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11**時間: 地點:
(卻說先生知其徒之母已死,乃自思曰)
鐵 拐:彼守我之屍而不終者,迫於母也。彼之母死而不克送者,累於我也。我不為之起死回生,
彼將終身抱恨矣!
(於是,手提鐵拐,肩背葫蘆,逕至楊家。)
(只見楊子哀號哽嚥,頓足捶胸,撫棺長恨,欲拔劍自刎。)
鐵 拐:(鐵拐進前問故曰)死生有命,不可強求。人子事親,生盡孝,死盡忠,棺槨衣衾,卜之
宅兆,哀戚送之足矣,何必以死繼之?
楊 子:我因吾師神出華山,令吾守魄,約以遊魂七日不返,方可化之,及守至六日,適吾母以疾
聞,勢不能待,竟化師魄而歸。及歸,而吾母已死。是內不能盡孝於母,外不能盡信於師
,母必以我慢命為不孝,師必以我之失信為不忠。不孝不忠,眾人恥於當時,君子羞於後
世。天地罪人,世間廢物,速死猶晚,何敢生焉?
(言訖,復欲自刎。)
鐵 拐:(先生持之曰)忠孝在於立心,君心如此,則君所謂不忠不孝者,實大忠大孝也。吾因出
遊,得異人傳授起死靈丹,必待善人方可援救。今子善人也,試與爾母服之,或能回生未
可知也。
(楊子聞言,急忙拜跪求藥。)
(先生於葫蘆中取出一丸與之,以水調灌母口中。)
12**時間: 地點:
(須臾,氣續臉紅,長嘆一聲而起,如素無病者。)
(合家稽首拜謝先生,求其姓名。)
鐵 拐:吾即汝師也。因汝化我屍,我附他形而起。又知汝母已死,恐必相怨於吾,故來相救耳。
今聞汝言,吾子之用心不是過也,汝母今日回生,可就終養。
鐵 拐:(復以一丸遣楊子曰)服此可以延年,且尚有會日也。
(楊子再欲求問,先生忽化清風而去。)
(楊子望空拜謝,服其丸,事母終老,尋李鐵拐舊處。)
(二百年後,鐵拐引之同升。)
(〔第八回 戲放青牛亂宮〕)
13**時間: 地點:
(卻說鐵拐自救其徒之母,復歸老君之所。)
老 君:今番汝卻了悟也。
(乃設宴相款,極歡而罷。)
14**時間: 地點:
(一日,老君出遊,鐵拐與諸仙童戲曰)
鐵 拐:青牛在此,與汝各跨一會,遊樂何如?
仙童乙:(仙童曰)可。
(於是鐵拐向前解其繩鎖,將欲跨之,那青牛見其形貌跛惡,打了一驚,脫其韁勒,如天
(崩地裂,逃出雲霄。)
(鐵拐同仙童追趕半日不能得,乃兩下各相埋怨爭論。)
老 君:(適老君歸)何故爭嚷?
仙童丙:(一童告曰)鐵拐與二童欲騎青牛。牛見鐵拐驚恐,逃韁而去,四方尋覓不得,是以爭論
。
老 君:(老君呼眾責曰)此牛前番飛下凡間,惹下許多災殃,遣人力追而得,吾故鎖之。今汝等
閒戲放逸,又不知何如作禍人間,罪過非小也!
(因杖其二童,謫降鐵拐下凡,將功兌過,方許復歸。)
(一面使人尋覓青牛去了。)
15**時間: 地點:
(卻說那牛得脫韁鎖,如龍歸海,似虎還山,跳躍千般,奔騰萬狀,竟投西域而去。)
(忽聞喜樂喧天,笙歌聒耳,回頭一顧,乃大秦國之處,見)
(緩緩燈火,輝太極之林光;裊裊香煙,接九天之雲霧。)
(品物極水陸之陳,窈窕盡燕趙之美。)
(翩翩舞袖,百媚春色;婉轉歌聲,雕樑旋繞。)
(果王家之極樂,人世之大歡。)
(青牛見此,頑心頓生。)
牛 精:此處快樂如此,我不在此居住,欲何往之?
(於是顯有神通,竟入宮掖。)
(先將國王攝出,置於二十里外虯松巖下。)
(忽宮中鼎沸,王后傳旨,不見國王。)
(俄爾,王從空飛下,狀貌恰肖,淫亂後宮,無能辨者。)
(惟王后察其舉動言談,非王體態。)
(次早,傳旨宮中有怪,群臣皆至觀望。)
(牛精慨然冠服臨朝,群臣亦莫之辨。)
(惟后力言其非。)
(群臣正無可奈何,值欽天監奏稱,妖星犯主星至急。)
(群臣猜疑,然亦未敢明言現在之王為怪,因出榜尋覓真主。)
(俄爾有樵夫報稱二十里外,虯松巖下,有一人王冠王服,號叫群臣救援。)
(群臣聞言,悉奔迎駕。)
(牛精在宮內大怒,竟將后收冷宮。)
(諸嬪見其威勇,任其淫辱,莫敢言其非者。)
16**時間: 地點:
(且說群臣救駕,見王立在巖上高峭處,不能得下,乃用架及巖,使大力者以繩繫筐,盛
(王於筐中,漸放而下。)
(群臣拜伏請罪,請問其故。)
大秦王:(王言)昨夜二更,有牛頭一人,越入宮中,負朕於此。
臣 甲:其人今假陛下容貌,現在宮中。王后指斥其怪,且被囚入冷宮矣。
大秦王:(王曰)似此,可差羽林軍進宮,擒出斬首。
(一聲旨下,羽林軍士火砲震天,旌旗耀日,望後宮進發。)
(國王、群臣督其陣後。)
(方入宮門,忽宮中大喝一聲,那妖放出一把火來,燒得羽林軍士,七東八西,自相踐踏
(,死者不計其數。)
(群臣急退,國王退入太廟。)
大秦王:(王曰)吾觀此妖,法術無邊,不可以人力敵也。眾卿有何高見捉妖,速奏朕知。
臣 乙:(言猶未了,一臣出班奏曰)離此十里有一玄女神廟,其神最靈,四境之內,凡有災殃,
求之必應。況陛下為社稷之主,宮殿乃根本之區,怪物放恣如此,神女豈容之哉!願陛下
竭誠齋戒致禱,玄女神娘必能顯跡驅除也。
(〔第九回 秦王請禱玄女〕)
17**時間: 地點:
(卻說國王聞奏,竟如其言,沐浴齋宿,傳檄親禱於玄女廟中,檄曰)
(朕膺天命,撫有大秦。)
(萬幾朝夕乾乾,民瘼晨昏切切。)
(深幸民安如堵,災禍不生;不意變起蕭牆,患生宮掖。)
(今有牛頭妖怪,潛入深宮,逞異類之雄威,放朕躬於巖穴;起豺狼之毒性,囚朕后於冷
(宮。)
(淫辱妃娥,污穢宮閫,八方懷怒,七廟含羞。)
(曾敕羽林問罪,反遭屠戮之凶。)
(故宣司馬報仇,又乏制禦之策。)
(虔心請禱,祈顯神靈。)
(倘殲妖物於宮闈,願敕廟貌於不朽。)
(檄文傳至,神明鑒之!)
(國王既禱廟中,將檄文燒化,自回太廟,與群臣商議破妖之策去了。)
18**時間: 地點:
(卻說玄女覽過檄文,登雲一看,乃知青牛作禍。)
玄 女:老君何故疏虞,致令此怪作禍。本待誅戮,但於老君面上不便。
(於是一面差人將簡書奉知老君,一面托夢於國王曰)
玄 女:可於明日點兵攻擊,我自有制妖之法。
(大喝一聲甦醒。)
(國王驚醒,乃是南柯一夢。)
大秦王:(即起呼群臣曰)適來夢一女子,教我點兵攻擊,彼自有制妖之法,此夢果可信乎?
臣 乙:此必玄女指示,可依其言行之,必有應驗。
(國王次早傳令,點兵五十萬,圍走後宮。)
(那妖正在宮中作法,聞兵四面圍壅,即噴一口法水,化成火輪火箭。)
(正待要燒秦兵,忽一女手執淨水瓶,從空撒下,其火盡滅。)
(青牛向空一望,只見玄女在上,急欲變去,被玄女將劍一指,現出真形,不能得脫。)
19**時間: 地點:
(且說老君在堂上查青牛之事,忽報玄女使至。)
(喚入,使者呈上雲箋。)
(老君開讀,略曰)
(道長靜居法界,青牛肆毒大秦。其久不之返也,何故?)
老 君:(讀罷嘆曰)不意此畜擾害如此!
老 君:(謂使者曰)為我拜上玄女,匆匆不及回書,即遣人收拾矣。
老 君:(隨命徐甲曰)可執符帶鎖,速往大秦,收取此畜而回。
(徐甲領命而往大秦。)
(正值青牛與玄女相戰,乃向前大喝一聲,投符牛背,鎖縛牽出宮門,投東而去。)
(宮中悉平。)
(國王回宮,整飭宮中,迎出其后。)
(敕封玄女,大其廟宇,擺其夜宴。)
(餘論不題。)
(〔第十回 鐵拐屢試長房〕)
20**時間: 地點:
(卻說鐵拐因放走青牛,老君斥下凡立功贖罪,乃化身為一老翁,隱其名姓,背一葫蘆,
(施藥於汝南市中,病者求之,無不立驗。)
(因懸一壺於市頭,及罷市,即跳入壺中,市人莫之見。)
(有費長房者,官為市長,一日在樓上靜坐,忽看而異焉,因往再拜奉酒。)
鐵 拐:子明日更來。
(長房是日果往,翁乃與之俱入壺中。)
(但見正堂廳上,旨酒佳餚,盈衍其中。)
(共飲畢而出,囑不可與人言。)
鐵 拐:(後乃就長房樓上曰)我仙人也,以過見責。今事畢當去,子能相隨乎?樓下有好酒,與
卿為別。
(長房使人取之,不能勝舉,令十人扛之,又不能舉。)
(翁笑而下樓,以一指提上。)
(視其器如只一升許,而二人飲之終日不盡。)
(長房心慕求道,乃以家人不忍相離為懮。)
(翁知其意,乃折一竹,度長短如長房,使懸之舍後。)
(家人見之乃長房也,以為縊死。)
(大小哀哭,遂殯殮之。)
(長房立其旁,而眾莫之見。)
(於是,遂隨翁入深山,踐荊棘,於群虎之中,使之獨處。)
(長房不懼。)
(又留長房於室,室以朽索懸萬斤之石於其上,眾鼠競來嚙索欲斷,長房亦不移。)
鐵 拐:子可教也。
(復使食糞,糞中有三蟲,臭味特甚,長房心惡之,翁曰)
鐵 拐:子幾得道,恨於此不能,奈何!
鐵 拐:(長房欲歸,翁與一杖曰)騎此任所之,頃刻至矣。至,當以竹杖投草陂中。
鐵 拐:(又為作一符曰)以此能驅使鬼神。
(長房乘杖,須臾來歸,自謂去家甫經旬日,而已十餘年。)
(即以杖投葛陂,傾視則龍也。)
(家人謂其死久,驚訝不信。)
長 房:(長房曰)往日所葬竹杖耳。
(家人發塚,則竹杖猶存焉。)
(自後遂能醫療百病,鞭笞百鬼,驅使社公。)
長 房:(或獨坐恚怒,人問其故)吾責鬼魅之犯法者也。
(又嘗食客,而使使至宋市魚,須臾還,乃飲。)
(或一日之間,人見其在千里外者數處。)
(桓景嘗學於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