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 至 第三九〇
３８１＊＊時間： 地點：
（卻說鬼神何處無靈？這獄中也有個正直大神，偶爾上界公出，這會回來，見二
（妖擺佈商禮。）
狐 妖：（他卻看著道）正當擺佈這奸惡，也不暇查看二妖來歷。
（只見商禮被二怪奈何不過，走到神位前雙膝跪倒，無數的磕頭）
商 禮：爺爺呀，商禮只因一著錯，輸了滿盤棋。今日到此受這醃媵臭氣。倘得脫離了這
地，便去念佛吃齋，就做個乞化，也不做非理的事了。
（大神只聽了他這一句悔過的言語，便動了神慈。）
（方才看那二怪，原來是狐鼠假變的。）
（大神一心直憐這悔過消刑的人，便嗔他作怪成精之畜，變過面皮，大喝一）
喝 一：堂堂清廉正直在上，囹圄也空，你是何處精靈，敢來吾地作耗？
（叫左右執鞭笞重處。）
（鼠怪路熟，他又疾作，一陣風走出門去了，卻拿著狐妖。）
（他卻也伶俐乖巧，乃說）
乃 想：我等都是被商禮弄奸設詐，坑陷了的畜類陰魂。到此恨他，特來報仇。
（大神聽了，喝道）
大 神：他已悔卻前非，改心向善，吾神尚且寬宥，放他出獄，何況你精怪，還說怎麼陰
魂？
（狐妖聽了，隨口便答應道）
狐 妖：他既改過，我便恕了他罷。
（往外一陣風走了，走到社內，遇著鼠怪）
鼠 怪：官長清廉，鬼神敬服，便是囹圄也冷靜，我們妖怪也難存。
鼠 怪：此處難存，卻到何處去耍樂，哪地去安身？
狐 妖：我四處走了一番，東有神仙，西有和尚，南有徇良，北有賢聖，你我邪不勝正。
去不得，去不得。
鼠 怪：我坐井觀天，哪知天之高大？從來生長社中，只知耗些官廩，哪曉得異鄉別裡，
有這許多勝覽。萬望老狐攜帶他方走走。
（狐妖想了一回，道）
狐 妖：也罷，你既要去他鄉看些光景，我只得帶你一行。
（狐妖乃帶著鼠怪離了社中，往荒沙走去。）
古 語：舉頭三尺有神明。
（哪裡沒有神明！就是這荒野去處，人跡罕到之地，也有虛空過往，為人舉心動
（念，便有個神明。）
（你便不知，他卻昭然顯見。）
（你舉動的是慈悲物命，方便陰功，孝弟忠信之心，那神明何等歡喜！真實不虛
（叫你求謀遂意，災難即消。）
（若是你舉的是坑人害物、逆理亂常之意，那神明便佛然大怒。）
（你要求榮，他卻與你犀，真也古怪，就是神差鬼使。）
（這二怪方才走出荒沙，只見前邊一處村落人家，有一座界牌在那裡。）
（二妖抬頭一看，那界牌上寫著三個大字。）
（狐妖久歷人世，卻識得字。）
乃 想：這牌上寫著中路界。
鼠 怪：想是往那個地方去的中路。
狐 妖：正是，正是。
（方才說罷，只見那牌前一個猛勇大神攔苕中路，喝道）
方 才：何處邪魔！大膽敢來闖越我路？
（狐妖乖巧，便答道）
狐 妖：我兩個不是邪魔，卻是來從中路走的。且問尊處何人？攔阻這路，不放我行？
大 神：我這一村，都是往年有兩個東度僧人過此，勸化得大家小戶孝爺的，敬娘的，吃
齋的，念佛的，因此秉教立我為勇猛神司，在這村口專阻邪魔妖怪，怕它來攪擾
善信之家。
鼠 怪：（鼠怪乃問道）若是邪魔妖怪到此，便怎麼？
大 神：若是此等，吾神力能吞而嚼食。看你這兩個，似正非正，似邪非邪，你當自知。
（狐妖真也伶俐，乃對鼠怪計較道）
狐 妖：我歷過許多地方事實看來，行正的好，作邪的難討便宜。這個小村僻路，也有個
邪正分說。我們從今改了念頭，行些好事，莫要叫人指我們為狐妖鼠怪。便是走
盡天下，也無驚怕。
鼠 怪：我但聽主裁。
狐 妖：（狐妖乃向大神道）我兩個是正非邪，要去海潮庵聽東度僧人講法的。
大 神：我看你調假，便是個精怪。我這裡往年有東度僧久已過去，聞知到東印度國度化
了國王與纓絡童子，今已示寂成佛，哪裡又有個東度僧人？
狐 妖：見今在海潮庵說法演化。
大 神：是了，海潮庵尚在前邊，離路遠哩。你路境為何不熟，必是個調假妖怪。吾神專
惡假詐之精，當受吾吞而嚼食。
（狐妖更有些見識，乃問）
乃 想：尊處惡假詐，卻是何詐？也說個明白嚼人。
（大神道：我說個明白你聽：
（ 言語一身章美，莫教惟口啟羞。）
（有根實據出心頭，正大光明不陋。）
（為甚將無作有？逢人一片虛浮。）
（欺人背理自招尤，暗裡神知豈宥？）
狐 妖：（狐妖聽了道）真真人生言語，切不可將無作有。卻有一等假借法言比喻道理，
說古今未有之事，這個可謂調詐。
大 神：（大神笑道）世有逆理之虛言，乃謂之詐。若是借喻勸人以入道，此名為方便，
不名為假詐。你獨不知龍虎坎離之說，嬰兒姹女之談，借名喻道，又焉可謂之詐
？
（狐妖聽了，乃拜伏在地）
狐 妖：我明白尊神之說了。
大 神：你且起來，怎樣明白？
（狐妖也說幾句。）
（他道：
（ 心邪實也是假，念正假也是真。）
（真實虛假正邪分，禍福都根方寸。）
（豈知邪非為害？分明昧卻天君。）
（若知不使自無昏，福在真言實論。）
（大神聽了狐妖之言，說道）
大 神：你既真實要聽高僧講法，他卻是根理真言。讓你去罷。
狐 妖：（狐妖與鼠怪計較說道）我四處也經歷了一番，果然忠信可行於蠻貊，虛假不能
行於閭裡。我們既說聽僧講法，便只得往海潮庵去走走。
（話且不提，且說近庵有一人，姓把名來思，此人家世積惡，只因祖上略有些善
（根，故此還不滅他後代。）
（這來思年尚幼時，有一個胡僧同著一個道士過其門，見了來思，胡僧向道士說
（）
胡 僧：你看此人，當有五種惡報，可憐他昏愚不自知省。
道 士：（道士看了道）他雖該有此五種，卻還有一種可救。
胡 僧：我也看他有一種可救，卻是他祖上的一善積來。我等看他這種根因，說與他個省
改解救的去路。
道 士：便指出一種善因，他也只改得一種惡報。看此人一種當要十二年，謂之一紀。我
與師如何定得年期，來與他指引？
胡 僧：小僧有一口訣，求他始一種。
道 士：二種卻如何救？
胡 僧：一以該五，何須定月？他自有見事生警之處。
二 人：（二人乃走近來思面前道）小善人，你肯佈施我等一齋麼？
來 思：一齋不難，只是要個功德消受。你出家人終日吃人家的齋飯，這齋飯豈是容易來
的？大家是田土上辛苦耕種來的。小戶是勞碌筋力上掙了來的。若是沒有功德，
白吃了人的，卻也不當忍字。你二位把甚功德來要齋吃？
胡 僧：我有經咒功與善人保安，吃你的。
來 思：經咒紙上陳言，便真保安，只好與你自保。誰叫你把經來換飯吃？越發不當忍字
。
道 士：我有道法功與善人消災，吃你的。
來 思：我無災障可消，只好你自去消災，也難咒人有災，挾人飯吃。
道 士：總來佈施，出善人方便。
來 思：我不方便，卻也難強。
胡 僧：若不慈悲，餓殺慈悲。
來 思：我不慈悲，卻便怎生？
胡 僧：（胡僧與道士聽了道）此人昏愚不似昏愚，惡念不甚過險，我等若去了，真是憐
愚惡不自覺悟，不免聊施個小法，動他的善心罷。
（道士乃把拂塵一揮，只見空中飛下一個紅嘴綠鸚哥兒來。）
來 思：（來思便去捉）是我村中人家養的，飛走了來也。
道 士：是我觀裡道童畜養飛來的。
（來思哪裡肯信，只是趕捉。）
胡 僧：不要亂趕，這鸚哥是人家的。你看它聽哪個呼喚，便是誰的。
３８２＊＊時間： 地點：
（當時便引動了這村間眾人，大大小小都來捉鸚哥，哪裡信說你的我的，立心都
（來騙奪鸚哥兒去。）
道 士：（道士笑道）你這些善人，真也橫著腸子要鸚哥，哪知這道童畜養的這鳥會說話
。
胡 僧：（眾人也笑道）哪個鸚哥不會說話？
（你爭他吵。）
胡 僧：（胡僧向道士說道）人心奸險，見事相爭。小僧與他個不敢爭。
（乃把手內數珠望空一舉，只見空中飛了一個白鸚哥兒來。）
（眾人見了，乃驚異起來）
笑將起：這個白鸚哥，卻不是凡間鳥也。我等聞菩薩方有此鳥。這和尚把數珠望空一舉便
來，這師父只怕就是菩薩也。
（眾人乃望著鸚哥下拜。）
來 思：（來思便請道）二位老爺，寒家供奉一頓便齋。
３８３＊＊時間： 地點：
（當時兩個鸚哥飛行一會去了。）
（來思請胡僧與道士到家獻齋。）
（齋罷，胡僧乃說道）
胡 僧：善人，我二人見你有五種惡報，都是你祖宗積來。幸有一種可救，卻是你始祖善
根積來，但解救卻在你自修，非是一朝可改的。自此以後，遇有非理之事，見綠
鸚而自省，見白鸚而知救，我等不留這兩個根因，恐善信又生忘記。
（來思聽了，半信半疑，只得答應。）
（胡僧與道士謝齋出門而去。）
（這來思年到二旬有四，一日下鄉取討帳目。）
（這鄉中有一個寡婦，年方少，容貌甚美，見了來思，一則貪他青年，二則圖他
（財利。）
３８４＊＊時間： 地點：
（這日遇著無人之處，婦人賣俏誨淫，來思也有個邪念。）
３８５＊＊時間： 地點：
（忽然仰面見半空一個鸚兒飛過，便想起昔年僧道之言，隨正了念頭，向婦人說
（道）
一 個：我男子備百行於身，雖說姦淫不致大辱，你婦道惟守一節，若是淫污，便損了一
生。各自知羞，卻做不得。
（說罷就走。）
（那婦人命本長壽，享用也不虧，只因舉了這淫行，著了這一羞，不敢向人說，
（抑鬱在心，閉了眼目，就看見亡夫。）
（三朝五次，一旦而亡。）
３８６＊＊時間： 地點：
（卻說來思在鄉住了數日，猛然想起一事，收拾回家。）
（卻是何事，下回自曉。）
（第五十七回 奸賊壞心遭惡孽 善人激義救冤人）
３８７＊＊時間： 地點：
（話說人巧天又巧，明欺暗豈欺？莫道天高遠，天高聽卻低。）
（這五言四句怎說？只為這村中有一人，貧而無守，不能耐窮，卻又淫而多欲，
（專好鑽隙姦淫人婦。）
（探聽把來思到鄉下取討帳目，知他數日不歸。）
（來思的妻貌甚嬌，乃夤夜鑽穴隙要奸他婦，等到昏夜，悄地出門，來鑽穴隙。
（）
３８８＊＊時間： 地點：
（忽然路遇著一個陰魂，口稱是他祖宗，涕涕泣泣叫他學個好人，莫壞心術。）
這 人：你叫我學個甚麼好人？
一 個：（那陰魂道）魯男子閉門不納，柳下惠坐懷不亂。
（這人一派淫欲心腸，哪裡聽信？往前直走。）
（又聽那陰魂恨了一聲，說道）
這 人：賭必為盜，奸必遭殺，何苦執迷不悟？
（這人只是不聽，一直徑到把來思家，悄地入門，躲於空室。）
３８９＊＊時間： 地點：
（卻說世有貧無衣食的，卻豈肯凍餓殺你？蟲蟻兒也生個草根兒與他食，你若守
（貧，自不虧你。）
（乃又有一個壞心術的，思量做個穿窬，乘來思下鄉，掘窟行偷，方才到得把家
（後地，只見一個精怪叫道）
只見一：莫要做賊。
（這人始疑是人，卻又忽然不見。）
乃 想：做賊便怎麼？
（只聽那精怪又叫道：
（ 莫做賊，做賊難逃殺身厄。）
（世間萬物各有主，人物怎教與你得？或家偷，行路劫，噁心便造惡冤孽。）
（一朝犯法五刑加，問伊解救將何策？）
３９０＊＊時間： 地點：
（此時叫天天不應，便濯清流洗不白。）
（可憐名節與殘生，不守清貧一旦滅。）
（這賊聽了，哪裡肯信？卻來到門邊，見戶緊閉，無處可入。）
（乃挖一堵牆穴鑽將進去，摸到空屋，卻好撞了這淫人。）
（賊只道是來思，執著挖牆鐵器便打。）
（這淫人也當來思，奪賊鐵器，兩下奪打。）
（賊力勇猛，把個淫人一下打死。）
（賊心慌了，仍從牆穴鑽出，不想那牆日久磚塌，賊方鑽出頭與兩肩，忽然牆磚
（往下壓著賊腰，進退兩難，身體不傷，猶活潑潑的。）
（及到天明，地方鄰里見了報官，把賊審問。）
（這來思回到家中，備說這一番情由，那賊卻認殺了淫人。）
（正是來思拒那淫婦這一時日。）
（來思暗想，正是：
（ 色慾人人愛，皇天不可欺。）
（我不淫人婦，人難淫我妻。）
來 思：（來思正暗想）那日這淫婦我不奸她，家中就有這事。若是我奸了她，不但妻被
人辱，或者又遭賊手。
（正嗟歎間，只見空中一個白鸚哥飛來飛去，半晌方去。）
（來思想起胡僧之言，乃望空禱謝。）
（這來思警戒了這一件事，又經過幾年，家有一童僕得病伏枕。）
（來思有一女，夜沉病在牀。）
（來思乃日夜看視童僕調理湯藥，把個自己親生女兒倒不管。）
其 妻：（其妻怨道）不顧親生，卻看奴僕，是何道理？
來 思：親生女兒有你母看，異姓童僕可憐，他無父母在旁，又無親人在面，主人便是他
父母一般。我不顧他，家下奴婢誰肯相近？
其 妻：（且寬慰這僕說）你莫要焦躁，待你病略好些，我送你還家，見你親戚。
（這童僕病勢漸滅，來思恩養更深。）
（一夕，來思夢見一人，說是童僕之父）
來 思：感謝恩主愛念我子，救活他病，不但我感恩地下，且是冥司說，恩主存心仁厚，
你女與子俱在難保，只因你這點陰功，成就三人活路。
來 思：便是成就活路，也只你子你女二人，如何三人？
只見一：（其父道）恩主也得了活路。
（說罷，夢覺。）
（眼中恍然，白、綠兩個鸚哥在目。）
（來思驚異，乃堅卻好善之心。）
（卻到了今日，正在家門閒立，見兩差役鎖著男女兩人。）
（那兩人哭啼啼，叫冤說苦，差役罵道）
差 役：你做的事，誰來冤你？便是苦，也是你自討的。
（來思見了，乃扯著差役問道）
來 思：何事鎖此男女？為甚叫冤說苦？
（那差役卻與來思熟識，乃答）
乃 想：把尊長，你不知這兩口子惡毒異常，他將一個孩子賣與張大戶家為奴僕，不過數
月，便串同心腹叫孩子開門偷盜大戶家財物，約有十餘兩。孩子逃在他家，拿出
供招是的，如何是冤？我們做公差的靠的是差錢，他卻不與分文。難道我們不行
些法度，實是叫他吃些苦兒。
（那兩口子哭著，也向來思訴道）
兩口子：爺爺呀，青天白日，冤枉人拐帶做賊，怎不是冤？只因賣兒女的人哪裡有錢給他
？便受這二位公差之苦。我兩口子當初為欠官糧，把個心愛的孩子賣與張大戶家
為僕，方且感他恩愛孩子，怎起得這意？
（說罷又哭。）
（來思便動了不忍心腸，乃邀公差到個酒肆中，暗與公差幾貫錢鈔）
公 差：我說這兩口子有冤枉，古語說得好，公門中好修行。且問如今孩子在哪裡？
公 差：張大戶叫僕人到他家拿來，現今鎖在家。
來 思：（把來思聽了）那兩口子只是叫屈，說這孩子何嘗到我家，真是冤枉。
（把來思慈心要救這兩口子，卻又不知真假。）
（只恐這兩口子情真作假，故意佯推，乃又）
乃 想：你兩口子在家做甚營業？
男 子：我在家做人的傭工，只因這一宗屈事，人家說我不是好人，便逐出來了。可憐這
屈哪裡去伸？婦人也靠在人家，為此也讓人家不容，便怎生度活？
（兩人只是叫苦聲冤。）
（話分兩頭，卻說狐、鼠二怪說到庵聽經，便來到庵前，二怪卻不敢進庵門。）
（為甚不敢？只因高僧在內，正不容邪，把門威神遵奉護教威靈，莫說邪妖遠避
（，便是吃五葷三厭、身體不潔淨的婦人男子，知道不淨的避忌，不敢入門，不
（知誤入的，便墮了罪孽。）
（狐、鼠不敢入庵，卻在庵前求把門的神放他入門）
狐 妖：我二怪雖是畜生業障，只為前生心地奸狡，輪回這劫。卻又自知皆非，久歷塵世
，得了日精月露正氣，曉得些變化神通，今欲悔改前非，投托釋門，消災懺過，
以求度脫。望神司放入聞經聽法。
威 神：汝等據要入門，真假未必，且尚有怪氣妖腥，便容了你進門，到了殿上，那高僧
聖眾見聞，連我把門的也作孽。你等必要進庵，須是在外積一功德，行一善事，
便可進門上殿。
（狐、鼠問）
鼠 怪：如何行一善便入得？
威 神：善人天堂也上登，希罕小庵觀寺廟。
（狐妖聽了，乃與鼠怪離了庵門，去尋些善事修積。）
（正走到酒肆門前，只聽得店內兩個男婦啼哭，二怪乃變了兩人走入店來，正見
（把來思與公差講話。）
（二怪聽得明白，狐妖與鼠怪道）
二 怪：我見這人分明是存心方便，要救這兩口子，他做他的功德，我們積我們善心。
狐 妖：（便也來席上與公差說道）天下人間方便第一，二位你可放了這兩口子罷，我們
三個人保著。
公 差：如何放得？除非是你弟兄宗族，婦人就是我這位的親姐。
公 差：豈有正身放了，拿你替頭？除非我們得了你一注大錢鈔也說不得。
來 思：二位果與兩口子認親，代他去審，我便替他送你幾貫錢鈔。
公 差：（公差聽了道）你且拿現錢來。
（狐妖聽得，便地下拾一塊磚變了一塊銀子，遞與公差。）
（那公差心喜，卻把兩口子放回家去）
公 差：見了大戶再作計較。
（這兩口子如夢方醒，自驚自疑，忖道）
兩口子：世間哪有這樣熱心腸好人？
（拜了兩拜，回家去了。）