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亂黨投誠功成有日 大兵壓境戰勝無形

  卻說洋兵官見應不降氣死,正在驚訝,卻見一個美人來了。原來卻是英王郡主喇弗青奈,隨著丈夫陸軍統帥利蒲特來華。他卻為赤十字會會員,今日正值巡視各方,聽見兵營火藥所失事,恐多傷人,特來醫救受傷之人。卻見傷者無多,派了醫士前去,自己仍回會所。因過是處,聞是才奪的華營,便入來看視,那兵官便迎去了。只見張萬年、李必勝、屠靖仇三人,口口聲聲罵那洋人違背公理。那美人問了詳細,因歎道:「中國有如此人傑,而至滅亡,真不幸也。」又問三人道:「君等欲和我同至敝國否?若往敝國,君等一切費用我能供給,且有慕義之人,盡來結交。或且我能帶君等謁見敝國皇帝,憑君面訴苦衷,君等願否?」張萬年道:「敬謝夫人厚意,憐我等亡國之慘,欲致我等於安樂之地。但我們這身體是要死在所最愛的本國之地,死了好待腐肉朽骨化了,與我所愛國土合成一物,不願往上國也。」那女人道:「如和我到敝國,見敝國的皇帝,或且敝國皇帝敬愛君籌,肯許貴處這一方的人民與我國人同等,共享自由,亦未可定。時或公等欲歸,亦聽自便,並不強留。君等何不姑往一試?若留在此處,不過一死,不如再為同胞盡心盡力。」三人聽了,也便應允。但與立約,一旦思歸,便即歸來,不得阻梗。於是先將應君埋好,便和喇弗青奈同往英國去了。臨行之日,痛哭一場,以與本國相別。那沿途只見遍處旌旗,並無中國旗的影子,好生傷感,不必細述。
  且說夏震歐將興華郡獨立之後,便選長於外交之人,分往已經承認華邦獨立的各國,聯絡交誼,一面預備抵禦那要來侵襲的兩國。種種添兵籌餉之事,自是極忙。一日正與各大臣合辦要事,忽有人報說,有尚水人鄭成勛求見我們興華邦大統領。震歐命待此間辦事畢後召見。約待了兩點鐘光景,諸大臣合辦之事已辦妥了,各自回署,辦理本職之事。這大統領立即傳見鄭成勛。須臾,成勛進來,敘禮畢,祝賀了興華邦獨立萬歲,便談起全國的事來。鄭成勛不禁大哭。夏震歐也流淚道:「我本望先將全省獨立起來,然後北向,逐卻滿人,收回國權,保住全國。不意那不肖的漢人承著滿人意旨,來代洋人出力,要撲滅我起點之地。又兼兵力單弱,不能及遠,不得已將一方守住,豈初志哉。我尚是日望同胞能將全國獨立起來,不過如今大局已是潰爛,我這裡還恐不克成功呢!」說著,雙眉緊蹙,不勝憂悶。
  成勛道:「臣正為著全國大事已去,僅有這興華邦一隅得為乾淨之土,心恐或再不保,則我們漢人,將全數為三等之奴隸,故來略效愚忠。」震歐急問:「先生有何妙策?」成勛道:「大統領陛下所慮者,非兵力單弱乎?」震歐道:「正是呢。」成勛道:「臣先前在尚水武備學堂,聞知瓜分之事,便與諸同志奔走四方,演說大勢,以冀同胞一悟,舉起義旗,以抗外兵。怎奈聽者無不道我等是己癡了,非但不肯從我們起義拒敵,而且嘲笑侮慢起來。我們無法可想,只得想去聯緒那無知識、無紀律的土匪。因臣與巨寇鄭國存先時曾聯了宗,那海邦城臣也略曾認識的,故此臣特往游說他們。不意臣尚未到那裡,洋兵已經殺入。臣方進退無路,忽遇洋兵,將臣擄了。臣欲生不得,欲死無從。後來聞說有一班志士,燒了洋兵不少,聽來姓名,原來就是臣的同志。後來又聞志士敗了,陣亡了敵人,就中卻有臣弟成烈,亦被槍打死。那時,鄭、海兩黨四出侵暴,無人制止,那洋兵亦頗為其所苦。臣便乘機請往說降匪兵,因此得離詳人,而至匪穴。當臣在洋軍時,目見兩事,真可垂戒天下。但是說來也話長,如今且議正事,日後再與陛下詳談之。」
  震歐接道:「你且先說如何運動士匪,並來助我們的意思。」成勛道:「臣先到了鄭國存處,說他先和海黨連成一氣,切勿自己同胞互相殘殺;又勸他匆掠民間財物、婦女,當以功名為事,英雄建樹正在此時,不可錯過。又將那各國求獨立爭自由的所有英雄說給他聽,那鄭國存便心動了。聽信臣言,即要臣往說合那海邦城。臣往見梅邦城時,那海黨方被洋兵攻擊。臣為寫一書,請救於鄭黨,那鄭黨果來救了。雖兩黨都是敗陣,然海黨自是感激。由是兩黨合成為一,不復相殘。眾人又舉鄭國存為首領,海邦城為副長。後來經臣演說了一回,大家都自認是中國的地主,旨能盡改卻從前胸無遠志、只圖小利的舉動,都願奮死抵抗外人。但是兩黨已經被外人和官軍殺了好幾陣,從前兩黨不和,又自相殺了好些,所以雖是合併,勢仍不振,東奔西竄,不能大舉義旗,以討外敵。到了蓄銳養精,頗有氣力之時,要奔商州去助曾子興。是時適聞尚水諸志士,和那東洋留學回來的,都在彼處,卻一起被撫台劉餘钊擒了去。後來卻有一個總兵,把他們劫出獄來,又被官軍追逐一回,不知下落。臣等正在查訪,卻聞他們在江南除盡在彼處的滿人,立時要獨立了。卻被俄兵壟入,殺的殺,擄的擄,已一個也不存在了。又聞山東、兩廣的同胞,也都因起義太晚,一切未曾預備,被洋人破滅盡了。臣等對此茫茫大地,見無一片乾淨之土,痛不欲生。又聞此間獨立。雖有美、法、德承認,卻有兩國堅意反對,必欲前來撲滅。臣等見他處既無可以圖功,故來投誠,均願效命疆場,為我同胞力爭一日之自由,死無恨矣。」
  夏震歐道:「君等人數現有若干?」成勛道:「約有八萬餘人,不知此處可能相容否?」震歐道:「不妨,我們同胞在南洋各島開墾的,從前都是為著他人生利。所開的土地上,我們中國人曾無絲毫權力。甚且我民自墾的。並非受白人的傭僱,開了土地,也被白人佔領了。吾今正思將這吾民所墾的土地,一概收回治理之權,作為我興華邦的殖民地。此事須是先派一營勁旅,扮作貧民,再往附近處開地,預備時調用;一面卻派人到那裡立起政廳,定起一切地方自治的制度來;那所有我們華人墾的地,便可-一收回。我等來此,將來正可分往各處,作為墾地屯田兵。現今猶可加厚兵力,藉壯聲威,以拒外人。此天助我獨立之功也。惟是這興華邦,既是民主政體,凡有大事,必經議院議決,總統不能專斷。你可在此靜侯消息。」於是命人送成勛往外部居住,即日開了議,卻得公眾允許。這大統領便與成勛立約。歸附之後,仍歸鄭、海二人管領,惟須聽陸軍省調遣。至全軍一切權利,均與興民相等,不相歧視。即日定了合同,簽了押,成勛自己去了。這裡震歐又派人,前往美、法兩國購了好些新式大炮洋槍,又說降了本省海軍,又聯絡了管理船廠之人,將船廠獻於興華邦,為興華邦的產業。各派幹員去了,不提。
  卻說華永年當日送了夏震歐回去,即與劉千秋等相議,預籌防備官府助著外人解散鄉兵。果然不出夏震歐所料,那總督召劉千秋進署,責道:「你們真是胡鬧!我原為恐那土匪蠢動,故命你等設立團練,不意你們倒殺起外國兵來。你難道不知道這外人來是承著朝廷之旨意的,你們違抗,便是叛君作亂麼?限你三日,當將團練解散淨盡。若下遵諭,我便照著違抗朝旨辦理,請了洋兵,合著剿除你等。必期斬絕根株,以保地方安靖。你乃縉紳領袖,譽望久彰,及早回頭,勿貽後悔。」劉千秋只得答應著出來。正值興華邦獨立佈告之文傳到省城,急集華永年、閔仁、江千頃、程萬里、周之銳、林支危、王鵬及雷轟、馬起、秦大勇等相議時,華永年道:「如今興華邦獨立,外人必先來取這省城。但外兵北路失敗,必從南路而來,這裡又有宮軍助彼,內外夾攻,我等休矣!如今須是偽作解散,將旗幟等盡行收起,卻暗暗運一支兵,乃從北路而出,繞出東南,其餘仍暗布城南各處,一待洋兵進來,出而夾擊,破之必矣。」說著,便召各隊長告以如此如此。又令江千頃、雷轟、秦大勇,帶了本部一支,暗從西北去了。又令程萬里、周之銳暗帶一支兵,扮作逃難之人,前往阻住官兵來助洋兵的去路。其餘盡在正中策應。眾人各各去了。
  不數日,果有洋兵自東南蜂擁而來,四處人民盡已逃匿。比及至了城南,忽聽一聲炮響,突有華永年、劉千秋、閔仁、王鵬、林支危、馬起等,驅兵當前轟擊。正錯愕間,忽見後面一支軍來了,卻是霄、秦二子率領一軍,如飛而來。前後截殺一陣,洋兵自相賤踏,死傷無數。但是洋人兵精炮利,狠命喊殺,民兵便覺不支,只得拼死決戰。那洋人忽又用起開花轟天炮來,兵民中炮死者無算。洋兵分為兩路,一衝而來,那雷轟、秦大勇已經陣亡,華永年只得率領殘兵暫行退避。路上又死了好些,只剩數十人,隨著同走,幸虧已離洋兵遠了。正行間,忽見周之銳、程萬里一支來到,鄧林支危、王鵬亦已陣亡。周、程與華永年相見了,周、程二人便道:「我們聞民兵已敗,那官兵也是無用堵截,特由小路前來救應。適見王、林二君已經死在道上,又聞逃回兵土傳說劉千秋、閔仁、馬起,已被洋兵擒去了。那閔、馬二君受傷甚重,當時便死。又聞洋人趕了我們,就要屠城屠鄉呢。」三人便商量,不如暫避璇潭鄉而去,並可助那甄得福等守禦一鄉。說著,便同去了。
  忽見一陣飢人圍著兩個人要待生食,那人正在哀號救命,華永年即驅兵士進前去救。那飢民見有兵來,使你一爪,我一口咬的,把那人全身之肉吃盡而逃。比及華永年等至前看時,原來便是前日怕充義兵、相率退學的杜鴻、陳大時二人。因面上皮肉未被扯盡,先前呼敦時,永年又能認得聲音,故此知是二人。少頃,遠遠的又見有一群人,被一班土匪攔路刺倒,取了懷內金銀而去。乃走近看對,原來便是章世鑒的一家人。華永年便將三人前日退學怕死之事說了,只聽有人呼道:「早知不免全家被殺,也該和你們辦個正經之事,死了也叫人欽敬。」眾人回首看時,卻是章世鑒,身上雖傷了幾處,口仍能言。說這句話時,江千頃適趕上,於是四人忙望璇潭鄉而去。
  那夜三更到了鄉口,卻有巡警的便來詰問,聞是華永年到了,便急急進去報信。須臾,有數人出來相迎,到了鄉內,卻見道路修洽,里巷改觀,那武士道、洪才也出來相見,華永年便問起甄得福,眾人不由得哭起來道:「前日甄先生聞知興華邦獨立,想著我們這裡自治規模已頗粗具,故和大眾商量,去求興華邦大統領,收我璇潭為興華邦屬地,或者外人到此鄉間,見非無國之民,不至十分殘虐。議定,甄君便和洪君同往,到了興華邦。果然那夏統領允准,便賜國旗兩面,且代我們籌了許多應行佈置之事。甄、洪二君不勝歡喜而回。不期路上甄君卻被由南方進省的洋兵擄去了,只有洪君回來。那國旗原存在洪君懷內,所以不曾被奪去,如今懸在鄉間及營門的便是呢。」又聞洪君說:「當甄君被擄時,又有貴堂學生尤寬適在道上,同時被擄去了。」永年道:「那尤寬貪生忘義之徒,有何足惜。只是怕難為了甄老了。」說著,彼此又傷感起來。永年又問:「大統領所教佈置之事如何?」眾人道:「就是照君所言的,略改名目,又添了農牧試驗場,已從華興邦中分運好些圖書儀器來了。」說著,那璇潭之人,便留華永年等領著餘兵,駐紮此鄉。
  次早,忽有人報洋人清鄉來了。昨夜省中足足屠了一夜,所到之處,雞犬不留,今已到鄉下了。正忙著,忽聽得四面洋兵吶喊之聲,四方民人,多已逃匿。那洋兵竟是上探樹葉,下撥草蓬,拆牆毀屋的找人來殺。卻被找出不少。不一時,將到了璇潭鄉。那華永年便命取了兩面旗,站在高處,卻在那裡放了一槍,使人望來這裡,便打了旗號,與洋人說:「此處係興華邦獨立國的屬地,並且滿洲未把土地割讓之日,即已自治。當不與他鄉並論。」只見洋軍大營屯處,也打著旗,答道:「須讓兵官二人入去驗看,若果是早已自治,而今屬於興華邦獨立國,即侍看與興華政府交涉的結果如何再作道理。至兵官入來,不許怠慢。」永年便也打著號應允了。於是便有洋兵官乘馬進來,四處巡視,果然自治規模粲然可觀。有儀事廳,有鄉官辦事公所,有鄉兵軍械所,有農牧試驗場,有警察署,有圖書樓,有學堂,有衛生局。道路清潔,屋舍整齊,人民武健,婦孺雍容。又見列有通鄉辦理公事出入清單,及所有鄉事公議佈告之文,都是有益全鄉人智慧身體財利之事,無非同求公益,人不自私,煞是與他鄉只知奉祀鬼神,而又地方污濁,人民顒愚飩,見之生怒,望之生厭者不同。真是果有一段文明氣象。便回報與營官知道。那營官吃了一驚道:「如此看來,那興華邦的獨立,只怕被他弄成功了。要待殺進此鄉去,又恐遇那文明之人。妄以野蠻之法加之,傷其性命,破其安寧,乃是犯了公理,必為萬國所唾罵。只得且待與興華政府交涉如何,再作道理。那近鄰各鄉,依然照屠鄉例,搜著人便殺。」華永年與璇潭人亦無法可想,只得時為歎息而已。
  左近各鄉,有一鄉也學這璇潭鄉之人,前掛著興華邦旗號,他原不解其理,只以為學他新奇而已。這璇潭鄉內之人,尚望該一鄉也叨著這國旗的廕庇,可以得免。豈知洋兵入去一觀,仍是蕪穢臭濁,與他鄉無異,仍又照例屠了。不二日,屠盡了諸鄉,又不見洋兵了。這璇潭鄉之人,不費一兵,不勞一卒,竟得保全,著實拜服那華永年先生。人人都道:」這鄉的老百姓,真是華先生再生的。」歡呼之聲,不絕於耳。
  華永年道:「我不能保全君等,是乃這璇潭鄉自治的文明保全君等。我願與君等祝此文明萬歲!」於是眾人皆呼:「璇潭鄉文明萬歲!璇潭鄉自治萬萬歲!」華永年又道:「天下無國之人,就是文明了,也是不免被人殘虐。吾們幸有了文明氣象,卻又有本國同胞所保存的興華邦獨立國廕庇著,故得免禍。我們再來祝興華邦獨立國三聲。」於是眾人高叫:「興華邦獨立國萬歲!興華邦獨立國萬歲!興華獨立國萬歲!」歡呼之聲,震動山嶽。
  只見華永年忽變了色,容顏慘淡的說道:「我們的始祖黃帝……」有些老人便問:「我們哪裡是同一始祖?」華永年道:「如今我中國人的姓,但是周朝以上的國各與官爵之號,考之書傳,係是以國為姓,以官為姓。那周朝以上諸國的國名,都是黃帝後裔。那為官的,又都是國君族人。所以我們以官為姓,以國為姓的,都是黃帝子孫。上古之時,這中國本不是我們的。那我們的始祖黃帝,卻身經百戰,逐了野蠻人種,得了中國全土,以養育我們子孫。不料傳到四千餘年,被外族佔領者二次。加今卻為異色人種分了去,只存著這裡一粒砂一點雨似的一個鄉土,那我們同胞被外人殘殺的又不計其數。你想我們這祖宗黃帝,若是有知,見著我們子孫不肖,不能將他艱難創造的地方守住,竟一次二次的給外種占了,而今又被異色人種分割而盡,又想著自已一脈相傳的四萬萬子孫,又幾乎盡受這槍擊刀割的苦惱,我們這時雖有得免禍的,其實不能得四萬分之一分。想到這裡,不曉我們這祖宗是若何難過呢?」說著,早直流下淚來。又道:「如今尚須望我們這黑子彈丸的興華邦能立得住。若是立不住,恐我們祖族黃帝創造的地土,真個尺寸不留。那我們神聖之裔,真個無地容身了。」眾人道:「如今我們須是盡著我們的心力,去助那興華邦獨立到底。我們神聖的祖宗在天之靈,必能庇佑我們獨立。」華永年道:「人死了,魂魄銷滅,哪裡尚能有鬼神來助子孫?只也只靠著我們為子孫的,自己奮勵為祖宗爭些志氣而已。」大家道:「我們如今當抽選丁壯,前去我們同胞的獨立國內,預備與外人盡力抗拒。若至失敗,我們這些人必要前仆後繼,和眾同胞,與外人力爭獨立。常言道:『有志事競成』。又有俗語說什麼『眾志成城』,什麼『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們心志既堅,後來且能恢復全國,豈但保守一隅之地乎。」永年道:「諸君果能如此,此吾族不幸中之幸也。」於是眾人定議,抽了丁壯五千八百人,付與武士道領了,前赴興華邦獨立國而去。
  卻說鄭成勛辭了大統領夏震歐,前去與鄭國存、海邦城詳陳了與興華邦獨立國大統領所立之約。二人大喜道:「我們前此不知全國的土地及那財利是全國人民公有的,所以不知向大處著想,不知人生須要爭個人權,與那全國之人一律平等,同享受國內的利益,只作鼠竊狗偷的舉動,求些無根的小利,幾弄得不成個人,專為人害。而今才曉得原來我們也是國內一個主人翁,國中土地及一切利權,我們都得有分的,國內大小之事,無論何人,都有議決之權的,勝敗存亡,我們皆有責任的。所以改邪歸正,轉成愛國男兒,不為那害民亂國之盜。後來建出功業,也可令天下欽仰,此皆先生之賜也。」
  成勛謙遜一會,便商議召集全黨,打著興華邦獨立國的旗幟,同赴興華邦去了。不多幾日,便已到了。是時璇潭鄉五千八百人,也早己到來。獨立國的軍聲,忽已大震。只見先前夏震歐派人前往美、德二國購了好些新式器械,都已到了;那本省海軍,也都換了獨立國新旗,駐泊國境的沿海岸旁;又有舊船在船廠修理的,都已修好,布在海口;又在機器廠內,自制了好些槍炮,真是兵力日盛。那不肯承認獨立的兩國,先前那西洋的,因自己領地有急事不及來助;那要盡得這全省之地的那一國,以該國不得西國之助,加以省中諸事方忙,不及顧此一方,且以為蕞爾一隅,何足介意。不意及今已居然軍聲大震,獨立規模早已畢色,已有美、法兩國派了公使來此恭賀。若是十分強硬,也恐礙著兩國;且他兵力已足,若爭戰起來,究不知誰勝難敗;更兼夏震歐兵法過人,前日曾經以少勝眾,也著實怕難勝。又探知此邦人民老幼男婦,無不人人存一以死報國之志,以求獨立。民氣如此,想必難屈也,只得承認了他的獨立,只與定約,除璇潭屬地外,不得窺伺舊省尺寸之地。震歐想著,雖立此約,若到果然強盛之時,已不怕他借著此約壓制我們不許發作。到了那時,再行強硬手段,未嘗不可。只得將此意與各議員議了,便與該國訂了約。即日彼此簽了字,該國也便派公使來致賀。隨後東西各國,都承認了。自此興華邦遂獨立海畔,為漢種僅存之一片土,以延黃帝之裔,不至盡數為奴亡滅。雖由夏震歐才大,亦由人民肯聽忠言,及早佈置之故。閒話休提。
  且說興華邦得各國承認獨立之後,次月便是獨立一週年之期,全邦懸燈結綵,以申慶賀。那華永年因璇潭鄉舉為代表人前來祝喜,路上恰遇一個心中絕記念的一個人,不由得雀躍歡喜。正是:
    天涯突現自由國,烈士欣逢摯愛人。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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