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牛頭山將星降塵世 驪珠洞杰士得天書

  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學通文武藝,千古姓名香。
  話說做書的說的這個人真是人間少有,天下無雙!究竟是個什麼人呢?看官們卻有所不知,待做書的先將這個人的來歷試說一番。
  原來此人在浙江杭州西湖相近的地方,有一座山名叫牛頭山。方圓數百餘里,山下村民也不下千百餘家。其中單表一家姓張的,其家數代積善。傳至第七代,有一人名叫張有材。其人自幼清苦,賴自己認真學業,得以苦苦過度。平生最喜為善。娶妻沈氏,乃嘉定沈狀元家之女。生有一子,名喚文龍。初生時,其母夢立中庭,見天上一星,其大如斗,其亮如燈,漸漸降下,不覺吞入腹中。是夜即覺腹痛非常,因思懷孕已有十月,如此腹痛,想來是要分娩了,立即去喚穩婆。那穩婆一到,即刻產下一男,竟是頭角崢嶸,目光閃燦。其父見之不勝歡喜,決是不凡英物,囑其母好好撫育。
  過了數年,漸漸長成得一表非俗。其父為之延師課讀,四書五經無不一覽成誦,雅不喜八股一道。其師再三相勸,謂欲取科名,須得借此最不堪之物為敲門磚。遂不得已肆力於文章。其時,年紀不過十四歲,所作文章已覺無懈可擊。其師雖欲改削,而已無從下手了。其生平所最喜者,卻是兵書戰策,天文、地理,一切韜略無不精通。其師笑其用功於無用之地,每每勸其拋開,專精於文章一道。無奈心之所好,終不能一日舍之。明年,宗師案臨行文下來,著各府縣先行考試,然後造冊送考。所以每縣書吏往各鄉各鎮去催取文章赴考。
  這日,錢塘縣的書吏走到牛頭山左近,想這裡有一家張員外,他們有個兒子,聽得說聰明伶俐,文章早已完篇,正是出考的時候,何勿到那裡去請問一聲?倘能考得一個秀才,我也有些甜頭。當下想了一想,遂迳往張員外家而來。好得他們是鄉下人家,也沒有什麼管門,故此也不必通報。一逕進去,走到大廳上面,竟靜悄悄寂無一人。只得暫且坐下少待。
  停了半響的工夫,方才見屏門背後有腳步之聲。連忙站起一看,只見裡面走出一個四五十歲年紀的人來。面如滿月,目若郎星,鼻直口方,須飄三柳,相貌甚是清奇。身上穿的衣服亦甚儉樸,真是有道之人的氣概。想來必是張員外無疑,便也不敢怠慢,上前作揖問道:「老丈莫非就是張有材員外麼?」那老者連忙還禮道:「不敢,小可便是張有材。請問老兄貴姓大號,府居何處?下顧蓬茅有何見教?」那書吏便答道:「在下姓葉賤字乾臣,向在本縣當個書吏。無事呢也不敢輕造貴府。只因學憲行文下來,即日將要院試,命本縣考取文章造冊送考,在下因曉得府上的小相公將要出考,為此特來通報一聲,並望老丈書寫一個履歷,待在下好去預備。到了考試日期,在下再來送信。不知老丈意下如何?」張有材道:「原來為此!但是既承美意,本當奉命,無奈小兒年紀尚幼,今年才不過十四歲,恐怕臨時膽怯,獻出丑來,倒是一場話柄。況我們鄉下人家,不過識得幾個字也就罷了,豈能妄想出考這件事!只好有違台命了。」書吏道:「老丈休要客套。在下素知令郎不獨文才滿腹,而且還是武藝過人。若論通縣的讀書人,恐怕還及不到令郎來。此去定然考個頭名。倘因年紀尚幼,這卻盡不妨事。況這考試之事,年經愈小愈好。到了年紀一大,就是個老童生,人家便不希罕了。老丈豈不聞甘羅十二為丞相!令郎比他還大了兩歲,那有臨時膽怯之理!請老丈放心便了。」
  張有材被他說得天花亂墜,心裡暗想:「我兒的文章自然是先生說出去的,所以他會知道。怎麼我兒的武藝他都曉得!連我也是今年才曉他在背地裡習武。這倒奇了!」因此不覺一時心內便高興起來,連忙答應了幾個是。遂取紙墨筆硯寫了一個履歷年貌交付與他,並囑托道:「我們鄉下人家,一切考試的規矩卻是一毫不懂,諸事均要仰仗大力代為備辦。事畢之後,不論取中不取中,定當重謝!」那書吏連連答應道:「不論何事,自有在下代辦,不勞老丈費心。在下還要走幾家去,緩日再送信來。就此告別!」有材見他要去,遂向身邊取出一塊二三兩重的銀子來道:「些些茶敬,不恭之至,望乞笑納。」書吏見了雪白的銀子,不覺滿面堆下笑來道:「在下無功受祿,既承見賜,卻之不恭,只得暫且權領。」說罷,作揖而去。
  張有材見書吏已去,連忙走到書房的門口問道:「我兒在哪裡?」文龍一聽,知是父親喚他,連忙走出來道「孩兒在此,爹爹有何吩咐?」有材道:「我兒且隨為父到裡邊來,為父有話同你一講。」文龍答應著,隨即跟了進去。一到裡面,有材坐下,文龍侍立於側。有材道:「我兒你有所不知,適才有本縣的書吏到來說,宗師行文下來,要考選秀才,不日即要縣試。因此為父的將你年貌、歲數並三代履歷一總開了出去,但是為父究不知你文字到底如何,心上覺得有些不放心,故此叫你進來問你一聲,不知你敢不敢去?」文龍道:「爹爹說那裡話來!自古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孩兒年紀雖小,志氣卻大。不是孩兒誇口,任憑你老師宿儒,孩兒還不肯與他並駕齊驅,何況這幾個一般的童生,還怕考不過他則甚!」
  有材一聽這幾句說話,俗語說的「知子莫若父」。曉得兒子素來是個好勝的,並不是真真大言不慚,一味驕傲的人。因此心上愈覺歡喜道:「既然如此,為父便可放心。你且去把一切考具收拾好了,專等書吏來送信,便要進城應試。」文龍答應了,自去備辦不提。
  果然隔了半月的工夫,那個書吏親自前來送信,說後日便要進場。有材遂相請先生一同進城送考。那先生姓施名穆甫,卻是個宿學,文韜武略無不精通。只因無意功名,隱此教讀。好得文龍又是個天星下降,自然宿慧非凡。此時聽見學生要去赴考,心中也覺得意。因曉得這個學生是與他長臉的,故此將一切考試的規模叮囑了幾句,便收拾一同進城,租下寓所。到了進場之後,文龍將幾篇文字譽出,請教先生一看,先生擊節歎賞,決其必定掄元。及至案發,果然考了一個案首。隔不多時又到府裡考試,仍是冠軍。到了宗師按臨後,宗師因愛文龍年輕才美,又把他取入錢塘縣學第一名。因此滿城喧傳張家的小官人,年紀不過十四歲就考了小三元,哪個人家的子弟及得他來!
  張有材同施先生歡喜不盡,一同回家祭祖開賀。熱鬧了好幾日方才完畢。卻再三囑咐文龍,叫他用鄉試的工夫。哪知文龍卻不在心上,終日瞞著父親,在背地裡演習槍刀拳棒,夜間把孫吳的兵法,還要細細參詳。看到高興的時節,就把雙鋒寶劍舞將起來。後來被張有材曉得了。問他何故只愛武藝,不把文章放在心上。文龍道:「並非孩兒厭文喜武,只為古人說的,有文事都必有武備,況目今天下的時勢,正是英雄出身之際,若沒有些些本領,焉能為國家乾功立業,除暴安良!故此孩兒要把文韜武略學得件件精通,庶幾上可以效忠國家,下可以增光於祖宗,也不枉人生一世,爹爹養大孩兒一場。」張有材聽了,曉得他的志氣頗大,非比等閒。況是生他的時候,有些奇異,莫非後來果有好處?故此一任他雙日習文,單日習武,並不拘束於他。
  光陰如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年的工夫。其父本要叫他進京去鄉試,因愛子心重,想他年紀不過十七歲,恐怕出門不便,為此不要他去。且待成過了親,然後進京考試也不為遲。因此便擔擱下去。
  到了十八歲的時候,替他娶了一房親,卻是本村李姓之女,年貌相當,真是好一對佳兒佳婦。小夫婦又十分和好。有材知道了,更覺得放得下心。文龍也時常到外邊去結交幾個好友。一個姓葉雙名珠雲,卻是粵東省人,僑居於那裡的;一個姓李雙名寶田,一個姓沈雙稱楚材。還有姓梁的,姓朱的,卻都是有名秀才。文龍與葉、李、沈三個最為投契。因這三個人都是文武全材,與自己不相上下,故終日裡不是詩酒文章,定是跑馬射箭,有時同葉、李、沈三個帶了家丁,騎著馬出去打獵,以作輸贏。或遇名山大川,便同葉、李、沈三個講究,哪處可以伏兵,哪處可以屯糧,哪處可以佈陣,哪處可以紮營。談論到高興的時節,便大家比一會武。文龍同楚材膽子更大,凡人跡不到之處,他們兩個人都敢進去,定要把細底尋出,方肯罷休。
  一日,兩個人騎著馬,帶了兩個童兒,肩上背著寶劍,腰下佩著弓箭,要想到牛頭山的山套內最深的地方去打圍。剛走進山套裡面,忽聽得呼的一聲風響,驀地跳出一個東西來。楚材眼快,先已看見那個東西似人非人,長有三尺光景,身上遍身白毛,兩隻眼睛竟是閃電一般的模樣。一見了人就掉轉身軀如飛地跑去。楚材忙喊道:「張賢弟,你看這是什麼東西?」文龍也早就看見,忙應道:「我看這個東西莫非是個多年的老猴猻不成!沈哥哥,我們不要管它,且趕上去賞它一箭,看是如何?」說罷便拎著馬飛也似的趕去。楚材也就拍馬趕上。
  兩人看看趕有十餘里光景,那東西總只在前面,莫想趕得著它。回頭看時,兩個童兒已是不見。文龍趕得滿頭是汗,心中異常躁急,便不管射得射不著,忙把那張鐵脂弓拿起,搭上雕翎箭,嗖地一聲,一支箭直望那個東西射去。若論別人的箭,再也休想射著它,只因文龍的箭卻是百步穿楊,賽過養由基射穿七札,自然不偏不倚地向那個東西的肩窩剛剛射個正著。那東西受了一箭,但聽得呀喲一聲。回轉頭來一看,就將所中的那支箭撥在手中,連竄帶跳望深山裡面去了。
  文龍聽見那東西竟然口吐人言,不覺駭然道:「沈哥哥,你可曾聽見那個東西竟會說話!想一定是個修煉成的精怪,想這個東西定然留不得。我與哥且去追尋。得能尋著,把它除去,也是除了世間一害,你道如何?」沈楚材道:「我也是這般想。莫若我們追進山去,尋著它的巢穴,然後剿除如何?」文龍道:「這話正合我意。」說罷,兩個人復又催馬上前。
  走了一程,只見那個東西拿著那支箭仍在那裡等著。兩人一見,不覺大喜,重又追上前去。那個東西仍又望前跑去。兩個人約又追了二十里光景,總是看得見,追不上。不意趕了一會,忽見一條長溪阻隔。溪中波浪滔滔,竟是無路可通的模樣。又往四面一看,只見山路崎嶇,重重霧鎖。那馬斷然不能過去。再看那個東西時,只見已在溪之西面。兩個人心裡更覺焦躁道:「難道它能過去,我們不能過去麼!一定要追趕著它,方肯罷休。任憑他到天上去,我們也要追到靈霄寶殿的。」說罷,兩人便各下馬,將兩匹馬拴在一棵大鬆樹上,然後兩個人沿著長溪七高八底地走去。果然山路難行,幸虧兩個都是習練過輕身法的人,所以尚不費力。及至轉過長溪,那東西又是幾跳,轉了幾個彎就不見了。兩人忙商議道:「那個東西既然不見,定必它的巢穴就在此間。我們不來便罷,既來了,定要看個水落石出。只是再沒有可通的路,這便怎處?哎!有了,我們且慢慢的尋將過去,看是如何!」因此兩人復又依著山路尋去。
  尋了一會,看見黑黝黝的一個大洞不過一二尺寬。兩人大喜!俗話說的「藝高人但大」,也不顧什麼進得去進不去,仗著自己的武藝,便一直走將進去。走了有一二里光景,便覺漸漸的寬闊。上面透下亮光來,照得石筍玲瓏剔透,筍上蘚斑五色俱備,陸離可愛。又有涼風陣陣吹來,沁人心脾,爽快無比。兩人正自得意,忽然又漸漸地洞口收小,天光隱滅不見,轉覺得陰氣逼人。意欲轉身出來,又不捨得。兩人乃摸著石壁,一步步地走將進去。耳朵邊但聽得錚錚淙淙,似有銅壺滴漏之聲。原來便是山澗上的瀑布,滴著石壁,故而有此聲音。兩人滿心疑惑,不知不覺地又走了幾步,忽然驀地裡又聽得那邊似有人打呼之聲。兩人吃驚道:「那邊大約是野獸的巢穴,倒要大家留心,不可魯莽,省得吃那野獸的虧。」兩人走著路側耳細聽,不意刺斜裡呼的一聲,一件東西直攔過來。楚材急起一腿,那物大叫一聲,在地亂滾。更有許多東西亂竄出來,不知是何野獸。
  正在慌張,覺得眼前一亮,方才看得清楚。原來是一群極大的野豬,還有無數小野豬,橫衝直撞地過來。將要近身,那只跌倒的野豬也爬起來,一同上前亂咬。文龍慌把身子一低,兩手用力一分,那幾只野豬就直跌地過去。楚材早已撥出寶劍砍倒了幾只,那幾只小野豬便沒命地飛跑逃去了。楚材方把寶劍入鞘,同著文龍一同向前而走。約又走了一百餘步,忽看見一個月洞一般的大窟窿。兩人慌忙躍出石洞,仔細一看,竟是另有一天世界,不覺大喜。但見:
  蒼鬆蔽日,翠柏成林。蒼鬆蔽日,高不高頂接青雲;翠柏成林,大不大根連地軸。
  峰巒層壘深深現,洞壑參差處處幽。遠觀瀑布,傾岩倒峽若奔雷;近望天池,躍浪翻波騰紫霧。
  滿山頭,琪花瑤草;遍峰巔,異獸珍禽。裝點山容,花石翠屏如錦鄉;調和仙樂,疏相叢竹塞笙簧。
  真是青黛染成千片石,絳紗籠罩萬堆煙。
  兩人看了半響,說不盡山中的景致。曲曲折折走了一回,楚材猛可地驚訝道:「我看這座山竟非凡境。莫非我兩人到了仙山不成!張賢弟你看如何?」文龍道:「我也有些疑惑。且不要管他,走過去細細地遊玩一回再作道理。」楚材道:「賢弟說得有理。」說罷,遂一同走上前去。約有一里光景,忽見一條石橋。兩面石欄都像玉一般的光潤。上得橋時,即望下面一看,卻見一道山溪。水裡有無數活潑潑的金魚,在萍藻左右唼喋。金魚頭上卻都像有角的模樣。
  兩人心中愈覺奇異,再往橋下走時,隱隱看見一座洞府。卻也都像是白玉做成的。兩人慌忙上前細看,卻見洞門之上有個匾額,寫的是「驪珠洞」三字。兩扇石門卻都開著,地下潔淨非凡,不像沒有人在內的光景。意欲進內,又恐裡面或有妖魔邪怪,要吃他的虧。兩人遲疑了半晌,畢竟文龍乖巧,忽然醒悟道:「哥哥,我們不要去管他。這個所在,一定是大羅金仙的洞府。若是妖怪的巢穴,斷不能有這等清幽的。」楚材道:「話雖如此,總是小心為要。;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早看見第二重的石門上插著一支箭在那裡,忙道:「這不是賢弟的箭麼?」
  文龍一看,果然就是方才射那東西的那一支箭,不覺吃了一驚。正欲進去細看,忽聽呀地一聲,見裡面走出一個青依仙童來,問道:「兩位壯士莫非就是張、沈二位麼?家師知道貴客臨門,特著我出來相請。」兩人心內更覺暗暗吃驚,轉念道:「什麼,我們的姓他們早已知道!」還是進去好不進去好?倒有些遲疑不決。那仙童道:「二位不必多慮。家師在此修煉已有數千餘年,從無凡人能到這裡。二位到此,也是有緣。請進裡面去吧。」
  二人見他說得暢快,也不敢多言,只跟著他進去。到得裡面卻見方才那個東西蹲在那裡,細細一看,卻真是一隻老白猴,生得火眼金睛,卻用一條黃澄澄的練子鎖在一根白玉柱上。一見他們進去,便望旁邊一閃。文龍驚訝道:「這個猴子既然好好地鎖在這裡,怎麼我們方才追趕的就像是它!這倒有些不懂了。」童兒道:「這自然有個緣故。二位見了家師,自然明白。」兩人唯唯,復又跟他進去。又進了一重石門,卻見珠簾高掛,香霧騰騰,簾子裡面正中間有位道裝打扮、童顏鶴髮的仙長,閉著雙目,坐在蒲團上面。兩旁站立著無數仙童,卻都有些仙風道骨,不像等閒之輩。兩人知是遇著真仙,不敢怠慢,忙把衣冠整好,趨進簾子,一齊跪下道:「弟子沈楚材,弟子張文龍,參見仙師。願仙師聖壽無疆,萬壽無疆!」說罷跪在地下,不敢起來。
  那仙師睜開雙目道:「兩位郎君休得多禮,請起來!」兩人方才立起道:「弟子等今日得睹仙顏,實出萬幸!不敢動問仙師法號,可否示知,以震俗耳?」那仙師道:「貧道本是戰時的魯仲連,最喜與人排難解紛。後來,因見世事難為,意欲蹈東海而死,不意到得東海,即遇異人傳授服氣煉形的口訣,故數百年後,即登仙彔。因愛此山與世隔絕,故此遁跡於此,已有數千餘年矣。因知二位郎君異日都是國家梁棟,故遣白猿相引到來,有天書三卷,傳授二位郎君。將來一生福祿,盡在此書上面。」說畢,便從袖內取出三卷天書。翻出看時,上面都是鳥書云篆;又從身邊取出一個葫蘆,倒出兩粒小小的金丹,分換兩人道:「服下此丹,便能識得此書。」兩人慌忙接來吞下。再偷眼看那書時,不知怎麼竟像是哪裡見過的,上面的字便都識得。
  仙師遂將天書交付兩人道:「這三卷天書,上卷觀天文,下卷察地理,一切呼風喚雨,都有符咒在內。中卷是行兵佈陣玄妙陣圖,均可照此擺演,都有神鬼不測之機。若有敵人進陣,便可生擒活捉。惟殺戮一事最宜斟酌,毋造次而行,以傷上天好生之心。這下卷卻不可妄用。實在萬分不得已時,方可用之。因裡面都是請神召將的法術,若多用時,便恐褻瀆天神,自取罪戾,反為不美。故宜鄭重為要。而且這三卷書,只准你們兩人誦讀,不能再與他人知道,以免泄漏天機。只等功名成就時,我再來度你兩人永證仙班。你們就此去吧!」
  兩人慌忙跪下,接受道:「謹遵仙師法旨,但弟子們還有一言冒昧。」不知說出什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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