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 至 第四〇
３１＊＊時間： 地點：
（須臾王女亦至，芬香芳馥，車騎雲合。）
（下階迎拜，見女容姿服御，心頗悅之，謂佐時曰）
佐 時：人誰不死，如君蓋稀，無宜數辭，以致王怒。
（佐時知終不免。）
（久之，王女與堪去，留將從二百餘人。）
（祗承判官。）
（翌日，述並弟造。）
（同詣佐時，且說始末）
佐 時：的以不活，為求一頓食。
（述為致盛饌。）
（食雉臛，忽雲不見碗，呵左右）
佐 時：何以收羹？
（僕於食案，便卒。）
（其妻鄭氏在會稽，喪船至之夕，婢忽作靈語）
佐 時：王女已別嫁，但遣我送妻還。
（言甚悽愴也。）
（○張琮）
（永徽初，張琮為南陽令。）
（寢閤中，聞階前竹有呻吟之聲，就視則無所見。）
（如此數夜，怪之）
乃 謂：有神靈者，當相語。
（其夜，忽有一人從竹中出，形甚弊陋。）
一 人：（前自陳曰）朱粲之亂，某在兵中為粲所殺，屍骸正在明府閤前。一目為竹根所
損，不堪楚痛。以明府仁明，故輒投告。幸見移葬，敢忘厚恩。
乃 謂：（令謂曰）如是何不早相聞？
（乃許之。）
３２＊＊時間： 地點：
（明日，為具棺櫬，使掘之，果得一屍，竹根貫其左目。）
（仍加時服，改葬城外。）
（其後令笞殺一鄉老，其家將復仇，謀須令夜出，乃要殺之。）
（俄而城中失火，延燒十餘家。）
乃 謂：（令將出按行之，乃見前鬼遮令馬）明府深夜何所之將有異謀。
乃 謂：（令問為誰）前時得罪於明府者。
（令乃復入。）
３３＊＊時間： 地點：
（明日，掩捕其家，問之皆驗，遂窮治之。）
乃 謂：（夜更祭其墓，刻石銘於前曰）身徇國難，死不忘忠。烈烈貞魂，實為鬼雄。
（○劉門奴）
（高宗營大明宮。）
（宣政殿始成，每夜聞數十騎行殿左右，殿中宿衛者皆見焉，衣馬甚潔。）
（如此十餘日，高宗乃使術者劉門奴問其故。）
術 者：（對曰）我漢楚王戊之太子也。
門 奴：（詰問之）案《漢書》，楚王與七國謀反，漢兵誅之，夷宗覆族，安有遺嗣乎？
術 者：王起兵時，留吾在長安。及王誅後，天子念我，置而不殺，養於宮中。後以病死
，葬於此。天子憐我，殮以玉魚一雙，今在正殿東北角。史臣遺略，是以不見於
書。
門 奴：今皇帝在此，汝何敢庭中擾擾乎？
術 者：此是我故宅，今既在天子宮中，動出頗見拘限，甚不樂。乞改葬我於高敞美地，
誠所望也。慎無奪我玉魚。
（門奴奏之，帝令改葬。）
（發其處，果得古墳，棺已朽腐，傍有玉魚一雙，制甚精巧。）
（乃敕易棺櫬，以禮葬之於苑外，並以玉魚隨之。）
（於此遂絕。）
（○閻庚）
（張仁，幼時貧乏，恒在東都北市寓居。）
（有閻庚者，馬牙荀子之子也，好善自喜，慕仁之德，恒竊父資，以給其衣食，
（亦累年矣。）
術 者：（荀子每怒庚）汝商販之流，彼才學之士，於汝何有，而破產以奉？
術 者：（仁聞其辭，謂庚曰）坐我累君，今將適詣白鹿山，所勞相資，不敢忘也。
術 者：（庚久為仁胥附之友，心不忍別，謂仁曰）方願志學，今欲皆行。
（仁奇有志，許焉。）
（庚乃私備驢馬糧食同去。）
（六日至陳留，宿逆旅，仁舍其內房。）
（房外有牀，久之，一客後至，坐於牀所。）
（仁見其視瞻非凡，謂庚自外持壺酒至。）
（仁以酒先屬客，客不敢受，固屬之，因與合飲。）
（酒酣歡甚，乃同房而宿。）
（中夕，相問行李，客答曰）
久 之：吾非人，乃地曹耳。地府令主河北婚姻，絆男女腳。
（仁視其衣裝，見袋中細繩，方信焉。）
（因求問己榮位年壽，鬼言年八十餘，位極人臣。）
一 鬼：（復問庚）庚命貧，無位祿。
一 鬼：（仁問何以致之）或絆得佳女，配之有相，當能得耳。今河北去白鹿山百餘里，
有一村中王老女，相極貴。頃已絆與人訖，當相為解彼絆此，以成閻侯也。第速
行，欲至其村，當有大雨濡濕，以此為信。
（因訣去。）
（仁與庚行六七日至村。）
（遇大雨，衣裝濕汙，乃至村西求王氏舍焉☆久之方出，謝客云）
門 奴：家有小不得意，所以遲遲，無訝也。
門 奴：（仁問其故）己唯一女，先許適西村張家。今日納財，非意單寡，此乃相輕之義
，已決罷婚矣。
（仁等相顧微哂。）
（留數日，主人極歡。）
主 人：（仁乃云）閻侯是已外弟，盛年志學，未結婚姻。
（主人辭以田捨家，然有喜色。）
（仁固求，方許焉，以馬驢及他齎為贄。）
（數日，成親畢，留閻侯止王氏，仁獨往，主人贈送之。）
（其後數年，仁遷侍御史、並州長史、御史大夫知政事。）
（後庚累遇提挈，竟至一州。）
（○狄仁杰）
（則天時，狄仁杰為寧州剌史。）
（其宅素凶。）
（先時剌史死者十餘輩。）
（杰初至，吏白）
仁 杰：官舍久凶，先後無敢居者，且榛荒棘毀，已不可居，請舍他所。
仁 杰：刺史不捨本宅，何別舍乎？
（命去封鎖葺治，居之不疑。）
（數夕，詭怪奇異，不可勝紀。）
人 謂：（杰怒）吾是刺史，此即吾宅，汝曲吾直，何為不識分理，反乃以邪忤正汝若是
神，速聽明教，若是鬼魅，何敢相干！吾無懼汝之心，徒為千變萬化耳。必理要
相見，何不以禮出耶！
（斯須，有具衣冠而前）
一 人：某是某朝官，葬堂階西樹下。體魄為樹根所穿，楚痛不堪忍。頃前數公，多欲自
陳，其人輒死，幽途不達，以至於今。使君誠能改葬，何敢遷延於此！
（言訖不見。）
３４＊＊時間： 地點：
（明日，杰令發之，果如其言。）
（乃為改葬，自此絕也。）
（○李暠）
（唐兵部尚書李暠，時之正人也－元初，有婦人詣暠，容貌風流，言語學識，為
（時第一。）
（暠不敢受。）
（會太常卿姜皎至，暠以婦人與之。）
（皎大會公卿，自雲善相，見張說，曰）
婦 人：宰臣之相。
（遂相諸公卿，言無不中。）
婦 人：（謂皎曰）君雖有相，然不得壽終。
（酒闌，皎狎之於別室。）
（媚言遍至，將及其私。）
（公卿迭往窺睹。）
（時暠在座，最後往視，婦人於是呦然有聲。）
（皎驚墮地，取火照之，見牀下有白骨。）
３５＊＊時間： 地點：
（當時議者以暠貞正，故鬼神懼焉。）
（○張守）
（幽州節度張守，少時為河西主將，守玉門關。）
（其軍校皆勤勇善鬥，每探候深入，頗以劫掠為事。）
（西城胡僧者，自西京造袈裟二十餘馱，還大竺國。）
（其徒二十餘人。）
（探騎意是羅錦等物，乃劫掠之。）
（殺其眾盡，至胡僧，刀棒亂下而不能傷，探者異焉。）
（既而索馱，唯得袈裟，意甚悔恨，因於僧前追悔，擗踴悲涕。）
久 之：（僧乃曰）此輩前身，皆負守將命，唯趁僧鬼是枉死耳。然汝守將祿位重，後當
為節度、大夫等官，此輩亦如君何！可白守將，為修福耳。然後數年，守將合有
小厄，亦有所以免之。
（騎還白守，留僧供養，累年去。）
（後守與其徒二十五人，至伊蘭山探賊，胡騎數千猝至。）
（守力不能抗，下馬脫鞍，示以閒暇。）
久 之：（騎來漸逼，守謂左右）為之奈何，若不獲已，事理須戰。
（忽見山下紅旗數百騎突前出戰，守隨之，穿其一角，尋俱得出，虜不敢逐。）
久 之：（紅旗下將謂守曰）吾是漢之李廣，知君有難，故此相救。後富貴，毋相忘也。
（言訖不見。）
（守竟至幽州節度、御史大夫。）
（○楊）
（開元中，洛陽令楊常因出行，見槐陰下有卜者，令過，端坐自若。）
（伍伯訶使起避，不動，令散手拘至廳事，將捶之。）
（躬自責問，舉首曰）
術 者：君是兩日縣令，何以責人？
術 者：（問其事）兩日後，君當命終。
（甚愕，問何以知之，術者具告所見。）
（舉家驚懼，謂術者曰）
術 者：子能知之，必能禳之，若之何而免也？
（再拜求解。）
術 者：當以君之聞見，以衛執事，免之與否，未可知也。
（乃引入東院亭中，令被發跣足，牆面而立，己則據案而書符。）
術 者：（中夕之後，喜謂曰）今夕且倖免其即來，明日，可以三十張紙作錢，及多造餅
餤與壺酒，出定罪門外，桑林之間，俟人過者則飲之。皂裘右袒，即召君之使也
。若留而飲餤，，君其無憂，不然，難以濟。君亦宜易衣服，處小室以伺之，善
為辭謝，問以所欲。予之策盡於是矣。
（如其言。）
（洎日西景，酒餤將罄，而皂裘不至，深以憂。）
３６＊＊時間： 地點：
（須臾遂至，使人邀屈，皂裘欣然，累有所進。）
婦 人：（乃拜謁）君昨何之數至所居，遂不復見。疑於東院安處，善神監護，故不敢犯
。今地府相招未已，奈何？
（再拜求救者千數，兼燒紙錢，資其行用。）
一 鬼：感施大惠，明日，當與府中諸吏同來謀之，宜盛饌相待。
（言訖不見。）
３７＊＊時間： 地點：
（明日，設供帳，極諸海陸。）
（候之日晚，使者與其徒數十人同至，宴樂殊常浩暢。）
使 者：（相語曰）楊長官事，焉得不盡心耶！
人 謂：（久之）君對坊楊錫，亦有才乾，今揩王作金以取彼。君至五更鼓聲動，宜於錫
門相候。若聞哭聲，君則免矣。
（如其言往。）
（見鬼便在樹頭，欲往錫舍，為狗所咋，未能得前。）
（俄從缺牆中入，遲回聞哭聲，遂獲免。）
（○張果女）
（開元中，易州司馬張果女，年十五，病死，不忍遠棄，權瘞於東院閣下。）
（後轉鄭州長史，以路遠須復送喪，遂留。）
（俄有劉乙代之。）
（其子常止閣中，日暮仍行門外，見一女子，容色豐麗，自外而來。）
（劉疑有相奔者，即前詣之，欣然款浹，同留共宿。）
（情態纏綿，舉止閒婉，劉愛惜甚至。）
（後暮輒來，達曙方去。）
人 謂：（經數月，忽謂劉曰）我前張司馬女，不幸夭沒，近殯此閣。命當重活，與君好
合。後三日，君可見發，徐候氣息，慎無橫見驚傷也。
（指其所瘞處而去。）
（劉至期甚喜，獨與左右一奴夜發，深四五尺，得一漆棺。）
（徐開視之，女顏色鮮發，肢體溫軟，衣服妝梳，無汙壞者。）
（舉置牀上，細細有鼻氣。）
（少頃，口中有氣。）
（灌以薄糜，少少能咽。）
（至明復活，漸能言語坐起。）
（數日，始恐父母之知也，因辭以習書，不便出閣，常使齎飲食詣閣中。）
（乙疑子有異，因其在外送客，竊視其房，見女存焉。）
（問其所由，悉具白，棺木尚在牀下。）
人 謂：（乙與妻覷欷曰）此既冥期至感，何不早相聞。
（遂匿於堂中。）
（兒不見女，甚驚，父）
乃 謂：此既申契殊會，千載所無，白我何傷乎而過為隱蔽。
（因遣使詣鄭州，具以報果。）
（因請結婚，父母哀感驚喜，則剋日赴婚，遂成嘉偶。）
（後產數子。）
（○華妃）
（開元初，華妃有寵，生慶王琮，薨葬長安。）
（至二十八年，有盜欲發妃塚，遂於塋處百餘步偽築大墳，若將葬者。）
（乃於其內潛通地道，直達塚中。）
（剖棺，妃面如生，四肢皆可屈伸。）
（盜等恣行凌辱，仍截腕取金釧，兼去其舌，恐通夢也。）
（側立其屍，而於陰中置燭，悉取藏內珍寶，不可勝數，皆徙置偽塚。）
（乃於城中，以軟車載空棺會，日暮，便宿墓中，取諸物置魂車及送葬車中，方
（掩而歸。）
乃 謂：（其未葬之前，慶王夢妃被發裸形，悲泣而來）盜發吾塚，又加截辱，孤魂幽枉
，如何可言。然吾必伺其敗於春明門也。
（因備說其狀而去。）
（王素至孝，忽驚起涕泣。）
（明旦入奏，帝乃召京兆尹、萬年令，以物色備盜甚急。）
（及盜載物歸也，欲入春明門，門吏訶止之。）
（乃搜車中，皆諸寶物。）
（盡收群盜，拷掠即服，逮捕數十人，皆貴戚子弟無行檢者。）
（王乃請其魁帥五人，得親報仇，帝許之。）
（皆探取五臟，烹而祭之。）
（其餘盡榜殺於京兆門外。）
（改葬貴妃，王心喪三年。）
（○郭知運）
（開元中，涼州節度郭知運出巡，去州百里，於驛中暴卒。）
（其魂遂出，令驛長鎖房勿開，因而卻回府，徒從不知也。）
（至舍四十餘日，處置公私事畢，遂使人往驛迎己喪。）
（既至，自看其殮。）
（殮訖，因與家人辭訣，投身入棺，遂不復見。）
（四）
（○王光本）
（王光本，開元時為洛州別駕。）
（春月，刺史使光本行縣。）
（去數日，其妻李氏暴卒。）
（及還，追以不親醫藥，意是枉死。）
（居恒慟哭，哀感傍鄰。）
（後十餘日，屬諸子盡哭，光本因復慟哭百餘聲。）
（忽見李氏自幃而出，靚妝炫服，有逾平素。）
（光本輟哭，問其死事。）
李 氏：妾尚未得去，猶在此堂。聞君哀哭慟之甚，某在泉途，倍益淒感。語云：『生人
過悲，使幽壤不安。』信斯言也。自茲以往，不欲主君如是，以累幽冥耳。
（因付囑家人，度女為尼，放婢為平人，事事有理。）
（留一食許，謂光本曰）
家 人：人鬼道殊，不宜久住，此益深恨。
（言訖，入堂中遂滅。）
（男女及他人，但聞李氏言，唯光本見耳。）
（○楊元英）
（楊元英，則天時為太常卿，開元中，亡已二十載。）
（其子因至冶成坊削家，識其父壙中劍，心異之。）
（問削師：「何得此劍）
元 英：有貴人形狀衣服，將令修理，期明日午時來取。
（子意是父授，復疑父塚為人所開。）
（至日，與弟同往削師家室中伺之。）
（至時取劍，乃其父也，騎白馬，衣服如生時，從者五六人。）
（兄弟出拜道左，悲涕久之。）
（元英取劍下馬，引諸子於僻處，分處家事。）
元 英：（末問）汝母在家否？
家 人：合葬已十五年。
元 英：我初不知。
（再三歎息。）
元 英：（謂子曰）我有公事，不獲久往。明日，汝等可再至此，當取？少資，助汝辛苦
。
（子如期至，元英亦至，得三百千。）
元 英：（誡之云）數日須用盡。
（言訖訣去。）
（子等隨行涕泣，又謂子曰）
元 英：汝等不了此事，人鬼路殊，寧有百年父子耶？
（言訖訣去。）
（子隨騁出上東門，遙望入邙山中，數十步忽隱不見。）
（數日，市具都盡。）
（三日後，市人皆得紙錢。）
（○薛矜）
（薛矜者，開元中為長安尉。）
（主知宮市，迭日於東西二市。）
３８＊＊時間： 地點：
（一日於東市市前見一坐車，車中婦人手如白雪，矜慕之。）
（使左右持銀鏤小合，立於車側。）
婦 人：（使侍婢問價）此是長安薛少府物，處分令車中若問，便宜餉之。
（婦人甚喜謝。）
（矜微挑之，遂欣然，便謂矜曰）
婦 人：我在金光門外，君宜相訪也。
（矜使左右隨至宅。）
（翌日，往來過，見婦人門外騎甚眾，踟躕未通■各引去，矜令白己在門，使左
（右送刺，乃邀至外廳。）
婦 人：（令矜坐）待妝束。
（矜覺火冷，心竊疑怪。）
３９＊＊時間： 地點：
（須臾，引入堂中。）
（其幔是青布，遙見一燈，火色微暗，將近又遠。）
（疑非人也，然業已求見，見畢當去。）
（心中恒誦《千手觀音咒》。）
（至內，見坐帳中，以囉巾蒙首，矜苦牽曳，久之方落。）
（見婦人面長尺餘，正青色，有聲如狗，矜遂絕倒。）
（從者至其室宇，但見殯宮，矜在其內，絕無間隙。）
（遽推壁倒，見矜已死，微心上暖，移就店將息。）
（經月餘方蘇矣。）
（○朱七娘）
（東都思恭坊朱七娘者，倡嫗也。）
（有王將軍素與交通－元中，王遇疾卒，已半歲，朱不知也。）
（其年七月，王忽來朱處。）
久 之：（日暮）能隨至溫柔坊宅否？
（朱欲許焉。）
（其女彈唱有名，不欲母往）
乃 謂：將軍止此故佳，將還，有所憚耶？
（不獲已，王以後騎載去。）
（入院，歡洽如故。）
（明旦，王氏使婢收靈牀被，見一婦人在被中，遽走還白。）
（王氏諸子，驚而來視。）
（問其故，知亡父所引，哀慟久之。）
（遂送還家焉。）
（○李光遠）
（李光遠，開元中。）
（為館陶令。）
（時大旱，光遠大為旱書，書就暴卒。）
（卒後，縣申州，州司馬覆破其旱。）
乃 謂：（百姓胥怨，有慟哭者）長官不死，寧有是耶？
（其夜，光遠忽乘白馬來詣旱坊。）
乃 謂：（謂百姓曰）我雖死，旱不慮不成，司馬何人，敢沮斯議！
（遂與百姓詣司馬宅。）
乃 謂：（通云）李明府欲見。
（司馬大懼，使人致謝。）
乃 謂：（光遠責云）公非人，旱是百姓事，何以生死為準，宜速成之。不然，當為厲矣
。
（言訖，與百姓辭訣，方去。）
（其年旱成，百姓賴焉。）
（○李霸）
（岐陽令李霸者，嚴酷剛鷙，所遇無恩，自承尉已下，典吏皆被其毒。）
（然性清婞自喜，妻子不免饑寒。）
（一考後暴亡。）
（既斂，庭絕弔客。）
乃 謂：（其妻每撫棺慟哭，呼曰）李霸在生云何，令妻子受此寂寞！
乃 謂：（數日後，棺中忽語曰）夫人無苦，當自辦歸。
（其日晚衙，令家人於廳事設案幾，霸見形，令傳呼召諸吏等。）
（吏人素所畏懼，聞命奔走，見霸莫不戰懼股栗。）
（又使召丞及簿尉，既至，霸訶怒云）
家 人：君等無情，何至於此，為我不能殺君等耶！
（言訖，悉顛仆無氣。）
（皆來拜庭中祈褥，霸云）
家 人：但通物數，無憂不活。
（率以五束絹為準，絹至便生。）
家 人：（各謝訖去後，謂兩衙典）吾素厚於汝，何故亦同眾人唯殺汝一身，亦復何益，
當令兩家馬死為驗。
４０＊＊時間： 地點：
（須臾，數百匹一時皆倒欲死，遂人通兩匹細馬，馬復如故。）
家 人：（因謂諸吏曰）我雖素清，今已死謝諸君，可能不惠涓滴乎？
（又率以五匹絹。）
（畢，指令某官出車，某出騎，某吏等修，違者必死。）
（一更後方散。）
（後日處分悉了，家人便引道，每至祭所，留下歆饗。）
（饗畢，又上馬去。）
（凡十餘里，已及郊外，遂不見。）
（至夜，停車騎，妻子欲哭，棺中語云）
家 人：吾在此，汝等因弊，無用哭也。
（霸家在都，去岐陽千餘里。）
（每至宿處，皆不令哭。）
家 人：（行數百里，忽謂子曰）今夜可無寐。有人欲盜好馬，宜預為防也。
（家人遠涉困弊，不依約束，爾夕竟失馬。）
（及明啟曰，霸云）
家 人：吾令防盜，何故貪寐雖然，馬終不失也。近店東有路向南，可遵此行十餘里，有
藂林，馬係在林下。
（往取，如言得之。）
（及至都，親族聞其異，競來弔慰，朝夕謁請，霸棺中皆酬對，莫不■踧。）
（觀聽聚喧，家人不堪其煩。）
家 人：（霸忽謂子云）客等往來，不過欲見我耳。汝可設廳事，我欲一見諸親。
（其子如言，眾人於庭伺侯。）
久 之：我來矣。
（命卷幃。）
（忽見霸，頭大如甕，眼赤睛突，瞪視諸客等■莫不顛仆，稍稍引去。）
久 之：（霸謂子曰）人神道殊，屋中非我久居之所，速殯野外。
（言訖不見，其語遂絕。）
（○安宜坊書生）
（開元末，東京安宜坊有書生，夜中閉門理書。）
（門隙中忽見一人出頭。）
一 人：（呵問何輩）我是鬼，欲相就。
（因邀書生出門。）
（書生隨至門外，畫地作「十」字，因爾前行，出坊至寺門鋪。）
書 生：寺觀見，必不得度。
一 人：（鬼言）但隨我行，無苦也。
（俄至定鼎門內。）
（鬼負書生從門隙中出，前至五橋。）
（道傍一塚，天窗中有火光。）
（鬼復負書生上天窗側，俯見一婦人，對病小兒啼哭，其夫在傍假寐。）
（鬼遂透下，以手掩燈。）
（懼，呵其夫云）
婦 人：兒今垂死，何忍貪臥適有惡物掩火，可強起明燈。
（夫起添燭。）
（鬼迴避婦人，忽取布袋盛兒，兒猶能動於布袋中，鬼遂負出。）
（至天窗上，兼負書生下地，遂入定鼎門。）
（至宅，謝曰）
書 生：吾奉地下處分，取小兒，事鬚生人作伴，所以有此煩君，當可恕之。
（言訖乃去。）
（其人初隨鬼行，所止之處，輒書「十」字。）
（翌日，引其兄弟覆之，「十」字皆驗。）
（因至失兒家問之，亦同也。）
（○裴盛）
婦 人：（董士元云）義興尉裴盛晝寢，忽為鬼引，形神隨去。雲奉一兒。至兒家，父母
夾兒臥，前有佛事。鬼云：『以其佛，生人既至。』鬼手一揮，父母皆寐。鬼令
盛抱兒出牀，抱兒喉有聲，父母驚起，鬼乃引盛出。盛苦邀其至舍，推入形中乃
悟。
（○黎陽客）
（開元中，有士人家貧，投丐河朔。）
（所抵無應者，轉至黎陽。）
（日已暮，而前程尚遙，忽見路傍一門，宅宇甚壯。）
（夜將投宿，乃前扣門。）
（良久，奴方出，客曰）
士 人：日暮，前路不可及，輒寄外舍。可乎？
門 奴：請白郎君。
（乃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