王士俊花屯絹蜜荔枝。其謝恩摺有云:「縫衣有耀,頂踵皆被龍光。懷核親嘗,肺腑長含玉液。」上覽之,批云:「衣只被身,何及頂踵?核豈足嘗?
  難入肺腑。凡司章奏者當知之。」
  新安汪謹堂由敦寄籍杭州,入錢塘學時,巡撫徐元夢聞其名,延致幕中。迨徐升工部尚書,汪援例入成均,偕至都。雍正元年,徐疏薦之。奉旨充明史館纂修官。故事,史局編纂例用詞臣。汪以諸生被命,時人榮之。
  無錫鄒小山一桂,雍正丁未傳臚,官至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工寫生,設色明秀,佈置自如,南沙相國不是過也。
  祁陽陳文肅公大受,雍正癸丑翰林,官至大學士。卒後,其子營葬於祖塋。卜有日矣,夢有持帖來拜者,曰:河神王清本十二人也。驚而寤。次日到墳伐其樹之礙路者,樹文有王清本三字,數之十二枝也。遂命停伐。
  翰林學習國書,蓋以備翻譯編纂之任。故須專心熟習,辨析精微,積學深功,與年俱進,始為不負所選。康熙年間館選之例,庶吉士年四十五歲以下者,悉皆分讀清書。世宗御極以來,祇擇年少資敏者,每科不過十餘人,蓋取其年富力強,可收記誦翻譯之功也。而翰林甫經散館,遂謂無從考驗,束置高閣,以致教習三年轉為虛設。雍正十一年四月,上諭:「嗣後庶吉士等雖經授職,或數年以後,或十年,朕當再加考驗能否。
  若仍然精熟,必從優錄用,以示鼓勵。其或遺忘錯誤,亦必加以處分。」此翻譯翰林大考之始。
  雍正十一年十月初三日,大學士張廷玉請假回裡。奉旨:「給與驛遞夫馬,其所過地方,派撥弁兵並文武官員迎接。悉照上年鄂爾泰進京之例。至明年回京。亦照此例。」
  向例館選不分省,以致邊省多缺。通江李雪原鍾峨,官太常寺少卿,雍正四年疏言:「康熙四十五年至六十年,七科不分,大小省俱有庶吉士。至元年癸犯,漢軍及河南、四川進士無館選者。二年甲辰,蒙古及山西、河南、陝西、湖南、四川、廣東、廣西、雲南、貴州諸省進士俱無館選之人。請廣儲才之路。」上交部議准行。今各省皆有館選,自鍾峨疏奏始。
  景州魏君璧廷珍以李文貞公薦,由舉人入直內廷。同王蘭生、梅珏成在館充校對官,編《樂歷淵源》諸書。嘗被命與文貞參酌樂律韻學,士林以為榮。後中康熙癸巳探花,世宗時官至工部尚書。
  慎郡王,世宗憲皇帝庶弟也,工詩,善畫山水,筆致超逸。
  有《山靜日長小景》,高宗純皇帝御題云:「即景繪為圖,筆法特高老。一峰插天青,波面池亭小。峰腰瀑布飛,亭畔清流繞。更無別裝點,寫意殊了了。我聞詩兼畫,妙品古來少。摩詰真跡無,元鎮清風渺。吾叔乃升堂,況值青年早。從知天授奇,不憑人力巧。」恭讀一過,想見王之畫筆世所罕及也。
  雍正十一年六月,廣西巡撫金鉷疏稱:鬱林所屬之富民鄉藤釐坡忽湧瑞泉二穴,味甘色清,足灌田三千餘畝。奉旨建祠,奉祀泉神。
  桂林朱蘊叔龍耀為蒲令,邑處萬山中,高峻陡坂,非雨澤不能有秋。乃刊《區田圖說》,勸民為之。區田者始於伊尹,古法不可考已。元王楨農推本汜勝之之法,以為每田一畝,廣十五步,每步五尺,計七十五尺。每行占地一尺五寸,計分五十行。其長十六步,每步五尺,計八十尺。每行占地一尺五寸,計分五十三行。長廣相乘得二千六百五十區。空一行種一行,隔一區種一區,留空以便澆灌,且可疏風,不致熟壞。而以餘土壅根也。除隔空外,可種六百六十二區。區深一尺,用熟糞二升。驟用生糞,恐峻熱害苗也。與區土相和,布種勻覆,以手按實,令土與種相著。苗出時,每一寸留一株,每行十株,每區十行,留百株。別制廣一寸長柄小鋤,鋤多則糠薄,若鋤至八遍,每谷一斗得米八升。如雨澤時降,則可坐享其成。旱則澆灌不過五六次,即可收成。結實時,鋤四旁土,深壅其根,不致被風吹折。其為區當於閒時旋旋掘下。春種大麥、宛豆,夏種粟米、黑豆、高粱、糜黍,秋種小麥。隨天時早晚,地氣寒暖,物土之宜節次為之,不必貪多。毋論平地山莊,歲可常熟。近家瀕水為上,其種不必牛犁,惟用鍬钁墾屬刂,更便貧家。大率區田一畝,足食五口。丁男兼作,婦人童子量力分工,定為課業。若糞治得法,灌溉以時,雖遇災旱,不能損耗。作衢州詹文煥監督大通於官舍隙地為之,計一畝之收五倍常田。
  又聊城鄧鍾音於雍正末亦嘗行之,一畝之收多常田二十斛。勸農治生者,當考鏡焉。
  漳浦藍任庵鼎元,少孤力學,讀書山中。貧不能具蔬,月攜白鹽一罐,點以侑餐。同學咸揶揄之,藍怡然作《白鹽賦》以自勵。雍正初,以恩貢入成均。校書內廷,分修《大清一統志》。獻《青海平定雅》三篇,《臨雍頌》、《日月合璧五星連珠頌》、《河清頌》各一篇,一時聲噪都下。高安朱相國薦舉,授廣東普寧縣。引見時,上顧廷臣曰:「此人用做道府,亦綽然有餘。」之官三載,與觀察使不合,劾免。總督鄂專摺奏復,奉特旨赴京。十一年三月引見,奏對良久,命署廣州府,賜御書貂皮等物。遭際聖明,真異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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