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回 劉曜石勒討靳准
卻說靳准自料不能迎敵石勒,使侍中卜泰送乘輿御服,請和於石勒。勒大怒,將卜泰囚之,使人送與漢主曜。曜釋之,謂泰曰:「先帝末年,實亂大倫,司空行伊、霍之權,使朕及此,其功大矣!並早迎大駕者,當悉以政事相委,況免死乎?
汝可回以白之。「卜泰還,以曜語與言之,靳准不從。
將軍喬泰等見准不從,引兵入城,將准誅之,推靳明為主,又遣卜泰奉傳國玉璽降漢。石勒大怒,進軍攻靳明。明率兵出與勒戰,大敗回城,不敢復後交兵。
十一月,日夜出,高三丈。晉帝以王敦為荊州刺史,又詔群卿各陳得失。御史中丞熊遠上疏曰:胡賊猾夏,梓宮未還,而不能遣軍進討,一失也:群宮不以仇賊未報為恥,務在調戲酒食而已,二失也;選官用人,不求實德,惟尚清談,選求才乾,惟事請托;當官者以治事為俗吏,奉法為苛刻,盡禮為諂諛,從容為高妙,放蕩為達士,驕蹇為簡雅,三失也。世所惡者,陸沉泥滓;時所善者,翱翔雲霄;是以萬機未整,風俗為薄,朝廷以從順為善,相違見貶,安得朝有辯爭之臣,士無祿仕之志乎?古之取士,敷奏以言;今光祿不試,甚違古義,又舉賢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權貴,是以才不濟務,奸無所懲,若此道不改,求以救亂難矣!
先是帝欲慰悅人心,州郡秀孝至者,不試皆署吏,尚書陳頵亦上言,宜循舊制試以經策。帝從之,仍詔不中科者,刺史、太守免官,於是「秀」、「孝」皆不敢行。有到者托疾,三年無就試者。帝欲特除孝廉已到者官,尚書郎孔坦謂曰:「近郡懼累君父,皆不敢行;遠郡冀於不試,冒昧來赴,若加除署,是為謹身者失分,僥倖者得官,頹風傷教,忍從此始?不若一切罷之,而為之延期,使得就學,則法均而令信矣。」帝從之,待至七年而試。
卻說晉司馬煥,乃鄭夫人所生之子,時年二歲矣。沾疾將危,晉帝甚愛之,封瑯玡王而卒。帝命備吉凶儀服,營起園陵,功費甚廣。右常侍孫霄諫曰:「古者凶荒殺禮,況今喪亂,憲章舊制,猶宜節省,而典禮所無,安崇飾如是乎?竭已疲之民,營無益之事,殫已困之財,修無用之費,此臣之所不安也!」
帝不從,正欲退殿,忽聞報彭城內史周撫叛降石勒。帝大怒,即詔下邳內史劉遐、泰山太守徐龕,二人引兵討之。
卻說石勒見靳明不出,親驅大眾攻平陽甚急。靳明遣使求救於劉曜,曜佯許之,使人以一萬軍迎之。明不知是計,以為是實,況石勒攻得甚緊,明乃率平陽士女一萬五千棄城奔漢,來降劉曜,被曜擄去,收靳氏男女二百人,皆斬之。石勒見靳明奔曜,乃引眾入平陽,焚其宮室,修其故陵,收粲以下百餘口葬之。撥守置戌而歸襄國云。
大興二年二月,劉遐、徐龕各以兵二萬來擊周撫。相持月餘,互各勝負。初掖人蘇峻屢被漢兵攪擾,不能得安,乃率鄉里結壘自保,遠近之人,多來附之,眾至二萬餘人。曹嶷惡其強盛,將發兵攻之。峻覺,率兵浮海助劉遐,共擊周撫。是日交鋒,蘇峻驟馬與周撫交鋒,不兩合,撫敗,劉遐、徐龕各收兵還鎮。劉遐奏蘇峻討撫之功,晉帝降詔以峻為晉陵內史、鷹揚將軍。峻自是歸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