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吉州清原山行思禪師法嗣知
第五世二十六人。
袁州洞山良價禪師法嗣二十六人一十八人見錄。
洪州雲居山道膺禪師。
撫州曹山本寂禪師。
洞山第二世道全禪師。
湖南龍牙山居遁禪師。
京兆華嚴寺休靜禪師。
京兆蜆子和尚。
筠州九峰普滿大師。
台州幽棲道幽禪師。
洞山第三世師虔禪師。
洛州白馬遁儒禪師。
越州乾峰和尚。
吉州禾山和尚。
明州天童山咸啟禪師。
潭州寶蓋山和尚。
益州北院通禪師。
高安白水本仁禪師。
撫州疏山光仁禪師。
澧州欽山文邃禪師。
明州天童山義禪師。大原資聖方禪師。新羅國金藏和尚。益州白禪師。潭州文殊和尚。舒州白水山和尚。邵州西湖和尚。青陽通玄和尚。已上八人無機緣語句不錄。
第六世四十三人。
鄂州岩頭全豁禪師法嗣九人六人見錄。
台州瑞岩師彥禪師。
懷州玄泉彥禪師。
吉州靈岩慧宗禪師。
福州羅山道閒禪師。
福州香溪從范禪師。
福州羅源聖壽嚴禪師。
洪州大寧海一禪師。信州鵝湖山韶和尚。洪州大寧訥和尚。已上三人無機緣語句不錄。
洪州感潭資國和尚法嗣一人見錄。
安州白兆山志圓禪師。
濠州思明和尚法嗣一人見錄。
襄州鷲嶺善本禪師。
潭州大光山居誨禪師法嗣一十三人七人見錄。
潭州谷山有緣禪師。
潭州龍興和尚。
潭州伏龍山第一世和尚。
京兆白雲善藏禪師。
潭州伏龍山第二世和尚。
陝府龍峻山和尚。
潭州伏龍山第三世和尚。
大光山玄禪師。漳州藤霞和尚。宋州淨覺和尚。華州崇勝證和尚。鄂州永壽和尚。鄂州靈竹和尚。已上六人無機緣語句不錄。
筠州九峰道虔禪師法嗣一十人見錄。
新羅清院和尚。
洪州泐潭神黨禪師。
吉州南源山行修禪師。
洪州泐潭明禪師。
吉州秋山和尚。
洪州泐潭延茂禪師。
洪州同安常察禪師。
洪州泐潭匡悟禪師。
吉州禾山無殷禪師。
洪州泐潭牟和尚。
台州湧泉京欣禪師法嗣一人見錄。
台州六通院紹禪師。
潭州雲蓋山志元禪師法嗣三人見錄。
雲蓋山志罕禪師。
新羅臥龍和尚。
彭州天台和尚。
潭州谷山藏禪師法嗣三人見錄。
新羅瑞岩和尚。
新羅泊嚴和尚。
新羅大嶺和尚。
潭州中雲蓋山和尚法嗣一人見錄。
雲蓋山景和尚。
河中府棲岩存壽禪師法嗣一人。
道德禪師無機緣語句不錄。
吉州清原行思禪師第五世。
袁州洞山良價禪師法嗣齋
雲居道膺
洪州雲居道膺禪師。幽州玉田人也,姓王氏。童4805依師稟教。二十五受具於范陽延壽寺。本師令習聲聞篇聚。乃歎曰:「大丈夫豈可桎梏於律儀邪。」乃去詣翠微山問道。經三載,有雲遊僧,自豫章來。盛稱洞山價禪師法席。師遂造焉。洞山問曰:「闍梨名什麼。」曰:「道膺。」洞山云:「向上更道。」師云:「向上道即不名道膺。」洞山曰:「與吾在雲岩時只對無異也。」後師問:「如何是祖師意。」洞山曰:「闍梨他後有一把茅蓋頭,忽有人問,闍梨如何只對。」曰:「道膺罪過。」
洞山有時謂師曰:「吾聞思大和尚生倭國作王,虛實。」曰:「若是思大,佛亦不作,況乎國王。」洞山然之。
一日洞山問:「什麼處去來。」師曰:「踏山來。」洞山曰:「阿那個山堪住。」曰:「阿那個山不堪住。」洞山曰:「恁麼即國內總被闍梨占卻也。」曰:「不然。」洞山曰:「恁麼即子得個入路。」曰:「無路。」洞山曰:「若無路,爭得與老僧相見。」曰:「若有路,即與和尚隔生去也。」洞山曰:「此子已後千人萬人把不住。」
師隨洞山渡水。洞山問:「水深淺。」曰:「不濕。」洞山曰:「粗人。」曰:「請師道。」洞山曰:「不乾。」
洞山謂師曰:「昔南泉問講彌勒下生經僧曰:彌勒什麼時下生。曰見在天宮,當來下生。南泉曰: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師隨舉而問曰:「只如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未審誰與安字。洞山直得禪牀震動。」乃曰:「膺闍梨。」
師合醬次,洞山問:「作什麼。」師曰:「合醬。」洞山曰:「用多少鹽。」曰:「旋入。」洞山曰:「作何滋味。」師曰:「得。」
洞山問:「大闡提人殺父害母。出佛身血,破和合僧。如是種種,孝養何在。」師曰:「始得孝養。」自爾洞山許之,為室中領袖。初止三峰,其化未廣。後開雲居山,四眾臻萃。
一日上堂,因舉古人云:「地獄未是苦。向此袈裟下不明大事,失卻最苦。」師乃謂眾曰:「汝等既在這個行流。十分去九不較多。也更著些力。便是上座不屈平生行腳。不孤負叢林。人道,欲得保任此事,須向高高山頂立。深深水底行,方有些子氣力。汝若大事未辦,且須履踐玄途。」
問:「如何是沙門所重。」師曰:「心識不到處。」問:「佛與祖有何階級。」師曰:「俱是階級。」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古路不逢人。」
可觀上座問:「的罷標指,請師速接。」師曰:「即今作麼生。」觀曰:「道即不無莫領話好。」師曰:「何必闍梨。」問:「如何是口訣。」師曰:「近前來向汝道。」僧近前曰:「請師道。」師曰:「也知也知。」
師擲癢和問眾:「還會麼。」眾曰:「不會。」師曰:「趁雀兒也不會。」
問:「如何得不惱亂和尚。」師曰:「與我喚處德來。」僧遂去喚來。師曰:「與我閉卻門。」問:「馬祖出八十八人善知識。未審和尚出多少人。」師展手示之。
問:「如何是向上人行履處。」師曰:「天下太平。」問:「游子歸家時如何?」師曰:「且喜歸來。」曰:「將何奉獻。」師曰:「朝打三千暮打八百。」師謂眾曰:「如好獵狗,只解尋得有蹤跡底。忽遇羚羊掛角。莫道跡氣亦不識。」僧問:「羚羊掛角時如何?」師曰:「六六三十六。」又曰:「會麼。」僧曰:「不會。」師曰:「不見道無蹤跡。」有僧舉似趙州。趙州云:「雲居師兄猶在。」僧乃問:「羚羊掛角時如何?」趙州云:「六六三十六。」
眾僧夜參。侍者持燈來,見影在壁上。有僧便問:「兩個相似時如何?」師曰:「一個是影。」
問:「學人擬欲歸鄉時如何?」師曰:「只這是。」
新羅僧問:「佛陀波利見文殊為什麼卻回去。」師曰:「只為不將來,所以卻回去。」
師謂眾曰:「學佛法底人如斬釘截鐵始得。」時一僧出曰:「便請和尚釘鐵。」師曰:「口裡底是什麼。」
僧問:「承教有言: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此意如何?」師曰:「動即應墮惡道,靜即為人輕賤。」崇壽稠答云:「心外有法,應墮惡道。守住自己,為人輕賤。」
僧問:「香積之飯什麼人得吃。」師曰:「須知得吃底人。入口也須挑出。」
有一僧在房內唸經。師隔窗問:「闍梨念者是什麼經。」對曰:「維摩經。」師曰:「不問維摩經,念者是什麼經。」其僧從此得入。
問:「孤迥且巍巍時如何?」師曰:「孤迥且巍巍。」僧曰:「不會。」師曰:「面前案山子也不會。」
新羅僧問:「是什麼得恁麼難道。」師曰:「有什麼難道。」曰:「便請和尚道。」師曰:「新羅新羅。」問:「明眼人為什麼黑如漆。」師曰:「何怪。」
荊南節度使成汭。遣大將入山送供。問曰:「世尊有密語迦葉不覆藏。如何是世尊密語。」師召曰:「尚書。」其人應諾。師曰:「會麼。」曰:「不會。」師曰:「汝若不會,世尊有密語。汝若會,迦葉不覆藏。」
僧問:「才生為什麼不知有。」師曰:「不同生。」曰:「未生時如何?」師曰:「不曾滅。」曰:「未生時在什麼處。」師曰:「有處不收。」曰:「什麼人受滅。」師曰:「是滅不得者。」
師謂眾曰:「汝等師僧家,發言吐氣,須有來由。凡問事,須識好惡尊卑良賤。信口無益。傍家到處覓相似語。所以尋常向兄弟道。莫怪不相似,恐同學太多去。第一莫將來不相似。八十老人出場屋,不是小兒戲。一言參差,千里萬里,難為收攝。直至敲骨打髓,須有來由。言語如鉗夾鉤鎖。相續不斷始得。頭頭上具,物物上新。可不是精得妙底事。道汝知有底人終不取次。十度擬發言。九度卻休去。為什麼如此。恐怕無利益體得底人。心如臘月扇,口邊直得醭出。不是汝強為。任運如此。欲得恁麼事,須是恁麼人。既是恁麼人,何愁恁麼事。學佛邊事,是錯用心。假饒解千經萬論講得天華落石點頭。亦不乾自己事。況乎其餘,有何用處。若將有限心識作無限中用。如將方木逗圓孔,多少差訛。設使攢花簇錦。事事及得及盡一切事。亦只喚作了事人無過人。終不喚作尊貴。將知尊貴邊著得什麼物。不見從門入者非寶。棒上不成龍,知麼。」
師如是三十年開發玄犍。徒眾常及千五百之數。南昌周氏尤所欽風。唐天復元年秋示微疾。十二月二十八日。為大眾開最後方便。敘出世始卒之意。眾皆愴然。越明年正月三日跏趺長往。今本山影堂存焉。敕諡弘覺大師,塔曰圓寂。
曹山本寂
撫州曹山本寂禪師。泉州莆田人也。姓黃氏。少慕儒學,年十九出家。入福州福唐縣靈石山。二十五登戒。唐咸通初禪宗興盛。會洞山價禪師坐道場,往來請益。洞山問:「闍梨名什麼。」對曰:「本寂。」曰:「向上更道。」師曰:「不道。」曰:「為什麼不道。」師曰:「不名本寂。」洞山深器之。師自此入室,密印所解。盤桓數載,乃辭洞山。洞山問:「什麼處去。」曰:「不變異處去。」洞山云:「不變異豈有去耶。」師曰:「去亦不變異。」遂辭去。隨緣放曠。初受請,止於撫州曹山。後居荷玉山。二處法席學者雲集。
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師曰:「汝道洪州裡許多人什麼處去也。」
問:「眉與目還相識也無。」師曰:「不相識。」曰:「為什麼不相識。」師曰:「為同在一處。」曰:「恁麼即不分也。」師曰:「眉且不是目。」曰:「如何是目。」師曰:「端的去。」曰:「如何是眉。」師曰:「曹山卻疑。」曰:「和尚為什麼卻疑。」師曰:「若不疑即端的去也。」問:「於相何真。」師曰:「即相即真。」曰:「當何顯示。」師提起托子。
問:「幻本何真。」師曰:「幻本元真。」法眼別云:「幻本不真。」曰:「當幻何顯。」師曰:「即幻即顯。」法眼別云:「幻即無當。」曰:「恁麼即始終不離於幻也。」師曰:「覓幻相不可得。」
問:「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恰遇曹山暫出。」曰:「如何是常不在底人。」師曰:「難得。」
僧清銳問:「某甲孤貧,乞師拯濟。」師曰:「銳闍梨近前來。」銳近前。師曰:「泉州白家酒三盞猶道未沾唇。」玄覺云:「什麼處是與他酒吃。」
問:「擬豈不是類。」師曰:「直是不擬亦是類。」曰:「如何是異。」師曰:「莫不識痛癢。」鏡清問:「清虛之理,畢竟無身時如何?」師曰:「理即如此,事作麼生。」曰:「如理如事。」師曰:「謾曹山一人即得,爭奈諸聖眼何。」曰:「若無諸聖眼,爭鑒得個不恁麼。」師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
雲門問:「不改易底人來,師還接否。」師曰:「曹山無恁麼閒功夫。」
人問:「古人云人人盡有弟子在塵蒙還有也無。」師曰:「過手來。」乃點指曰:「一二三四五足。」
問:「魯祖面壁用表何事。」師以手掩耳。
問:「承古有言:未有一人倒地不因地而起。如何是倒。」師曰:「肯即是。」曰:「如何是起。」師曰:「起也。」
問:「承教有言:大海不宿死屍,如何是海?」師曰:「包含萬有。」曰:「為什麼不宿死屍?」師曰:「絕氣者不著。」曰:「既是包含萬有。為什麼絕氣者不著?」師曰:「萬有非其功,絕氣有其德。」曰:「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道有道無即得。爭奈龍王按劍何。」
問:「具何知解善能對眾問難?」師曰:「不呈句。」曰:「問難個什麼。」師曰:「刀斧斲不入。」曰:「能恁麼問難。還更有不肯者也無。」師曰:「有。」曰:「是什麼人?」師曰:「曹山。」
問:「無言如何顯?」師曰:「莫向這裡顯。」曰:「向什麼處顯。」師曰:「昨夜三更牀頭失卻三文錢。」問:「日未出時如何?」師曰:「曹山也曾恁麼來。」曰:「日出後如何?」師曰:「猶較曹山半月糧。」
師問僧:「作什麼。」曰:「掃地。」師曰:「佛前掃,佛後掃。」曰:「前後一時掃。」師曰:「與曹山過靸鞋來。」
師問強德上座曰:「菩薩在定,聞香象渡河。出什麼經。」曰:「出涅槃經。」師曰:「定前聞定後聞。」曰:「和尚流也。」師曰:「道也太殺道,始道得一半。」曰:「和尚如何?」師曰:「灘下接取。」
問:「學人十二時中如何保任。」師曰:「如經蠱毒之鄉,水不得沾著一滴。」
問:「如何是法身主。」師曰:「謂秦無人。」曰:「這個莫便是否。」師曰:「斬。」
問:「親近什麼道伴即得常聞於未聞。」師曰:「同共一被蓋。」曰:「此猶是和尚得聞。如何是常聞於未聞。」師曰:「不同於木石。」曰:「何者在先,何者在後。」師曰:「不見道常聞於未聞。」問:「國內按劍者是誰。」師曰:「曹山。」法燈別云:「汝不是恁麼人。」曰:「擬殺何人。」師曰:「但有一切總殺。」曰:「忽遇本父母作麼生。」師曰:「揀什麼。」曰:「爭奈自己何。」師曰:「誰奈我何。」曰:「為什麼不殺。」師曰:「勿下手處。」
問:「一牛飲水五馬不嘶時如何?」師曰:「曹山解忌口。」又別云:「曹山老漢。」問:「常在生死海中沈沒者是什麼人。」師曰:「第二月。」曰:「還求出離也無。」師曰:「也求出離,只是無路。」曰:「出離什麼人接得伊。」師曰:「簷鐵枷者。」
僧舉:「藥山問僧,年多少。僧曰七十二。藥山曰:是年七十二麼。曰:是。藥山便打。此意如何?」師曰:「前箭猶似可,後箭射人深。」僧曰:「如何免得棒。」師曰:「正敕既行,諸侯避道。」東禪齊云:「曹山是明藥山意。自出手為復別有道理。還斷得麼。只如這僧舉問曹山。伊還有會處麼。忽爾問上座年多少。別作麼生只對。」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曰:「填溝塞壑。」問:「如何是師子。」師曰:「眾獸近不得。」曰:「如何是師子兒。」師曰:「能吞父母。」曰:「既是眾獸近不得。為什麼被兒吞。」師曰:「子若哮吼,祖父母俱盡。」曰:「只如祖父母還盡也無。」師曰:「亦盡。」曰:「盡後如何?」師曰:「全身歸父。」曰:「前來為什麼道祖父亦盡。」師曰:「不見道,王子能成一國事。枯木上更彩些子華。」
問:「才有是非紛然失心時如何?」師曰:「斬斬。」
僧舉:「有人問香嚴,如何是道。答曰:枯木裡龍吟。學云:不會。曰:髑髏裡眼睛。後問石霜,如何是枯木裡龍吟。石霜云:猶帶喜在。又問:如何是髑髏裡眼睛。石霜云:猶帶識在。」師因而頌曰:「枯木龍吟真見道。髑髏無識眼初明。喜識盡時消不盡。當人那辨濁中清。」其僧復問師:「如何是枯木裡龍吟。」師曰:「血脈不斷。」曰:「如何是髑髏裡眼睛。」師曰:「乾不盡。」曰:「未審還有得聞者無。」師曰:「盡大地未有一個不聞。」曰:「未審龍吟是何章句。」師曰:「也不知是何章句,聞者皆喪。」
師如是啟發上機。曾無軌轍可尋。及受洞山五位銓量。特為叢林標準。時洪州鍾氏屢請不起。但寫大梅和尚山居頌一首答之。天復辛酉季夏夜。師問知事僧:「今是何日月。」對曰:「六月十五日。」師曰:「曹山一生行腳。到處只管九十日為一夏。」至明日辰時告寂。壽六十有二,臘三十有七。門人奉真骨樹塔。敕諡元證大師,塔曰福圓。
洞山道全
洞山道全禪師。第二世住,亦云中洞山。初問洞山價和尚。如何是出離之要。洞山曰:「闍梨足下煙生。」師當下契悟,更不他游。雲居膺進語云:「終不敢辜負和尚足下煙生。」洞山云:「步步玄者即是功到。」暨價和尚圓寂,眾請踵跡住持。海眾悅服,玄風不墜。僧問:「佛入王宮豈不是大聖再來。」師曰:「護明不下生。」僧曰:「既是大聖再來,何更六年苦行。」師曰:「幻人呈幻事。」曰:「非幻者如何?」師曰:「王宮覓不得。」
問:「清淨行者不入涅槃。破戒比丘不入地獄如何?」師曰:「度盡無遺影,還他越涅槃。」
問:「極目千里是什麼風範。」師曰:「是闍梨風範。」曰:「未審和尚風範如何?」師曰:「不布婆娑眼。」
龍牙居遁
湖南龍牙山居遁禪師。撫州南城人也,姓郭氏。年十四於吉州滿田寺出家。後往嵩嶽受戒。乃杖錫游諸禪會。因參翠微和尚。問曰:「學人自到和尚法席一個餘月。每日和尚上堂。不蒙一法示誨,意在於何。」翠微曰:「嫌什麼。」有僧舉前語問洞山。洞山云:「闍梨爭怪得老僧。」法眼別云:「祖師來也。」東禪齊云:「此三人尊宿語還有親疏也無。若有,阿那個親。若無親疏,眼在什麼處。」又謁德山問曰:「遠聞德山一句佛法。及乎到來,未曾見和尚說一句佛法。」德山曰:「嫌什麼。」師不肯,乃造洞山,如前問之。洞山曰:「爭怪得老僧。」師復舉德山頭落語,因自省過。遂止於洞山,隨眾參請。
一日問:「如何是祖師意?」洞山曰:「待洞水溯流,即向汝道。」師從此始悟厥旨。復摳衣八稔。受湖南馬氏請。住龍牙山妙濟禪苑。號證空大師。有徒五百餘眾,法無虛席。
上堂示眾曰:「夫參學人須透過祖佛始得。新豐和尚云:祖教佛教似生怨家始有學分。若透祖佛不得,即被祖佛謾去。」時有僧問:「祖佛還有謾人之心也無。」師曰:「汝道江湖還有礙人之心也無。」又曰:「江湖雖無礙人之心,為時人過不得。江湖成礙人去,不得道江湖不礙人。祖佛雖無謾人之心。為時人透不得,祖佛成謾人去。不得道祖佛不謾人。若透得祖佛過,此人過卻祖佛。也始是體得祖佛意。方與向上古人同。如未透得,但學佛學祖。則萬劫無有得期。」又問:「如何得不被祖佛謾去。」師曰:「則須自悟去。」
師在翠微時問:「如何是祖師意。」翠微曰:「與我將禪板來。」師遂過禪板。翠微接得便打。師曰:「打即任和尚打,且無祖師意。」又問臨濟:「如何是祖師意。」臨濟曰:「與我將蒲團來。」師乃過蒲團。臨濟接得便打。師曰:「打即任和尚打,且無祖師意。」後有僧問:「和尚行腳時,問二尊宿祖師意。未審二尊宿道眼明也未。」師曰:「明即明也,要且無祖師意。」東禪齊云:「眾中道佛法即有,只是無祖師意。若恁麼會有何交涉。別作麼生會無祖師意底道理。」
問:「如何是道。」師曰:「無異人心是。」又曰:「若人體得道無異人心始是道人。若是言說,則勿交涉。道者汝知打底道人否。十二時中,除卻著衣吃飯。無絲髮異於人心,無誑人心。此個始是道人。若道我得我會,則勿交涉。大不容易。」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待石烏龜解語即向汝道。」曰:「石烏龜語也。」師曰:「向汝道什麼。」
問:「古人得個什麼便休去。」師曰:「如賊入空室。」問:「無邊身菩薩為什麼不見如來頂相。」師曰:「汝道如來還有頂相麼。」
問:「大庾嶺頭提不起時如何?」師曰:「六祖為什麼將得去。」
問:「二鼠侵藤時如何?」師曰:「須有隱身處始得。」曰:「如何是隱身處。」師曰:「還見儂家麼。」
問:「維摩掌擎世界。未審維摩向什麼處立。」師曰:「道者汝道維摩掌擎世界。」
問:「知有底人還有生死也無。」師曰:「恰似道者未悟時。」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此一問最苦。」報慈云:「此一問最好。」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師曰:「祖師在後來。」問:「祖師是無事沙門。」師曰:「若是沙門,不得無事。」曰:「為什麼不得無事。」師曰:「覓一個難得。」
問:「蟾蜍無返照之光。玉兔無伴月之意時如何?」師曰:「堯舜之君猶有化在。」東禪齊云:「是什麼是問訊與上座。十二中是什麼時節。」
問:「如何得此身安去。」師曰:「不被別身謾始得。」法眼別云:「誰惱亂汝。」
師唐龍德三年癸未八月。示有微疾。九月十三日夜半。大星隕於方丈前,詰旦端坐而逝。壽八十有九。
華嚴休靜
京兆華嚴寺休靜禪師。師曾在樂普作維那。白槌普請曰:「上間般柴,下間鋤地。」時第一座問:「聖僧作麼生。」師曰:「當堂不正坐,不赴兩頭機。」
師在洞山時問曰:「學人未見理路,未免情識。」洞山曰:「汝還見理路也無。」曰:「見無理路。」洞山曰:「什麼處得情識來。」曰:「學人實問。」洞山曰:「恁麼須向萬里無寸草處立。」曰:「無寸草處,還許立也無。」洞山曰:「直須恁麼去。」
般柴次洞山把住柴問:「狹路相逢時作麼生。」曰:「反仄何幸。」洞山曰:「汝記吾言:汝向南住,有一千人。若向北住,即三二百而已。」師初住福州東山之華嚴。未幾屬後唐莊宗皇帝徵入輦下大闡玄風。其徒果三百矣。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師曰:「探盡龍宮藏,眾義不能詮。」問:「大悟底人為什麼卻迷。」師曰:「破鏡不重照,落花難上枝。」問:「大軍設天王齋求勝。賊軍亦設天王齋求勝。未審天王赴阿誰願。」師曰:「天垂雨露,不揀榮枯。」
一日車駕入寺燒香。帝問曰:「這個是什麼神。」師對曰:「護法善神。」帝曰:「沙汰時什麼處去來。」師曰:「天垂雨露,不為榮枯。」
師後游河朔,於平陽示滅。茶毗獲舍利,建四浮圖。一晉州,二房州。三終南山逍遙園,四終南山華嚴寺。敕諡寶智大師無為之塔。
京兆蜆子
京兆蜆子和尚不知何許人也。事跡頗異,居無定所。自印心於洞山,混俗於閩川。不畜道具,不循律儀。常日沿江岸彩掇蝦蜆以充腹。暮即臥東山白馬廟紙錢中。居民目為蜆子和尚。華嚴靜師聞之,欲決真假。先潛入紙錢中。深夜師歸,靜把住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遽答曰:「神前酒台盤。」靜奇之懺謝而退。後靜師化行京都,師亦至焉。竟不聚徒演法,惟佯狂而已。
九峰普滿
筠州九峰普滿大師。問僧:「離什麼處。」曰:「閩中。」師曰:「遠涉不易。」曰:「不難動步便到。」師曰:「有不動步者麼。」僧曰:「有。」師曰:「爭得到此間。」僧無對。師曰:「賺殺人。」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即今是什麼。」曰:「學人不會。」師曰:「十字路上馬藺花。」
幽棲道幽
台州幽棲道幽禪師。鏡清問:「如何是少父。」師曰:「無標的。」曰:「無標的以為少父耶。」師曰:「有什麼過。」曰:「只如少父作麼生。」師曰:「道者是什麼心行。」問:「如何是佛。」師曰:「汝不信是眾生。」曰:「學人大信。」師曰:「若作勝解,即受群邪。」師將示滅,有僧問曰:「和尚百年後向什麼處去。」師曰:「調然調然。」言訖坐亡。
洞山師虔
後洞山師虔禪師。第三世住也。亦號青林和尚。初自夾山來參先洞山價和尚。問曰:「近離什麼處。」師曰:「武陵。」曰:「武陵法道何似此間。」師曰:「胡地冬抽筍。」價曰:「別甑炊香飯,供養於此人。」師乃出去。洞山曰:「此子向後走殺天下人在。」
師在洞山栽鬆。有劉翁者,從師求偈。師作偈曰:「長長三尺餘,鬱鬱覆荒草。不知何代人,得見此鬆老。」劉翁得偈,呈於洞山。洞山曰:「賀翁翁喜,只此人是第三世也。」
師先住隨州土門小青林蘭若。後果回洞山接踵。凡有新到僧。先令般柴三轉,然後參堂。有一僧不肯問曰:「三轉內即不問,三轉外如何?」師曰:「鐵輪天子寰中旨。」僧無對。師便打令去。
僧問:「昔年疾苦又中毒,請師醫。」師曰:「金篦撥破腦,頂上灌醍醐。」曰:「恁麼即謝師醫。」師便打。
問:「久負不逢時如何?」師曰:「古皇尺一寸。」問:「請師答話。」師曰:「修羅掌於日月。」
師上堂謂眾曰:「祖師宗旨,今日施行。法令已彰,復有何事。」時有僧問:「正法眼藏祖祖同印。未審和尚傳付何人。」師曰:「靈苗生有地,大悟不存師。」
問:「如何是道。」師曰:「回牛尋遠澗。」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擁雪首揚眉。」問:「千差路別,如何頓曉。」師曰:「足下背驪珠,空怨長天月。」
白馬遁儒
洛京白馬遁儒禪師。問:「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師曰:「十道不通風,啞子傳遠信。」曰:「傳什麼信。」師乃合掌頂戴。
問:「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才生不可得不貴未生時。」曰:「是個什麼不貴未生時。」師曰:「是汝阿爺。」問:「三千里外向白馬。及乎到來為什麼不見。」師曰:「是汝不見乾老僧什麼事。」曰:「請和尚指示。」師曰:「指即勿交涉。」
問:「如何是學人本分事。」師曰:「昨夜三更日正午。」問:「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曰:「井底蝦蟆吞卻月。」僧問黃龍:「如何是井底蝦蟆吞卻月。」黃龍云:「不奈何。」僧云:「恁麼即吞卻去也。」黃龍云:「一任吞。」僧云:「吞後如何?」黃龍云:「好蝦蟆。」
問:「如何是學人急切處。」師曰:「俊鳥猶嫌鈍,瞥然早已遲。」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點額猢猻探月波。」
越州乾峰
越州乾峰和尚或云瑞峰。問僧:「什麼處來。」曰:「天台。」師曰:「見說石橋作兩段是否。」曰:「和尚什麼處得這消息來。」師曰:「將謂華頂峰前客。元來平田莊裡人。」問:「如何得出三界。」師曰:「喚院主來趁出這僧著。」
師問眾僧:「輪迴六趣具什麼眼。」眾無對。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師曰:「老僧問汝。」曰:「和尚且置。」師曰:「老僧一問尚自不會。問什麼超佛越祖之談。」
吉州禾山
吉州禾山和尚。僧問:「學人欲申一問,師還答否。」師曰:「禾山答汝了也。」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禾山大頂。」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滿目青山起白云。」
天童咸啟
明州天童山咸啟禪師。先住蘇州寶華山。僧問:「如何是本無物。」師曰:「石潤無含玉,礦異自生金。」
伏龍山和尚來。師問:「什麼處來。」曰:「伏龍來。」師曰:「還伏得龍麼。」曰:「不曾伏這畜生。」師曰:「吃茶去。」
簡大德問:「學人卓卓上來請師的的。」師曰:「我這裡一屙便了。有什麼卓卓的的。」曰:「和尚恁麼對話。更買草鞋行腳好。」師曰:「近前來。」簡近前。師曰:「只如老僧恁麼對,過在什麼處。」簡無對。師便打。
潭州寶蓋山
潭州寶蓋山和尚。僧問:「一間無漏舍,合是何人居。」師曰:「無名不掛體。」曰:「還有位也無。」師曰:「不處。」
問:「如何是寶蓋。」師曰:「不從人天得。」曰:「如何是寶蓋中人。」師曰:「不與時人知。」僧曰:「佛來時如何?」師曰:「覓他路不得。」問:「切切時為什麼不立人。」師曰:「歸亦踏不著。」曰:「恁麼時如何成立。」師曰:「不與時人知。」
問:「世界壞時此個何處去。」師曰:「千聖尋不得。」曰:「時人如何歸向。」師曰:「直須似去。」曰:「還有的也無。」師曰:「不立標則。」
北院通
益州北院通禪師。在夾山時,一日夾山上堂曰:「坐斷主人公,不落第二見。」師出曰:「須知有一人不合伴。」夾山曰:「猶是第二見。」師乃掀倒禪牀曰:「夾山老兄作麼生。」師曰:「待某甲舌頭爛,即向和尚道。」異日師又問夾山曰:「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豈不是和尚語。」夾山曰:「是。」師乃掀倒禪牀,叉手立地。夾山起來打一拄杖。師便下去。法眼云:「是他掀倒禪牀,何不便去。須待夾山打一棒了去。意在什麼處。」
師在洞山,隨眾參請,未契旨。遂辭洞山,擬入嶺去。洞山曰:「善為飛猿嶺峻好看。」師沈吟良久。洞山曰:「通闍梨。」師應諾。洞山曰:「何不入嶺去。」師因此省悟,更不入嶺。師事於洞山。時號鑊頭通。
住後上堂示眾曰:「諸上座有什麼事出來論量取。若是上上根機,不假如斯。若是中下之流。直須團削門戶索索地莫教入泥水。第一速疾省事,應須無心。若不無心。舉得千般萬般,只成知解。與衲僧門下有什麼交涉。」
僧問:「如何是無心。」師曰:「不管係。」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曰:「得即失。」曰:「不失如何?」師曰:「還我珠來。」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無點污。」問:「轉不得時如何?」師曰:「功不到。」問:「如何是大富貴底人。」師曰:「如輪王寶藏。」曰:「如何是赤窮底人。」師曰:「如酒店腰帶。」
問:「水灑不著時如何?」師曰:「乾剝剝地。」
問:「一槌便成時如何?」師曰:「不是偶然。」示滅後,敕諡證真大師。
白水本仁
高安白水本仁禪師。自洞山受記。唐天復中遷止洪井高安白水院。眾盈三百,玄言流播。因設洞山忌齋有僧問:「供養先師,先師還來也無。」師曰:「更下一分供養著。」
洪州西山眾行者來禮拜問曰:「今日不為別事,乞師指示。」師曰:「汝諸人求指示耶。」對曰:「是。」師曰:「教我委付阿誰。」
鏡清行腳到,師謂之曰:「時寒道者。」清曰:「不敢。」師曰:「還有臥單得蓋否。」曰:「設有亦無展底功夫。」師曰:「直饒道者滴水滴凍亦不干他事。」曰:「滴水冰生,事不相涉。」師曰:「是。」曰:「此人意作麼生。」師曰:「此人不落意。」曰:「不落意此人那。」師曰:「高山頂上無可與道者啖啄。」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還見庭前杉樧樹否。」曰:「恁麼即和尚今日因學人致得是非。」師曰:「多口座主。」
皎然去後,師知是雪峰禪客,乃曰:「盜法之人終不成器。」皎然後住長生山。有僧問:「從上宗乘如何舉唱。」然曰:「不可為闍梨一人荒卻長生山也。」玄沙聞之曰:「然師兄佛法即大行。受記之緣亦就矣。厥後眾緣不備。」果如仁和尚所記。
僧問:「如何是不遷義。」師曰:「落花隨流水,明月上孤岑。」
師將順世,四眾俱集,營齋聲鐘。焚香白眾曰:「香煙絕處,是吾涅槃時也。」言訖跏趺而坐。息隨煙滅。
疏山光仁
撫州疏山光仁禪師。身相短陋,精辯冠眾。洞山門下時有齧鏃之機。激揚玄奧,咸以仁為能詮量者。諸方三昧可以詢乎矬師叔。
僧問:「如何是諸佛師。」師曰:「何不問疏山老漢。」僧無對。
師手握木蛇。有僧問:「手中是什麼。」師提起曰:「曹家女。」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尺五頭巾。」曰:「如何是尺五頭巾。」師曰:「圓中取不得。」
師舉香嚴語問鏡清:「肯重不得全,宦道者作麼生會。」宦曰:「全歸肯重。」師曰:「不得全肯者作麼生。」宦曰:「個中無肯路。」師曰:「始愜病僧意。」
因鼓山舉威音王佛師。師乃問:「作麼生是威音王佛師。」鼓山曰:「莫無慚愧好。」師曰:「闍梨恁麼道即得。若約病僧即不然。」曰:「作麼生是威音王佛師。」師曰:「不坐無貴位。」
洞山第四世問:「如何是一句。」師曰:「不道。」曰:「為什麼不道。」師曰:「少時輩。」問:「恁麼時如何?」師曰:「將軍不上便橋。金牙徒勞拈栝。」
問:「如何是直指。」師曰:「珠中有水君不信。擬向天邊問太陽。」
冬至夜上堂。有僧問:「如何是冬來意。」師曰:「京中出大黃。」問:「和尚百年後向什麼處去。」師曰:「背底芒叢,四腳指天。」
師遷化時有偈曰:「我路碧空外,白雲無處閒。世有無根樹,黃葉風送還。」偈終而逝。又著四大等頌略華嚴長者論。流傳於世。
欽山文邃
澧州欽山文邃禪師。福州人也。少依杭州大慈山寰中禪師受業。時岩頭雪峰在眾,睹師吐論。是法器,相率遊方。二士緣契德山,各承印記。師雖屢激揚,而終然凝滯。一日問德山曰:「天皇也恁麼道,龍潭也恁麼道。未審德山作麼生道。」德山曰:「汝試舉天皇龍潭道底來。」師方欲進語。德山以拄杖打舁入涅槃堂。師曰:「是即是,打我太殺。」法眼別云:「是即是,錯打我。更有語句如德山岩頭章出焉。」師後於洞山言下發解。乃為洞山之嗣。年二十七止於欽山。對大眾前自省過。
舉初參洞山時。洞山問:「什麼處來。」師曰:「大慈來。」曰:「還見大慈麼。」師曰:「見。」曰:「色前見,色後見。」師曰:「非前後見。」洞山默置。師乃曰:「離師太早,不盡師意。」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梁公曲尺,志公剪刀。」
問:「一切諸佛法皆從此經出。如何是此經。」師曰:「常轉。」曰:「未審經中說什麼。」師曰:「有疑請問。」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錦帳銀香囊,風吹滿路香。」
有僧寫師真呈。師問:「還似我也無。」僧無對。師自代曰:「眾僧看取。」
一日師入浴院,見僧踏水輪。僧見師乃下不審。師曰:「幸自碌碌地轉,何須卻恁麼。」僧云:「不恁麼又爭得。」師曰:「若恁麼,欽山眼堪作什麼也。」僧云:「作麼生是師眼。」師乃以手作撥眉勢。僧云:「和尚又得恁麼。」師曰:「是是,為我恁麼,便不得恁麼。」僧無對。師曰:「索戰無功,一場氣悶。」良久乃問僧云:「會麼。」僧云:「不會。」師云:「欽山為汝擔一半。」
師與雪峰岩頭因過江西。到一茶店內吃茶次,師曰:「不會轉身通氣者今日不得茶吃。」岩頭云:「若恁麼,我定不得茶吃也。」雪峰云:「某甲亦然。」師曰:「兩個老漢俱不識語在。」岩頭云:「什麼處去也。」師曰:「布袋裡老鴉雖活如死。」岩頭云:「退後著,退後著。」師曰:「豁兄且置,存公作麼生。」雪峰以手畫個圓相。師曰:「不得不問。」岩頭呵呵云:「太遠生。」師曰:「有口不得吃茶人多。」岩頭雪峰俱無語。
有良禪客參次。才禮拜後便問云:「一箭射三關時如何?」師曰:「放出關中主看。」良云:「恁麼即知過必改去也。」師云:「更待何時。」良云:「好只箭放不著所在。」便出去。師曰:「擬射三關且從,試為欽山發箭。」良近前良久而退。師乃打良七拄杖。良乃出去。師曰:「且聽,個亂統漢心內疑三十年。」有人舉似同安和尚。安云:「良公雖發箭,要且未中的。」其僧便問同安云:「未審如何得中的去。」安云:「關中主是什麼人。」其僧卻回舉向師。師曰:「良公若解恁麼。也免得欽山口也。然雖此同安不是好心。亦須看始得。」
僧參,師豎起拳頭云:「若開成掌,即五指參差。如今為拳,必無高下。汝道,欽山通商量不通商量。」其僧近前卻豎拳而已。師曰:「便恁麼,只是個無開合漢。」僧云:「未審和尚如何接人。」師曰:「我若接人,共汝一般去也。」僧云:「特參於師,也須吐露宗風。」師曰:「汝若特來,我須吐露。」僧云:「便請。」師乃打之。其僧無語。師曰:「守株待兔,枉用心神。」
前岩頭全豁禪師法嗣行思禪師第六世。
瑞岩師彥
台州瑞岩師彥禪師。閩越人也,姓許氏。自幼披緇,秉戒無缺。初禮岩頭。致問曰:「如何是本常理。」岩頭曰:「動也。」曰:「動時如何?」岩頭曰:「不是本常理。」師沈思良久。岩頭曰:「肯即未脫根塵。不肯即永沈生死。」師遂領悟,身心皎如。岩頭頻召與語,徵酬無忒。
師復謁夾山會和尚。會問:「什麼處來。」曰:「臥龍來。」會曰:「來時龍還起未。」師乃顧視之。會曰:「灸瘡上更著艾燋。」曰:「和尚又苦如此作什麼。」會便休。
師尋抵丹丘,終日如愚。四眾欽慕,請住瑞岩。統眾嚴整,江表稱之。
僧問:「頭上寶蓋現。足下雲生時如何?」師曰:「披枷帶鎖漢。」曰:「頭上無寶蓋。足下無雲生時如何?」師曰:「猶有杻在。」曰:「畢竟如何?」師曰:「齋後困。」
鏡清問:「天不能覆地不能載,豈不是。」師曰:「若是,即被覆載。」清曰:「若不是,瑞岩幾遭也。」師自稱曰:「師彥。」
問:「如何是佛。」師曰:「石牛。」曰:「如何是法。」師曰:「石牛兒。」曰:「恁麼即不同也。」師曰:「合不得。」曰:「為什麼合不得。」師曰:「無同可同,合什麼。」
問:「作麼生商量即得不落階級。」師曰:「排不出。」曰:「為什麼排不出。」師曰:「他從前無階級。」曰:「未審居何位次。」師曰:「不坐普光殿。」曰:「還理化也無。」師曰:「名聞三界重。何處不歸朝。」
一日有村媼來作禮。師曰:「汝疾歸去,救取數千物命。」媼匆忙至舍。乃見兒婦提竹器拾田螺歸。媼接取放諸水濱。師之異跡頗多。存諸別錄。
玄泉彥
懷州玄泉彥禪師。僧問:「如何是道中人。」師曰:「日落投孤店。」問:「如何是佛。」師曰:「張家三個兒。」曰:「學人不會。」師曰:「孟仲季便不會。」問:「如何是聲前一句。」師曰:「吽。」曰:「轉後如何?」師曰:「是什麼。」
靈岩慧宗
吉州靈岩慧宗禪師。福州長溪人也。姓陳氏。受業於龜山。僧問:「如何是靈岩境。」師曰:「鬆檜森森密密遮。」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夜夜有猿啼。」問:「如何是學人自己本分事。」師曰:「拋卻真金,拾瓦礫作麼。」師後住禾山而終。
羅山道閒
福州羅山道閒禪師。郡之長溪人也。姓陳氏。出家於龜山年滿受具。遍歷諸方,嘗謁石霜。問:「去住不寧時如何?」石霜曰:「直須盡卻。」師不愜意,乃參岩頭,問同前語。岩頭曰:「從他去住,管他作麼。」師於是服膺。尋游清涼山。閩師飲其法味。請居羅山,號法寶大師。
初上堂日。方升座斂衣乃曰:「珍重。」少頃又曰:「未識底近前來。」時有僧出禮拜。師抗聲曰:「也大苦。」僧起擬伸問,師乃喝出。
問:「如何是奇特一句。」師曰:「道什麼。」
問:「佛放眉間白毫光照萬八千世界,如何是光。」師曰:「高聲道。」僧曰:「照何世界。」師乃喝出。
問:「急急相投,請師一接。」師曰:「會麼。」曰:「不會。」師曰:「箭過也。」
問:「九女不攜,誰是哀提者。」師曰:「高聲問。」僧擬再問。師曰:「什麼處去也。」
問:「如何是宗門流布。」師展足示之。問:「當鋒事如何辨明。」師舉如意。僧曰:「乞和尚垂慈。」師曰:「大遠也。」
問:「如何是最妙一句。」師曰:「披露識麼。」僧擬進語。師曰:「話墮也。」
定慧上坐參。師問:「什麼處來。」曰:「遠離西蜀,近發開元。」又進前問:「即今作麼生。」師曰:「吃茶去。」慧猶未退。師曰:「秋氣稍暖去。」慧出法堂外歎曰:「今日擬打羅山寨。弓折箭盡也,休休。」乃下參眾。明日師上堂。慧出問:「豁開戶牖,當軒者誰。」師乃喝。慧無語。師又曰:「毛羽未備,且去。」
僧舉寒山詩,問師曰:「百鳥銜苦華時如何?」師曰:「貞女室中吟。」曰:「千里作一息時如何?」師曰:「送客游庭外。」曰:「欲往蓬萊山時如何?」師曰:「欹枕覷獼猴。」曰:「將此充糧食時如何?」師曰:「古劍髑髏前。」
問:「如何是百草頭上盡是祖師意。」師曰:「刺破汝眼。」
問:「聲前古毳爛,意作麼生。」師曰:「倚著壁。」
問:「前是萬丈洪崖,後是虎狼師子。正當恁麼時如何?」師曰:「自在。」
問:「三界誰為主。」師曰:「還解吃飯麼。」
師臨遷化,上堂集眾,良久展左手。事罔測,乃令東邊師僧退後。又展右手,又令西邊師僧退後。師謂眾曰:「欲報佛恩,無過流通大教。歸去也歸去也,珍重。」言訖,莞爾而寂。
香溪從范
福州香溪從范禪師。僧到參,師曰:「汝豈不是鼓山僧。」對曰:「是。」師曰:「額上珠為何不見。」無對。僧辭,師門送,召曰:「上座。」僧回首。師曰:「滿肚是禪。」曰:「和尚是什麼心行。」師大笑而已。
師因僧披衲衣,示偈曰:「迦葉上名衣,披來須捷機。才分招的箭,密露不藏龜。」
聖壽嚴
福州羅源聖壽嚴和尚。有僧自泉州回來參。師補衲次,提起示之曰:「山僧一衲衣,展似眾人見。雲水請兩條,莫教露針線。快道。」僧無對。師曰:「如許多時,在彼作什麼。」
前洪州感潭資國和尚法嗣古
白兆志圓
安州白兆山竺乾院志圓。號顯教大師。僧問:「諸佛心印什麼人傳得。」師曰:「達磨大師。」曰:「達磨爭能傳得。」師曰:「汝道什麼人傳得。」
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曰:「截。」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苦。」問:「如何是道?」師曰:「普。」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曰:「失。」問:「如何是得無山河大地去?」師曰:「不起見。」
玄則問:「如何是佛?」師曰:「丙丁童子來求火。」則師後參法眼,方明厥旨。住金陵報恩院。
問:「如何是畢缽羅窟迦葉道場中人。」師曰:「釋迦牟尼佛。」問:「如何是朱頂王菩薩。」師曰:「問那個赤頭漢作麼。」
前濠州思明和尚法嗣古
鷲嶺善本
襄州鷲嶺善本禪師。因入浴室有僧問:「和尚是離垢底人,為什麼卻浴。」師曰:「定水湛然滿,浴此無垢人。」
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鷲嶺峰上青草森天。鹿野苑中狐兔交橫。」
前潭州大光山居誨禪師法嗣主
谷山有緣
潭州谷山有緣禪師。僧問:「伶俜之子如何歸向。」師曰:「會人路不通。」曰:「恁麼即無奉重處也。」師曰:「我道你缽盂落地拈不起。」問:「一撥便轉時如何?」師曰:「野馬走時鞭轡斷。石人撫掌笑呵呵。」
潭州龍興
潭州龍興和尚。僧問:「一撥便轉時如何?」師曰:「根不利。」
問:「得坐披衣時如何?」師曰:「不端嚴。」曰:「為什麼不端嚴。」師曰:「不從證得。」問:「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終日寂攢眉。」
伏龍一世
潭州伏龍山和尚第一世住。僧問:「攪長河為酥酪。變大地為黃金時如何?」師曰:「臂長衫袖短。」問:「隨緣認果,如何是果。」師曰:「雪內牡丹花。」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你得恁麼不識痛癢。」
白雲善藏
京兆白雲善藏禪師。僧問:「如何是深深處。」師曰:「矮子渡深溪。」問:「赤腳時如何?」師曰:「何不脫卻。」問:「如何是法法不生。」師曰:「萬水千山。」
伏龍二世
潭州伏龍山和尚第二世住。僧問:「隨緣認得時如何?」師曰:「汝道,興國門樓高多少。」問:「子不譚父德時如何?」師曰:「低聲低聲。」
陝府龍峻山
陝府龍峻山和尚。僧問:「如何是龍峻山。」師曰:「佛眼看不見。」曰:「如何是山中人。」師曰:「作麼。」問:「如何是不知善惡底人。」師曰:「千聖近不得。」曰:「此人還知有向上事也無。」師曰:「不知。」曰:「為什麼不知。」師曰:「不識善惡,說什麼向上事。」曰:「如何?」師曰:「不見道犭乾
。」
問:「如何是佛向上人。」師曰:「不戴容。」
問:「凡有展拓盡落今時。不展拓時如何?」師曰:「不展不展。」曰:「畢竟如何?」師曰:「不拓不拓。」
伏龍三世
潭州伏龍山和尚第三世住。問:「行盡千山路,玄機事若何。」師曰:「鳥道不曾棲。」
前筠州九峰道虔禪師法嗣主
新羅清院
新羅清院和尚。問:「奔馬爭球,誰是得者。」師曰:「誰是不得者。」曰:「恁麼即不爭是也。」師曰:「直得不爭,亦有過在。」曰:「如何免得此過。」師曰:「要且不曾失。」曰:「不失處如何鍛鍊。」師曰:「兩手捧不起。」
寶峰神黨
洪州泐潭寶峰神黨禪師。僧問:「四威儀中如何辨主。」師曰:「正遇寶峰不脫鞋。」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虛空駕鐵船,嶽頂浪滔天。」
南源行修
吉州南源山行修。號慧觀禪師。亦云光睦和尚。僧問:「如何是南源境致。」師曰:「幾處峰巒猿鳥嘯。一帶平川游子迷。」問:「如何是南源深深處。」師曰:「眾人皆見。」曰:「恁麼即淺去也。」師曰:「也是兩頭遙。」
泐潭明
洪州泐潭明禪師。一日下到客位。眾請師歸方丈。師曰:「道得即去。」時牟和尚對曰:「大眾請。」師乃上法堂。問:「非思量處識情難測時如何?」師曰:「我不欲違古人。」曰:「不違古人意作麼生。」師曰:「也合消得禮三拜。」
僧問:「碓搗磨磨不得忘卻此意如何?」師曰:「虎口裡活雀兒。」
問:「如何是道者。」師曰:「毛毵毵。」曰:「如何是道者家風。」師曰:「佛殿前逢尊者。」問:「如何是和尚終日事。」師曰:「缽盂裡無折筋。」曰:「如何是沙門終日事。」師曰:「轟轟不借萬人。」
吉州秋山
吉州秋山和尚。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杉樹子。」
泐潭延茂
洪州泐潭延茂禪師。僧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終不道土木瓦礫是。」問:「日落西山去,林中事若何。」師曰:「庭前紅華秀,室內不知春。」
同安常察
洪州鳳棲山同安院常察禪師。僧問:「如何是鳳棲家風。」師曰:「鳳棲無家風。」曰:「既是鳳棲,為什麼卻無家風。」師曰:「不迎賓,不待客。」曰:「恁麼即四海參尋當為何事。」師曰:「盤飣自有旁人施。」問:「如何是鳳棲境。」師曰:「千峰連岳秀,萬嶂不知春。」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孤岩倚石坐,不下白雲心。」
泐潭匡悟
洪州泐潭匡悟禪師第四世住。僧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曰:「恰好消息。」曰:「還通向上事也無。」師曰:「魚從下過。」問:「如何是閉門造車。」師曰:「活計一物無。」曰:「如何是出門合轍。」師曰:「坐地進長安。」
問:「香煙馥鬱,大張法筵。從上宗乘如何舉唱。」師曰:「莫錯舉似人。」曰:「恁麼即總應如是。」師曰:「還是沒交涉。」
問:「六葉芬芳,師傳何葉。」師曰:「六葉不相續,花開果不成。」曰:「豈無今日事。」師曰:「若是今日即有。」曰:「今日事如何?」師曰:「葉葉連枝秀,華開處處芳。」
禾山無殷
吉州禾山無殷禪師者。福州人也,姓吳氏。七歲依雪峰真覺大師出家。年滿受戒。遊方抵筠陽,謁九峰。峰許入室。一日謂之曰:「汝遠遠而來,睴▉隨眾。見何境界而可修行。由何徑路而能出離。」師對曰:「重昏廓辟,盲者自盲。」峰初未許。師於是發明厥旨,頓忘知見。先受請止吉州禾山大智院。學徒濟濟。嘗述垂誡十篇,諸方歎伏。咸謂禾山可以為叢林表則。
時江南李氏召而問曰:「和尚何處來。」師曰:「禾山來。」曰:「山在什麼處。」師曰:「人來朝鳳闕,山嶽不曾移。」國主重之。命居揚州祥光院。復乞入山。以翠岩院乃江西之勝概,遂棲心焉。時上藍院複虛其室。命師來往闡化。號澄源禪師。
僧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師曰:「於汝不惜。」
問:「仰山插鍬意作麼生。」師曰:「汝問我。」曰:「玄沙踏倒鍬意作麼生。」師曰:「我問汝。」
問:「未辨真宗,如何體悉。」師曰:「頭大尾尖。」
問:「咫尺之間,為什麼不睹師顏。」師曰:「且與闍梨道一半。」曰:「為什麼不全道。」師曰:「盡法無民。」曰:「不怕無民,請師盡法。」師曰:「為知己喪身。」曰:「為什麼卻喪身。」師曰:「好心無好報。」
問:「尊者撥眉擊目。視育王時如何?」師曰:「即今也恁麼。」曰:「學人如何領會。」師曰:「莫非摩利支山。」
問:「摩尼寶殿有四角。一角常露,如何是露底角。」師舉手曰:「汝打我。」卻問:「汝還會麼。」曰:「不會。」師曰:「汝爭解打得我。」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撲破著。」
問:「已在紅燄請師烹煉。」師曰:「槌下成器。」曰:「恁麼即烹煉去也。」師曰:「池州和尚。」
問:「四壁打禾,中行鏟草。和尚赴阿那頭。」師曰:「什麼處不赴。」曰:「恁麼即同於眾去也。」師曰:「小師弟子。」師建隆元年庚申二月。示有微疾。三月二日令侍者啟方丈。集大眾告辭曰:「後來學者未識禾山。即今識取,珍重。」先是大眾為立生藏。本國諡法性禪師。塔曰妙相。
泐潭牟
洪州泐潭牟和尚。問:「如何是學人著力處。」師曰:「正是著力。」問:「古人卷席意如何?」師曰:「珍重。」便下堂。
前台州湧泉景欣禪師法嗣主
六通紹
台州六通院紹禪師。初參湧泉和尚入室領旨。一日燒{禾田}歸院。泉問:「去甚處來。」師曰:「燒{禾田}來。」泉曰:「火後事作麼生。」紹曰:「鐵蛇鑽不入。」泉許之。後居六通院,玄侶依附。
僧問:「不出咽喉唇吻事如何?」師曰:「待汝一鑊劚斷巾子山,我亦不向汝道。」
問:「南山有一毒龍,如何近得。」師曰:「非但闍梨,千聖亦近不得。」
人問:「承聞南方有一劍話,如何是一劍。」師曰:「不當鋒。」曰:「頭落又作麼生。」師曰:「我道不當鋒,有什麼頭。」其人禮謝而去。師休夏入天台山華頂峰晦跡。莫知所終。
前潭州雲蓋山志元禪師法嗣齋
雲蓋志罕
潭州雲蓋山志罕禪師。僧問:「如何是嶽頂浪滔天。」師曰:「文殊正作鬧。」曰:「正作鬧時如何?」曰:「不向機前展大悲。」
新羅臥龍
新羅臥龍和尚。問:「如何是大人相。」師曰:「紫羅帳裡不垂手。」曰:「為什麼不垂手。」師曰:「不尊貴。」問:「十二時中如何用心。」師曰:「猢猻吃毛蟲。」
彭州天台
彭州天台和尚先住天台。問:「古佛向什麼處去。」師曰:「中央甲第高,歲歲出靈苗。」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不施功。」曰:「磨後如何?」師曰:「不照燭。」
前潭州谷山藏禪師法嗣齋
新羅瑞岩和尚。問:「黑白兩亡,開佛眼時如何?」師曰:「恐你守內。」問:「如何是誕生王子。」師曰:「深宮引不出。」
新羅泊嚴
新羅泊嚴和尚。問:「如何是禪。」師曰:「古塚不為家。」問:「如何是道。」師曰:「徒勞車馬跡。」問:「如何是教。」師曰:「貝葉收不盡。」
新羅大嶺
新羅大嶺和尚。僧問:「只到潼關便卻休時如何?」師曰:「只是途中活計。」曰:「其中活計如何?」師曰:「體即得,當即不得。」曰:「體得為什麼當不得。」師曰:「體是什麼人分上事。」曰:「其中事如何?」師曰:「不作尊貴。」
前潭州中雲蓋和尚法嗣知
雲蓋景
潭州雲蓋山景和尚號證覺禪師。僧問:「國土晏清,功歸何處。」師曰:「銀台門下不賀。」曰:「轉為無功時如何?」師曰:「王家事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