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回
  晉燕率師伐趙國

  卻說慕容霸上書於燕王雋曰:「石虎窮凶極暴,天之所棄,餘燼僅存,自相魚肉。今中國倒懸,企望仁恤,若大軍一振,勢必投戈棄甲而走。」雋曰:「卿言至當。吾國不幸,今遭大喪,恐於軍不利,莫若漸待來春,會晉大舉。」霸曰:「難得而易失者,年也。萬一石氏復興,或有英豪據其成資,豈惟失此大利,亦恐更為後患矣!」雋猶豫未決,將軍封弈、慕容恪曰:「用兵之道,敵強用智,敵弱則用勢。今中國之民,困於石氏之亂,人咸思易主,以救湯火之災,此千載一時,不可失也!自武宣王以來,而招賢養民,務農訓兵,正俟今日。若復顧慮,豈天意未欲使海內平定耶,將大王不欲取天下耶?」雋從之,遂以慕容惲慕容評、陽騖為三輔將軍,慕容霸為前軍都督,選精兵二十五萬講武戒嚴,為進取之計。
  七月,桓溫亦聞趙亂,率眾十萬出屯安陸,遣諸將經營北方。趙將揚州刺史王浹,舉壽春來降,朝廷納之,使西軍中郎將陳逵進據壽春。征北大將軍褚裒上表請伐趙,朝廷許之。裒即日戒嚴,率軍直至泗口。時朝議以裒事任責重,不宜深入,宜先遣偏師前進。裒又奏言:「前已遣先鋒王頤之等引兵逕造彭城,後又遣督護麇嶷進據下邳,今宜速發,以成聲勢。」
  於是朝廷加裒為征討大都督。裒率眾五萬,逕赴彭城。北方士民降附者,日以千計。朝野皆以中原指期可復。惟蔡謨謂所親曰:「胡滅誠為大慶,然恐復貽朝廷之憂!」其人曰:「何謂也?」謨曰:「夫能順天乘時,濟群生於艱難者,上聖與英雄,乃能為也,其餘則莫若度德量力。觀今日之事,殆非時賢所能及!必將經營分表,疲民以逞,既而才略識疏,不能副心,財殫力竭,智勇俱困,安得不憂及朝廷乎?」
  卻說魯郡五百餘家起兵附晉,遣人求救於裒,裒使部將王龕將銳卒五千人迎之。
  時趙王遵聞晉兵侵境,使李農引兵五萬來拒。兵至代陂,遇王龕兵至,兩下交戰,晉兵大敗。王龕被害,餘兵盡歿無還。
  裒聞王龕敗歿,以眾退屯廣陵,棟達知裒已退,恐獨力難拒,亦焚壽春積聚,棄城遁還。因此裒領諸將還鎮京口,解征討都督。
  時河北大亂,趙民二十餘萬口渡河欲來歸附,會裒已還,威勢不振,皆不能自救,死亡略荊九月,張重華自稱為涼王,而重華屢以錢帛賜左右,又喜博弈,頗廢政事。索振諫曰:「先王勸儉,以實府庫,正以仇恥未雪,志平海內故也。今舊積已虛,外難方興,軍旅之符,屢年不息,恐國家不給,支用未敷;況今急而寇仇尚在,豈可輕有耗散,以與無功之人乎?漢光武躬親萬機,章奏詣闕,報不終日,故能隆中興之業。今章奏停滯,下情不得上達,沉冤困囹圄,殆非明主之事也!」重華謝之,始儉,賜攬政改德。
  卻說趙樂平王石苞,謀率關右之眾攻鄴,而苞貪而無謀,雍州豪傑知其無成,並遣使告請晉梁州刺史司馬勛,率眾赴之。
  勛遂從其請,率兵至洛口,壁於懸鉤,隔長安二百里。三輔豪傑,多殺守令以應之。趙王遵聞知,與文武議,遣王朗率精兵二萬,以拒勛為名,而實討苞。苞不備,王朗因過其地,馳入獲苞,送鄴而赦之。司馬勛兵少,不敢援,因攻拔宛城,殺趙南陽太守而還。
           

返回 開放文學

訪問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