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調
宋何尚之與顏延年少相好狎,二人並短小。尚之嘗謂延年為猿,延年目尚之為猴。同遊太子西池,延年問路人云:吾二人誰似猴?路人指尚之為似。延年喜笑。路人云:彼似猴爾,君乃真猴。
宋孝武寵姬殷貴妃薨,葬畢,數與群臣至墓次,謂劉德願曰:卿哭貴妃若悲,當加厚賞。德願應聲便號慟,上悅,以為豫州刺史。又令醫人羊志哭,志亦嗚咽。他日或問志:那得此副急淚?志時新喪嬖人,答曰:我爾日自哭亡妾耳。
謝朓告王敬則反,敬則女為朓妻,常懷刃欲報朓。朓不敢相見。及朓當拜吏部郎中,謙挹尤甚。尚書郎范縝嘲之曰:卿人才無慚小選,但恨不可刑於寡妻。
王裕之形狀短小,而起坐端方。桓元謂之彈棋發八勢。
梁武帝賞接到溉,每與對棋,從夕達旦。或復失寢,加以低睡。帝以詩嘲之曰:狀若喪家狗,又似懸風槌。
宋沈昭略逢王約,張目視之曰:汝是王約邪?何乃肥而癡?約曰:汝是沈昭略邪?何乃瘦而狂?昭略撫掌大笑曰:瘦已勝肥,狂又勝癡,奈何王約,奈爾癡何!
齊柳惔甚重其婦,頗或畏懼。性愛音樂,女妓精麗,惔略不敢視。僕射張稷與惔狎密,而為惔妻所敬。稷每詣惔,必先通問夫人。惔欲見妓,常因稷以請,然後惔妻隔幔坐,令諸妓出。惔始得寓目焉。
梁劉諒為湘東王所善,王一日嘗遊江濱,歎秋望之美,諒曰:今日可謂帝子降於北渚。王以為剌已,曰:卿言目眇眇而愁予耶?由此嫌之。
齊王儉與王敬則同拜三公,徐孝嗣於崇禮門候儉,因嘲之曰:今日可謂連璧。儉曰:不意老子,遂與韓非同傳。
梁劉之遴嘗夢為折臂太守,後果牛奔墮車折臂,為南郡太守。周舍戲之曰:雖復並坐,可橫,政恐陋巷無枕。
齊高爽詣孫抱,了無故人之懷。取筆書鼓,云:徒有八尺圍,腹無一寸腸。面皮如許厚,受打未渠央。抱形體肥壯,腰帶十圍,爽故以此譏之。
王偉,侯景之徒也。景敗,元帝愛其才,將舍之。朝士多忌之,曰:前日偉作檄文,有異詞句。帝求而觀之,云:項羽重瞳,尚有烏江之敗;湘東一目,寧為四海所歸。帝大怒,以釘釘其舌於柱,剜其腸,顏色自若。
宋世君臣好以父諱為戲。王僧虔子慈,謝鳳子超宗,慈方學書,超宗曰:卿書何如虔?公慈曰:慈書比大人,猶雞之比鳳。/王彧之子絢,何尚之子偃,絢五六歲讀書,論語至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外祖何尚之戲曰:可改作耶耶乎文哉。絢曰:尊者之名,安可為戲?寧可道草上之風必舅?/殷淳之子孚,何無忌之子勖,嘗共食。孚羹盡,勖曰:益殷蒓羹?孚答曰:何無忌諱?/謝莊之子瀹,劉勉之子悛,嘗同飲。悛曰:謝莊兒不可云不能飲。瀹曰:苟得其人,自可流湎千日。/蔡興宗之子約,王僧虔之子慈,同入寺遇沙門懺,約曰:眾僧今日,可謂虔虔。慈應聲曰:卿如此,何以興蔡氏之宗?/張邵小名梨子,敷小名樝。文帝戲之曰:樝何如梨?敷曰:梨是百果之宗,樝何敢比也。/孝武好詆群臣,並使自相嘲訐,以為歡笑。一日使王僧朗戲其子景文,江智深正色曰:恐不宜有此戲。上怒曰:江僧安癡人,癡人自相惜?僧安,智深之父也。智深避席流涕。/謝鳳之子超宗,謝莊之子朏,宋明帝敕二人由鳳莊門入。超宗曰:君命不可不往。乃趨入。朏曰:君處臣以禮。遂不入。
元孚性機辯,好酒,貌短而禿。周文帝偏所眷顧,嘗於室內置酒十缸,餘一斛,上皆加帽,欲戲孚。適入室見,即驚喜云:吾兄弟輩甚無禮,何為竊入王家,斥坐相對?宜早還宅也。因持酒歸。周文拊手大笑。
北齊宋游道,交遊字然諾,時人云:「游道獼猴面,陸操科斗形。意識不關見,何謂醜者必無情?」李構嘗因游道會客,因戲之云:「賢從在外,宜自迎接。」為之通名,稱族弟遊山。游道出見之,乃獼猴而衣帽也。
鄭譯請還治疾,隋文帝召見於醴泉宮,令內史李德林立作詔書,復爵沛國公上柱國。高熲戲曰:筆乾。譯曰:出為方岳,杖策言歸,不得一錢,何以潤筆?帝大笑。
北齊李庶生而天閹,崔諶調之曰:教弟種鬢,以錐遍剌作孔,插以馬尾。庶曰:請以此方,回施貴族藝眉。世傳諶門有癩疾,故庶之言如此。
北齊孫搴學淺行薄,邢邵嘗謂曰:須臾讀書。搴曰:我精騎三千,足敵君羸卒數萬。搴嘗服棘丸,李諧調之曰:卿應自足,何假外求?坐者皆笑。
柳機柳昂在周朝俱歷顯要,至隋受禪,並為外職。時楊素方用事,因文帝賜宴,素戲機曰:二柳俱摧,孤楊獨聳。
隋侯白好俳諧,楊素與牛宏退朝,白曰:日之夕矣。素曰:以為我牛羊下來邪?
北齊徐之才嘲王昕姓云:有言則誑,近犬便狂,加頸足而為馬,施角尾而成羊。又嘲盧元明云:在上為虐,在邱為虛,生男為虜,配馬成驢。
梁宗如周面狹長,蕭察戲之云:卿何為謗經?如周曰:自來不謗經。察大笑曰:君當不謗餘經,正應不信法華經爾。蓋法華經云:聞經隨喜,面不狹長也。如周乃悟。
蘇威之子夔,少聰敏。楊素甚奇之,戲威曰:楊素無兒,蘇夔無父。
隋柳調為侍御史,楊素曰:柳條通體弱,獨搖不禁風。調斂板正色曰:調信無取者,公不當以為侍御史;調信有可取,不應發此言。公當具瞻之地,樞機何可輕發?素甚奇之。
隋麥鐵杖因朝集,考功郎豆盧威嘲之曰:麥是何姓?鐵杖曰:麥豆不殊,那忽相怪?威赧然無以應之。
唐閻立本為右相,姜恪為左相。恪立功塞外,立本尤善圖畫,非宰輔之器。時人語曰: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馳譽丹青。
虞世基,世南兄也。許善心,敬宗父也。同為宇文士及所害。封德彝時為內史舍人,備見其事,因謂人曰:世基被誅,世南匍匐而請代;善心之死,敬宗舞蹈以求生。人以為口實。敬宗深銜之。
李昭德,則天時為相,有人於洛水中獲白石,有數點赤,詣闕進之。諸宰相問其故,對曰:為此石赤心,所以來進。昭德叱之曰:此石赤心,洛水中餘石豈盡反邪!左右皆笑。
來俊臣與李昭德素不協,乃誣構昭德有逆謀,因下獄。俊臣以罪,同日被誅。是日大雨,士庶莫不痛昭德而慶俊臣也。相謂曰:今日天雨,可謂一笑一悲矣。
則天時三月雪,蘇味道等以為瑞,草表將賀。王求禮止之曰:宰相調燮陰陽,而致雪降暮春,災也。安得為瑞?如三月雪為瑞,則臘月雷亦為瑞矣。舉朝嗤笑,以為口實。
苗晉卿為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張倚男奭參選,為書判之首。眾知奭不讀書,議論紛然。元宗親試之,奭持紙竟日,不下一字,時謂之曳白。上怒,貶張倚為淮南太守。敇曰:門庭之間,不能訓子;選調之際,仍以托人。時士子皆以為戲笑。
朱泚僭逆,姚令言為侍中,源休同知政事。群凶宴樂既醉,令言與休論功。令言自比蕭何,休曰:帷幄之謀,成業之業,無出子之右者。吾比蕭何,子為曹參可矣。時朝士在賊庭者聞之,皆笑謂休為火迫酇侯。
喬琳好談諧侮謔,為監察御史,與同寮畢耀嘲誚往復,因成釁隙。遂以公事,互相告訐,坐貶巴州司戶。朱泚僭逆,琳掌賊中吏部,選人前白曰:所注某官不穩便。琳答曰:足下謂此選竟穩便乎?
李泌為相,奏請罷拾遺補闕。上雖不從,亦不除人。故諫司惟韓臯歸登而已。泌仍命收其署餐錢,令登等寓食於中書舍人。故時戲云:韓諫議難分左右,歸拾遺莫辯存亡。顧況惟妤談諧,柳渾李泌與之厚,自謂知已秉樞要,當得達官。久之遷著作郎,況不樂,求歸於吳。班列群官皆有侮玩之目,人皆惡嫉之。泌卒,況不哭,而有調笑之言,為憲司所劾,貶饒州司戶。
關播奇重李元平,令知汝州御李希烈,至部,募人修城,希烈令數百人投募,縛元平馳去。既見希烈,遣下行地。希烈見其眇小無鬚,戲謂人曰:使汝取李元平,何故將元平兒來?因罵曰:瞎宰相使汝當我,何侍我淺也。
李實奏不旱,由是租稅皆不免。人窮無告,乃徹屋瓦,賣麥苗,以供賦斂。優人成輔端因戲作語云:秦地城池二百年,何期如此賤田園。一頃麥苗碩五米,三間堂舍二千錢。如此語有數十篇,實以為誹謗,德宗遽令杖殺此優。
王士平尚憲宗義成公主,縱恣不法,士平與之忿爭,憲宗幽公主於禁中,幽士平於私第。後釋之。時輕薄文士蔡南史,為團雪散雪等曲,言游處離異之狀,往往歌於酒席。憲宗聞而惡之,欲廢進士科。
於頔為蘇州刺史暴橫。觀察使王緯奏其事,德宗不省。後頔累遷,乃與緯書曰:一蒙惡奏,三度改官。
劉禹錫元和十年自武陵召還,宰相復欲置之郎署。時禹錫作游元都觀詠看花君子詩,語涉譏刺。執政不悅,復出連州。大和二年自和州召還,復作游元都觀詩。前篇云: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元都觀里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後篇云: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種桃道士今何在,前度劉郎又到來。人嘉其才而薄其行。
韓退之戲孟郊云:公合識安祿山。郊低頭云:識即不識,大知有他。
豆盧瑑乾符中作相,宣制日,大風雷雨拔樹。左丞韋蟾賀之。瑑言及雷雨之異,蟾曰:此應相公為霖作解之祥也。瑑笑曰:霖何甚耶?及巢賊犯京師,僖宗出幸,瑑死於張直方之第。識者以風雷不令之兆。
鄭綮善為詩多侮劇刺時,故落枝調時號鄭五歇後體。初去廬江,與郡人別云:惟有兩行公廨淚,一時灑向渡頭風。滑稽皆此類也。
姜師度好溝洫,所在必發眾穿掘,雖有不利,而成功亦多。先是太史令傅忠孝善占星緯,時人語曰:傅忠孝兩眼看天,姜師度一心穿地。人傳之以為口實。
酷吏郭霸為鬼所殺,時洛陽橋壞,行李病之。至是功畢。則天問群臣:比在外有何好事?舍人張元一素滑稽,對曰:百姓喜洛橋成,幸郭霸死,此即好事。
王勃為沛王府修撰,諸王鬥雞,互有勝負。勃戲為檄英王雞文。高宗覽之,怒曰:據此是交構之漸。即日斥勃,不令入府。
鄧元挺為吏部侍郎,既不稱職,甚為談者所鄙。又患消渴之疾,選人目為鄧渴。為詩榜於衢路,自唐以來,掌選之失,未有其比也。
薛逢與劉瑑相善,而瑑詞藝不逮,逢每侮之。至大中末,瑑稍歷禁近,逢愈不得意,自是相怨。瑑作相,逢為郎官,有薦逢知制誥者,瑑以先朝立制,給舍須歷郡縣,而逢未嘗治郡,出為巴州剌史。既而沈詢楊收王鐸,自學士相繼作將相,皆逢同年進士,而逢文藝最優。楊收作相,逢有詩云:須知金印朝天客,同是沙堤避路人,威鳳偶時皆瑞聖,應龍無水謾通神。收聞而大銜之,出為蓬州刺史。收罷相,入為太常少卿。給事中王鐸作相,逢又有詩云:昨日鴻毛萬鈞重,今朝山嶽一毫輕。鐸亦怨之,以恃才褊忿,人士鄙之,終於秘書監。
崔喜為為尚書左丞,令史惡其聰察,以其短而身傴,嘲之曰:崔子曲如鉤,隨例得封侯,膞上全無項,胸前別有頭。高祖購造言者加其罪。
秦宗權為其愛將申叢所執,昭宗御延喜樓受俘。京兆尹孫楑以組練繫之,徇於兩市。宗權檻中引頸,謂揆曰:尚書明鑒,宗權豈反者耶?但輸忠不效爾。眾大笑。
神龍中,每霖雨必開閉坊門穰災。右衛騎曹宋務先上疏云:雨暘或愆,貌言為咎,豈有一坊一市,遂能感召星靈?暫閉暫開,便欲發揮神造,至令巷議街言,共呼坊門為宰相,謂能節宣風雨,燮調陰陽。如是則赫赫師尹,便為虛設;悠悠蒼生,復何所望?景龍中,東都霖雨百餘日,閉坊市北門,駕車者甚苦迂遠。街市言曰:宰相不能調陰陽,致玆恒雨,令我迂行。會中書令楊再思過,謂之曰:於理則然,亦卿劣耳。
順宗冊憲宗為太子,中外相賀,至有感泣者。王叔文獨有憂色,口不敢言,但吟杜甫詩云: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聞者哂之。
僖宗善騎射槊法算,至於音律捕博,無不精妙。好蹴鞠鬥雞,與諸王賭鵝一頭,至直五十緡。尤善擊毬,嘗謂優人石野豬曰:朕若應擊毬進士舉,須為狀元。野豬對曰:若遇堯舜作禮部侍郎,恐陛下不免駁放。上笑而已。
昭宗時,秦裴為楊行密守崑山。錢鏐使顧全武攻之,不下。全武檄裴令降。全武嘗為僧,裴封亟納款,全武喜,召諸將發亟,乃佛經一卷。全武大慚,曰:裴不憂死,何睱戲乎!益兵攻城,引水灌之。裴乃降。全武勸錢鏐宥之,鏐從之。時人稱全武長者。
昭宗時,李茂貞劫駕幸鳳翔,朱全忠圍城,攻城者詬城上人云:劫天子賊!乘城者詬城下人云:奪天子賊!
朱梁成汭初作僧,後鎮荊南,撫緝雕殘。時韓建亦披荊棘以緝華州,人號北韓南郭。初澧朗一州本屬荊南,乾寧中為土豪雷滿所據,汭奏請割隸。唐宰相徐彥若執而不行,汭銜之,及彥若出鎮南海,路過江陵,汭猶怏怏,語及前事。彥若曰:令公位尊方面,自比桓文,雷滿者偏州一草賊爾。令公何不加兵,而反怨朝廷乎?汭赧然而屈,因思嶺外有黃茅瘴,患者皆發落,乃謂彥若曰:黃茅瘴望相公保重。彥若應聲曰:廣南黃茅瘴,不死成和尚。譏汭曾為僧也。汭終席慚赧。
後唐莊宗劉后生皇子繼岌,后父劉叟以醫為業,詣鄴宮自陳。后方與諸夫人爭寵,恥為寒族,笞劉叟於宮門。莊宗好俳優,宮中暇日,自負藥笈,令繼岌攜敝蓋相隨,自稱劉山人求訪女,后大怒,笞繼岌。
後唐僧誠惠云能役使毒龍,可致風雨,其徒號為降龍大師。京師旱,莊宗迎至洛下親拜之,六宮參禮,士庶瞻仰,謂朝夕可致甘澤。禱祝數旬,略無徵應。或謂官以祈雨無驗,將加焚燎。誠惠懼而遁去。及卒,賜號法雨大師。塔曰慈雲之塔。
石晉桑維翰身短面廣,每引鑒自歎曰:七尺之身,何如一尺之面。登第同榜四人,秦王幕客陳保極戲謂人曰:今歲二個半人及第。以維翰短陋,故謂之半人也。
石晉王松,契丹北還。蕭翰立許王從益,偽署松為左丞相。漢祖入洛,先降詔諭令受偽命者可並焚毀,勿至憂疑。於是台司悉斂偽署告牒焚之。松以手自指其胸,謂同列曰:此即二十四考中書令也。
五代周張可復,依晉公霍彥威為青州從事。晉公以其滑稽好避事,目為奸兔兒。
唐莊宗趨大梁,梁主召宰相謀之。鄭珏請自懷傳國寶,詐降以紓難,梁主曰:今日固不敢愛寶。但如卿此策,竟可了否?珏俯首久之曰:但恐未了。左右皆縮頸而笑。
唐莊宗或自傅粉墨,與優人共戲於庭,以悅劉夫人,名謂之李天下。嘗因為優,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優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頰,帝失色,群優亦駭愕。新磨徐曰:理天下者只一人,豈有兩人耶!帝悅厚賜之。
湖南高從誨,時唐晉契丹漢更據中原,漢閩吳蜀皆稱帝。從誨利其賜予,所向稱臣。諸國賤之,號高無賴。
江南邊鎬克建州,凡所俘獲皆全之。建人謂之邊佛子;及克潭州,市不易肆。潭人謂之邊菩薩;既為潭帥,政無綱紀,惟日設齋供盛修佛事,潭州人失望,謂之邊和尚矣。
周行逢兼總湖南,留心民事,悉除馬氏橫賊。自王逵劉言以來,屢舉兵將吏積功,及所羈縻蠻方檢校官三公者以千數。行逢生日,諸道各遣使致賀。行逢有矜色,謂徐仲雅曰:四鄰亦畏我乎?仲雅曰:侍中境內,彌天太保,遍地司空,四鄰那得不畏?
江南翰林學士常夢錫,屢言馮延已等虛誕,唐主不聽。夢錫曰:奸言似忠,陛下不悟,亡國必矣。及臣服於周,延已之黨相與言,有謂周為大朝者,夢錫大笑曰:諸公常致君堯舜,何意今日為小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