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回
  變欽差星夜趕壩工 假濟公清晨逢殿上

  話說……(下缺一千八百八十六字)皇上看完群臣聚議,參知政事寇楨奏道:「依臣愚見,楊魁婚期在即,候婚期過後,即諭楊家夫婦三人帶兵前往剿滅;且小西天專仗法術,非請動濟公聖僧不可。聽說濟公聖僧現在鎮江欽差張允明家中,陛下可降旨速飭張允明,河工合龍之後,著他即赴玉山,督理軍務。有他同楊魁等去打小西天,那時濟公就可以不詔而至矣!」皇上道:「卿言極善。」隨即就降了一道聖旨到張光明,但恐他河工暫時不得竣工,就用了一個挾制的方法,說道:「仰張允明限十月初十日即將河工合龍奏報,如再遲延,即交部嚴加議處。」所以老鼋算到這個消息,就想出一條主意來坑害張欽差。但張欽差自將竹籤、石灰部排之後,見到河裡的水色及聞著的腥味,雖不曉得水底是何怪物,覺到已有效驗,就連夜的催工打壩。到了初八這天,西壩皆打得不過剩有一丈多寬的口門就可以合龍。這日一早,河工委員就上了河堤,曉得欽差起身向早,不敢不早來預備。不料一直候到巴牌過後,還是不曾來到,暗暗便查點他的親隨。那親隨說:「今日一早在龍王廟起身,說道他先到壩口,叫我們把茶點備成,送到辦事所。不知那路岔頭,又遇著件事耽擱,眼看著這些工人閒在這裡,候他吩咐才能動手,不要把人躁煞嗎!」說著就把那辦的點心拿了兩隻,因主人不來,就想自己消受。
  剛剛那只包子才送到嘴裡,忽見張欽差渾身是汗,看見點心就張三李四的喊親隨,叫他去打幾壺酒來,隨即就跑上壩去,指點一陣,看著大眾動工,然後回了辦事所。恰巧酒已辦到,他便點心下酒,左一壺右一壺滔滔不絕。到了開飯時各委員皆陪著吃飯,他就著了菜,格外放量豪飲;隨即盛上飯來,他睬也不睬。大眾委員吃過飯,稟明上壩,他微微笑了一笑,還是吃他的酒。親隨見他這樣,暗暗就議論道:「今日老爺這個樣子,倒活像是濟顛僧的徒弟了。」旁邊又一個親隨道:「我家老爺沒有道理,這兩處壩工要把那個和尚找來,真個眼眨眨就成功,那裡要費這許多事!他憑了他一封來信就不去找他,自己吃這許多的苦。總之一句話,書呆子做事情始終他總脫不了果氣。」二人談了一陣,見老爺還是在那裡吃酒,暗道:若候他吃完了我們再吃飯,照這樣蹊景看來,怕的我們中飯要並一頓吃呢!就此把桌上剩菜撤了兩樣下來,兩個親隨便就旁邊桌上把飯吃飽。又暗暗說道:今天老爺真是笑話,也不像往日時時刻刻這壩跑到那壩的查點,一味的在此飲酒,倒也叫人想不出他是個什麼用意來呢?正說之際,只聽上面又喊「添酒」。就此自斟自飲,一直吃到太陽要落。
  只見巡工的委員走來兩個,每人手上拿了一本冊子,交在張欽差手裡。張欽差一看,上寫著本日計工多少名、動用工料那項多少,皆寫得清清楚楚。末後又寫著道:「今日車羅壩共打起六尺八寸四分,還欠工八尺四寸;五里壩共打起六尺二寸一分,還欠工八尺七寸九分。」張欽差看過,便向委員問道:「壩上的工人可曾散嗎?」委員道:「不曾散,要等候給發工籌呢。」張欽差道:「叫他們不要走,預備燈球火把接做夜工,直到合龍為止。曉諭工人:限初九夜分兩壩合龍,照四工發籌,另還有賞;各委員分上下兩班,更番替換!」就這令下,真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到了初九亥初時,一眾委員皆回辦事所,稟稱兩壩一律合龍。張欽差大喜,分付擺酒慶功,各工人每名賞酒犒錢二百文。說完,又向眾委員道:「兄弟兩晝夜未曾合眼,想睡得很,兄弟暫為失陪。一切善後事宜明日再斟酌罷。」此時親隨見主人要走,燈籠早已點好了伺候,各委員便送欽差出外。那親隨便拎了燈籠在前領路,直奔龍王廟而來,走到廟中,一逕就跑到房裡和衣睡下,一眾親隨也都陸續睡覺。
  看官,你道這進房睡覺的可是張欽差嗎?真正不是;可是真個進房睡覺嗎?也真正不是。要是果真是張欽差將河工合龍,跑回來睡覺,那我前回書中說老鼋陷害張欽差,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要說此時張大人若不因欽差王命在身,金甲神保護,大約有幾十個都死掉了。閒話少說。就初八那日張欽差一早起身,他因接到聖旨,限他盡初十將河工合龍,心裡萬分著急。所以一早起來,連茶點都不曾吃,就匆匆趕奔工次。不料才走到廟中前殿,忽見濟顛聖僧歪歪斜斜走進廟來。張欽差一見滿心大喜,連忙搶步迎上,道:「聖僧約我初十才來,怎麼今日倒來呢?」濟公道:「曉得你欽限急迫,怕你不得合龍,特來助你一臂。我才在這廟裡,老和尚處到很清靜,你且隨我來,我還有機密事談呢!」張欽差道:「這廟裡並無和尚,聖僧莫非弄舛嗎?」濟公道:「不舛不舛,你隨我走就知道了。」張欽差便跟著他走。
  他便把張欽差領到前殿東角一小門進去,就上樓梯爬上樓去,見樓上一無所有,只得神龕一座。但見濟公由神龕旁邊推開一扇小門,就叫張欽差進去。張欽差就進裡一望,只見一條夾弄僅彀一人側身而人。心裡想道:這斷是聖僧查到這廟中和尚設有暗室,不免有窩藏婦女等事,所以領我來破案。又想道:這和尚既有暗室,必非良善之輩,我莫要身人重地,遭其不測。就腳步便停了一停,只見濟公便掉頭低低問道:「怎麼不走嗎?凡事有我,還愁什麼!」張欽差因此就放心前進。將把夾弄走了,只聽前面「吱兒」一聲,一門自開,後面「撲通」一聲,見進來佛龕旁邊的小門依然關好,張欽差好生奇異。進了第二重門,裡面便一點亮光沒有,所幸濟公在前領著。他又下樓梯,腳才踏上樓梯,又聽「撲通」一聲,那第二重門倒又關閉。
  就此順著樓梯而下,共轉了七個彎,換了七重樓梯,統共一百四十七層,張欽差記得清清楚楚。樓梯梯走完又一小門進去,忽然明窗亮幾,走過明間,濟公又把他領到一間廂屋裡面。這廟屋有一小門,由明間進出,朝天井一面皆是手膀粗的鐵柵欄。
  濟公將他領進廂屋,隨即轉身而出,那門便「通」的關起。張公曉得不妙,忙用手來奪門,再也奪他不開。又聽天井鐵柵欄口有人喊道:「張允明你認識我濟公和尚嗎?」張欽差掉頭一看,但見那人並不是濟公。張欽差此時直嚇得目瞪口呆。畢竟張欽差看見的是什麼樣人,且聽下回分解。莫要身人重地,遭其不測。就腳步便停了一停,只見濟公便掉頭低低問道:「怎麼不走嗎?凡事有我,還愁什麼!」張欽差因此就放心前進。將把夾弄走了,只聽前面「吱兒」一聲,一門自開,後面「撲通」一聲,見進來佛龕旁邊的小門依然關好,張欽差好生奇異。進了第二重門,裡面便一點亮光沒有,所幸濟公在前領著。他又下樓梯,腳才踏上樓梯,又聽「撲通」一聲,那第二重門倒又關閉。就此順著樓梯而下,共轉了七個彎,換了七重樓梯,統共一百四十七層,張欽差記得清清楚楚。樓梯梯走完又一小門進去,忽然明窗亮幾,走過明間,濟公又把他領到一間廂屋裡面。這廟屋有一小門,由明間進出,朝天井一面皆是手膀粗的鐵柵欄。濟公將他領進廂屋,隨即轉身而出,那門便「通」的關起。張公曉得不妙,忙用手來奪門,再也奪他不開。又聽天井鐵柵欄口有人喊道:「張允明你認識我濟公和尚嗎?」張欽差掉頭一看,但見那人並不是濟公。張欽差此時直嚇得目瞪口呆。畢竟張欽差看見的是什麼樣人,且聽下回分解。

    
  


  


返回 開放文學

訪問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