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察虛實頓生妙計 展威風悉仗奇能

  由爾金鋼鐵漢強,何勞奮勇在疆場?
  須知謀略方為貴,中計頓教性命傷。
  話說黑王到得陣前,早見哈迷國王洪缸騎著一匹異獸,手下將士所騎的馬,身上均有鱗甲,不覺暗暗稱奇。便命叫陣官,請哈迷國王答話。洪缸便帶著眾將突然而出,對著黑王拱了一拱手道:「黑王兄請了。」黑王也拱手還禮道:「王兄居東海,寡人處西陲,本風馬牛之不相及,何故興師動眾,來犯寡人疆土,卻是何故?」洪缸笑道:「孤家此來非為別事,只因紅國的鶯粟公主,本是孤家聘定的正宮。怎麼王兄竟不問情由,就此娶為側妃?所以孤家特來問罪。如王兄肯將鶯粟公主賜還孤家,也不求全責備,便可即時退兵,永遠與上國和好。不知王兄肯依允否?」黑王大怒道:「紅國自願將公主嫁與寡人為妾,與你何涉?擅敢胡言亂語,起此無名之師。哪位將軍與我將這狗王擒來?重重有賞!」元帥王伯超將欲上前,早見背後一將拍馬衝出,大喝道:「殺雞焉用牛刀,這段功勞讓與小將吧!」王伯超忙抬頭一看,卻是飛虎將軍強梁,在本國也算一個頭等英雄。只得將馬勒住讓他出去。
  但見強梁到得戰場中間。對陣中早有一將飛騎而出,大喝:「來將少催坐騎,通下名來!」強梁道:「俺乃飛虎大將軍強梁是也,你也通下名來,讓本將軍取了首級,好去報功。你若知事的快快下馬受縛,免得本將軍動手!」那將哈哈大笑道:「無名小卒,焉敢口出大言?魔家乃哈迷國王駕下二元帥銀沙鬥的便是。本帥傢伙上不打無名之將,快去換個有本領的前來領死。」強梁大怒,也不回言,便把手中所使的流金鐺舉起,向著銀沙鬥攔腰掃來。銀沙鬥道聲「來得好!」就把手中獨肢銅人向那鐺上一迎,強梁覺得分兩甚重,便說聲:「好傢伙!」又是一鐺打去。
  銀沙鬥知道來將卻是勁敵,便用盡平生之力把銅人照准鐺上蓋下。強梁卻是甚乖巧,知道他的力猛,便火速將鐺抽回,兩個馬打交肩,大戰起來。不到十餘個回合,強梁覺得自己力怯,漸漸有些抵敵不住,只得虛晃一鐺,撥轉馬頭望本陣而逃,喝聲「銀沙鬥你敢來追俺麼?」銀沙鬥道:「量你這樣本領,本帥豈有不敢追你之理?」便也拍馬追來。強梁回頭一看,見銀沙鬥果然追下,相離不過半箭之路,即忙將軍器架在馬鞍之上,拈弓搭箭扭轉身軀,向著銀沙鬥射來。那裡曉得銀沙鬥身上所穿的甲是不怕箭的,射在身上猶如不知一般,依然緊緊追下。強梁不覺吃驚,想要回身再戰,忽見自己陣中衝出一員上將,聲若巨雷,大喝道:「賊將休得逞能,俺龍驤大將軍項天豹來取你命也。」說罷便手舞鐵方梁,把銀沙鬥阻住去路,兩個大戰起來。強梁因心中不服,復拍馬上前助戰,兩個戰一個。戰到二十個回合,猶覺抵敵不住。剛要敗下,早見對陣中忽然衝出一將,名叫和一靈,乃是銀沙鬥部下的心腹上將,拍馬衝來大喝道:「你們太覺欺人,怎敢兩人戰一,如今魔家來也!」說時遲彼時快,幸虧自己陣內也有一員步將名叫立青,縱步而出上前迎住交戰。直戰得戰場上煙塵滾滾殺氣騰騰。
  戰了多時,終覺哈迷國的將官厲害。王伯超一看知道難以取勝,慌忙啟奏國王傳令鳴金收軍。哪裡曉得鑼聲才響,三將剛欲回身,早被哈迷國王把鞭梢一指,馬隊在前、步軍在後一齊乘勢衝殺過來。那些黑王所帶來的軍士還不知他們的厲害,隨即上前迎敵,那裡擋得住?被他馬隊一衝,早已四分五落。王伯超見不是勢頭,即忙保了黑王、奚大忠退進關中,命鐵元送進帥府,自己復殺出來,將那些軍士救回。檢點時已經折傷大半了。幸虧眾將等沒有傷折一人。只得命焦豹將關隘緊守,自己來至帥府,見黑王請罪。黑王笑道:「今日這一敗,便是下次全勝之機,元帥何罪之有?」王伯超奏道:「今哈迷國兵將如此厲害,所騎的均如異獸一般,一時恐難取勝。不知大王有何妙計,可決今日之戰,即為下次全勝之機?臣誠愚昧,乞大王教之。」黑王笑道:「元帥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今日寡人出關並非定要勝敵,不過借此觀看敵人虛實,可行我妙計耳。寡人素知哈迷國海邊出有一種海馬。滿身都有鱗甲,刀箭不能傷他。惟賦性不馴,不知他用何法制伏。聞他國每仗此馬取勝,所以寡人今日親往一觀,果然即是此種海馬。昨日又聞得焦卿奏稱他國馬上兵士,身上也不怕刀槍砍刺,萬分厲害,寡人又知他國專用一種獸革造成軟甲,穿在身上,可以入水不濡,入火不焚,大約即是此物。只須將此兩種破之,其餘如摧枯拉朽耳。」王伯超道:「大王既知其詳,請問計將安出?」黑王笑問奚大忠道:「卿知破敵之法否?」奚大忠道:「彼國惟恃一勇力,安知生剋之妙用乎?」黑王點頭道:「卿真知寡人之心也。」便對鐵元說道:「限卿三日速即造成鐵弩十萬支,鉤鐮槍三萬柄,鉤鐮刀一萬把,自有用處,不可有誤。」鐵元領令去了,又命王伯超將兵丁挑造五萬名,俱要年輕力壯之步兵,聽候應用。其餘兵丁分撥上關協守。王伯超亦即領了旨意,自去準備不提。
  再說黑王又命奚大忠採辦一切毒藥,前熬成汁,俟鐵弩鉤鐮刀槍造成後,即將藥淬上。不到三日工夫,一切俱已齊備,然後黑王將監軍使鐵元、守關將焦豹、元帥王伯超、虎威大將軍強梁、龍驤大將軍項天豹、步軍統領立青等,以外還有許多驍將一齊召至帥府聽令。黑王升座坐下,先問監軍使鐵元道:「寡人前出兵時,即望見關外東北角上有兩處蘆葦,地方頗顯曲折。此處叫甚地名,離關多遠?」鐵元道:「此處名為蘆汀,卻是旱葦,裡面地方甚大,離關只有五里之遙。」黑王道:「既有這個所在,正好埋伏。焦將軍可領步兵一千,軍器俱用鉤鐮槍,各帶鐵弩數十支,至今晚四鼓時前去那裡北面蘆葦中埋伏。俟我兵敗下,敵兵追到,即從蘆葦內各把鐵弩暗暗發出,須要照准馬兵咽喉、眼珠射去,射著者無有不倒。待大兵回身殺轉時,然後殺出用鉤鐮槍鉤那海馬項下懸肉,不可有誤。」焦豹得令而去。黑王又命步軍統領立青帶步兵一千,各勢鉤鐮刀、鐵弩等物,亦於四更時悄悄至東面蘆葦中埋伏,待敵兵衝到時,齊用鐵弩射去,倘敵兵有傷,即會同焦豹一齊殺出,用鉤鐮刀專鉤馬足。那時寡人自發大兵接應。立青得令去了。又令項天豹帶捆綁手一千名,校刀手一千名,至彼埋伏,看見我兵得勝,便率兵衝出接應,乘便將未射的海馬及馬軍士捆縛,如海馬厲害切不可用刀亂砍,只可揀鱗甲縫中刺入,便可制其死命。違令者立斬。項天豹遵令而去。又令偏裨將官五員,各統善於跳躍之步兵二百名,各執鉤鐮槍刀等器械,至彼處埋伏,為諸路救應,怠誤者按軍法從事。五將俱接令而去。然後命王伯超統領兵二萬,分為十隊,明日黎明時出關誘敵,許敗不許勝,只將敵騎誘過蘆葦,俟敵騎跌倒時,便回身殺轉,務將敵騎一齊殲滅,方是頭功。今日須先著人前去下一封戰書,說明來日開兵。他見了戰書,自然不來攻關,我們庶可以行計。否則恐被他們看破,反為不美。元帥須要小心在意。王伯超諾諾連聲,自去打點行事,不提。
  黑王見階下還有許多將官站著,面上都有不悅之色。明知為不把他們派去立功之故,卻故作沒有看見。又停了一回,方對奚大忠說道:「他們雖都去了,卻還不能盡收全功。可惜沒有敢死之士肯為寡人建立大功,這卻還有些不全之處。」奚大忠明知黑王激將之意,欲要他們棄命前去,便故意地答道:「我國將士雖多能戰的良將,無奈只有數人,就是方才幾員,卻也是不可多得之輩,南征北討,東蕩西除慣了的,所以敢奮勇前去,大王要收全功,只得且俟後舉了。」道言未絕,只見階下站著的將官俱一齊上前跪下奏道:「臣等本領雖不能及得元帥並各位上將,然蒙大王甄拔以來,也曾立過許多小小功勞,並不肯失了銳氣。明日逢著大敵,大王反視臣等為無用,卻是何故?」黑王望下一看,卻是平日自己簡拔的十員健將,便笑道:「諸位諸軍雖欲為國效力,只是明日之戰非同小可,所以不令前去,倘諸位將軍忠心為國,恰有一極險之處,得能奮身前往,這場功勞自與眾不同。不知諸位將軍敢去否?」眾將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要說極險的所在,就是赴湯蹈火,臣等也願前往。只求大王發令前去,臣等雖死亦所甘心,決無退縮之意。」黑王道:「寡人正欲各位將軍入其虎穴,適才之言,乃反激耳。寡人想明日兩軍接戰時,哈迷國王必親自出陣觀看,大寨定然空虛。將軍等共有十位,可分五位統領步軍一萬,各帶火種利器,於今夜二鼓時悄悄出關,從右邊山路進發,待他出兵之後,即可直入其營,將他大營焚毀,趁勢截其歸路。那五位亦帶步兵萬餘,跟隨元帥出關,遠遠屯紮,若見元帥敗下,哈迷國的步兵繼進時,即可出戰。卻要奮勇截住,不得任其越過蘆葦一步。敵兵如見自己營中起火,必然心慌回救,待他陣腳移動之際,便可隨後襲擊,得能將哈迷國王擒住,便是非常的大功,卻不得稍有怠玩。凡事隨機應變,寡人亦不多囑你們,可自去議定,哪個去燒營,哪個去迎戰便了。」那十將聽了,滿心歡悅地接了令箭,自去商議。
  看官可曉得這十將叫甚名字?黑王為何要這般鄭重?原來這十個將官,本是黑王平時親自面試過的,極為賞識。只因雖知他們英雄,卻從未經過大敵,只怕僨事。所以要如此的激發他們,好叫他們成就這場功勞。話休絮煩,且說那十將原是結義弟兄,都有非常本領,是同時投效黑國的。且待做書人把他們的姓名及所用的兵器,一一道來:
  第一名,姓鐵名乾,善用一柄三尖兩刃刀。上山越嶺能如猿猴一般,雖峭壁亦可行走,人皆稱他為出洞猿。
  第二名,姓童名剪,善用一柄火叉。身輕如燕,凡有火燄之處,人所不敢到的地方,他能履險如夷,行所無事。且能於火燄之中打秋遷,豎蜻蜓,作諸般技藝。人以此稱他為吃火蟲。
  第三名,姓蔡名尤,善用一根火燄槍。最善放火,所放的火名為三昧真火,與別人不同。人若以水灌救,火勢反更厲害,除非他自去救方可。因此人皆稱他為撥火棒。
  第四名,姓騰名交,善用一柄九齒釘筢。不論什麼堅硬的山石,難以行過,只消他把那柄九齒釘筢連擊數下,未有不碎爛如泥,是以人皆稱他為穿山甲。
  第五名,姓通名條,善用一根渾鐵槍,凡遇人所不敢到的山洞,他都能直出直進,裡面雖有豺狼虎豹,只須他經過之後,便各遠避無蹤。所以人皆稱他為開山士。
  以上五個人各有一材一技,黑國之中無其匹敵,久為黑王賞識,封為五絕將軍。其餘五人亦各有萬夫不當之勇:
  一名杜遷,綽號鑽雲雁。使一柄點鋼槍,輪動如飛,行走躍捷異常,雖奔馬亦不能追及。
  一名蓬勃,綽號滿天飛,使一柄月牙鏟,力量甚大,善用一種飛砂迷人雙目,任你厲害將官,均要讓他三分。
  一名牛筋,綽號沒遮攔。專用一面虎頭牌,若上陣時,一手執刀,一手執牌,旋轉不定,人要砍他,異常費力,他要砍人,極其容易。因此人又稱之為萬勝將軍。
  一名班超,綽號開路神。使一柄渾鐵槳,有板門一般的闊,三百斤重。不論什麼重大器械,只須被他一掃便不知去向。
  一名孫燄,綽號滿天紅。性急如火,專用一條朱紅棍,輪動時猶如萬道火龍,憑你眼目明亮之人,也辨不出他是真是假。
  以上五個人,均是力可拔山氣吞牛鬥。黑王封之為五虎將軍,與童剪等五個人一共十人,結為異姓骨肉。初次交戰時,因黑王沒有命他們出去,心中本是悶悶不樂,今日又被黑王一激,所以更覺按捺不住,自願捨身為國。當下領了黑王旨意出去,回到營中聚集商議。議定童剪等五人至哈迷國大營放火,杜遷等五人隨在元帥大隊後面,待元帥將他馬隊誘引下去的時節,便去截住他國步兵,前後夾攻,定要取勝,好在黑王面前爭過一口氣來。議定後各自前去準備,以便按時出關,不提。
  再說金沙鬥等攻打關廂已有數日,不見關內一兵一卒出來迎敵。正在無可奈何之際,忽見關上縋下一個兵丁,將一封戰書送來。金砂鬥即忙折開一看,見上面寫著明日黎明一准開兵,今晚叫他退下,以便出兵的說話。不覺不喜,就在來書後面批回「來日決戰,」一面奏明哈迷國王,將攻城兵丁撤回歇息,明日好整頓精神大戰。當下黑王聞報,所有攻城兵丁業已盡行撤去,便笑對奚大忠道:「無謀匹夫,果然中了寡人的妙計。明日出戰,焉有不能大勝之理?」奚大忠道:「此是大王洪福也,是大王妙算通神,所以得能如此。明日戰勝之機,可為大王預賀矣。」黑王哈哈大笑道:「但願速退敵兵,早早奏凱,與愛妃歡敘,這便是寡人之大幸了。」兩個談了一回,命奚大忠陪伴飲酒,飲得酩酊大醉,方才就寢。如今且丟過一邊。
  再說是晚二更時候,所有應選出去的將士,各各飽餐已畢,悄悄地開放關門,陸續出去,分頭進發,照計行事。直到四鼓時候,王伯超乃將餘剩的人馬調至關上,又派健將數員在關守護。一面差人奏請黑王,至關上督戰。自己統領大隊將欲出關,忽聞胡笳之聲自遠而來,哈迷國王已領馬步全軍傾寨而至。王伯超也不遲延,就命放炮開關,帶領牙將分作前後兩隊,一湧而出。
  到得戰場,卻見敵兵仍是馬隊在前,步兵則遠遠扎住,以備接應的光景,不覺暗暗歡喜。方才扎住陣腳,對陣金砂鬥已親自出馬討戰。王伯超回顧手下牙將,問誰人敢於出馬。早有一將應聲而出道:「小將吳用願往。」王伯超道:「既是吳將軍前去,須要小心,不可戀戰。」吳用應了一聲,即舞槍拍馬上前,也不通名道姓,挺槍直望金砂鬥刺去。金砂鬥見他來勢甚凶,認是一員驍將,便用盡平生之力,將那獨腳銅人向上一梟,吳用卻沒有防備,手中的槍飛出有百餘步遠近,不覺吃了一驚。想要撥轉馬頭逃回,那裡曉得金砂鬥的銅人重又打下,躲避已來不及了,連人帶馬早已打成肉餅一般。金砂鬥笑道:「這樣無用的東西也要到來鬼混。」便厲聲道:「王伯超若有本領,須要親自出來會戰,不要遮遮掩掩作這婦女之態!」王伯超聽見大怒,即欲出去,因恐童剪等繞道前往,不能即到彼之大營,因此略為躊躇。當有吳用之弟吳能見哥哥被他打死,急欲報仇,也不等元帥傳令,便衝出大喝道:「金砂鬥休得無禮!俺今特來取你性命,為俺哥哥報仇。不要走,且請吃俺一刀!」說畢便拍馬上前,用大刀攔頭攔面的向金砂鬥亂砍。金砂鬥知道又是無能的將官,便略略將銅人揮動,不上一個回合,吳能的頭顱已被金砂鬥擊成齏粉。此時王伯超見了,斷難再為忍耐,只得吩咐眾將緊守本陣,若見本帥敗下,便望蘆葦那邊奔走,不可上前接戰。吩咐已畢,便將金刀擺動,拍馬飛馳而出,喝道:「好賊將,怎敢傷俺將士?本帥與你誓不兩立了!」金砂鬥笑道:「方才的已是榜樣,怎敢再來領死?不如依俺相勸,歸降我國,自不失封侯之位。若要恃強決戰,只怕你來時有路,去時無門。你且自去想來。」王伯超怒道:「賊將休得胡言,照本帥的傢伙吧!」說罷便將金刀舉起,望著金沙鬥虛砍一刀。金砂鬥仍欲照前一般地架隔,不期已被王伯超將刀收回,只得把銅人舞動,用心接戰。王伯超因知他力量甚大,不求有功,先求無過,把花刀法使出,上護其身,下護其馬,真個厲害。金砂鬥雖猛,卻一時也不能勝他。
  兩個戰至五十餘合,王伯超漸漸有些來不得了。剛欲敗下,早見敵軍後面煙霧迷漫,騰空而起,知是童剪等已經得手,便虛刺一刀,向刺斜裡拍馬落荒而走。手下眾軍見了,立即相隨而逃。金砂鬥見他並不回轉本陣,只認他是心慌而逃,便也拍著那匹海馬,招呼銀砂鬥並手下馬隊,一齊追下。一面又傳令道:「誰能得王伯超者,便是頭功!」說畢便拍馬當先,帶領眾馬軍直望王伯超逃的方向風馳電掣的追來。幸而王伯超所騎的是匹龍駒,奔跑迅速,不然也要被他追上。惟手下軍兵究竟是些步軍,不免稍有損傷。不一時已至蘆葦相近的地方,王伯超便假意將馬勒住,對金砂鬥道:「趕人不可趕上!你今定要趕來,本帥與你拚了這條命吧!」說畢復與金砂鬥交鋒。約又戰丙三個回合,銀砂鬥方欲拍馬過來從旁夾攻,王伯超又早帶轉馬頭向蘆葦深處而逃。金砂鬥同銀砂鬥兩個本魯莽之人,哪裡懂得其中詭計?便只管驅軍掩殺。進得蘆葦沒有三四里的路程,那王伯超及眾軍士等一個也不見了。金砂鬥還道是必藏在蘆葦之中,想要命眾軍士向蘆葦中搜尋,忽見一個本國打扮的將官飛馬趕來,大喝道:「兩位元帥快些退兵,大王中了敵人奸計!大營已被燒燬,現已被他們兩路夾攻,大王有些支持不住,為此命小將衝出重圍,來請元帥快去救應!」說畢便先飛馬去了。
  金砂鬥同銀砂鬥一聽,不覺暴跳如雷,只得傳令將前隊改作後隊,速速回去救應。不期道言未絕,忽聽得兩邊蘆葦中一聲吶喊,那鐵弩猶如飛蝗一般地射來。前面王伯超復又揮兵殺轉,只叫「不要走了賊帥。」這時候直把個金砂鬥、銀砂鬥兩個,急得手足無措,連忙傳令眾軍士奪路逃生。要知他兩個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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