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羑里城囚西伯侯

  西伯侯姬昌見天子不看姜桓楚的本,竟平白將桓楚拿出午門,碎醢其尸;心上大驚,知天子甚是無道。三人俯伏奏曰:「君乃臣之元首,臣乃君之股肱。陛下不看臣等本章,即殺大臣,是謂虐臣。文武如何肯服,君臣之道絕矣。乞陛下垂聽。」亞相比干將姬昌等本展開。
  紂王只得看本:「具疏臣鄂崇禹、姬昌、崇侯虎等奏:為正國正法,退佞除奸,洗明沉冤,以匡不替,復立三綱,內勦狐媚事。臣等聞聖王治天下,務勤實政,不事臺榭陂池。親賢遠奸,不馳務於游畋,不沉湎於酒,不荒淫於色。
  「姜后賢而有禮,並無失德,竟遭慘刑;妲己穢污宮中,反寵以重位。屈斬太史,有失司天之內監;輕醢大臣,而廢國家之股肱;造炮烙,阻忠諫之口;聽讒言,殺子無慈。臣等願陛下貶費仲、尤渾,惟君子是親;斬妲己整肅宮闈,庶幾天心可回,天下可安。臣等不避斧鉞,冒死上言,懇乞天顏,納臣直諫,速賜施行。天下幸甚,萬民幸甚!臣不勝戰慄待命之至!謹具疏以聞。」
  紂王看罷大怒,扯碎表章,拍案大呼:「將此等逆臣梟首回旨!」武士一齊動手,把三位大臣綁出午門。紂王命魯雄監斬,速發行刑旨。
  只見右班中有中諫大夫費仲、尤渾出班,俯伏奏曰:「臣有短章,冒瀆天聽。」
  王曰:「二卿有何奏章?」
  費仲曰:「臣啟陛下:四臣有罪,觸犯天顏,罪在不赦。據臣公議:崇侯虎素懷忠直,出力報國,造摘星樓,瀝膽披肝,起壽仙宮,夙夜盡瘁,曾竭力公家,分毫無過。若是不分皂白,玉石俱焚,人心未必肯服。願陛下赦侯虎毫末之生,以後將功贖今日之罪。」
  紂王見費、尤二臣諫赦崇侯虎,蓋為費、尤二人,乃紂王之寵臣,言聽計從,無語不入。王曰:「據二卿之言,昔崇侯虎既有功於社稷,朕當不負前勞。」叫奉御官傳旨:「特赦崇侯虎。」
  二人謝恩歸班。旨意傳出:「單赦崇侯虎。」
  殿東頭惱了武成王黃飛虎,執笏出班,有亞相比干併微子、箕子、微子啟、微子衍、伯夷、叔齊七人同出班俯伏。
  比干奏曰:「臣啟陛下:大臣者乃天子之股肱。姜桓楚威鎮東魯,數有戰功,若言弒君,一無可證,安得加以極刑。姬昌忠心不二,為國為民,道合天地,德配陰陽,仁結諸侯,義施文武。鄂崇禹身任一方重寄,日夜勤勞王家,使一方無警;皆是有功社稷之臣。乞陛下一併憐而赦之,群臣不勝感激之至!」
  王曰:「姜桓楚謀逆,鄂崇禹、姬昌簧口鼓惑,妄言詆君,俱罪在不赦,諸臣安得妄保!」
  黃飛虎奏曰:「姜桓楚、鄂崇禹、姬昌皆國家梁棟之才,一旦無罪而死,何以服天下臣民之心!況三路諸侯俱帶甲數十萬,精兵猛將,不謂無人。倘其臣民兵戈擾攘,四方黎庶倒懸。況聞太師遠征北海,今又內起禍胎,國祚何安!願陛下憐而赦之。國家幸甚!」
  紂王聞奏,又見七王力諫,乃曰:「姬昌,朕亦素聞忠良,但不該隨聲附和,本宜重處;姑看諸卿所奏赦免,但恐他日歸國有變,卿等不得辭其責矣。姜桓楚、鄂崇禹謀逆不赦,速正典刑!諸卿再毋得瀆奏。」旨意傳出:「赦免姬昌。」
  天子命奉御官:「速催行刑,將姜桓楚、鄂祟禹以正國法。」
  只見左班中有上大夫膠鬲、楊任等六位大臣進禮稱「臣」:「臣有奏章,可安天下。」
  紂王曰:「卿等又有何奏章?」
  楊任奏曰:「四臣有罪,天赦姬昌,乃七王為國為賢者也。臣聞君明則臣直,直諫君過者,忠臣也,詞諛逢君者,佞臣也。臣等目觀國事艱難,不得不繁言瀆奏。願陛下憐二臣無辜,赦還本國,清平各地,使君臣喜樂於堯天,萬姓謳歌於化日。」
  王怒曰:「亂臣造逆,惡黨簧舌,桓楚弒君,醢尸不足以盡其辜。崇禹謗君,梟首正當其罪。眾卿強諫,朋比欺君,污衊法紀。如再阻言者,即與二逆臣同罪!」隨傳旨:「速正典刑!」
  楊任等見天子怒色,莫敢誰何。也是合該二臣命絕,旨意出,鄂崇禹梟首,姜桓楚將巨釘釘其手足,亂刀碎剁,名曰醢尸。監斬官魯雄回旨,紂王駕回宮闕。
  姬昌拜謝七位殿下,泣而訴曰:「姜桓楚無辜慘死,鄂崇禹忠諫喪身,東南兩地,無寧日矣!」
  眾人俱各慘然淚下曰:「且將二侯收尸,埋葬淺土,以俟事定,再作區處。」
  二侯家將星夜逃回,報與二侯之子去了。
  紂王次日昇顯慶殿,有亞相比干具奏,收二臣之尸,放姬昌歸國,天子准奏。
  比干領旨出朝,傍有費仲諫曰:「姬昌外若忠誠,內懷奸詐,以利口而惑眾臣。恐放姬昌歸國,反搆東魯姜文煥、南都鄂順興兵擾亂天下,誠所謂縱龍入海,放虎歸山,必生後悔。」
  王曰:「詔赦已出,眾臣皆知,豈有出乎反乎之理。」
  費仲奏曰:「臣有一計,可除姬昌。」
  王曰:「計將何出?」
  費仲對曰:「既赦姬昌,必拜闕方歸故土,百官也要與姬昌餞行。臣去探其虛實,若昌果有真心為國,陛下赦之;若有欺誑,即斬昌首以除後患。」
  王曰:「卿言是也。」
  比干出朝,逕至館驛來看姬伯。左右通報。姬昌出門迎接,敘禮坐下。
  比干曰:「不才今日便殿見駕奏王,為收二候之尸,釋君侯歸國。」
  姬昌拜謝曰:「老殿下厚德,姬昌何日能報再造之恩!」
  比干復前執手低言曰:「國內已無綱紀,今無故而殺大臣,皆非吉兆。賢侯明日拜闕,急宜早行,遲則恐奸佞忌刻,又生他變。至囑,至囑!」
  姬昌欠身謝曰:「丞相之言,真為金石。盛德豈敢有忘!」
  次日早臨午門,望闕拜辭謝恩,姬昌隨帶家將,竟出西門,來到十里長亭。百官欽敬,武成王黃飛虎、微子、箕子、比干等俱在此伺候多時。
  黃飛虎與微子慰勞曰:「今日賢侯歸國,不才等具有水酒一杯,一來為君侯榮餞,尚有一言奉瀆。」
  昌曰:「願聞。」
  微子曰:「雖然天子有負賢侯,望乞念先君之德,不可有失臣節,妄生異端,則不才輩幸甚,萬民幸甚!」
  昌頓首謝曰:「感天子赦罪之恩,蒙列位再生之德,昌雖沒齒、不能報天子之德,豈敢有他念哉。」
  百官執杯把盞,姬伯量大,有百杯之飲,知己到來言不盡,彼此更覺綢繆,一時便不能捨。正歡飲之間,只見費仲、尤渾乘馬而來,自具酒席,也來與姬伯餞別。
  百官一見費、尤二人至,便有幾分不悅,個個抽身。
  姬昌謝曰:「二位大人!昌有何能,荷蒙遠餞!」
  費仲曰:「聞賢侯榮歸,卑職特來餞別,有事來遲,望乞恕罪。」
  姬昌乃仁德君子,待人心實,那有虛意。一見二人慇懃,便自喜悅。然百官畏此二人,俱先散了,只他三人把盞。
  酒過數巡,費、尤二人曰:「取大盃來。」二人滿斟一盃,奉與姬伯。
  姬伯接酒,欠身謝曰:「多承大德,何日環!」一飲而盡。
  費仲曰:「請問賢侯,仲常聞賢侯能演先天數,其應果否無差?」
  姬昌答曰:「陰陽之理,自有定數,豈得無準。但人能反此以作,善趨避之,亦能逃越。」
  仲復問曰:「若當今天子所為皆錯亂,不識將來究竟可預聞乎?」
  此時西伯酒已半酣,卻忘記此二人來意,一聽得問天子休咎,便蹙額欷歔,歎曰:「國家氣數黯然,只此一傳而絕,不能善其終。今天子所為如此,是速其敗也。臣子安忍言之哉!」
  仲又問曰:「其數應在何年?」
  姬伯曰:「不過四七年間,戊午歲中甲子而已。」
  費、尤二人俱咨嗟長歎,復以酒酬西伯。少頃,仲又問曰:「不才二人,亦求賢侯一數,看我等終身何如?」
  姬伯即袖演一數,便沉吟良久,曰:「此數甚奇甚怪!」
  仲笑問曰:「如何?不才二人數內有甚奇怪?」
  昌曰:「人之死生,雖有定數,或癱癆鼓膈,百般雜症,或五刑水火,繩縊跌撲,非命而已。不似二位大夫,死得蹊蹊蹺蹺,古古怪怪。」
  仲問曰:「畢竟如何?死於何地?」
  昌曰:「將來不知何故,被雪水渰身,凍在冰內而死。」
  二人聽罷,仲含笑曰:「生有時辰死有地,也自由他。」
  費仲乃乘機誘之曰:「不知賢侯平日可曾演得自己究竟如何?」
  昌曰:「這平昔我也曾演過。」
  費仲曰:「賢侯禍福何如?」
  昌曰:「不才還討得個善終正寢。」
  費仲復虛言慶慰曰:「賢侯自是福壽雙全。」西伯謙謝,三人又飲數盃。
  費仲曰:「不才朝中有事,不敢久羈。賢侯前途保重!」
  分手後,費、尤二人在馬上罵曰:「這老畜生!自己死在目前,反言善終正寢。我等反寒冰凍死。分明罵我等。這樣可惡!」
  二人至年門,下馬,便殿朝見天子。
  王問曰:「姬昌可曾說甚麼?」
  二臣奏曰:「姬昌怨忿,亂言辱君,罪在大不敬。」
  紂王大怒曰:「這匹夫!朕赦汝歸國,到不感德,反行侮辱,可惡!他以何言辱朕?」
  二人復奏曰:「他言國家只此一傳而絕,所延不過四七之年;又道陛下不能善終。」
  紂王怒罵曰:「你不問這老匹夫死得何如?」
  費仲曰:「姬昌乃利口妄言,惑人耳目,即他之死生出於陛下,倘然不知,還自己說善終。即臣二人叫他演數,他言臣二人凍死冰中。只臣莫說托陛下福蔭,即係小民,也無凍死冰中之理。即此皆係荒唐之說,虛謬之言,惑世誣民,莫此為甚。陛下速賜施行!」
  王曰:「傳朕旨,命晁田趕去拿來,即時梟首,號令都城,以戒妖言!」晁田得旨追趕。
  姬昌上馬,自覺酒後失言,忙令家將:「速離此間,恐後有變。」眾皆催動,迤邐而行。姬伯在馬上自思:「吾演數中,七年災迍,為何平安而返。必是此間失言,致有是非,定然惹起事來。」
  正遲疑問,只見一騎如飛趕來。及到面前,乃是晁田也。
  晁田大呼曰:「姬伯!天子有旨,請回!」
  姬伯回答曰:「晁將軍,我已知道了。」乃對眾家將曰:「吾今災至難逃;你們速回。我七載後自然平安歸國。著伯邑考上順母命,下和弟兄,不可更西岐規矩。再無他說,你們去罷!」
  眾人灑淚回西岐去了,姬昌同晁田回朝歌來。姬昌同晁田往午門來,就有報馬飛報黃飛虎。
  飛虎大驚,沉思:「為何去而復返!莫非費、尤兩個奸逆坐害姬昌。令周紀:「快請各位老殿下,速至午門!」
  黃飛虎隨上坐騎,急急來到午門。時姬昌已在午門候旨。
  飛虎忙問曰:「賢侯去而復返者何也?」
  昌曰:「聖上召回,不知何事。」卻說晁田見駕回旨。
  紂王大怒,叫:「速召姬昌!」
  姬昌至丹墀,俯伏奏曰:「荷蒙聖恩,釋臣歸國;今復召回,不知聖意何故?」
  王大罵曰:「老匹夫!釋你歸國,不思報效君恩,而反悔辱天子,倘有何說。」
  姬昌奏曰:「臣雖至愚,上知有天,下知有地,中知有君,生身知有父母,訓教知有師長,天、地、君、親、師五字,臣時刻不敢有忘,怎敢侮辱陛下,甘冒萬死。」
  王怒曰:「你還在此巧言強辯!你演甚麼先天數,辱罵朕躬,罪在不赦!」
  昌奏曰:「先天神農、伏羲演成八卦,定人事之吉凶休咎,非臣故捏。臣不過據數而言,豈敢妄議是非。」
  王曰:「你試演朕一數,看天下如何?」
  昌奏曰:「前演陛下之數不吉,故對費仲、尤渾二大夫言;即日不吉,并不曾言甚麼是非。臣安敢妄議。」
  紂王立身大呼曰:「你道朕不能善終,你自誇壽終正寢,非侮君而何!此正是妖言惑眾,以後必為禍亂。朕先教你先天數不驗,不能善終!」傳旨:「將姬昌拿出午門梟,以正國法!」
  左右纔待上前,只見殿外有人大呼曰:「陛下!姬昌不可斬!臣等有諫章。」
  紂王急視,見黃飛虎、微子等七位大臣進殿俯伏,奏曰:「陛下天赦姬昌還國,臣民仰德如山。且昌先天數乃是伏羲先聖所演,非姬昌捏造。若是不準,亦是據數推詳;若是果準,姬昌亦是直言君子,不是狡詐小人。陛下亦可赦其小過。」
  王曰:「騁自己之妖術,謗主君以不堪,豈得赦其無罪!」
  比干奏曰:「臣等非為姬昌,實為國也。今陛下斬姬昌事小,社稷安危事大。姬昌素有令名,為諸侯瞻仰,軍民欽服。且昌先天數,據理直推,非是妄捏。如果聖上不信,可命姬昌演目下凶吉。如準,可赦姬昌;如不準,即坐以捏造妖言之罪。」
  紂王見大臣力諫,只得准奏,命姬昌演目下吉凶。
  昌取金錢一愰,大驚曰:「陛下,明日太廟火災,速將宗社神主請開,恐毀社稷根本!」
  王曰:「數演明日,應在何時?」
  昌曰:「應在午時。」
  王曰:「既如此,且將姬昌發下囹圄,以候明日之驗。」眾官出午門,姬伯感謝七位殿下。
  黃飛虎曰:「賢侯,明日顛危,必須斟酌!」
  姬昌曰:「且看天數如何。」眾官散罷。
  紂王謂費仲曰:「姬昌言明日太廟火災,若應其言,如之奈何?」
  尤渾奏曰:「傳旨,明日令看守太廟宮官仔細防閑,亦不必焚香,其火從何而至。」
  王曰:「此言極善。」
  次日,武成王黃飛虎約七位殿下俱在王府,候午時火災之事,命陰陽官報時刻。
  陰陽官報:「稟上眾老爺,正當午時了。」眾官不見太廟火起,正在驚慌之際,只聽半空中霹靂一聲,山河振動。
  忽見陰陽官來報:「稟上眾老爺,太廟火起!」
  比干歎曰:「太廟災異,成湯天下必不久矣!」眾人齊出王府看火。
  紂王在龍德殿,正聚文武商議時,只見奉御官來奏:「果然午時太廟火起!」
  只嚇得天子魂飛天外,魄散九霄;兩個奸臣肝膽盡裂。
  紂王曰:「姬昌之數今果有應驗。大夫,如何處之?」
  費、尤二臣奏曰:「雖然姬昌之數偶驗,適逢其時,豈得驟赦歸國!陛下恐眾大臣有所諫阻,只赦放姬昌,暫囚羑里,天下可安,強臣無慮。此四海生民之福也。」
  王曰:「卿言甚善。」
  微子、比干、黃飛虎等朝見畢。
  比干奏曰:「今日太廟火災,姬昌之數果驗。望陛下赦昌直言之罪。」
  王曰:「昌數果應,赦其死罪,不赦歸國;暫居羑里,待後國事安寧,方許歸國。」
  比干等謝恩而出,俱至午門。比干對昌言曰:「為賢侯特奏天子,准赦死罪,不赦還國,暫居羑里月餘。賢侯且自寧耐,俟天子轉日回天,自然榮歸故地。」
  姬昌頓首謝曰:「今日天子禁昌羑里,何處不是浩蕩之恩,怎敢有違?」
  飛虎又曰:「賢侯不過暫居月餘,不才等逢機搆會,自然與賢侯力為挽回,斷不令賢侯久羈此地耳。」
  姬昌謝過眾人,隨在午門望闕謝恩,即同押送官往羑里來。羑里軍民父老,牽羊擔酒,擁道跪迎。
  父老言曰:「羑里今得聖人一顧,萬物生光。」懽聲雜地,鼓樂驚天,迎進城郭。
  押送官歎曰:「聖人心同日月,普照四方,今日觀百姓迎接姬伯,非伯之罪可知。」
  姬昌一至羑里,教化大行,軍民樂業。昌閒居無事,把伏羲八卦,反復推明,變成六十四卦,中分三百八十爻象,守分安居,全無怨主之心。
  一日,報到元戎府。黃飛虎看報,見反了東伯侯姜文煥,領四十萬人馬,兵取游魂關;又反了南伯侯鄂順,領人馬二十萬取三山關;天下已反了四百鎮諸侯。
  黃飛虎歎曰:「二鎮兵起,天下慌慌,生民何日得安!」忙發令箭,命將緊守關隘。
  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知神仙一千五百年犯了殺戒,乃年積月累,天下大亂一場,然後復定。又知姜子牙該斬將封神,成湯天下該滅,周室將興,因此玉虛宮住講道教。
  太乙真人閑坐洞中,只聽崑崙山玉虛官白鶴童子持玉札到山。太乙真人接玉札,望玉虛官拜罷。
  白鶴童子曰:「姜子牙不久下山,請師叔把靈珠子送下山去。」
  太乙真人曰:「我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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