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一 至 第七七〇
７６１＊＊時間： 地點：
楊 戩：（且說楊戩在銀安殿啟子牙曰）方纔弟子臨陣，見殷洪所掌，實是陰陽鏡。今日
若不是哪吒，定然壞了幾人。弟子往太華山去走一遭，見赤精子師伯，看他如何
說。
（子牙沉吟半晌，方許前去。）
（楊戩離了西岐，借土遁到太華山來，隨風而至。）
（來到高山，收了遁術，逕進雲霄洞來。）
赤精子：（赤精子見楊戩進洞）楊戩，你到此有何說話？
（楊戩行禮，口稱）
楊 戩：師伯，弟子來見，求借陰陽鏡與姜師叔，暫破成湯大將，隨即奉上。
赤精子：前日殷洪帶下山去，我使他助子牙伐紂，難道他不說有寶在身？
楊 戩：弟子單為殷洪而來。現殷洪不曾歸周，如今反伐西岐。
（道人聽罷，頓足歎曰）
準提道：吾錯用其人！將一洞珍寶盡付殷洪。豈知這畜生反生禍亂！
赤精子：（赤精子命楊戩）你且先回，我隨後就至。
（楊戩辭了赤精子，借土遁回西岐，進相府，來見子牙。）
子 牙：你往太華山見你師伯如何說？
楊 戩：果是師伯的徒弟殷洪。師伯隨後就來。
（子牙心下焦悶。）
（過了三日，門官報入殿前）
門 官：赤精子老爺到了。
（子牙忙迎出府前。）
（二人攜手上殿。）
赤精子：子牙公，貧道得罪！吾使殷洪下山，助你同進五關，使這畜生得歸故土。豈知負
我之言，反生禍亂。
子 牙：道兄如何把陰陽鏡也付與他？
赤精子：貧道將一洞珍寶盡付與殷洪。恐防東進有礙，又把紫綬仙衣與他護身，可避刀兵
水火之災。這孽障不知聽何人唆使，中途改了念頭。也罷，此時還未至大決裂，
我明日使他進西岐贖罪便了。
（一宿不表。）
（次日，赤精子出城至營，大呼曰）
次 日：轅門將士傳進去，著殷洪出來見我。
７６２＊＊時間： 地點：
（話說殷洪自敗在營，調養傷痕，切齒痛恨，欲報一石之讎。）
殷 洪：（忽軍士報）有一道人，坐名請千歲答話。
（殷洪不知是師父前來，隨即上馬，帶劉甫、苟章，一聲炮響，齊出轅門。）
（殷洪看見是師父，便自置身無地；欠背打躬，口稱）
殷 洪：老師，弟子殷洪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赤精子：殷洪，你在洞中怎樣對我講？你如今反伐西岐，是何道理？徒弟，開口有願，出
語受之，仔細四肢成為飛灰也！好好下馬，隨吾進城，以贖前日之罪，庶免飛灰
之禍。如不從我之言，那時大難臨身，悔無及矣！
殷 洪：老師在上，容弟子一言告稟：殷洪乃紂王之子，怎的反助武王。古云：『子不言
父過。』況敢從反叛而弒父哉。即人神仙佛，不過先完綱常彝倫，方可言其沖舉
。又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遠矣。』且老師之教弟子，且
不論證佛成仙，亦無有教人有逆倫弒父之子。即以此奉告老師，老師當何以教我
？
赤精子：（赤精子笑曰）畜生！紂王逆倫滅紀，慘酷不道，殺害忠良，淫酗無忌。天之絕
商久矣。故生武周，繼天立極。天心效順，百姓來從。你之助周，尚可延商家一
脈；你若不聽吾言，這是大數已定，紂惡貫盈，而遺疚於子孫也。可速速下馬，
懺悔往愆。吾當與你解釋此罪尤也。
殷 洪：（殷洪在馬上正色言曰）老師請回。未有師尊教人以不忠不孝之事者。弟子實難
從命！俟弟子破了西岐逆孽，再來與老師請罪。
赤精子：（赤精子大怒）畜生不聽師言，敢肆行如此！
（仗手中劍飛來直取。）
殷 洪：（殷洪將戟架住）老師何苦深為子牙，自害門弟！
赤精子：武王乃是應運聖君，子牙是佐周名士，子何得逆天而行橫暴乎！
（又把寶劍直砍來。）
（殷洪又架劍，口稱）
殷 洪：老師，我與你有師生之情，你如今自失骨肉而動聲色，你我師生之情何在？若老
師必執一偏之見，致動聲色，那時不便，可惜前情教弟子一場，成為畫餅耳。
準提道：（道人大罵）負義匹天！尚敢巧言！
（又一劍砍來。）
殷 洪：（殷洪面紅火起）老師，你偏執己見，我讓你三次，吾盡師禮；這一劍吾不讓你
了！
（赤精子大怒，又一劍砍來。）
（殷洪發手，赴面交還。）
（正是：
（ 師徒共戰掄劍戟，悔卻當初救上山。）
７６３＊＊時間： 地點：
（話說殷洪回手與師父交兵，已是逆命於天。）
（戰未及數合，殷洪把陰陽鏡拿出來，欲愰赤精子。）
（赤精子見了，恐有差訛，借縱地金光法走了，進西岐城，來至相府。）
（子牙接住，問其詳細。）
（赤精子從前說了一遍。）
（眾門人不服，俱說）
眾門人：赤老師，你太弱了。豈有徒弟與師尊對持之理！
（赤精子無言可答，納悶廳堂。）
７６４＊＊時間： 地點：
（且說殷洪見師父也逃遁了，其志自高；正在中軍與蘇侯共議破西岐之策。）
殷 洪：（忽轅門軍士來報）有一道人求見。
殷 洪：（殷洪傳令）請來。
（只見營外來一道人，身不滿八尺，面加瓜皮，獠牙巨口，身穿大紅，頸上帶一
（串念珠，──乃是人之頂骨，──又掛一金鑲瓢，──是人半個腦袋，──眼
（、耳、鼻中冒出火焰，如頑蛇吐信一般。）
（殷殿下同諸將觀之駭然。）
（那道人上帳，稽首而言曰）
打稽首：那一位殷殿下？
殷 洪：吾是殷洪。不知老師那座名山？何處洞府？今到小營，有何事吩咐？
那道人：吾乃骷髏山白骨洞一氣仙馬原是也；遇申公豹請吾下山助你一臂之力。
（殷洪大喜，請馬元上帳坐了）
殷 洪：請問老師吃齋，吃葷？
那道人：吾乃吃葷。
（殷洪傳令，軍中治酒，管待馬元。）
（當晚已過。）
（次日，馬元對殷洪曰）
馬 元：貧道既來相助，今日吾當會姜尚一會。
（殷洪感謝。）
（道人出營，至城下，只請姜子牙答話。）
探馬報：（報馬報入府中）啟丞相：城外有一道人請丞相答話。
子 牙：吾有三十六路征伐之厄，理當會他。
忙傳令：排隊伍出城。
（子牙隨帶眾將、諸門人出得城來。）
（只見對面來一道人，甚是醜惡。）
（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 髮似硃砂臉似瓜，金睛凸暴冒紅霞。）
（竅中吐出頑蛇信，上下斜生利刃牙。）
（大紅袍上雲光長，金葉冠拴紫玉花。）
（腰束麻絛太極扣，太阿寶劍手中拿。）
（封神榜上無名姓，他與西方是一家。）
７６５＊＊時間： 地點：
話說子：（話說子牙至軍前）道者何名？
馬 元：吾乃一氣仙馬原是也。申公豹請吾下山，來助殷洪，共破逆天大惡。姜尚，休言
你闡教高妙，吾特來擒汝，與截教吐氣。
子 牙：申公豹與吾有隙，殷洪誤聽彼言，有背師教，逆天行事，助極惡貫盈之主，反伐
有道之君。道者既是高明，何得不順天從人，而反其所事哉。
馬 元：（馬元笑曰）殷洪乃紂王親子，反說他逆天行事。終不然轉助爾等，叛逆其君父
，方是順天應人。姜尚，還虧你是玉虛門下，自稱道德之士，據此看來，真滿口
胡言，無父無君之輩！我不誅你，更待何人！
（仗劍躍步砍來。）
（子牙手中劍赴面交還。）
（未及數合，子牙祭打神鞭打將來。）
（馬元不是『封神榜』上人，被馬元看見，伸手接住鞭，收在豹皮囊裏。）
（子牙大驚。）
（正戰之間，忽一人走馬軍前，鳳翅盔、金鎖甲、大紅袍、白玉帶、紫驊騮，大
（喝一聲）
子 牙：丞相，吾來也！
（子牙看時，乃秦州運糧官、猛虎大將軍武榮。）
（因催糧至此，見城外廝殺，故來助戰。）
（一馬衝至軍前，展刀大戰。）
（馬元抵武榮這口刀不住，真若山崩地裂，漸漸筋力難支。）
馬 元：（馬元默念咒）疾！
（忽腦袋後伸出一隻手來，五個指頭好似五個斗大冬瓜，把武榮抓在空中，望下
（一摔，一腳屣住大腿，兩隻手端定一隻腿，一撕兩塊，血滴滴取出心來，對定
（子牙、眾周將、門人：「嘓喳嘓喳」，嚼在肚裏；大呼曰）
子 牙：姜尚，捉住你也是這樣為例！
（把眾將嚇得魂不附體。）
（馬元仗劍，又來搦戰。）
土行孫：（土行孫大呼曰）馬元少待行惡，吾來也！
（掄開大棍，就打馬元一棍。）
（馬元及至看時，是一個矮子。）
馬 元：（馬元笑而問曰）你來做甚麼？
土行孫：特來拿你。
（又是一棍打來。）
馬 元：（馬元大怒）好孽障！
（綽步撩衣，把劍往下就劈。）
（土行孫身子伶俐，展動棍就勢已鑽在馬元身後，拎著鐵棍把馬元的大腿連腰，
（打了七八棍；把馬元打得骨軟筋酥，招架著實費力。）
（怎禁得土行孫在穴道上打。）
（馬元急了，念動真言，伸出那一隻神手，抓著土行孫，望下一摔。）
（馬元不知土行孫有地行道術，摔在地下，就不見了。）
馬 元：想是摔狠了，怎麼這廝連影兒也不見了？
（正是：
（ 馬元不識地行妙，尚將雙眼使模糊。）
７６６＊＊時間： 地點：
（且說鄧嬋玉在馬上見馬元將土行孫摔不見了，只管在地上瞧，鄧嬋玉忙取五光
（石發手打來。）
（馬元未曾隄防，臉上被一石頭，只打的金光亂冒：「哎呀」一聲，把臉一抹，
（大罵）
馬 元：是何人暗算打我？
（只見楊戩縱馬舞刀，直取馬元。）
（馬元仗劍來戰楊戩。）
（楊戩刀勢疾如飛電，馬元架不住三尖刀，只得又念真言，復現那一隻神手，將
（楊戩抓在空中，往下一摔，也像撕武榮一般，把楊戩心肺取將出來，血滴滴吃
（了。）
馬 元：（馬元指子牙曰）今日且饒你多活一夜，明日再來會你。
（馬元回營。）
（殷洪見馬元道術神奇，食人心肺，這等凶猛，心中甚是大悅。）
（掌鼓回營，治酒與大小將校只飲至初更時候。）
（不表。）
７６７＊＊時間： 地點：
（且說子牙進城至府，自思）
話說子：今日見馬元這等凶惡，把人心活活的吃了，從來未曾見此等異人。楊戩雖是……
如此，不知凶吉。
（正是放心不下。）
７６８＊＊時間： 地點：
（卻說馬元同殷殿下飲酒，至二更時分，只見馬元雙眉緊皺，汗流鼻尖。）
殷 洪：老師為何如此？
馬 元：腹中有點痛疼。
鄭 倫：想必吃了生人心，故此腹中作痛；吃些熱酒沖一沖，自然無事。
（馬元命取熱酒來吃了；越吃越疼。）
（馬元忽的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下亂滾，只叫）
馬 元：疼殺我也！
（腹中嗗㖨㖨的響。）
鄭 倫：老師腹中有響聲，請往後營方便方便，或然無事，也不見得。
（馬元只得往後邊去了。）
（豈知是楊戩用八九元功，變化騰挪之妙，將一粒奇丹，使馬元瀉了三日，瀉的
（馬元瘦了一半。）
７６９＊＊時間： 地點：
（且說楊戩回西岐來見子牙，備言前事。）
（子牙大喜。）
楊 戩：（楊戩對子牙曰）弟子權將一粒丹使馬元失其形神，喪其元氣，然後再做處治；
諒他有六七日不能得出來會戰。
（正言之間，忽哪吒來報）
哪 吒：文殊廣法天尊駕至。
（子牙忙迎至銀安殿，行禮畢，又見赤精子，稽首坐下。）
文 殊：（文殊廣法天尊曰）恭喜子牙公，金臺拜將，吉期甚近！
子 牙：今殷洪背師言而助蘇護征伐西岐，黎庶不安；又有馬元凶頑肆虐；不肖如坐針氈
。
文 殊：（文殊廣法天尊曰）子牙公，貧道因聞馬元來伐西岐，恐誤你三月十五日拜將之
辰，故此來收馬元。子牙公可以放心。
子 牙：（子牙大喜）若得道兄相助，姜尚幸甚，國家幸甚！但不知用何策治之？
天 尊：（天尊附子牙耳曰）如要伏馬元，須是……如此如此，自然成功。
（子牙忙令楊戩領法旨。）
（楊戩得令，自去策應。）
（正是：
（ 馬元今入牢籠計，可見西方有聖人。）
７７０＊＊時間： 地點：
（話說子牙當日申牌時分，騎四不相，單人獨騎，在成湯轅門外若探望樣子，用
（劍指東畫西。）
只 見：（只見巡哨探馬報入中軍曰）稟殿下：有子牙獨自一個在營前探聽消息。
殷 洪：（殷洪問馬元曰）老師，此人今日如此模樣，探我行營，有何奸計？
馬 元：前日誤被楊戩這廝，中其奸計，使貧道有失形之累；待吾前去擒來，方消吾恨。
（馬元出營，見子牙怒起，大叫）
馬 元：姜尚不要走！吾來了！
（綽步上前，仗劍來取。）
（子牙手中劍急架相還。）
（步獸相交，未及數合，子牙撥騎就走。）
（馬元只要拿姜子牙的心重，怎肯輕放，隨後趕來。）
（不知馬元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 太極圖殷洪絕命）
（詩曰：
（ 太極圖中造化奇，仙凡迥隔少人知。）
（移來幻化真玄妙，懺過前非亦浪思。）
（弟子悔盟師莫救，蒼天留意地難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