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公劉太王兩遷國 武丁求相伐鬼方

  話說祖乙丙申元祀,相都又有河決之害。祖之曰:「先王不幸兩遭河決之害,兩遷故都。今朕又遇此橫流,不知何地可以避此水災?」群臣奏道:「耿地稍於河道遠,且地稍高,或可建都,享國長久。」祖乙依其言,遷都於耿,今浦州城東北河泮縣是也。不數年,耿宮室又被水所圮,特不似相都之泛濫為甚。祖乙大懼,又欲別遷都。時巫賢進曰:「水火災,皆天災也。莫若修德,則天災可禳。」祖乙從之。遂以巫賢為相,修德行仁,天下大悅,諸侯賓服,商道復興。十有九年崩,子祖辛立,享國十六祀。弟沃甲立,享國三十五祀。祖辛之子祖丁立,享國三十二祀。沃甲之子南庚立,享國二十五祀。祖乙之子陽甲立。
  初,陽甲未立時,商諸弟子子弟皆攘臂相爭道:「天子也,人人做得。我祖自仲丁王以來,皆廢嫡更立,今也須定個正統。」爭論不決。滿朝文武道:「河亶,甲王以上,其子弟已無,只有孫存。祖乙王子祖辛,父子已得嗣天位,沃甲為君,又有子南庚膺玉歷。今看起來論長論裔,還當讓祖乙之予踐位,況且當年祖乙又是中興賢主。」群臣同聲道是。於是陽甲乃得立。元祀,各國諸侯聞商爭立,曰:「自家骨肉成仇,況他人乎?」俱不來朝。陽甲在位七祀,弟盤庚立。
  時商道浸衰,耿都又遇河決,盤庚曰:「似此水災不斷,豈帝王居?不如復歸舊亳都。」臣民皆安於耿都已久,不欲再遷,曰:「昔先王亦以亳水遷囂,今復歸毫,是以水就水也,」盤庚乃作書以告諭臣民曰:
  爾謂朕曷震動萬民以遷?今我民用蕩析離居,罔有定極。汝萬民乃不生生。予迓續乃命於天,予豈汝威,用奉畜汝眾。藹然溫厚之意可愛,百姓浮言頓息,乃決意遷都。涉河南至毫,改商國號曰殷。於是,一遵先王德政,而行於天下。各國之諸侯曰:「商之賢王復出矣。」莫不來朝覲,商道復興。在位二十八祀,弟小辛立。殷道又衰,在位二十一祀。子小乙立。小乙為太子時,早已曉得民事艱難,於是勸民農桑,道在忠厚。然小辛之世,積弊難復矣。
  話分兩頭,當時後稷別姓姬氏,後稷發跡時,在唐堯、虞舜、夏禹之世。後稷薨,後子名不窋。等到末年來,夏國浸衰,不務稼穡,遂把不窋的官勾了。不窋失了官,思付起來:「既不務農桑,忘本逐末,我在中國也沒用得,不如奔往別處去。縱他黜陟不知,理亂不聞,卻更樂得一個清閒自在。」於是,走在戎狄之間居住。殷時西夷叫作戎,北夷叫作狄。今慶陽府安化縣尚有不窋城,是其古安化縣跡。傳到孫子公劉之世,這公劉雖則在西戎北狄間,卻能復修後稷之舊,教民要務,耕種行地宜在凹地,潦水沮水上,渡過渭水,取財用民。既務耕種,過了幾年,便衣食豐足,行的住的俱有資糧。百姓歡喜,乃遷邑於邠。邠,古西戎地,即今陝西邠州。當時莫說百姓充裕,公劉自己也富足極了。他遷國時,民居住的有了積倉,行路的有了裡糧,車仗服從,好不光彩。百姓有半戀著故土的,有半捨不得公劉去的,道:「我衣食不缺,也是仁主教養來的。我跟他去,何怕沒有衣食?戀著這些須田地作甚?」那不去的道:「雖則仁義難捨,只我等先人墳墓在此,如何去得?」那去的各攜妻挈子,皆向邠州而行。當日便有那些詩人思公劉之德,而賦篤公劉之詩。數傳至商。小乙王之世,乃是太王古公亶父承祖宗基業為諸侯。古公在邠州,修後稷、公劉之業,勸民農桑不必說,且積德行義,國人戴之第。
  第邠州這個地面逼近戎狄,所以北狄薰鬻貪著邠州富裕,常常起一支兵來侵犯。此時古公兵糧足,卻也戰得他了,只是怕傷害百姓,所以再不宜與他廝殺。薰鬻只道是怕他,侵犯不休。古公與群臣議曰:「我看狄人喜的是牛馬之皮、所鑄之錢幣,不如把些送他,免得他再來煩擾。」於是,裝了幾十車皮革,幾車銅錢,獻與狄主。狄主收了,果然收兵去。不半載,又起一支兵來。古公道:「狄人不止是愛幣、皮,想是愛的在犬馬。」又齎千萬的犬馬貢獻狄主。狄主果然收了犬馬,又抽兵回了。狄人見他如此,卻似騙得好要一般。殆及週年半載,又來了。古公道:「狄人又不止是愛犬馬,想是愛珠玉。我聞虞舜治天下,貴德尚齒,藏金巉岩之山,捐珠五湖之淵。曰:『便下服度,杜人淫邪,絕人覬覦』。我想狄人愛的是珠玉,我不如多把珠玉與他。」於是,獻以滿車珠玉。狄主一發歡喜得極,又抽兵去了。誰知狄人狼貪不足,過週年半載又來了,說:「今番更有什麼物件獻我?」分人見北狄又來,不勝憤怒,曰:「狄狗恁地欺人,貪心不足,不識我主以仁德之心含容他,難道懼他不成?」個個摩拳擦掌,來見古公道:「我們願出城殺此狄狗,擒彼狄主,以報屢次侵犯之仇。」古公道:「有民立君,君將有以利民。況爾等以為我之故,不免殺人,予所不忍。狄人欲的只是這邠州,我今把邠州讓他,免得與他爭戰,我欲搬往岐山。」百姓垂淚曰:「君棄我們而去,我將安歸?」古公曰:「爾民在我與在彼何異?」百姓曰:「不願也。」古公只再三將好言慰諭,百姓去了。叫人城上對狄人曰:「爾軍暫退三舍,我明日把那地一發讓你吧。」狄人大喜,果退三舍。古公遂收拾行囊、馬匹,同厥妃姜女,黎明啟行。逾梁山,從西路水滸,直抵岐山之下。邠人舉國扶老挈幼,同來岐地,如歸市一般,挨擦而行。其他旁國聞古公如此得民心,亦多來歸。三月,城郭完備,一年成邑,二年成都,民五倍邠地。且說當日狄人見古公果把邠州讓他,入了邠城,卻是一個空城。百姓也沒有一個,牛羊犬馬也盡情趕去。狄人大怒,要趕來搶奪。狄主道:「他如此得民心,我們趕去,他們齊心來殺我,卻不更吃他虧?」乃於城中搜索些帶不盡的物件及些小糧糗而去。古公在歧修德行仁,勸課農桑,人民富庶,乃貶戎狄之裕,營築城郭宮室而居。立五官有司曰司徒、司馬、司空、司寇、司士,民皆歌誦古公之德。改國號曰周。
  話分兩頭,卻說殷小乙王在位二十八祀而崩,子武丁立。元祀,以井盤為相。小乙之崩也,武丁居喪三年,不言政事,一應任之塚宰。既免喪,亦未嘗言及政事,惟恭默思道,欲復興殷。心上嘗欲得一賢相以輔治,觀滿朝百宮,真無一當意者。一日夜,夢上帝攜一人至,謂武丁曰:「此良弼也,名說,以賚汝為輔佐。」武丁頓首拜謝,熟視其人。醒而命畫工圖寫夢,中所見形像。畫就,著實廝像。如是把來遍視群臣百吏,並無一人肖似。武丁知此人不在朝中,乃命將那丹青的圖像多畫了幾張,令人遍處尋找,乃至旁求於天下。
  話分兩頭,當時傅說住在傅岩,傅岩在北海之州,虞、虢二國之界。這所在通道所經有澗水沖蕩衢路,官府著人築堤護那澗水。凡囚係在官者,皆令出服役,名喚胥靡,言兩人相係傭作也。傅說隱在傅岩,貧不能自給。那胥靡內有多少富民,為犯法在獄,未脫罪囚,也在服役,他便要僱人頂替。傅說也替一胥靡築,以供食。是時那按圖訪傅說的人見胥靡紛紛在那裡築垣堤,一個道:「前面人眾也,同你去看看。」一個道:「那版築的盡是罪囚,有甚好人在內?」又一個道:「不是為什麼天賚?良弼,只那澗水壞道,也去看看,回去好對人講談。」如是十數人俱來到版築邊內。一個眼光好的望見傅說在築內,道:「那個胥靡好像畫圖中的模樣。」那些人未免也覷了幾覷,有說半像的,有說略像的。大家道不要閒講,且把圖展開一看。不看圖便罷,看了圖便像到十分了。於是,十數人不分皂白,一齊嚷到傅說身旁,問聲:「老兄,你名叫作說麼?」傅說自思我因貧窘代役,不是胥靡正身,這眾人如何叫著我名頭?事有尷尬,莫管他,一邊築垣不顧。十數人都道:「好像,好像,如何名卻不是?只管請去面君王。」傅說聞說這面君王話頭,想必有緣故,開口答道:「你們喚傅說作麼?在下名叫傅說。」十數人劈頭一齊跪下道:「君王夢上帝賜他一個賢相,名說,滿朝文武並沒個面像的,並沒一個名叫作說的。卻才望見大人與這圖裡丹青有一無二,因此喚大人一聲,今果然名同像同。快去了樁杵,我去票官司,討夫馬來送大人赴京面聖。」十數人一齊去將一個傅說擁護到有司衙門裡來,大聲小聲,呼有司官快出來迎接賢相,君王有旨。嚇得個有司官聞說君王有旨,迎接賢相,倉忙著了紗帽員領,出來迎接。何曾見有什麼賢相?只擁護著一個村漢。心想這伙人好不見鬼,賢相在哪裡?正待問時,這十數人走向前,你一句,我一句,把夢兆求賢事說完了,有司也聽不迭,急喚庫吏取過衣服巾帽與傅說更換,一面設酒款待傅說與王使諸人。有司求圖對傅說一照,吃了大驚,曰:「真像!真像!上帝有靈,君王有幸,百姓有慶也。」席中輕輕問道:「大人何以至胥靡版築之故?」傅說道:「某以貧窘,代管靡役耳。」有司道:「有賢如此,非上帝命,終厄在草野,其誰知之?」酒罷。次日,護送傅說上京。後人鐘伯敬有詩曰:
  道濟天下難濟貧,窮通得失招其身。
  滿腔經綸埋版築,運不當興命不辰。
  傅說至京,武丁聞訪得了這人,即時延見。與說論天下之深嘉之,遂拜以為相。武丁作《說命》,命之曰:
  朝夕納誨,以輔台德。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川,用汝作舟楫;若歲大旱,用汝作霖雨。啟乃心,沃朕心。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若跣弗視地,厥足用傷。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俾率先王,迪我高後,以康兆民。嗚呼!欽予時命其惟有終。
  傅說聞王命,復於王曰:
  惟木從繩則正,後從誅則聖。後克聖,臣不命其承,疇敢不只若王之休命?
  自是君臣道合,政事修舉。於是祭成湯。至肜日又祭。肜日者祭祀之。第二日也,祭未畢,有野雉一隻飛來,升於宗廟之鼎耳上而錐。武丁見他鳴雒,音聲愁慘,大懼曰:「雉野鳥,鼎重器,升鼎耳而雊,必為不祥之兆。」有臣名祖己者進曰:「王勿憂,國家重務莫如政事,雉升鼎耳而雊,意者大政有不修,大事有未舉者乎?王先修政事而已。」武丁聽祖己之言,嘉納之。由是勤修德政,勵精圖治,天下咸悅,四方蠻夷重譯而來朝者七國。
  戊子三十二祀,鬼方無道。這鬼方是北胡之號,周曰「玁狁」,漢稱「匈奴」,唐曰「突厥」,宋曰「契丹」,今之韃靼是也。鬼方地廣人眾百,恃兵強馬壯,四夷皆至,他獨不至。反常常起了精銳之眾,侵犯中原。你看他:
  宣寶帳高皮,雕盔斜掛。
  吹角鳴茄,牧馬邊城下。
  那邊塞上百姓見鬼方至,忙把關門閉了。關外牛羊馬匹一時未及收拾的,都被他擄去。武丁初,亦不甚計較,及至多次,邊上不得安靜,檄書每每告急。今戊子年又來,那鬼方性狼惡,凡遇村堡,便擄掠財物,燒燬民房。男子壯者拿去當軍,女子美者送往帳下。其餘老幼,盡行殺戮。這正是:
  長驅很精銳,殺掠盡無餘。
  武丁聞知今番又來,乃與傅說、祖己商議討伐之策。祖己曰:「鬼方無道,難以德化。臣願督兵剿滅之。」武丁大喜,曰:「朕非黷武,將以救民也。」遂命祖己率師五萬,直搗邊城。果然:
  曠野塵迷,鬼方千隊隨。
  長驅精銳,賀蘭山已離。
  祖己大兵到邊城,果然兵威風厲。乃便屯兵於關前,與鬼方對面而陣。邊民大講呼。鬼方打聽得祖己大兵至,便也安住陣腳。次日,祖己吩咐眾軍道:「此處乃平原曠野,且戰且行,宜於地陣,地陣利進,可勝人陣。人陣備其首尾,虛在兩旁,陣勢不堅。地陣四備強弩,善衝亂敵。」地陣排完,鬼方王出馬見排了陣,他恃眾勇猛,但望陣中衝殺人來也,只常搶擄民財一般。祖己見他向中殺來,識他不諳陣勢,把黑旗一招,四面亂箭射去。彼兵被箭傷者大半。鬼方王馬胸膛上中了箭,伏地上不動,鬼方王棄馬步走。祖己且戰且趕,直趕到賀蘭山。屯紮營寨,傳令曰:「我兵深入鬼方地面,我兵是客,彼兵是主。主在散地,決不能勝。我宜靜以待動,俟他來攻我,我且莫攻他。」眾軍安頓已定。
  過了半旬,鬼方王道:「殷兵屯在賀蘭山下,這山逕我熟他生,可伺他不知提防,夜往劫寨,必得全勝。」乃秘密點了數千人,偷至寨前,在五里路外伏,只待到三更時分,便來偷營。誰知祖己深諸兵法,更精天文風角。是夕,坐在營中,忽見一陣風起,不從宮商征羽,直從角來,如人呼嘯之狀。他見了這風,急傳令曰:「我看風聲,今夜必有賊來偷營劫寨,速於營寨外四面埋伏,待他打進營時,四面伏兵齊起,擒殺不難。」分撥已定,至三更時分,鬼方果然一擁打入大營,旗鼓喧天。及進營時,乃一空營,並無人守。鬼方王大驚道:「中了計。」急抽兵出營。四面伏兵俱發,殺得鬼方眾棄甲丟盔,奔走無門,人馬折了大半。祖己又拔寨前進,直抵鬼方穹廬,鬼方棄廬而走。祖己便居穹廬地方,命眾軍便在他地方插麥種禾,耕起田來。一面捷報武丁。鬼方眾只是躲避,再也不敢來廝殺。自春但冬,祖己兵只是割麥收禾,烹羊飲酒,自相勸勞。
  時值大雪,祖己謂眾曰:「北狄耐寒,我中華人怕冷。他偵我等飲酒相勞,他必然思量來奪我牛羊馬匹,亦宜防之。」兩日,果然鬼方探得我眾糧草物畜充裕,遂起了數千兵要來搶奪。豈知祖己紮營段落,已按了金陣屯紮。陣分九壘,壘各四隊,前位虛,中央實,前後衝突,首尾相顧。陣成,用游軍躡敵,誘之使人。於是,野外故意多縱牛羊馬匹在牧,鬼方果然來奪。漸漸引至寨前,祖己見將近陣來,舉動白旗一招,鼓聲一震,變前為後,變後為前,變左為右,變右為左,兵已繞在鬼方背後了。鬼方見陣勢變動,眼花嘹亂,把牛羊丟下而逃。卻哪裡逃得去?數千人不待捆縛,個個跪下地上,即頭求赦。道:「我們小盜,不過要得些牛羊。今冒犯天威,若肯赦宥,情願引路。」祖己道:「汝這裡總幾千人?」答道:「三千人。」又問道:「有幾個頭目?」答道:「有四十個頭目。」祖己道:「是頭目跪上來,有事吩咐。」四十個頭目跪上,祖己道:「屢屢來攪鬧,都是汝這些頭目。」乃喝令各代他割去一隻耳朵放回,「叫你國王親來我這裡,進了降服狀,年年貢獻,我便撤回軍馬。不然再番捉住,休想饒命。」那些人聞說放他,叩頭爬起,亂跑去了。
  時祖己在鬼方境上已經兩個春秋;至第三年十月間,祖己令人打聽得鬼方王藏在一個偏僻去處,防殷師來攻,自以殷師亦不能到此。祖己探得離我營不下二百里田地,乃密令軍三萬,吩咐俟明日五鼓,乘霧到鬼方。眾軍得令,一日一夜,五鼓齊到。時天正大霧,鬼方王尚睡未起。忽聞炮響連聲,左右報殷師已至營前。鬼方那裡提防,急忙走起,出尋馬匹。馬又未裝鞍,殷師已攻破營了。鬼方眾俱驚駭無措,遂羅拜願降。祖己將鬼方王捆了,其眾約萬餘人,內被殺死者三千,其餘祖己急傳令勿殺,以示王仁命。押鬼方王回朝定奪。於是,拔寨起行,露布報捷。不一月回朝,同傅說面君。武丁大喜,隨押鬼方王至階下,鬼方王再三磕頭求赦。武丁道:「汝屢侵邊陲,致我民不聊生,罪已滔天,一死何辭?」鬼方王曰:「大國赦我,小國願稱臣朝貢。」傅說奏道:「彼既知罪,願免其一死。」武丁從之。乃召隨來鬼方人役道:「汝主不仁不義,屢犯邊庭,本當斬首,姑饒彼草命。然所行不道,不可復為國主,當另立一君,如不聽吾命,大兵壓境,玉石俱焚。」鬼方眾唯唯領命,同鬼方王聞拜聞削去他王爵,另立一主,含淚上馬。正是:
  曾為胡主亦強梁,犯境掠民伯鬼方。
  幸遇王仁留革命,荒郊含淚滴胡霜。
  自是變夷編發,重譯來朝者六國。武丁乃大賚祖己,以褒其功。由是益修政行德,內反諸己,以思王道,天下咸歡,殷道復興。在位五十九祀崩,廟號高宗。子祖庚立,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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