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回
  慕輿文殺劉庫仁

  卻說平陽太守慕輿文,乃慕輿句之子也。聞苻堅敗於肥水,及慕容垂稱號自立,乃招集兵馬,來攻劉庫仁。庫仁大怒,點起軍馬與慕輿文交戰,二人交鋒,戰二十餘合,庫仁被慕輿文斬於馬下。劉頭眷見兄庫仁被殺,舞大桿刀,拍馬來趕慕輿文。
  文又與眷相戰,戰上三十餘合,不分勝敗。劉顯見叔贏不得慕輿文,持槍前來夾攻,文抵擋二人不住,撥開軍器,勒轉馬頭便走。劉顯驅兵,擊殺得慕輿文之兵大敗,逃回平陽去訖。
  時劉庫仁既死,其子劉顯殺退慕輿文,尋劉庫仁屍首葬埋訖。其弟劉頭眷代領其眾,劉顯心甚不平,暗藏利刃入內室,刺殺其叔劉頭眷,自領諸部。劉顯既領其眾,恐皇孫拓跋珪長成復業,乃謂左右林茂、王霸曰:「拓跋珪年已長成,後必為亂,吾欲殺之,恐秦王見罪,吾甚憂患,汝有何計?」林茂曰:「斬草不除根,萌芽依舊發。吾甚慮此,既要害珪,不誣其謀叛,何以殺之?不如先殺拓跋珪,然後使人具奏珪謀叛,吾已殺之,將軍有何罪焉?」顯然之。茂又曰:「此地常例,每年聚會諸部眾官,今期已迫,來日將軍使人往請諸部大人赴會,就請拓跋珪同至,若來赴會,留而殺之。」顯曰:「其計善矣。」於是劉顯使人請各部官赴會,又差人來獨孤部請拓跋珪,拓跋珪收拾赴會。燕鳳曰:「愚意劉顯有害小主公之意,故今來請赴會。」賀訥曰:「何以知之?」鳳曰:「顯新殺親叔劉頭眷而奪此位,恐小主公成人後來取位,故有謀害之意。」訥曰:「雖有此計,切莫疑心,平陽去此不遠,不去反疑。」珪曰:「公之言是也。」張冊曰:「筵無好筵,會無好會,主人不可去。」趙俊曰:「某將馬軍三百人同往,可保主公無事。」
  珪曰:「子杰同去,何足慮也?」拓跋珪與子杰即日同赴平陽,離獨孤部百餘裡,比及到郡,林茂出郭迎接,意甚謙敬。拓跋珪不疑,隨後文武官各出迎接,拓跋硅更無疑忌。是日,請於館舍暫歇,趙俊引三百軍士圍繞保護,俊帶甲掛劍,行坐不離。
  次日,入報九部四十五處將士官員皆到。劉衛辰亦到,顯先請商議曰:「拓跋珪世之梟雄,久必為北州之禍,可就今日除之。」衛辰曰:「恐失士民之望,不可行。」劉顯曰:「吾已密領秦王詔旨在此。」衛辰曰:「如此,則宜先為準備。」
  顯曰:「東門陰山大路,吾已密令宗弟劉和引五千軍把住,南門外已使劉中引三千兵把住,北門外已使劉鐘領三千軍把住,只有西門不必守護,前有大溪阻隔,雖有數萬人馬,不易過也。」衛辰曰:「吾恐趙俊行坐不離,恐難下手。」顯曰:「吾已伏千餘兵於城內了,可使王威另設一席於外,以待武將。先請住趙俊,後可行事,吾已安排定了。」
  當日殺牛宰馬,大設宴飲。請拓跋珪與眾官至堂中。拓跋珪主席,諸公子兩邊,其餘各依次坐訖。趙俊帶劍立於其側。
  酒至三巡,王威入請趙俊赴席,俊推辭不去,珪命去,俊出就席。劉顯在外收拾鐵桶相似,三百軍都趕歸館舍,只待半酣,號起下手。正值王霸把盞至珪前,以足履珪之足曰:「請更衣!」珪會其意,待霸把過盞,推起如廁。王霸已於後園等待珪,入謂曰:「城外東南北皆有兵馬,惟西可走,使君急從後遁去勿遲,劉顯已定計害君多日。」拓跋珪大驚,急解馬開後園門,飛身上馬,不顧從者,望西而走。把門吏問之,珪曰:「吾不勝酒力矣,故先回耳。」擋之不祝時劉顯舉頭不見拓跋珪在座,便遣林茂去追,茂上馬引五百馬軍即便趕之。
  卻說拓跋珪出西門,行至大溪,幸有艇船,急上艇船,將金條頭僱艄人撐過江,上岸而走去了。劉顯趕到江邊,不見拓跋珪,只得還城。
  俊飲酒間,忽見人馬轉動,急入視座上,不見拓跋珪,大驚。急出探館舍,聽得人說,劉顯引軍追拓跋珪出門去了。因此火急操槍上馬,引三百軍出城。迎見林茂,問曰:「吾主何在?」茂曰:「使君逃席,不知何往?」趙俊是個謹細的人,不肯造次,遍觀軍中,並不見動靜,前望大溪相隔,別無去路。
  趙俊曰:「汝請吾主,何故著軍馬四繞?」茂曰:「九部四十五處官員在此,吾為上將,豈可不防護也?」俊曰:「汝逼我主何處去了。」茂曰:「吾聽知匹馬出門到此,不知何處去了?」因此趙俊忙討船,引三百人渡,趕五里之路,追著拓跋珪,保護得還本部,來見賀訥,細說劉顯謀害之事,及得王霸所救之言,訥曰:「既劉顯起此不仁,汝可招軍馬,以待迎敵。」
  於是拓跋珪始招軍買馬,積草屯糧,禮賢下士,聘舊大臣,不半歲,積得精兵二十萬人。自是威名日盛,劉顯不敢攻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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