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六〇
５１＊＊時間： 地點：
（一日遊至洛陽，見一女子遊玩而至，年方二八，輕盈秀雅，窈窕妖嬈，眼含秋波，眉如
（新月，過處人人注意，行來個個皆思。）
（李白有詩可以贊之。）
（詩云）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洞 賓：（洞賓思曰）廣寒仙子，水月觀音，吾曾見過，未有如此妖態動人者。傾國傾城，沉魚落
雁，宜頌矣。
（不覺心動，前近問之。）
行人甲：（曰）乃歌舞名妓白牡丹也。
洞 賓：（呂曰）良家女子則不可妄議，彼花柳中人，吾可得而試之。況此婦飄飄出塵，已有三分
仙氣，觀其顏色艷麗，獨鍾天地之秀氣，而取之大有理益。
（於是自化為絕樣才子，以劍作隨行童子，丹點白金一錠，竟往牡丹之家，納其物而拜之
（。）
（那女子露朱脣以答禮，啟皓齒以陳詞，更兼洞賓少年美貌，天稱其心，注意頻觀，妖態
（畢露；含情凝笑，百媚俱生。）
（比乍遇之時，又增十倍矣。）
（請問洞賓姓名，洞賓以回道人答之。）
（洞賓更通賂豔，牡丹深加眷戀。）
（俄爾酒至，對飲劇歡。）
（酒至半酣，牡丹持酒醉勸，呈婉轉之喉，歌新豔之曲。）
５２＊＊時間： 地點：
（此時洞賓以為掌上之舞，般般出眾，種種動人。）
（洞賓忘卻仙凡，不覺大醉。）
（醉而就寢，牡丹媚態百端，洞賓溫存萬狀，魚水相投，不為過也。）
（雲雨之際，各呈風流，女欲罷而男不休，男欲止而女不願。）
（且洞賓本是純陽，豈肯為此一洩；牡丹正當陰盛，終無求免之心。）
（自夜達旦，兩相採戰，皆至倦而始息。）
５３＊＊時間： 地點：
（自此洞賓連宿數晚，雲雨多端，並不走洩。）
（牡丹深怪，以為）
牡 丹：有此異人，吾今盡其技之所長以迎之，不怕彼不降也。
（是夜呈飛鸞之勢，效舞鳳之形，盡春意之作為，竟不能得其一洩。）
（牡丹自覺困倦，乃謂之曰）
牡 丹：君異人也。吾今骨軟神疲矣。
（洞賓以久戀風塵，恐道友知覺，乃托言欲歸。）
（牡丹極留之，至涕泣不忍捨。）
（洞賓乃為之約而去。）
（〔第二十八回 仙侶戲弄洞賓〕）
５４＊＊時間： 地點：
（且說鐵拐老仙，一日下游凡界，正在江淮外海等處，偶遇何仙姑飄飄而來。）
（鐵拐招之同行。）
鐵 拐：（因問仙姑曰）汝從何來？
仙 姑：有唐廣貞，因血疾別夫修道，吾從而渡之。
鐵 拐：（鐵拐戲之曰）惟汝無夫，亦欲他人無夫耶？
仙 姑：人皆有妻，汝何獨無妻乎？
鐵 拐：獨留與卿作配耳。
（二人正戲語間，忽藍采和騎張果之驢至，喝曰）
采 和：好好做甚事來？道友之中，一人宿娼妓，你二人又私相調戲，大玷仙教清規，吾將汝等奏
帝去也。
鐵 拐：汝從何來？
采 和：吾見蝙蝠老兒息歇，吾盜其驢，周遊八極耳。
鐵 拐：好，好，我等並無作賊，汝盜張果老之驢，贓物現在，乃欲強曰奏人耶？我等當先奏汝矣
。
（鐵拐向前故奪其驢，三人相與大笑。）
鐵 拐：（鐵拐徐問曰）何人宿娼？
采 和：汝果不知耶？呂洞賓嫖淫白牡丹，綢繆特甚，今暫相別，日復至矣。
鐵 拐：鍾離每稱其徒資質高邁，卻用如此功夫，不如同往戲之何如？
仙 姑：可。
采 和：汝二人先往，吾當送驢還果老去也。
（於是鐵拐作丐夫，仙姑作丐婦，商議如此如此，竟往白牡丹家去。）
５５＊＊時間： 地點：
（卻說白牡丹自別回道人，終夜思其所動所為，必非凡品。）
（正在獨坐沉吟，忽有貧子來乞。）
牡 丹：何故到此？
鐵 拐：醫汝心病。
（牡丹極有眼力，見其人言語古怪，神氣非常，與他人面目不同，與以酒食，二人求益則
（益之，以財物求，又與之。）
仙 姑：（仙姑乃謂牡丹曰）汝曾思回道人乎？
牡 丹：然。
仙 姑：汝知其不洩精之故乎？
牡 丹：正不知其故耳。
仙 姑：彼仙人也。吾今教汝，候其再至，交感正濃之時，故以手忽指其兩肋，彼一時驚覺，必洩
其精，此謂迅雷不及掩耳，乃奪生之奇方也。汝得之可不死矣，切勿露其機。
（牡丹欲再問，忽不見二人。）
牡 丹：彼皆仙人也，其言不可不信。
（次日洞賓果踐約至其家。）
（牡丹喜甚，置酒共飲。）
（夜來與雲雨，大展其能。）
（至洞賓恣意之時，以手指其兩肋，洞賓忽然驚覺，不及提防，一洩其精。）
洞 賓：（洞賓起曰）誰教汝如此？
牡 丹：昨有貧子教我。
洞 賓：此二仙何饒舌至此。
（牡丹細問其故，洞賓）
洞 賓：吾乃純陽也。彼二貧子，鐵拐、何仙姑耳。
（牡丹再懇求渡。）
洞 賓：汝塵緣未滿，須當滿足。
洞 賓：（因與牡丹一物曰）服此可以脫凡。
（乃呼童子至前，喝聲復成劍，佩腰間騰空而起。）
（後來牡丹亦仙去。）
（〔第二十九回 三至岳陽飛渡〕）
（洞賓在牡丹家洩後，一別不敢復至。）
（因自念曾有渡盡世人之言，今何未能？乃復遊於岳陽之間，以賣油為名，暗想有買不求
（添者渡之。）
（賣幾一年，所遇皆過求利己者。）
（惟一老嫗持一壺市油。）
（洞賓與之，即持去。）
洞 賓：（洞賓訝之）凡買物者皆求益，汝獨不求何也？
老 嫗：（嫗曰）所意惟一壺，今已滿足，君之功多矣。何敢求益。
（復以酒謝洞賓。）
（洞賓欲渡之，見其屋間有井，乃以米數粒投井中，謂姥曰）
洞 賓：賣此可以致富。
（老嫗留之，不答而去。）
（嫗回視井中，水皆酒也。）
（賣之一年，果大富。）
５６＊＊時間： 地點：
（一日洞賓又至其家，老嫗不在家中，問其子曰）
洞 賓：數年賣酒何如？
老嫗子：（其子曰）好則好矣，但苦於豬無糟耳。
洞 賓：（洞賓嘆曰）人心貪得無厭，一致於此。
（乃取其米而行。）
（老嫗歸視之，井皆水矣。）
（嫗急追之。）
（洞賓從岳陽渡洞庭，同鍾離渡湘子而去。）
（留詩其上云）
（朝遊蓬島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
（三至岳陽人不識，吟詩飛過洞庭湖。）
（後至宋政和中，宮中有人曰，嘗見邪魅類王妃嬪，屢為祟。）
（上多設計較，竟莫能除。）
（自二月至三月初九，六十日。）
（一夜，夢見金甲丈夫，形類道士，碧蓮刀，紫藕柄，手執水晶如意，謁上曰）
洞 賓：臣奉上帝命，來治此祟。
（即召一金甲丈夫祛祟，捉而斬之且盡。）
宋徽宗：（上問）丈夫何人？
洞 賓：此乃陛下所封義勇真君，關羽也。
（上勉勞再三。）
宋徽宗：（因問）張飛何在？
洞 賓：（羽曰）張飛為臣累，卻世世勞苦一身，今已為陛下生於湘州家矣。
（上問道士姓名，道士）
洞 賓：我乃呂純陽，四月十四日生。
（由是知其為洞賓也。）
５７＊＊時間： 地點：
（自此宮禁安然。）
（遂詔天下有洞賓香火處，皆加妙通真人之名。）
（其神通妙用，不能盡述。）
（仍有詩詞歌訣，皆存留於世。）
（後岳武穆父果夢張飛托世，故以飛為名云。）
（〔第三十回 湘子造酒開花〕）
（韓湘子，字清夫，唐人韓文公之猶子也。）
（生有仙骨，索性不羈，厭繁華濃麗，喜恬淡清幽。）
（佳人美女，不能蕩其心；旨酒甘餚，不能溺其志。）
（惟刻意修煉之法，潛心黃白之術。）
（文公屢勉之學。）
湘 子：（湘曰）湘之所學與公異。
（文公怒而叱之。）
５８＊＊時間： 地點：
（一日，出外訪道尋師，正與純陽、雲房相遇，乃棄家從之遊，得傳其道。）
（後到一處，見仙桃紅熟，湘子緣樹而摘之，忽枝斷墮地，身死而屍解。）
（湘子欲渡文公，因其人持正，故先以術動之。）
（適其年天旱，帝命文公出南壇祈禱雨雪，久禱不得，將罷官。）
（湘子化作道士，立一招牌曰）
湘 子：出賣雨雪。
（人報文公，文公使人請之祈禱，道人登臺作法，俄爾天大雪雨。）
韓 愈：（文公未信其妙，謂道士曰）此雪我所祈乎，汝所祈乎？
湘 子：我所祈也。
韓 愈：（公曰）何以憑據？
湘 子：平地雪厚三尺三寸。
（公使人度之，果然，公略信其異。）
５９＊＊時間： 地點：
（一日，文公壽誕，親友盈門稱賀，設席大宴。）
（忽湘子歸，與公祝壽。）
韓 愈：（公且喜且怒，湘坐席間，公問曰）汝久遊在外，不知所學何事，試作一詩，以觀汝志。
（湘子啟口便吟，詩曰）
湘 子：青山雲水隔，此地是吾家。
手扳雲霞液，賓晨唱落霞。
琴彈碧玉洞，爐煉白朱砂。
寶鼎存金虎，芝田養白鴉。
一瓢藏造化，三尺斬妖邪。
解造逡巡酒，能開頃刻花。
有人能學我，同共看仙葩。
韓 愈：（公覽之曰）子能奪造化之權耶？
（公即命造酒開花。）
（湘子取樽至席前，以金盆蓋之。）
（少頃開看，果成美酒。）
（又聚土成堆，不移時開碧花一朵，似牡丹差大，顏色更麗。）
（花開現出金字二行云）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文公讀之，不解其意。）
湘 子：（湘曰）他日自驗，天機不可預洩也。
（眾皆稱異。）
（於是飲酒極歡。）
（飲罷，湘復辭公遊去。）
（〔第三十一回 救叔藍關掃雪〕）
６０＊＊時間： 地點：
（卻說唐憲宗素性好佛，一日兩蕃僧進佛骨，其色紅潤光燄。）
（憲宗惑之，欲迎之入宮，諸臣莫敢言其非。）
（文公以為異端不祥之兆，乃上表諫之。）
（以為）
（佛乃夷狄之法，自黃帝以來，禹、湯、文、武皆享壽考，百姓安樂，當是時未有佛也。
（）
（迨漢明帝時，始有佛法，亂亡相繼，運祚不長。）
（宋、齊、梁、陳、元魏以下，事佛漸謹，年代尤促，惟梁武在位四十八年，三捨身為佛
（家奴，竟為侯景所迫，餓死臺城。）
（內此觀之，則佛不足信明矣。）
（如其身在，奉命來朝，陛下容納，不過宣政一見，禮賓一設，賜衣一袋，衛而出境，不
（令惑眾。）
（況其身死枯朽之骨，豈宜入宮？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舉其罪，臣實矜之。）
（悉付有司，投諸水火，以斷天下之疑，絕後世之惑。）
（佛如有靈，能作禍福，凡有災咎，宜加臣身。）
（表上，憲宗大怒，議降潮州，限日起行。）
（文公別家，遂往潮州而去。）
（行不數日，彤雲四起，寒風急飄，紛紛雪下。）
（文公行至一處，雪深數尺，馬不能進，路不可知，又無人家可問。）
（約馬退轉，亦無歸路。）
（風緊雪飄，衣衫盡濕，凍餒難禁，愁苦無訴。）
（忽一人衝寒尋路，掃雪而來，視之乃湘子也。）
湘 子：（向前謂公曰）公憶昔日花間之語乎？
韓 愈：（公問）此地何處？
湘 子：（湘子曰）此藍關耳。
（公嗟嘆久之，乃曰）
韓 愈：事固有數如此，吾為汝足前日之句。
（詩曰）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
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
（乃與湘至藍關傳舍中宿焉，公方信湘之言不誣也。）
（是夜，公與湘論往來之事、修真其道，公深悅服。）
湘 子：（次日湘辭行，出藥一瓢與公曰）服一粒，可以禦寒暑。
（公恍然。）
湘 子：（湘曰）公不久即西歸，不惟無恙，且將復用於朝。
韓 愈：（公曰）此後復有相見之期乎？
湘 子：（湘曰）前期未可知也。
（乃飄然而逝。）
（後復渡文公仙去。）
（〔第三十二回 鍾呂弈棋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